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
双眼的景象逐渐朦胧，如色块一样排列在视野内，隐隐约约，甚至都看不清人形。
快要死了。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腔，喉咙里一阵咸涩难受。浑身的力量如退潮般散去。连手臂，都难以抬起了。
……
「别死啊，别死……」
耳边回荡的声音，听来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
好似是个女孩子，是自己刚才救的那个人吧，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奇怪，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你是个好人，不应该死的……」
呵，那是自然，毕竟救了一个素未平生的人还不算是好人的话，天下也没几位好人了
无力感再度加深，我不清楚我是否还能坚持到下一秒了。
「因为……」
女孩的声音仍在徘徊，话语顿了顿。
我已静静阖上眼睛。
好想睡啊。
就这样闭下眼睛，永远也不睁开吧。
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真可惜。
可惜了父母亲给我取了个「晴」字的名。
还有妹妹。
妹妹你也要保重啊，以后受到欺负了可没人保护照顾你了，要学会独立啊。
真希望他们能听见……
这个愿望不算奢侈吧。
就，这样吧……
然而声音还在回响。
「因为……」
紧接而来后半句。
「你救了那个司机。」
语气冰冷彻骨。
司机?
我救的，不是你么？
莫名的轻笑钻进了脑内，搅得我脑海一阵翻滚。
之后笑声越来越小，似乎女孩已经走远。
我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拉开了眼皮。
脑袋向一旁侧去。
一个双马尾的女孩哼着歌，双手提着裙摆，跳着舞步，悠悠地走入了被黑暗支配的桥头。
小脑袋下沉的一刻，她转过头来，嘴角弯起——笑了笑，不知是对谁。
就这样消失了。
然而我还不懂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但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我又阖上了眼睛。
这次，再也不能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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