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家健身房的硬件设施还真是不错,无论是健身器材还是内部装修,还是更衣室和浴室,都是中看又中用,不枉它这么贵的价格。
我脱下那一身运动装,换回短裤和T恤。
朱博正在更衣室门口等我。
柜台处那几个工作人员都看傻了眼,一个人捅咕捅咕朱博的表哥小声说,“你这表弟给这姑娘喝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声音虽小我却正好能听个大概,朱博在一边忍笑忍得辛苦。
朱博他表哥也傻了,虽然说自己确实是在替朱博创造机会,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这表弟有如此神通,看来回去得和他取取经了。
我早就知道会被误会,但是也懒得去解释了。而且看着朱博这狐假虎威臭屁嘚瑟的样子还真的挺好玩的,我也乐得给他撑一撑排面,毕竟也是兄弟一场过。
“去哪吃啊?”
“去二十五中吧。”
“吃‘基友家’”吗?”我问道。之前我们两个几乎每天一起都吃饭,而除了学校食堂,我们去得最多的就是门口那家鸡排饭。久而久之,那家店就被我班同学亲切地称为“基友家”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却感觉那么陌生和遥远。
下到底下,走出楼门,一股比早上时候猛烈地多的热浪便朝着我们席卷而来。炙热的太阳几乎就要把大地烤出烟来。
我从袋子里掏出遮阳伞打开,然后吐槽着平宁这冬天冷死人夏天热死人的鬼气候。
朱博看着我下意识一般完成的掏伞打伞的动作,眼睛动了动,说道:“我给你打伞吧。”
“免了,”我谢绝道,“我还没到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女性特权的时候。”
“我也怕晒啊,我也想遮阳,你现在个子又不够高。”
“得了,你已经够黑了再也黑不到哪去了。而且我这伞怪小的装不下两个人。”我知道他只是想找个理由给我打伞,就因为绅士风度啊或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先上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心里暗舒了一口气,朱博这个举动让我们两个在这一路上都能免于尴尬了。毕竟我今天的这个穿着……原来粗壮的汗毛浓密的两条腿,现在成了两条光洁白嫩的“火腿肠”。如果我俩都坐在后排的话,他肯定避无可避地能看到的,届时难免都不太自在。和我一样,他对我的身体估计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吧……
“现在高一高二还在上学呢吧?”我问道。
“是啊,不过最近教育局抓得严,周末不让补课,今天晚上过去他们又能轻松两天了。可不像咱们当时那么苦逼。”
“好羡慕啊。”我嘴上说羡慕,实际上心里真的很羡慕。不过转念一想,我要那么多假期干什么呢?我也不愿意出去玩,也不愿意打游戏,还是学校里面好一点,至少从前有朱博他们,后来有子衿苏然。“对了,他们都考得怎么样啊?”
我们五个里面其实学习成绩是参差不齐的,常年霸占第一考场的我和朱博早就被其他三个人打上了学婊的标签,而在他们三个之中,李鑫学习是最好的,他如果发挥得不错的话能考上一个一本,至于孙皓和南宫,他俩的心思就从来没有放在学习上过,考上一个专科对二人来说就满足了。
“李鑫发挥有点失常,一本可能不太稳了。南宫貌似考得挺好,能考上个二本,孙皓还是那样呗,反正他家里有钱。”
孙皓他爸是某国酒企业平宁分公司的高管,家境比我们都要好很多。我妈的那家公司只是一家中型规模的公司,论实力是远远不能和人家比的。朱博的父母则都是平宁理工大学的老师,可以说是我们几个人家长里面社会地位最高的了。
平宁是中国北方的一个内陆城市,勉强够得上二线水准,和同省的“北方之星”海城相比可就差了几个档次了。平宁市内也没有能够称得上是一流的大学,只有平宁理工大学、平宁大学和平宁医科大学三所省属一本高校,在省外基本都是二本招生。
“邱桐呢?”一年多来的女生生活,让我对这个使我魂牵梦萦了整整两年的女生早就失去了早先的那种关心,我甚至险些都忘了她。
“她好像要去上海了。”
说起上海。朱博曾经也是一心想去上海的。
“你也可以去上海了啊,不用再替我去读海城大学了。”我“哧哧”地笑着说,可是话语之间,满满的都是感动和温暖。“幸亏现在还没报考,要不我不就把你给耽误了吗,又够我自责的了。”
“不去啦。”朱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摇摇头,“我都准备好去海大了。你要去海大的话我就更应该去了,要不然哪能放心的下呀,海大男生那么多你在那别再被欺负了。”
“切。”我翻了个大白眼给他。“貌似女生多的地方我才比较危险吧。你都不知道啊,我刚转学的时候,我们班的女生在背地里议论我,不知道给我抹了多少黑。幸亏老娘学习好哇,凭着实力给自己洗白了。但凡我的成绩要是差一点,我就成了……”
那几个词我还是说不出口,只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妒嫉嘛,”朱博笑嘻嘻地说,“有些人呀就见不得别人好。怎么没人造她们的谣呢?”
二十五中距离洪门广场只有五分钟的车程,而且这个时间段路上也并不是很堵,谈笑之间我们便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走,去‘基友家’!”我故作豪迈地想勾住他的肩膀,可惜踮了脚也够不到,只好悻悻地收手了。即使我是岑铭的时候,身高也比他差一点。看着整整比现在的我高一个头的他,我也只能望而却步了。
朱博这个家伙还在旁边揶揄我,“用不用我蹲下来啊?”
“滚蛋!”
“你一个女生别总也说这种粗话,注意形象。”他又开始说教了,“淑女一点,淑女一点。”
“淑你个头!”我气得用力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趁着没车的功夫赶紧过马路。(这个路口是没设红绿灯和斑马线的)
走到黄线处,我一直盯着右手边,看到没车便直接继续过马路了。
就在这时,朱博突然从后面过来拽住我把我拉了回去,我不禁惊呼一声。与此同时,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外卖小哥就从左后边冲了出去。要不是朱博拉住我,恐怕我就要被撞到了。
“会不会骑车啊!没长眼睛吗?”朱博朝着绝尘而去的电动车愤怒地大吼道。
而这一下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本来我的精神没有这么脆弱的,可是身体就是控制不了地颤抖,手脚发软地蹲在马路中间地黄线上,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甚至于差一点哭了出来,完全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你没事吧,”朱博蹲下来关切地问我。“有些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把交通规则当作一回事。”
“我没事,”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腿还是有点软。在朱博面前,我不可以显得那么脆弱,我们俩曾经是最好的兄弟,无论我现在平时坚强与否,在他面前都必须要保持坚强。这是我最后留存的尊严。“谢谢你啊。”
手腕上刚才被他攥地一阵发疼,尽管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不得不面对男女有别地这个现实。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岑铭身上,岑铭根本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吧。
“跟我说什么谢谢?”朱博说,“你还说我会不会不像以前一样看待你呢,到你这里先见外上了。”
他护着我过了马路,进到“基友家”里面。对于他这种明显的对我的保护的行为,我内心自然是非常抗拒的,可是也无力反抗,这家伙坚决得很。
“姐,一大份香辣鸡排饭。”朱博冲着老板娘说道,因为我们俩是这家的常客,所以都和这个老板娘很熟的,可惜现在老板娘并不认识我了。
我也好想吃辣的啊,但是他家的香辣饭是真的特别辣,我还在姨妈期间就不敢作死了。“我要一小份沙拉鸡排饭。”
老板娘接近四十岁,一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特别亲切。
“诶呀,朱博,带着女朋友过来啦!”老板娘打量我全身上下一番,“真漂亮,你俩挺般配的哈。”
“不是啦。”
“没。”
我俩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彼此看了一眼忍俊不禁,脸都有点红。虽然朱博这个家伙又贱又骚,但是在我面前他可不敢大言不惭地默认这种误会。
“好朋友,好朋友。”朱博在老板娘将信将疑的暧昧目光洗礼下解释道。
“是吗?”老板娘一边给我们做饭,一边怪声怪气地打趣道。“这种事还有必要瞒着我吗?你都毕业了要走了。”
我俩已经被误会了一整个上午,我甚至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跟老板娘解释,“姐你别误会,我俩真是朋友。”
她也不管我们了,弄好饭便放到柜台上。“饭好了哈~”便又回去看电视剧了。
一年没有吃过了,这“基友饭”还是这么好吃。
一边吃着,我问朱博:“你和那个江子茹这一年以来有什么进展没有。”
朱博一听到江子茹这个名字,神色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别提她了,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看来我是问到不该问的问题了。
“足球队呢?高三开学的市际比赛怎么样?”
“第一轮就碰到六中,队里又缺了你这个黄金左脚右边锋,替补的那个学弟水平差太多,输了。”朱博不甘心地说道:“对面左后卫是最弱的点,要是换你上去对面整个左路就被打穿了,真可惜。”
“是挺可惜的。”我无比怀念当初那个能在绿茵场上纵情驰骋的时候。“以后在大学我一定继续踢球。”
“女足会很水的啊,女生普遍对足球这种东西也都不怎么感冒,再加上体力啊力量啊都不如男生,踢着怪没意思的。”朱博毫不留情地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你总不能去踢男足吧。”
我嘴撅得老高,这个人真的是煞风景。“你这是性别歧视!”
“你在十八中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朋友啊?”
“有两个闺蜜,别的人接触都不怎么多了。”
“啧啧啧,”朱博已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他拿了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揶揄我。“都有闺蜜啦,长得漂亮不,给我介绍介绍呗。”
“滚蛋吧你。”我笑骂道,他这时而正襟危坐脸色凝重,时而死不正经嬉皮笑脸的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我吃饱了。”一份饭只被我吃掉了三分之二,我真的不是那种喜欢浪费粮食的人,我都已经要了小碗,可是食欲和食量实在太过有限了。
进来的时候朱博已经付过账了,我还是掏出十块钱硬塞给他。
“我说了我请你。”
“不行,”我把钱塞到他手里。“这是原则问题。我说了我还没有到能心安理得得享受女性特权的时候。”
朱博不再拒绝了,他把钱装进自己兜里。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俩走出这家快餐店,正赶上高中下课的时间,一瞬间被这些学弟学妹的洪流淹没了。
逆着人流穿过去,看见这些还仍然青涩稚嫩被沉重课业束缚着的孩子们,我不禁心生感慨。“真好!”
“觉得好就再念几年。”这个家伙不怼我就不舒服。
而我则在远处的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博还在一边滔滔不绝地评论着“高中时光在记忆里总是最美好的……”之类的屁话。我却二话不说地拽住他的胳膊挽住。
他被我突然间的举动吓了一跳,胳膊就要往回收。
“别动!”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用双手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根据他手臂开始轻微的抖动,我知道他也看见了那个人。“谢谢你。”他低声说道。
“兄弟一场嘛,得让那个女的知道自己当初眼瞎了,让她看看你也是个有排面儿的人。”我得意道。
当江子茹和那位公安局副局长家的儿子手牵手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正亲昵地挽着朱博的胳膊,小鸟依人一样靠在他身上,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一颦一笑间令人顾盼生怜。
我瞥见江子茹充满妒火的目光,还有局长儿子直勾勾看着我的目光,心里畅快极了。
朱博可就没那么好受了,他全程都没有转过头去看那一对一眼,这个江子茹究竟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才能让好脾气的朱博如此生气连个招呼都不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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