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麻木彻底腐蚀我之前,我痛恨麻木,但我向它敞开心扉了,因为它救赎我的灵魂,不为世间的悲剧所束缚。” — 《哲人闲说》
“实际潜入城堡的只有四个人?”
桌上放着一张图纸,上面稀疏的标示呈现了整个计划的细节,围在旁边的四个人都神情凝重,磋商似乎陷入了僵局。
“没办法,如果真的组织起可观的力量,敌人不会袖手旁观的,现在这些人已经是极限了......”埃尔克斯叹了口气。
“不可以修改一下吗,比如说引诱敌人兵力的人数可以再少一点。”伊尔罗斯也对这个安排有些许不满。
“如果我们想要更多时间的话,就必须让对方城内的兵力全都注意到我们派出的诱饵,这已经是最少的人数了,如果雇佣些盗贼的话,很难保证消息走漏。”
“那拉伯森伯爵的卫队呢?”
“就算是我们派系的人,也不会轻易介入其中,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意义不大,还不如安心地享受税金。”
“所以说我们已经没有援助了?”罗埃尔有些沮丧。
“毕竟这是个连逃生路线都没办法规划的状态,如果成功就各自为战了。”
作战会议完全陷入了静默,对于这两个年轻的生命来说,绝路无疑是个残酷的词。
“我想请问一下,我们到底要去寻找什么?”罗埃尔沉吟片刻后问道。
“西伦巴第国王留下的线索,这是我十几年前藏在那里的,国王陛下曾经交代过,一定要等到现在再打开它,但后来新贵们占据了那篇城堡群,而且首相也默认了他们的行为,所以我们不得不硬闯了。”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消息,除了伯爵之外的人都有些震惊。
“好吧,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接受这个计划。”罗埃尔表态道。
“我也接受。”伊尔罗斯紧跟其后。
“那就这样吧,三天之后的下午在伯爵城堡附近的卡安特酒馆集合,那里鱼龙混杂,不可能被监视。”埃尔克斯宣布了会议的结束,片刻,他又加了一句,“库佐你等一下再走,再检查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吧。”
两个年轻的骑士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在紧闭的门后,一场谈话悄然展开来。
暴雨最终还是降了下来,彻底地清洗了这座城市,街上已经鲜有人在行走,不时穿过的马车也都被防雨的厚部罩住,连车夫的样子也看不见了。
青黑色的天空就仿佛惆怅的未来一般,使人阵阵不安,开商季刚刚来临,如果极端的气候同样出现在港外,今年的贸易就不一定顺利了。
“说不定,再过两天咱们就都是尸体了。”
“那不是正好吗,这个天气也算是死神收割灵魂的好时候。”
“一点都不好啊,我还有不少委托缠身呢,要是在此之前去了转生神殿,很可能会被那群先到的家伙暴揍一顿。”罗埃尔苦着脸说道。
“被直接宣判死刑的感觉怎么样?”伊尔罗斯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实说很不好,还记得卡里克当年总被奥薇尔欺负吗,那家伙当年天天叫嚷着要死了要死了,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无知的可怕。”
“是啊,比起成天被称呼外号,致使本名被遗忘的我来说,还是他的待遇稍微好些。”
“为了愚弄这家伙,必须活下来才行啊。”
两人终于到达了雨巷尽头,登道尔开的旅馆前,这在乌特戴尔的商业区应该算边缘地带,从贵族区走过来就更远了。
“那么就送到这里吧,或者我该去找登道尔讨杯酒喝?”
“你觉得那老头会好心到给每个过路人一杯朗姆酒?准备好银币吧。”
“喂,我听见你说话了,诬告犯,为了澄清我本人的名声,立刻给我进屋。”登道尔似乎是在洗杯子,一楼的小厨房传来了水声。
“这是海姆林德酒窖的高档朗姆酒,没弄到皇家酒窖的精品还真是不好意思。”登道尔用充斥着怒火的眼睛盯得两个人浑身不舒服。
他端着三个有着惊人大小的木杯走到桌子前面,又毫不吝啬地把每个木杯倒满。
“额,首先为我自己的言论道一下歉,我确实不应该否认这样的可能性。”
登道尔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喝酒。
那是一段漫长的等候,两位年轻的骑士斗如坐针毡,等待着老人说话。
“你们正式加入埃尔克斯的计划了?”登道尔的眼睛斜盯着两人,声音出奇的沉重。
“额......嗯。”罗埃尔低着头承认,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直盯着登道尔的眼睛。
“你们知道,这个旅馆里的其它屋子都住着什么人吗?”登道尔唐突地问道。
“……”
“是逃犯。”登道尔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跟我来。”
“这里是多明戈尔子爵的房间,因为反对新贵派而几近被捕。”
登道尔把眼前房间的门打开,扑鼻的是一股恶臭味,闻起来似乎是发酵的呕吐物。
房间的大小和罗埃尔的差不多,只是窗帘一直是遮着的,所以显得很阴暗,地上竟然放着十几个酒瓶,旁边是一团破旧的亚麻布,里面显得鼓鼓囊囊的,似乎包着些什么。
“这家伙的家人都被杀了,因为路途遥远,他没办法赶到自己的领地去救人,现在整个人都废了,每天就靠着酒精度日,还把自己裹在那张布里,想必过不了多久,眼睛就不再适应阳光了吧。”
登道尔又来到对面的门前,门把手已经生锈了,他只好踹开房门。
蜘蛛网屋子里遍布着蜘蛛网,而房顶上则有很多霉斑,昆虫干尸覆盖了一部分地面,位于房间中央的是一张单人床,一位老人正躺在上面,他的头发完全苍白了,而且有一些油脂似乎在上面凝结。
“奥利安雷诺将军,将军!”登道尔上前几步,摇了摇老人的身体,他的手就无力地从床上垂了下来。“
“他死了,当最后一个医师对他的生命束手无策时,他就让我们把他锁在里面,每天递一次食物就好,后来,餐具就再也没动过。”
两个年轻人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们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
“这个旅馆的真名叫做丧钟塔,咱们现在所看到的,已经是他们的最好结局了,如果是落入内阁的手里,结局可想而知。”登道尔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严肃,他瞪起了眼睛,“想好了,你们只有两条路,既然不愿意离开这个国家,又不愿意放下责任的话,就做好死的觉悟,不然就留下来当废人,这个旅馆的范围还是由我做主的。”
“我想我的心中大概有答案了。”伊尔罗斯答道。
“所以你们还是回去侯爵领地吧,起码可以安然活过这一生……”
“我想去捍卫他们所失去的。”
伊尔罗斯的话语将登道尔吃惊的表情凝在了脸上。
“你和你的父辈真的很像啊,连宣言都一样,伊尔罗斯。”
那话语仿若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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