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斯,你这个小混蛋给我站住!”
在喧闹的街道上,一个大肚子汉正在追逐着一个12,3岁的男孩。男孩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怀里还捧着一大袋面包,正在疯狂逃窜。
“抓住他,老哈里,打断他的腿!”一个凑热闹的男子站在路口喊道。
“站住的是傻瓜!再见了,大叔,你的面包我就笑纳了。”格罗斯回头对哈里摆了个鬼脸,那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气的哈里直叫唤。然后开始向四周的小巷疯狂逃窜。
“妈的,你可别被我抓住,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哈里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很显然他已经跑不动了。
“不好意思了,大叔。要怪就怪你跑得慢追不上我吧!”格罗斯回头摆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
“靠!”哈里脱下鞋子,没好气的朝格罗斯恶狠狠的丢去。
飞出的鞋子传来阵阵破空声,精准无误的命中格罗斯的后脑勺。
“呜啊!”格罗斯发出一声怪叫,被砸了个正着,拌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打的这么准啊,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你的面包我就收下了!”格罗斯像兔子一样窜入一条岔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王国的边陲小镇多劳斯,每过几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娘的,这小子还真能跑,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要是在我年轻的时候我肯定能追到他。”哈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鞋子又重新穿了回去,无视路人的闲言碎语,向家慢慢走去。在落日的余晖下,影子拉的老长,显得他有点落寞。
回到家中,将门上的挂板反过来变成“停止营业”,关上了门,坐在有些破旧的床上,那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良久,照片上是一个皮肤白净的女人。丹凤眼,高桥的鼻梁,虽然看上去年龄已经30多岁了,可依然风韵犹存,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
“嘿,珍妮。你知道吗?那个坏小子又来店里偷面包了。6次?7次?算了,我记不清了。这次我依旧拼劲全力追他,可还是让他溜了。哈哈,那小子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快和我年轻时有一拼了。”不大的卧室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件家具,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副饱经风霜的脸庞,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寂寞。
自己和妻子忙活了10几年,好不容易打拼下这么一个面包店,本以为可以让妻子和自己过上安稳的日子,可结果呢?因为长期的奔波与过度操劳,她不幸染上重病,早我一步先走了。由于长期奔波在外,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现在只剩下怎么个面包店。
哈里起身将照片从墙上摘下,拿出抹布仔细的擦拭起来,陷入深深的思念中。
“珍妮,我想你啊。我真的很孤单。”
良久,哈里将照片放回原位,走进店内查看损失。
“果然如此,还是这样。”
店内被格罗斯偷走了最便宜的黑面包,总计十三个。店中其他的物品什么都没有少,损失不大。
“只偷最便宜的黑面包,其他什么都不懂,就连钱都没丢过一分。”哈里看着存钱的抽屉。“唉,看来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姑且还算是个好孩子,下次等他来的时候和他好好谈谈吧,这可恨的世道,他才这么大。”
魔法石离奇失踪后,原本惧怕魔法石威压的怪物们没了顾虑,从地牢倾巢而出,对王国大肆破坏。这时大骑士好像预谋已久似的,率领手下的士兵开始叛乱使得无数平民流离失所。
整理好一切后,哈里熄灭了店内的灯,回到卧室休息,为明天营业做准备。
而另一边。
“格小斯,我回来了!”
傍晚一个穿着破旧不堪的孩子回到家中,名为格小斯的狗立马冲了过来,对着孩子直摇尾巴,看上去很是亲密。
“汪!汪!”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废弃的寺庙,位于城镇外边,距离城镇不远。这个寺庙已经荒废很久了,棚上就只剩下几捧稻草,破旧的土墙上布满裂痕,看上去岌岌可危,好像用力踹一脚就会倒似的,门的话说它是块木板才更准确,不过好哒也能挡住些风,虽然整个屋子四处透风,但也总比睡外面强。
“你饿坏了吧?来,给你吃面包,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呢。”格罗斯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包分给小狗。小狗立刻就吃了起来,样子很是贪婪。
“哈哈,慢点吃。我说过,只有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格罗斯也拿出面包开始啃了起来。
一人一狗在这里已经生活很长时间了。对于格罗斯来说这只狗是自己唯一的伙伴。
“你怎么了?”
两个月前格罗斯在城镇的路边发现了这只狗。它当时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这只狗不大,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犬种,就只是一条普通的土狗。
“看来你也失去容身之处了,你一定饿坏了吧?。”格罗斯蹲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所剩无几的食物——一块已经发硬的面包,掰成两半,看了一下将多的那半分给了它。它就像是饥饿的难民一般,咬着面包立刻开始狼吞虎咽。
“哈哈,慢点吃,不够我这还有。”说着格罗斯就讲本应该是今天晚饭的面包都分给了它。
在吃完食物后,小狗站了起来眼神中也有了几分生气。
“看来你已经好了,那我就先走咯!祝你平安,不饿肚子吧。”格罗斯起身离开,没走多远发现小狗还跟着自己。
“你是要跟着我吗?先说好我可没什么吃的了哦。”
小狗还是不肯离开,两只眼睛望着格罗斯,尾巴殷勤的摇晃着。
“那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了,你以后就叫格小斯吧。这可是按照我的名字起的哦。”
小狗听到这个名字很是开心,尾巴摇的更欢了,看来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就这样一人一狗结下了深深的羁绊,成为互相帮助的朋友。之后人们常常笑话格罗斯和狗同吃同住的事情。一个瘦骨嶙峋的小野犊子和一条瘦的皮包骨的狗为了生存努力挣扎的故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但人们都记得这条土狗十分凶悍,就算碰到熊瞎子,它都敢扑上去扯下一口肉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训练出来这么凶的畜生的。
其实格罗斯原本也是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蔼可亲的妈妈,严厉的爸爸,还有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平淡且美好。可直到魔法石被窃取后,他所在的村子受到怪物的袭击。本以为可以依靠王国来保护这个村子,可没想到的是,王国放弃了这个并不富裕的村子,转而派士兵去守护贵族们的财产。村子转眼间被夷为平地,无数的冤魂在地下哭诉,格罗斯一家拼尽全力才保下了格罗斯一人,那年他年仅12岁。
为了生存,他不得已去附近的城镇中偷取食物,每次被抓住都免不了遭受一顿皮肉之苦,可他还是顽强的生存下来,为了向那些怪物们复仇,让它们付出代价。
渐渐的他学会了乐观,他知道自己不能就怎么死去,面对困难只要笑笑就能挺过去。
“你叫格罗斯是吧?我爸爸告你我你是个没爹妈的野种!”
说出这话的是城内肉铺家的孩子,跟着他起哄的还有他的小伙伴们,在城内的巷子里他们把格罗斯围在中间。他总是欺辱格罗斯。
“对对,他就是个野种,他妈妈是个**,被别的男人搞怀了之后抛弃了他!”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指着格罗斯叫到。
“不许你们怎么说我的父母!你要是在说我一点要你好看!”格罗斯握紧拳头对他们吼道,身边的格小斯也发出“咕咕”的声音,露出尖牙准备咬下他们其中一个倒霉蛋的肉。
“就骂你爹妈怎么招?你不仅是个野种,你还是个贼呢!”肉铺家的孩子指着格罗斯的鼻子骂到。
“对,对,我之前还亲眼看见他偷哈里叔叔的面包呢!”其他的孩子开始起哄。
“你会为此言付出代价的!”格罗斯大叫一声挥着拳头冲了过去,格小斯也跟着扑向那个小个子。
双方便扭打起来,虽然格罗斯在同龄的孩子之中很能打,可也架不住人多,很快就满脸鲜血被打倒在地,格小斯也被一个小胖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妈的,这狗下嘴还真狠!看看我的胳膊!”小个子亮了亮自己的胳膊,正在血流不止,那是格小斯的杰作。
“你不是挺能打的吗?在蹦啊!蹦啊!”那个肉铺家的孩子弯下腰捡起路边的石头狠狠的砸在格罗斯的头上。被打中的地方顿时血流不止。
“靠!靠!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格罗斯被打了这一下还没有昏过去,趴在地上恶狠狠的对他们说道。
“还嘴硬是吧?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肉铺家的孩子用脚一下一下狠狠的踢着格罗斯的脑袋。疼的格罗斯直哼哼。
“算了吧,别打他了,在打他就死了。”那个小胖子挥挥手劝阻他,他身下的格小斯露出獠牙正在努力挣脱压制,好去保护自己的主人。
“没事。我爸说了,就算我们打死这个野种也是没人管的。”说完肉铺家的孩子又是狠狠一脚踹在格罗斯的脑袋上,把他踢出去老远。
格罗斯四肢着地,半跪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晕眩的脑袋不允许他怎么做。
“儿子,你在干什么呢?!怎么又打架了!”肉铺老板看到这一幕连忙跑了过来,问儿子发生了什么。
他指着格罗斯对他爸爸说道:“爸爸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抽风似的就打我,你看看我鼻子上的伤。”他指了指鼻子上的伤。
“妈的!你这个野种敢打我儿子!”说完肉铺老板就顺手拿出一把铁锹狠狠的排在刚刚站起来的格罗斯的头上。这一下格罗斯倒在血泊之中不知生死。
“汪汪!”格小斯冲出小胖子的压制,跳起来一口咬在肉铺老板的胳膊上。
“该死的畜生,居然敢咬我?!”
肉铺老板一把扯下格小斯狠狠的甩在地上。
“嗷呜~”格小斯惨叫一声被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里德,你在干什么?!”不远处一个年龄50左右的中年男人喊道。
“是哈里啊,没什么,就是教训一下这个小野种。”里德指了指倒在血泊之中的格罗斯说道。
哈里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格罗斯急忙跑过来蹲下检查格罗斯的脉搏。
“太好了,还活着。”哈里松了口气:“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怎么重的手?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哈里站起来对里德叫道。
“要你管?这个野种打了我家孩子,我当然要教训教训他!”里德摸了摸儿子的肿起来的脸。
哈里从血泊之中抱起格罗斯,转身就要离开。
“老哈里,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管闲事!”里德一把拍在哈里的肩膀上。
“别管闲事?我今天就是要管这个闲事!从现在起,这孩子就是我儿子了,我要带他离开!”哈里死死盯着里德的眼睛,那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钢刀,直插心肺。
“好,好,你就带他走吧,带这个小偷走吧!”里德摆摆手示意哈里赶紧离开。
哈里转身就走,火急火燎的向圣殿狂奔。
“这只狗,我就拿来做狗肉火锅好了。妈的,真是不爽!”里德拖着格小斯向店面走去,一把把格小斯放在案板上,准备给它开膛破肚。
“求....求...你,救...救它。”刚才还在昏迷中的格罗斯睁开眼睛,艰难的向哈里祈求。
“是那条狗吗?好的孩子,我会救他的,你先安心的睡一会吧,一会就会好的。”哈里安慰格罗斯。格罗斯听到这话便又安心的昏迷过去。
“里德,放了那只狗。”哈里走到肉铺的店面前对里德说道。
“放?为什么?这可是我“买”来打算吃肉的狗。”里德放下手中正要落下的刀,对哈里不屑的说道。
“那这样吧,我买下它,开个价吧。”哈里盯着里德的眼睛。
“这可是高级肉狗,老哈里,你买的起吗?”里德露出奸商所特有的笑容。
“你说吧,多少钱我都答应。”哈里摸了摸格小斯的胸口,还有心跳,虽然已经很微弱了。
“30银币!你买不买?不买就赶紧走。”里德狮子大开口。30银币都足够一个正常的家庭三个月的开销了。
“好,我买下它。”哈里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翻出一枚金币递给他,后者则是不可思议的拿着金币找零去了。
哈里要来了一个袋子,将格小斯装进袋子里,急忙向圣殿赶去。“孩子你一定要撑住啊,马上就好!”哈里在心中为格罗斯祈祷,祈求他能活下来。
嘈杂的街道上,一个男人正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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