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我...到底做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他，还有师父。
这算什么呀！握紧拳头...那一天，莫河从高商的视野之中离开，退去。
“这个人...是组织决定的，新的，有能力成为下一任双剑的人...”丁俊泽拿出一个文档，微微的递给躺在病床上的高商，高商已经无法再作为双剑出战了，就算他的伤口愈合，在战斗之中也会出现永远无法回避的弱点...无法长时间应战...一旦被发现，双剑就形同虚设。
接过文档，高商非常吃力的用手指翻开纸张，看着一张张纸片上面一个个人脸，还有一个个体型不一的战士...高商有点儿痛苦的，他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第三代吗...”高商看着这份档案夹，同时笑笑道...他应该很难受的。
“第二代吧...”“第三代...第三代...莫河他...就算如此，他也是第二代。”
高商这么说着，在文档上选择了一个人命，最后，倒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丁俊泽一直在床边陪着他，他觉得高商没有办法一个人。然后他看到了，半夜高商浑身是汗，嘴里喊着念着“不要杀我”之类的话，最后睁开眼睛醒来，看着漆黑的房间，哭了。
“昨天晚上，我丢人了...”“不会的，高先生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
这大概是，作为英雄的高商，最难受的事情了。明明一辈子遇到了这么多的敌人，哪一次不是自己努力克服困难解决的？而这一次，这个魔头，竟是从自己手中孕育出来的，并且...并且...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魔头，断送了自己整个英雄的生涯。
“最近有莫河的消息吗？”“没有...那之后，他好像不再出现了...应该是...躲起来了。”
莫河的强大，已经在高商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如果莫河回来...那么现在，有谁能够挡住他？
高商不知道，那之后，莫河究竟去了哪里...莫河也不知道，自己那几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浑浑噩噩...感觉不到人生的意义，像是累了，难受了，只知道，只要拿着双剑，他就很恐怖。再也没有办法去保护任何一个人了，自己是一个恶魔的设定，莫河已经接受了...
直到那天...集所有的巧合于一起，所有的因缘于一起...一辆黑色的车子，经过了他身前。
车子的后座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眼睛里面疯狂的透露着哀求，哀求别人拯救自己。嘴，虽然被车门微妙的挡住了一部分，但在窗外的高商还是看见了，少年的嘴巴，被一块黑色的布给绑住了。他被抓住了...被什么人给抓住了，最重要的是...他在向自己求救。
跑起来...跑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又随着自己潜意识之中，那股想要保护谁的冲动行动了。
黑色的车子开到了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少年被扔下了车...随后另一辆车子来了...从车上下来了，好几个看起来相当成熟了的女子...那几个女子用着看食物一样的表情看着少年。
“不要怪我们哦。”其中一个女子说道，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少年的脸。
令少年感到恐惧的，恐怕并不只是眼前这个正在触碰自己的女子，更加恐怖的，是她的身后。
“小青...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少年的身体在颤抖，但他的眼神之中还是绽放出了质疑。
“没有办法的吧...”最后一个女子，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从车子里面走出来，走到少年的面前，用她的哭腔，大声道“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所以我没办法接受啊...”
“哦...所以这就是...同性恋治疗法是吗？”莫河的声音，搀着摩托车的引擎声，来到了工厂内，看着倒在地上的少男还有旁边站着的好几个女子，莫河眼神之中是一阵冷漠。
“谁？”一开始那辆黑色车子里面跑出来的两个男子取出腰间的枪指着莫河。
莫河并未将那两把枪放在眼睛里面，只是，他觉得那个少年好像在哪儿见过。
“喂，少年...你叫什么名字？”莫河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听莫河这么说，少年抓着脑袋思考了片刻，但终究未果：“我...我叫嬴火。”
没听过的名字啊...莫河心里头念叨，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既然如此，那就别管闲事好了...莫河对自己道。并不打算从摩托车上下来，微微的牵动了一下引擎，车子准备发动。
但是为什么，总有一种，非得把他救下来不可的冲动，为什么我会有，非要救他的感觉？
伸手，莫河微微的抓住自己挂在腰间的剑，抓住剑柄，慢慢的将剑从剑鞘之中**。
“喂！你干嘛？”“我干嘛...我也不知道，你们...你们谁，能够给我一个答案吗？”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起来了！闪避子弹！莫河几个瞬间冲到黑衣男子的身前，两剑砍倒三个人。并没有激发自己多少的血性，但同样的，也没有一种杀了人的罪恶感。
这是什么，这算什么呀...是谁在我身上安装了能够操控的软件吗？太奇怪了吧。
“哇啊——”带头的一个女子大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看莫河。
“吵死了！”莫河一阵烦躁的用剑，将女子的喉咙给取了下来，一脚踢开。
随后几个女子便不再叫唤了...只是静静的看着莫河，一句话说不出来。
“喂...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这边可是，可是受这个男孩父亲的命令，照顾他哦。”
受父亲的命令...是他爸叫来...脑袋里面有什么记忆要跑出来了...莫河一阵难受的抓着脑袋。
“不，不是的，我爸他...我爸...”“就是他爸！就是他爸叫我们过来照顾他的！”
看着嬴火的眼神...莫河心里空荡荡的，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那双眼睛，还有这血淋淋的双手，让莫河想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
什么啊，这些...什么啊...莫河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脑袋，抓着自己的头发，好似疯了一般。
那一天，自己杀掉了，那个人的父亲，对，自己爱人的父亲，然后，他露出了什么眼神？
莫河寻找着，看向了那几个女子，对，就是那个眼神，那个，害怕，害怕自己的眼神。
莫河扭头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少年...少年的脸上，却不是那样的表情，少年很激动，像是获救了一般...他好像非常感激莫河...明明莫河在他眼前将这些个人给杀死了。
“那个...”莫河蹲下来，看着嬴火，问道“你...一点儿都不害怕我吗？”
嬴火愣了一下，随后疯狂的摇头，他不怕，一点儿都不怕，不如说，有点儿感激。
“那...接下来，我把那几个人杀掉，你也不介意吗？”莫河微笑着问道。
嬴火看了一眼那群女子...头两个，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最后那一个女孩...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是帮助自己对抗自己的父亲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出现，然后，然后要对我做这种事情？你...卑鄙的跟什么似得啊！
点头...嬴火像是按下了莫河的开关，只是一瞬间莫河便冲了上去，品尝了这些鲜血的味道。
那一瞬间，莫河好像得到了肯定，他这种隐藏在他心里的杀戮的气息得到了肯定。而倒在地上的嬴火，仿佛，也看到了一个能够拯救自己的英雄，一个...强大的战士。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让我成为...预言中的，那个...那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原初大师！
明明当时答应了你了...为什么没能让你成为那个传说呢...看着天空，莫河感受着血液不断的流走...该死啊，这样下去，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也好，自己与嬴火存在过的一切。
不应该啊...不应该的啊...我不应该就在这个地方倒下的啊！
咬牙...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莫河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功乐。
他不敢给李功乐致命一击。他有预感，自己一旦出手，便会被李功乐条件反射的动作给击杀。
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能够冒这种风险的状态了。不能在这里就结束。
李功乐都没有想到，受了那种程度伤口的莫河，居然站起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尽管难以相信，但是映在了眼睛里面的东西，便是事实。
李功乐的身体已经不能那般灵活的动了，他没办法阻止莫河离开...尽管莫河看上去不堪一击。
战术上，是破釜沉舟的自己赢了，但是，毅力与能力上，是那个莫河获得了胜利。
甚至于，他连思想都没有败给自己。太强了...这个名为莫河的男人，难怪高商会如此恐惧。
莫河的痛苦，或许是高商曾经给予的一个眼神造成的，但是，莫河从那痛苦之中站出来了，得到了某个人的肯定之后，他又一次给予了自己一个战斗的理由。
他有想要保护的人...是啊，谁都会有的，战斗下去的理由。莫河他...没疯。
在某个人的眼中，莫河还是个英雄。只是他的信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而莫河，也不再寻求多数人的理解，他只要有一个人，仅仅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就够了。
站在血泊之中，慢慢的，拄剑远去...那个背影像什么...竟有一点儿像何成业。
叶思琪已经离去的现在，何成业又能够战斗到什么时候呢...
等你也经历了这种，自己保护的人不相信你的瞬间，你是不是也会...大开杀戒呢？
李功乐不知道答案，但是...已经不能战斗了的现在，他只能去祈祷，祈祷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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