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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安稳的日子

过于安稳的日子

玲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周了,在这一周的时光里,她总是会偷偷地躲在某些玲看不到的角落里,热忱地观察着她,用观察大概是不恰当的,还是应该用守护这个词吧,就如果母亲对孩子一般。

正如我们所期待的,玲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最初她可能是被半带强迫的被要求和老奶奶住在一起,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但是现在看着她们两个相互扶持的样子,那些充满欢笑的日常告诉我们,已经没问题了。

夜羽香织的寒假补习结束一周了,摆脱了学校的束缚,她也回到了往常的样子,那个慵懒的样子,晚上很晚都不睡觉,一直看动画和漫画,虽然我知道这些东西的魅力确实很大,但是就人类来说,熬夜对身体是相当不好的。然后白天就是睡懒觉,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好,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是由她自己主导,我并没有权力对她的生活习惯说三道四,但是,就这样纵容着果然还是不舒服,毕竟,我对她……

唉,还是算了,这并不是一份正确的感情,就这样沉默着或许更好。

“那个,夜羽小姐,已经快中午了,是不是该起床了。”

“嗯~啊,神崎先生,早上好。”她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宽松的睡衣从左肩滑落,露出了一份红润的肌肤。

“好痛!”

“早上好,才怪吧,都已经中午了,赶紧起床吧。”我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用稍微冷漠的口气如此说道。

必须得装作冷漠一点,要不然心中的躁动会被发觉的,话说回来,我已经没有了心跳了吧,也不必这么紧张了。

“话说,你也太没防备了吧,我估且也算个男人吧。”我用眼神的余光示意她整理下那片露出的景色。

意识到失态的夜羽香织突然一阵羞耻感爆棚的样子,赶紧把滑落的衣服拉上来,紧紧地拽住,将身体盖得死死的,脸上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殷红。

喂喂喂!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以前并不是这样啊,换作以前她只会给我一个白眼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神崎…先生,我现在想换衣服,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

她的声音和身体都有点颤抖,难道是感冒了么。换作以前她肯定会说“我现在要换衣服,你先出去。”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说,我还是很自觉的。

绝对很奇怪,她看来今天是身体不舒服吧。

“哦,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去看看医生吧。”这么说着,我穿透房间的大门,走下了楼梯。

不好,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感觉我整个人都要复活了一般,浑身似乎开始充满了热量,这肯定是错觉。

她对我并没有这种感情,所以我也不能表露出来,没有未来的感情没有存在的必要。

“怎么了,悠介哥哥,脸上有点红了,是发烧了么。”不知何时草太来到了我的面前,瞪着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我。

“笨蛋么,死人怎么会发烧。”我镇定了心情,再次回到了那张冷漠的脸。

“怎么样了?”

“嗯,和往常一样,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呢”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嗯”

草太也许是喜欢上那个孩子了,他比夜羽香织更积极地观望着她的生活状况。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残酷呢。

“香织姐姐还没起床么?”

“嗯,应该已经起床了吧,正在换衣服吧。”

“今天我们玩什么呢?”

“也是呢,得找点消磨时间的事情做。”

小孩子真是好呢,对什么都感兴趣,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又快乐又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做,反过来,作为成年人的自己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说不定就是因为找不到想做的事情我才成为幽灵的,说笑的。

这一周间,我们度过一段安稳的日子,并不是说以往的日子不安稳,只是最近似乎能感觉心里能够平静下来了,大概是我已经习惯了吧,和她这样生活在一起。

不一会儿,夜羽香织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

“早上好,神崎先生,草太。”

“所以说,都已经是中午了。”我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今天准备做什么呢?”

“啊?和往常一样嘛,反正没有什么事做。”

和往常一样的话,那就是又要在家里宅一天,吃完饭以后就是漫画和动画了,唉,我内心不禁发出哀叹。

“出门去找朋友玩玩怎么样?”

“嗯……这个就算了。”

“诶?为什么,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为什么不一起去玩呢?”

她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神色也变得精神起来了,舒展的眉毛想中间挤压了一点点,然后非常冷静地说道:

“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因为心里很自由,她们都是很真诚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谎言和敷衍,大家都是将自己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和这样的她们在一起,我逐渐变得依赖起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下了楼梯。

“依赖朋友并没有什么问题吧,像我都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人”

“不要这么轻易说出这么悲伤的话嘛”

草太不知道为何这次听我们的对话显得很认真,以往对这样的话题都是没什么兴趣的。

“如果只是轻微的依赖的话还好,但是每次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的依赖已经发展为了一种任性,一直期待她们会把我放在世界的中心,一直期待着她们能回应我的想法,满足我的期望,一直期待着无论何时她们都会来帮助我,却总是为她们的力所不能及而感到淡淡的失望。”

“我很可怕,害怕这样的自己会伤害到她们,所以我很想和她们在一起,因为她们真的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也想和她们保持距离,也正因为她们我心中重要的人。”

夜羽香织大概还没有意识到,在她这样思考的时候,谎言便已经产生了。那么我又该如何回应她呢?

“夜羽小姐,当你对我说这些想法的时候,你的内心是期望我能给出你答案的,而且还期望着这个答案能符合你的心意。这只是我的想法,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你的内心想的什么,只是觉得应该就是这样,那么实际上是这样么?”

她撑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嗯,确实是这样,我是希望能从神崎先生这里得到些见解,也希望那些见解能让我认可。”

“这就对了,人与人的交往终究只是寻找单方面的认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别人肯定在想什么,做出这种判断的人只不过是傲慢的自以为是罢了,所以期待他人能重视自己理解自己这种想法,不是挺正常的么,因为是很困难,或者说做不到的事情,才会去追求,不是这样吗?”

这么说着,我突然咧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一笑让我自己很茫然,我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么,然而并没有,那么这里我为什么会笑起来呢,大概是自己突然也明白了什么真理一样。

“但是,如果这样伤害到了她们怎么办?”她的神情越发的担忧。

她一定很想认可这种想法,又害怕认可之后产生不好的结果,这就是属于我的傲慢,但是,我并不讨厌这点。

“没问题的,人活着就会伤害到别人,人与人的交往就是互相伤害和互相单方面寻找认可与理解的过程,所以不用害怕,尽情去伤害吧,如果是真诚的感情,不会因为这点伤害就崩坏的。”

我也许在诉说着不负责任的话语,但是我希望自己的这种想法能够被夜羽香织所认可,这也是我对她的真诚。

听了我的话,夜羽香织仿佛内心的石头落了下来一般,肩膀顺着深呼吸上下起伏着。脸上乌云也退散了,露出了晴朗的天空,看来已经想通了。

“嗯,谢谢,我知道了。”

我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能够被认可的感觉真好。

“你们在讲什么?”草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差点晕倒,看你一言不发认真听了这么久,还以为你能理解呢,居然还是迷糊着的,我也不想讲这么多了,就直接敷衍地来了一句:“没事的,草太,不能理解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和我们没关系的事。”

“哦。”

“好吧,神崎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去找莲月和琉火玩吧,一直宅在家,感觉都要发胖了。”

你总算意识到了么,我也替你的身材担心,我并不想以后看到一头肥嘟嘟的夜羽香织躺在地板上打滚。

她这么说着,便开始朝大门走去,坐在玄关,穿上鞋子,打开大门准备出门。

“午餐呢?”

“嗯,直接找她们一起,在外面吃吧,也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不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们有没有时间么,这么突然去找人家,打扰人家怎么办?”

她微微一笑,很自然地作出了回答:“那个时候就尽情地打扰就可以了。”

你这家伙啊,我无奈地摇着头笑着。

她叫我们也出去走走吧,说我们待在家里也不好玩,的确是这样,最近我也喜欢带着悠介出去散步,草太一直都是一个人出去玩,也不愿意和我一起,不知道他在干嘛,问他他也只是说随便游荡一下。

“那么我出门了”

“哦,路上小心。”

我是否也曾期待过呢,能有一个对我说路上小心和欢迎回来的人,即使有过,现在也没有意义了。

“对了,忘了问一下?”

“什么?”

“那个,神崎先生,我以后也能尽情伤害你吗?”

你这个问题要我怎么回答你啊,没人会问对方能不能尽情伤害他吧。但是我大概是知道她的意思的,那么做出她期待的回应就可以了。

“嗯,随时欢迎。”

“嗯。那么……”

我点了点头,目送她走出这个大门,以及在等待大门关上的时间里,珍惜她停留的每一个瞬间。

还真是安稳的日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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