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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握笔的理由

第二章 握笔的理由

「痛痛痛…」

我从床上爬起来,感觉浑身散了架一般。痛感由全身的神经袭向大脑,整个身体都要散了架似的。

「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酒的,真是的!」

「啊…谢谢…」

喝下妹妹递来的水,神经这才缓和了一些。

「我睡了多久?」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喔」

「什?什么?!」

已经中午了?那岂不是说…

「放心吧,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顺带一提,我把你喝酒的事情跟你们班主任说了哟。」

哇——恶鬼啊!

「这下完了。」

我已经可以预测明天到学校时自己的惨状了。一想到班主任那张比拉的马还长的脸,我不禁扶了扶额头。

「哼,谁让你害我担心来着,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妹妹噘着嘴,撇过头,一副不满的样子,但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向我瞟来。

「是是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连忙承认错误,妹妹这才不再闹别扭,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总之,哥哥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我应了一声正准备躺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咦…纱织你今天不用上学么?」

「我也请了一天假,哥哥一个人的话我…不太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十八岁了居然还需要让妹妹担心么!」

「成年人会丢下一张便条就去喝的烂醉么?」

「呃……你赢了…」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我思索了一下可以接着的话题,有些别扭的开口。

「那个…谢谢了纱织,为了我而请假什么的。」

「没事啦,因为你是我哥哥嘛。」

纱织靠了过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什么嘛,完全被当成小孩子了啊,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就是了….

我们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的望着对方,我可以看见纱织深深的眼袋,昨晚一定是因为照顾我而一晚没睡吧。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不免一痛。如此窝囊的我,真的值得纱织这样为我么…

「呐,哥哥…你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很难为情的。」

纱织的神情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原本妹妹就是十足的美少女,这番模样更是让我心跳不止。

「纱织…我…我…」

「嗯?哥哥?…」

「咕噜噜——」

……

……

突如其来的肚子叫声打破了房间粉红的气氛,空气都变得有些僵硬。最终还是妹妹的笑声打破了尴尬。

「哈哈,哥哥你饿了吧,我有准备午饭噢,你稍等下。」

说完妹妹逃跑一般的跑出了我的房间,望着妹妹的背影,我狠狠在心底扇了自己一巴掌。真是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有不纯洁的想法呢?

「哥哥,快趁热吃吧。这是我第一次做饭,还不知道好不好吃。」

「哇,看起来很棒啊,没想到纱织你还有这种天赋,真不愧是我的妹妹啊。」

妹妹用托盘端来的饭菜卖相都很好。金黄的炸鱼块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味增汤散发出的培根香味让我的肚子叫得更欢了。妹妹一脸期待地望着我,脸上就差直接写着“快尝尝看吧”了。

我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炸鱼块,送入嘴里细细咀嚼了起来。

「嗯嗯……还…不错…嗯..」

「这样啊,那太好了,我也来尝尝!」

「等等!纱…」

我想制止却已经太晚了,妹妹已经把鱼块放进了嘴里,然后伴随着筷子掉落的声音,妹妹整个人呆在原地,我甚至能看到从妹妹口中飘出去的灵魂。纱织!纱织你振作点!……哇这不是连颜色都没有啦!!纱织你不要死啊!

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这才把妹妹的灵魂招了回来。

「呼——我好像看到了一片火红的花海中,有个人在向我招手…… 」

「那不是三途川么!?」

「哥哥你是怎么做到一幅淡定的样子吃下我做的料理的啊,真厉害。」

不不不,其实能做出从外表,气味来看都毫无异常的黑暗料理的你才是厉害吧,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当然这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我淡定的喝了口热茶,还好这茶没什么问题。

「因为我小时候吃了很久父亲做的黑暗料理,之后才忍不住自己包揽了做饭一事,所以已经有了抵抗力了哟。」

「真羡慕……哥哥你好狡猾。」

不不不,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吧,我这么狡猾还真是抱歉了呢。当然这话我也还是只在心里想想。我伸展了下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身体也已经恢复好了,本来也就没有生病,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

「纱织,午饭还是让我来吧。」

「诶?没问题么?」

「嗯,已经休息好了,而且你也不想饿肚子吧。」

我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柔滑的秀发摸起来很舒服让我不禁多摸了一会儿,妹妹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

「哥,摸够了没有?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啊抱歉抱歉,刚才在想心事,我现在就去做饭。」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奔向了厨房。一阵忙碌之后,餐桌上摆上了可口的食物。妹妹一脸好奇地盯着我做的料理。

「为什么看起来一样味道却差那么多?」

「就算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啊」

我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妹妹也就不再纠结自己的料理问题,两人一起吃完了午饭。

「啊——吃的好饱。」

妹妹仰躺在椅子上,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看来她是饿坏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吧。

「呐,纱织……」

「怎么了,哥哥?」

「我要如何才能成为轻小说家呢?」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妹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人也从椅子上端坐起来。受她的样子的影响,我也变得紧张起来,整理了下坐姿,忐忑不安地望着妹妹。

「哥哥你是认真的?」

「是……是的!」

我像是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声音因为紧张而不自觉高了八度。

「我事先说好,轻小说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像我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是运气好罢了,辛苦创作却默默无闻的作者在。即使这样,你也想成为轻小说家么?」

「我不会轻言放弃的!」

「呼——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指导你一下吧,要心怀感激哦哥哥。」

是我的错觉么?刚刚妹妹的呼气的样子——像松了一口气?不过妹妹肯答应我的请求让我陷入了狂喜之中,这个疑惑也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真的么?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过哥哥你要做好觉悟呐。」

「那是当然了,不然我也不会开口了。」

「很好……那么……第一个问题!」

「是……是!请指教!」

「对你来说,轻小说是什么?」

妹妹突然用筷子指向了我的鼻子,装作出一老前辈的样子 。不过在他那可爱的面容下没有丝毫的威严可言,反而让人忍不住想上去**一番。

「我想想…语言轻快的小说?」

「我不是指这个方面啦,虽然你的回答就那个方面而言也是糟糕到不行…我的意思是,你把轻小说当做目的还是手段?」

「目的?手段?」

「没错,目的是指你因为喜欢轻小说而选择轻小说。而手段则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选择轻小说。简而言之,就是你握笔的理由哟。」

哇唔,我惊讶地望着妹妹,没想到平日总是一副不正经的她也会说出这么深奥的话、

「哥哥,我总觉得你的眼神很失礼诶…」

「啊哈哈,你的错觉的啦…理由的话我也没什么高尚的理由吧…额…因为你吧……因为想多了解自己的妹妹一点,所以就选择了和你相同的职业。」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得出了这样的答案,虽然听起来是很任性的理由,但这的确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微微抬起了因为紧张而垂下的视线。看见妹妹正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是很生气的样子。

「啊抱歉,说了这么任性的话,肯定让你失望了吧。」

「什么嘛…哥哥你这回答,简直就是犯规好不好……」

「诶?纱织你脸好红,是发烧了么?」

我把一只手臂贴在妹妹额头上,另一只放在自己额头上。奇怪,并不热啊,应该没发烧才是。

「噫——哇啊啊!」

妹妹却像一直炸毛了的猫一样发出了不明意义的叫声,随后双手用力地把我推开,慌慌张张地胡乱挥舞着自己的两条胳膊。

「总…总之就勉强算你通过了…第..第二个问题!」

妹妹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虽然脸上神奇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就是了。

「哥哥有想好写什么么?如果具体内容还没想好那至少题材方向要确定下来吧。」

「这我还真没想好…毕竟我是第一次写,也不清楚自己擅长什么。」

被妹妹这么一问我倒是陷入了沉思,对啊,我该写些什么呢?究竟什么题材适合自己呢?虽说自己决定当个轻小说家然而却并不清楚自己应该写什么样的故事,如果连一个的方向都没有那还怎么开始呢?这样冒冒失失可不行。

「既然还没有决定的话那哥哥你就先慢慢想想吧,要是没有头绪的话我推荐你出去转转,说不定就能邂逅不错的灵感哟。」

妹妹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留下陷入沉思的我。已经关注于思考自己的创作方向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妹妹临走前的细细低语——

「要加油啊哥哥,千万别让我失望了哟。」

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嘴里一直在嘟囔着自己究竟该写些什么呢。

科技战斗类?恋爱喜剧?还是异世界穿越?啊…脑袋一片空白啊。

我抓狂般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在床上滚来滚去,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仁泉同学,我来看望你了。诶,仁泉同学你在干什么,是头痛么?」

诶…

我呆呆地望着进来的由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下丢大了!

「哈原来是这样啊。仁泉同学你准备写轻小说却不知道写些什么吗?」

「嗯,可以说是毫无头绪啊,没想到还没开始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

由希听完我的情况后喝了口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现在的我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我这朋友身上了。突然由希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声响。由希望着我一脸期待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有办法了!」

「这么快?真不愧是由希你啊。」

「嘿嘿,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由希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尖擦了擦面颊,我好奇地凑了上去。

「是什么办法呢?」

「靠的太近啦!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办法,我的建议是不如去书店看看什么类型的小说……诶诶?」

由希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了,把身体背过去继续一个人思考小说的内容。

「由希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么?」

我有一种奇怪的心理疾病,自己对人群密集的地方会有恐惧感,像商业街,书店什么的都是很不擅长应付的。每次买菜都由妹妹代劳,就连上学也是锻炼了很久才能和正常人一样去学校。

「我知道,可是你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啊。」

由希随口的一句话却触动到了我的内心,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屈辱的夜晚,那个男人的话。

“啊你就是沙沙口中的废物哥哥吧。”

“你就只会逃避么?”

“纱织……纱…”

“我想成为轻小说家。”

过往的一幕幕像放映的电影般飞快从我脑海中掠过,直至最后画面停留在妹妹的那张笑脸上。由希看着我闷着头一言不发,有些担心,轻轻用手抵了抵我的肩膀。

「你没事吧,刚才的话我不是故意的…」

「啊没事,刚刚在想心思。」

我从过往的回忆中退了出来,看到由希担忧的眼神,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由希见到我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我抬起头,视线朝向窗外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紧握成了拳头。

「我说……由希你今天下午有空么?」

「嗯?有啊,下午学校开运动会,我不去也没问题。」

「那好,下午你能去趟书店么?」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

由希显然对于没有说动我而有些小沮丧,我不等她把话说完,抢先一步,笑着把我还未说完的话说出了口。

「可能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让你一个人去,我的意思是和我一起。」

「啊?仁泉同学,你……」

「不可以么?」

「不不不,当然可以了,只是没想到…」

我朝一旁激动的由希笑了笑,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把身子探出窗外,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

是时候迈出改变的第一步了。

我匆忙来到中午和由希约定好的地方,她已经在喷泉边站着等我了。由希回去后换了套衣服,意见白色的荷叶边长裙,衬托出她清纯典雅的气质。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带为她原本的空灵的形象增添了一份俏皮可爱,一双清爽的淡蓝色吊带凉鞋恰到好处的点缀。过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多望几眼。由希真的很会打扮啊,至少比我那妹妹强多了。

「下午好由希,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下午好,不会不会,我也刚刚才来。」

跟由希的精心打扮相比我就是穿的很平常了,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色西服裤子,由希看到我来了赶忙迎了上去,来到我身边,在众人也包括我惊讶的目光下挽住了我的胳膊。

「诶!这这…」

「难得仁泉同学肯出来,当然要抓紧了,不然待会你跑了怎么办?」

「话是如此,但…」

我咽了口唾沫,少女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胳膊还能触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我已经感觉到从路人那里射来的不下十道带着杀气的视线了。

「我保证我不跑,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头上已经在冒冷汗了,不仅是因为身边有个大美女,而且这里人越来越多,被众人注视我的病快犯了。由希看出了我的窘迫,笑了笑松开了手。

「那好吧,我们走吧。」

跟在由希身后的我走进了商场,一时间人员更密集了,我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整个人像进了桑拿房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两腿快要发软时,由希天籁般的声音终于传来。

「我们到了哟」

「终于…到了…」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书架上整齐排放的各式各样的书籍,还有各种海报,天花板吊着的电视正在播放轻小说改编的动画,居然还有这种专门卖轻小说的书店啊。

「小由希你们来了啊。」

正当我在惊讶时,从里面的柜台走出一个系着围裙,拿着扫把的大姐姐,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

「嗯呐,智子姐,我带朋友来打扰了。」

名为智子的大姐姐把目光转向了我。我连忙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我叫和泉仁宗,请多指教。」

「真是有礼貌的孩子呢,我叫风代智子,是这里的服务员,不介意的话你也叫我智子姐就可以了。」

智子小姐微微一笑,该说不亏是成熟女性的魅力么?一时间我竟满脸通红,害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由希见到我这样,右手悄悄掐了我手臂一下,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智子姐可是有男朋友的,你最好安分点喔」

为什么这话听着那么酸?是我的错觉么?我干笑两声表示自己明白了,由希这才松开了掐着我手臂的右手。

「那么你们今天来我这是为了什么呢?不会只是来见我的吧?」

「是这样的,我这个朋友….」

在由希简单的说明来意之后,智子小姐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

「我了解了,那么你就随便看看吧,不过不要弄坏了书哟」

在得到智子小姐的许可之后,我们开始在这里寻找各式各样的轻小说。然而我在简单翻阅了十几部作品之后得出了一个残酷结论——每本轻小说都写得很优秀,然而并不适合我这种初学者去模仿。我放下手中的一本轻小说,叹了口气,冲着一旁的由希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遇到困难了呢。」

已经做完了打扫工作的智子小姐看到愁眉苦脸的我们,笑着走了过来。用手指弹了弹我那皱着眉的额头。

「啊疼…是啊,看得越多,我越发觉得自己不适合他们的选材,这里每个人的作品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可以说都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的,原本想着能否借鉴一下别人的经验,结果到头来选择反而更少了。」

我有些灰心丧气地把手中的书塞回了书架,智子小姐看到我这幅模样用略带疑惑的口气向我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一定要模仿别的小说的内容呢?作品如同作家的影子,反映着作家的态度,气质,人生观,可以说其创作的源泉就在于作者本人的经历与感受。写作是现实生活经验和想象力的结合,要想写出好的作品,要学会询问自己,有时候你写作的内容可能就在你的记忆深处,当你去回忆的时候,可能很好的故事就出来了。」

智子小姐的话如同清泉灌顶一般,将我的困惑一扫而空。对啊,我为什么非要去走别人已经走过的路呢,如果只是单纯的模仿与搬来套用,那还能算是我的小说了吗?我完全可以写我自己的故事啊!

「真是太感谢你了,智子姐……由希抱歉,我突然有了一个很棒的想法要回去记录下来,就先告辞了,你就一个人回家吧。」

我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也不管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由希,丢下这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家赶。待由希回过神来时,我已经不见踪影了。

「诶这…怎么说跑就跑了,真是的。」

「我看这孩子很有悟性,说不定在轻小说这条路上能走不短一段路呢。」

「哦?智子姐你好久没这么夸过一个人了,上一次是谁来着?」

「我记得是一个叫早见沙的轻小说家吧。」

「纱织我回来了,我找到我写作的方向了!」

一进屋我就急不可耐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妹妹,然而她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见到我回来了,只是不急不慢的坐起身来,一副残念地望着我。

「约会还愉快吧?」

「哪有约会啊,我们是我办正经事吧!当时不也叫你了吗?是你这个家里蹲自己不去的。」

面对妹妹的指控我有些不满,刚刚因找到了写作方向的好心情也大打折扣,说的话也充满了指责的意味。

「吵死了,哥哥你这个笨蛋!变态!轻小说男主!」

「为什么突然就骂我啊?!」

「总…总之就是哥哥的不对!」

妹妹的脸因为大声吼叫而变得通红,喘了几口气后哼了一声就扭头不理我了。

「纱织?纱织?生气了?」

「哼!」

「好啦好啦,我道歉还不行么?」

「下不为例哦。」

「好好好,我知道了。」

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妹妹为什么生气,但为了能让她消气,我只好先道歉了。

「那么哥哥你准备写什么题材呢?」

「日常类,我打算以我自身为原型,写我身边发生的故事。」

「哦?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呢,原本我以为以哥哥的个性会是写校园战斗类的呢……日常向么?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呢。」

妹妹两条小腿来回地摆动着,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我听到了她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妹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人蹦跶下沙发,站起来拍了拍手。

「那么哥哥你就先试着写一下吧,我就稍微帮你提提建议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望着桌面上的纸张我第一次感觉拿笔是如此的快乐。从写下第一句话开始思绪就不停的在我脑海中翻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笔在纸上跃动地跳着舞,当我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时,已是傍晚。

「纱织你看看怎么样?」

写完一卷的我兴致冲冲地交给纱织,妹妹接过我的手稿后仔细阅读起来,刚开始还面带微笑,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么?」

「故事还是挺有趣的,就是语言太…直白了,跟大白话无异,看起来很容易让人觉得无聊的。哥哥你的一些人物对话其实可以更含蓄一些。」

「更含蓄一些?」

「嗯,光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懂,我想想看……举个例子吧,夏目漱石在翻译“我爱你”的时候翻译成“今晚月色真美啊”,明明乍一看是完全不相关的两句话可是在特定的语境下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后者表达出来的情感要更为强烈及富有感染力。这就是文字的含蓄的韵美,当然诸如此类的运用还有很多就是了,一时间也不能全部列出来……」

妹妹叹了口气,把手稿还给我,看了看一脸呆滞的我,摇了摇头。

「看来哥哥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那我去改改。」

我接过手稿就准备回房间修改,妹妹却叫住了我。

「先休息一下吧,有干劲是好事但是一直工作的话,效率反而不高。」

说着妹妹望了望墙上的钟,伸了个懒腰。

「况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更改什么时候都能进行,也不急这一会儿。我有一个更棒的提议——我们来看星星吧。」

面对妹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妹妹本来就没打算给我反应的时间,直接拉着我来到了屋顶。

回想起来,我跟妹妹距离上一次看星星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吧,看来这丫头也是想借机怀念下以前的时光。想到这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暂时把轻小说的事抛在一边,专心陪妹妹欣赏起这美丽的星空。

「哥哥你还记得么?上一次你陪我看星星还是小学的一个暑假,当时我们跑到乡下的一座小山上。」

「啊我记起来了,当时下山的时候还遇到野狗了呢。真的是好危险,要不是之后有大人来了,我们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我望着星空侃侃而谈,小时的记忆仿佛在这一刻寻找到了宣泄口,一些早已忘记的细节都再度浮现在眼前。妹妹坐在我身边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只是仰望着这星空,前额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那时候挡在我面前的哥哥……很帅哟。」

「是吗?哈哈,帅气什么的也一般般啦。那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你是我妹妹,哪有哥哥抛弃妹妹的道理。」

「只是妹妹吗…」

「嗯,纱织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今晚月色很美啊。」

「是啊,很漂亮呢。」

我扭过头望望妹妹,她却低下头望着自己摆在双腿上的手发呆,两只拇指不安分地在来回的划着圈。

「呐,纱织。」

「啊!什么事!」

妹妹像只炸毛的猫咪一般惊吓地抬起头,两只眼睛有些雾气,难道刚才在哭么?我又说错了什么话吗?

「纱织,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诶,这就…我还没做好准备…」

「能帮我拿点点心什么的么?果然赏夜景没有点心可不成。」

「……」

纱织原来一脸慌张的脸突然呆住,整个人像石化了一般,我冲纱织笑了笑。

「不行吗?」

妹妹眼睛立马就红了,眼泪在眼眶打着转,诶,只是跑个腿不至于哭吧。就在我这么想时,妹妹深吸了一口气,用我至今为止听到的最大音量冲我吼道:

「哥哥你这个笨蛋!变态!轻小说男主!!!」

「为什么又挨骂了啊!」

「吵死了!」

「是你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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