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溅在酋长的脸上,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伸出手去擦拭,那刺鼻血腥的味道涌入鼻端,他终于意识到刚刚所见一切并非幻觉。
血!
黏稠滚烫的鲜血!
只一刀,竟然就让这帐中数十精锐猛士毙命!
酋长不禁浑身都颤抖起来,紧紧抓住狼椅扶手,像是溺水之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
徐子衿持刀而立大帐中央,没有看向此时酋长因为恐惧而煞白的面孔,而是一步一步朝帐外踏去。
听见酋长营帐内发出异响,守卫在附近的突勒战士都警觉起来。
酋长的大帐建在一高耸地势之上,更在地面搭建了一块广阔的木头高台,整个大帐距离地面足有一丈多高,需要攀登台阶才能上去,受视线所阻,帐外的士兵没法一眼看清帐内发生了什么。
头戴皮毡帽,身挂一副精致铁甲,负责酋长大帐周遭安全的部落高阶军士登上台阶,尝试向帐中探望,刚好瞧见了走出来的徐子衿。
模样清秀的夏国少年,此刻浑身沾满鲜血,手握屠刀,居高临下,宛如从地狱而来的恐怖修罗。
下意识的,那人紧忙想从腰间抽出弯刀,然而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他的头颅已经从身躯分离,一道平整的切面出现在脖颈上,鲜血喷涌,直冲天际。
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仍旧惯性地抽出雪亮弯刀,刚要朝徐子衿身上招呼,自己就颓然倒下。
帐外数千严阵以待的突勒士兵见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在附近的突勒军官指挥下朝徐子衿杀去。
大帐之外,入目处尽是黑压压披甲执锐的突勒士兵,有如海啸一般朝他涌来,在徐子衿跳下高台,拔刀迎敌之前,他蓦地朝已经因恐惧而面部扭曲的酋长,不发一言,但那双冰冷毫无热度的眼眸仿佛是在嘲弄。
“瞧,这就是你的选择。”
徐子衿纵跃而下,宛如雄鹰敛起羽翅利箭一般扑向自己的猎物。
他手握突勒弯刀,双眸轻阖,再度睁开的刹那,眼瞳处竟然涌现出可见的烈火!
一人,杀向千军万马!
出刀!
一瞬之间,所有汹汹而来的突勒战士眼前都晃过一道寒芒,耀眼而灿烂。
这一刀如烟花盛绽,不再暴烈如火,美丽而绚烂,只是看见这一刀的人除了他自己都注定埋骨于此。
死亡仿佛涟漪一般自徐子衿位置向外扩散,最先扑杀而来的百人队喉间划过一道血痕,死得丝毫没有痛苦,喉间飙出的血花喷溅在天空,发出妖冶而疯狂的美丽。
后来者明显被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所震慑住,本能的想要逃脱,徐子衿已经提刀而来。
像是一柄滚烫的利刃切入豆腐中,这数千突勒战士一触即溃。
没人有看得清徐子衿的刀法,只能看见弥漫天际的风雷之威,亦或决堤之洪般的滔滔气势。
一株株血花凭空绽放,整个草原仿佛只剩下刺目的红色。
手中刀卷刃了,他便再从突勒兵的手中夺来刀,肆意屠戮眼前之敌。
嗖嗖嗖,箭雨铺天盖地落下。
擅长控弦骑射的突勒人在损失数百条性命后,终于想起来他们的拿手好戏,拉开与徐子衿的距离后,霹雳弦动!
然而这也是徒劳,徐子衿双手紧握弯刀,高举指天而后径直劈落,内劲迸发,凛冽刀势愣是将密不透风的箭雨劈开空隙,大地更是撕裂开一道可怖的口子,蔓延向突勒箭阵。
趁着突勒兵自相慌乱之际,他又跃入阵中,挥刀杀戮。
鲜血溅涌,流血漂橹。
当最后一名可战之敌倒伏在徐子衿的脚下,他才丢弃掉手中破败不堪的刀刃。
环顾四周,除了仍在大帐内的酋长,整个部落只剩下躲在帐篷角落瑟瑟发抖,抱着自己孩子神情绝望而悲伤的女牧民,她们不约而同的伸手盖住自己孩子的眼睛,不想让这地狱般的场景映入他们的脑海里。
偶尔有几个孩子大胆的掰开母亲的手,窥见到了眼前的尸山血海,他们的眼眸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仇恨,只有乞生的哀怜、卑微与渺小。
甚至将徐子衿看成了天地间神明,这样的雷霆手段,恐怕也只有神明才能拥有吧。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起部落旗杆上的突勒狼旗,夹杂着能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徐子衿仍是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眼前的任何一幕都不会让他内心产生一点波澜。
随之后,他重返大帐,之前尚咄咄逼人的部落酋长已经双膝跪倒在他的面前,涕泪横流,虔诚匍匐着,“我铁勒部愿降大夏国!”
他紧紧抱着徐子衿的小腿,剧烈颤抖的身躯显示出他顽强的求生欲望。
但徐子衿只是淡淡一句,“晚了,香尽人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罢,他伸出手搭在酋长的头颅上,轻轻一扭,将他的头颅摘下,随便从帐中扯出一块布包裹起来。
“铁勒部吗?从即日起,莽洲草原上再无铁勒一部。”
做完这件事,徐子衿从怀中掏出一颗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圆球,只见他按动其中一个按钮,掌中圆球立刻旋转起来,展开、变幻,最后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偃甲鸟。
偃甲,古之机甲旁称。
中洲大夏帝国以偃甲之术立国,临四海,瞎神州广袤肥沃之土,统御万民,傲立世间五大帝国之一。
眼前这偃甲鸟正是军中用以通信的传讯鸟。
徐子衿对传迅鸟说了几句话,鸟喙中的磁音石将其记录完毕,他再根据天地间的磁场设定好的需要传信的经纬位置,随后按下最后的机关,传迅鸟便一下子腾跃上天,将消息带回了大夏北疆。
铁勒酋长已死,所有可战之兵全部败亡,徐子衿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不再管那些老弱妇孺,当传讯鸟抵达后,自会有一队夏国军士前来俘走他们。
当下从一具尸骸中找回自己的佩刀,骑上骏马一路驰骋而返。
约在明月冉冉之时,徐子衿回到了北疆重镇——破虏城。
在抵达这巍峨雄壮的城墙之下,早有一人在城郊外等候多时。
“哇,姓徐的,你竟真的单枪匹马说服了铁勒部归降?”一位同样夏军甲胄打扮的少年祝贺道,只是论及甲胄精美,明显眼前的少年更甚,显然职位也更高。
“未曾。”旋即徐子衿拿出一个包裹交到少年手中,“只是杀服了而已。”
少年打开包裹一看,竟是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而这头颅不是别人,正是铁勒部的酋长。
“杀服?就你一个人?”少年皱了皱眉头,怀疑自己在做梦。
徐子衿不再顾愣在原地发愣的少年,纵马朝城中驶去。
“姓徐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的来历我爹也死都不跟我说。”少年满脸稀奇道,旋即眉眼一抖:“不过你立了这件大功,肯定马上就从一个普通的小兵擢升为跟我一样的校官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城里最好的青楼庆祝下如何?”
徐子衿冷冷瞥来一眼,也不作答,双腿夹紧马腹,远远甩开这纨绔子弟。
而少年瞧着徐子衿远去的身影更加疑惑起来,“军功也不要,那你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啊!”
看着这一月之前忽然出现在破虏城中的少年,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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