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要“密谋”这件事有什么必须存在的东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地,肯定是暗号、或者说标志。
诸如“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再燃烧”,一句话就勾勒出了最后反攻的决绝,令人热血沸腾;又或者说以摔杯为号,“啪啦”一声,门外八百刀斧手一拥而入,手起刀落把对面还在喝酒那孙砸剁成肉泥;再不济再不济,好歹头上缠上白条,喊两句“尊皇讨奸”之类的吧。
它们从没有缺席过那些成功的政变密谋。
“所以,我认为一个合适的暗号是非常必要的,这样让我们可以在气势上战胜对手!”我这么说道。
“哈?你有猫饼么?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郑风琯坐在自己的床边,吸了一口烟,看着我,眼神充满了疑惑和同情。
“不,没有意义,我只是单纯觉得那样很帅。”我说道。
“可我们是潜入式作战!你要摸到他们身边把他们搞晕!你一嗓子嚎下去也好,扔杯子砸桌子也好,还有不惊动人的道理!”
“我开玩笑的,其实意义还是有的,”我叹了口气说道,“毕竟我们是分开行动的,手机之类的通讯设施又没有,我怎么通知你我到位了啊。”
“严格卡时间懂不懂,按照计划的时间来,到点我就动手,根本不需要联系。”郑风琯说道。
“那万一我路上出状况了呢?”我问道。
“那多简单啊,”郑风琯用食指弹了一下烟灰,神色愉快地说道,“那你就等死呗。”
“别这么绝情啊老铁!”我说道。
“你还指望我去救你啊?”郑风琯说道,“我一个弱女子,拿头去救你啊。”
“这倒也是,但是我还是想喊暗号。”我说道。
“忍着。”郑风琯翻了个白眼,把她的喷剂瓶子砸到了我的身上。
“好吧,暗号算了吧……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啊。”我问道。
“等着呗,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了,等天黑我们就动手啊。”郑风琯说道。
由于计划和照明是息息相关的,所以现在我们做的似乎也只有等待了,毕竟前期的道具准备其实非常简单,而我和郑风琯一同敲定的计划也几乎没有什么纰漏。
就是有点冒险罢了,一旦失手我可能会陷入比较危险的境地,说是会死倒也并非是开玩笑的。
对手是杀人犯的话,做好这种打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只有抱着必死的决心……也没什么用好么,我反正是不打算死的,必死决心这种东西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干坐着等到天黑?”看看墙上十二点刚拐弯的时钟,我感到一阵空虚涌上心头。
“其实准确地说是深夜,”郑风琯说道,“不过也没有让你干坐着啊,你该干嘛干嘛去呗?”
“我本来也无所事事啊。”我说道。
“在这待了快一周了,你都没适应这种无所事事的节奏么?”郑风琯说道。
“还行吧,只是一想到晚上就要搞个大新闻了,心情比较激动,难以平复。”我说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悬的了,怎么还跟个愣头青一样。”郑风琯说道。
“因为……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说道
这句话倒不是胡扯的,我从刚才开始,确实是一直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但是为了不插下Flag,我一直没有说。毕竟我自己也多多少少有一点点,开光嘴的潜质。
“不好的预感?”郑风琯说道。
“嗯,总觉得这次我要有血光之灾啊,”我说道,“我们是不是漏算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整个计划至少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地方存在纰漏,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时间容易把握不好吧,”郑风琯不快地说道,“只要你脑子不抽风,虽然说很危险,但是基本上是稳妥的。”
“只是预感而已嘛……”我嘟囔道。
“别灭自己志气,心态也是关键的,”郑风琯从床上蹦起来,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要是这个疑神疑鬼的状态的话,我反而真的有点担心你了。”
“那倒是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觉得我还是很稳的。”我竖起大拇指说道。
“说行也是你,说不行也是你,”郑风琯叹了口气说道,“到底行不行啊你。”
“行行行,我只是例行紧张一下,就跟考前焦虑一样。”我说道。
“焦虑?真的假的啊?”郑风琯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还能有假啊。”我说道。
“唔……”她抿着嘴,似乎在考虑什么,稍微捏了捏自己的发梢。
然后,她的目光闪烁,脸上带着笑意看向了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但是对我来说绝对不妙的事情。
这厮绝对又要搞事了。
“我来帮你舒缓一下焦虑的心情怎么样?”
像是推销保险、电信诈骗一样和蔼而又诱人的,绝对和她恶劣的本性可怕的内心不相符的温柔的语气与声调。
“不,我觉得还是免了。”我向后退了一步,坐到了中间的床上,说道。
而郑风琯则笑了笑,向前逼近了一步。
糟……糟了……
这个站位似曾相识啊!
救命啊!有人吗!我又要被非礼了!
我浑身颤抖着,郑风琯顺势就坐在了为我的大腿上。
这个女人有没有自尊自爱自给自足自由自在自言自语自生自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突然捏我的耳朵还要吹气啊啊啊啊啊?!
“呼……呼……”
耳朵传来了她冰凉的手指和吹出的带着兰花香味的气的触感,有点痒……有点发热。
“别闹,郑风琯。”尽管内心波澜万丈,我表面上还是十分冷静……个鬼啊。
“十二啊,你得声音都在打颤了……而且我现在可是坐在你身上诶……”郑风琯说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说道。
“我只是听说,”郑风琯用手指戳着我的鼻尖和脸蛋,“贤者模式……有益于人冷静思考和处理事件。”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完全不需要啊!”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的意志可并不重要,”郑风琯眨眨眼,“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我是个利己主义者啊。”
“这完全没有有利的部分!完全没有!”我喊道。
“说服我啊。”她在耳边呢喃道。
“你看!你看!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会变得很奇怪吧!”我说道。
“没什么奇怪的吧?如果你觉得尴尬的话我是没什么损失的啊。”郑风琯说道。
“不不不,这个,为了隐瞒我的身份……”我说道。
“今晚之后无论如何都不需要再隐瞒了。”郑风琯打断了我。
“呃……那么,”我绞尽脑汁地想着,“其实我觉得你对贤者模式的认识有一点点误差。”
“哦?怎么?”郑风琯说道。
哇,有戏!
“那个,贤者模式发动时……男孩子会比较没有干劲!”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郑风琯听到我这个论述,稍微眯起了眼睛。
真的有戏!
“就是说啊,虽然有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但也会损耗体力而且变得提不起干劲,”我迅速整理着语言,“目前来看,我们已经作出了详尽的计划,并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和冷静的判断力,而需要我时刻保持警惕并有充沛的体力,所以无论怎么看,还是不进入贤者模式的比较好。”
我这么说着,看着郑风琯,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勉强说服我。”她这么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
等等,不对。
既然她都被说服了,为什么还不起来?!
“但是这样起来,我很没面子诶……”郑风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脑袋凑了上来。
妈的,又亲上了……
依旧是香香软软的触感,依旧是一点点甜丝丝的味道……嗯郑风琯你这次为啥还要伸舌头啊?!你这个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正当我在纠结要不要把她推开的时候,她结束了这次突如其来的亲吻,从我的身上站了起来。
“你你你这次都伸了舌头!你这个女流氓!”
我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床的另一边说道。
“你看看你,好像我占你多大便宜似的。”郑风琯不屑地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伸舌头啊!”我大声叫道。
“因为你应该不是初吻了吧,”郑风琯耸耸肩,“所以我只好把你的第一次舌吻拿走了。”
“这样做的利益又在哪里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初吻了!”我说道。
“没有利益,纯粹是我乐意,”郑风琯翻了个白眼说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那本探案手札里有一篇的最后写道缔结了契约之类的……虽然语焉不详,但是我猜八成是亲了呗。”
“……我的天,我居然会写进去么?我中二期是有多蠢啊!”我绝望地吐槽道。
“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蠢十五个百分点吧,要不要我读读看?”郑风琯说道。
“还是免了!让我永远忘却吧……”我说道。
“至少你现在不焦虑了不是么?”郑风琯又点了一根烟,坐在床边说道。
“虽然是不焦虑了!但是你这个方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啊!”
而且,你这个姿态怎么看都像事后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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