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伸出手，将放在沙发上的浴巾一手卷起，完美地裹在身上。树下的小石子动也不动，无人经过其旁，亦无阵风吹拂。
她无法压制这股不断冒出来的想法：其实自己与那石子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孤零零地一个人自在。虽说比那石头多了几分力量，可以在混沌的世界当中选择生存的方法，但到头来，还是要朝向确实的目标前进，而不能做到真正的逍遥游。
不过，正如水神所指出的，白露生于次元裂隙，是那位伟大而深沉的存在——裂隙源质的分身。绝非平凡的人类。
她从母体当中分离而出的瞬间，就已经承担起无穷无尽的责任，如同千万钧包袱压在背上，而且无法甩下。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去证明这一点，但白露却没有理由地相信了这句话，并按照不知是谁设定好的轨迹行动。
没人逼迫她。但她宁可用“意愿”掩盖真假虚实，也不想被动地被推向未知的领域。
如果不主动行动，就会再度陷入无事可做的境地。本来就孤身一人，不想就这么无聊至极地渡过接下来的无尽岁月。
——也许那些伪神与我的想法也差不多？
就这件事情，她也问过水神，只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毕竟伪神被创造出来就是有明确目标的，它们平衡宇宙，它们塑造稳定，它们监视低次元的动向。
而白露，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应该去做些什么。
“这就是没有父母的悲哀吗。”她的目光已经从那颗小石子当中移开，转而环视着居所的各个角落。硕大无朋的房间当中应有尽有，即使如此依旧无法掩盖它的空旷。
多么寂寥的景象。关键是在这幅景象面前，过去的白露居然没有丝毫的动摇，还觉得自己富可敌国，十分幸福。
她走向茶几，坐在柔软又不失形状的沙发上，用可以自行倒转的两面壶，倒一杯香醇的白葡萄酒。
“难道说得到了‘下仆’或者‘合作伙伴’这种东西，会让自己感到莫名的脆弱吗。”
白露并不想承认娜娜或者轩辕钧他们是自己的朋友。如果这种关系就可以被称作友谊，那自己挥手斩杀轩辕钧的动作又算什么。
随意地挥动手臂，将角落中的麻袋吸入掌心当中。望着里面五颜六色的魔工石，白露忽然露出尴尬的笑容。食指与中指夹出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并将它轻轻藏在胸口之间，脑海中似乎又回忆起过去的某些画面。
“哼……多愁善感。”
不知道是批评自己，还是故作感慨。柔软的**忽然被双手按住侧面，用力一并，居然将那坚固的魔工石直接夹成了粉末。
伤感到此为止。
如同变戏法般，推开大厅当中的一块墙壁，白露将藏于其中的白色法袍“哗啦”地拽出来。原地旋转两圈之后，原本盖在身体上的浴巾脱落在地，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件崭新的白色长袍。当然，还是没有穿内衣。
就在她换好衣服的同时，动听的慢弹钢琴曲响起。
随着电子屏幕浮现空中，白露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会长东方阅一马当先，左右分别跟着不再独腿站立的鹤长老，以及手中握着两叠现金的方大娘；他们身后还站着几个比较陌生的脸，虽然白露认识，却并不熟悉。
从电子屏幕上能清晰地看到，东方阅会长的神情有些尴尬。他似乎还放不下在“深渊”当中的事情。
“用得着这么多人？”
她稍稍皱了皱眉，但还是快速地将大门打开，请进了那些访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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