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氏兄妹在争吵过后,陷入了冰窖一般的严冬局面。谁也不肯和谁说话,赌气又固执,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前来石云天宫所为何事。
战无疆优先行动。他大步流星,居然是朝着更深处快步离去。战小云不甘示弱,也随着哥哥的脚步,快步追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是你恰巧和我同路,白痴哥哥。”
两人争个没完,也都知道对方不肯让步,便不再自找没趣地搭话,而是将赌气注入到行动中去。
随着两人的争执越来越深刻,他们的动作也从快步行走变成慢跑;如果不是失去噬能者能量残留下无尽的疲惫感,甚至会健步如飞,最大速度地长距离冲刺。
“嘁,这兄妹还是像一对傻子。”
就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甲一号的身影若隐若现。
与南巴虎战斗后,几近疲惫的他寻找到了浮在石云层面上的魔工石,那上面还有被灼烧过的痕迹;在补充能量的同时,甲一号也发现自己无法联系的乙一号他们。
“大概率是被什么人干掉了,而且是全灭。”他狠狠地用拳头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可恶,若不是回头去管战无疆那个蠢货,就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了……”
甲一号并未发现,他的心态与前不久相比,有了极大的变化——明明是噬能者,却像个人类一样,为战友的牺牲感到悲伤。南巴虎的一席话,的确扎进了甲一号的内心深处,只不过他仍在逃避。
任务基本失败了。只有十二人齐聚时,才能展现出大阵的真正威力,发出专门针对神明的攻击;现在,队友全部阵亡,甲一号实力再强,也无法触及众神的念头。
“也许只能撞撞运气了。”
他寻找到战氏兄妹的气息,隐秘地躲在骑士石像的后面。在兄妹争吵并赌气似地进行健走比赛以后,他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现在的甲一号,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面。他一门心思想要向深处进发,看看能不能幸运地捡到战果,这样也能与主人有所交代。
…………
……
当甲一号离开大约十五分钟后,南巴虎小队也来到了相同的位置。战斗后,他们小憩一会儿,便走入石云天宫当中,试图找到早就脱离队伍的白露。
赤雪还是不敢相信南巴虎所说的“女强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道:“你说的那个特别强的女人,真的存在?不是激将法骗我的?”
“我根本不想骗你,也没有必要。”
南巴虎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消他的疑虑。他每次回答的方式都相同,但赤雪仍旧会隔段时间提问一次。
赤雪总算是提出了新的疑问,“那你说说看,她能不能把你那个什么奥义破掉?”
可惜的是,这种问题南巴虎更不愿意回答。
“我猜测,大概两根手指头就可以。”
“啥?”
不想回答的原因很简单。自己必杀中的必杀,被两根手指头就能破解,说出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这又是无法撼动的事实,毕竟白露用两根手指头就能破掉东方阅会长的“归尘”,而自己的奥义·雷星群,可能还不如归尘那么决绝。
“你果然还是在骗我嘛,两根手指什么的。”
“并非如此。”灵魂深处的另一个声音,神出鬼没地开口道:“那女子实属奇人,就连会长都甘拜下风,比这位南巴虎强大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听到鹤长老尚未离去,赤雪的声音中透露着欣慰和高兴:“老家伙,你没死啊。”
而他听到的答案,却并不尽如人意。
“就快了。”鹤长老平静地低声答道:“不是没死,是回光返照。为了救下南先生,我已尽了最后的力量。现在这缕灵魂,只能说是苟延残喘,命不久矣。”
赤雪并不满意老头子的说辞,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因为他能够代替我。”
鹤长老干笑几声,话语之间毫无生气:“我毕竟是老人,即使看过大千世界,也只是曾经的黑白世界,不是现在的缤纷世界;况且,比起听我的话,你应该更认可那位不断进化的人类强者。最重要的是……”
说着说着,他便忽然没了声音。
就在赤雪以为鹤长老暴毙而亡,即将陷入悲怆时,沧桑的声音却又跳了出来:“我将你父母的往事传达于你,这便足够了,孩子。”
“你别吓我啊死老头!”
“哈哈,只是演习一下,看你会不会真的悲伤。”
鹤长老的声音在逐渐虚弱,就连笑声也只是强装出来:“将你释放出来,我必定会逐渐消散。这是新生所需的牺牲,是不可逆的。”
赤雪想要指着鹤长老的鼻子说话,却没有途径,只好单脚跺地,放出豪言:“我告诉你啊,你死的瞬间我就彻底解放了!到时候我定会欢闹三天三夜,喝上最好的美酒,找最好的姑娘陪伴,绝对不会流一滴眼泪!”
鹤长老沉默半晌,回道:“那……敢情好啊。”
他绝不会告诉赤雪,自己拯救南巴虎,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将存留于赤雪身上的苍老统统拔除,使这副新生的身体没有任何杂质。否则,赤雪永远不是赤雪,而是他与鹤长老的集合体。
那团肉球,便是鹤长老恢复原身的最后手段。他抛弃掉这枚钥匙,就相当于抛弃了自己的生命。
就在赤雪对鹤长老口出狠话时,他忽然听到,外界传来了南巴虎的声音。他的问题,打断了赤雪与鹤长老的对话。
“我说赤雪小弟,你对刚才看到的那头熊怎么说?”
南巴虎口中的“熊”,是一头站在雕像旁边,双眼瞪着南巴虎小队,却一声不吭的奇怪生物。
它的皮毛火红,仿佛有一层薄薄的火焰在上面燃烧;由于南巴虎不敢靠得太近,无法确认那究竟是真的火焰,还只是折光产生的错觉。
黑豹见到熊,意外地不会有同为兽类的亲近感,反而会对它保持警惕;赤雪则对那些东西一窍不通,方才鹤长老也未苏醒,南巴虎也没有在当时问他感受。
现在,赤雪在原地愣神,明显是与鹤长老进行体内交流,所以南巴虎瞅准时机,明着询问赤雪,实则暗中咨询智慧的老人。
“啊?我对那东西——”
“听我说。”
果然,从赤雪的身体内,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这才是南巴虎想听到的。
“那东西,千万不要去碰。”老者的声音十分严肃,让南巴虎打了个冷颤:“它对你们没有敌意,就趁这段时间快离开,跑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啊,不过是一头熊——”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熊’!”
两度打断赤雪的话,鹤长老趁着还能发声的这段时间,语速较快地交代给南巴虎一些事情:“那绝不是普通的存在,于情于理都要远离他。虽然我让赤雪恢复了身体和记忆,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但这里实在太过危险,快走吧,快点离开这石云天宫!”
南巴虎听得半懂不懂,而赤雪反而不开心了。
“你告诉我实情,就是希望我做缩头乌龟,眼睁睁地看着杀父仇人逍遥法外?不可能!”
随着赤雪开始激动,他的双臂也泛出金色的光芒;随之而来的,则是愈发虚弱的鹤长老。
“我不希望,看着你和你的朋友们,白白送死……”
鹤长老的生命力逐渐枯竭。就连看不到他的南巴虎,都能从声音的渐弱中,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那头熊,与这宫殿的主人、雷神……是同一级别的怪物!”鹤长老坚持着不让自己睡过去,从心底由衷地发出警告:“就凭你们,甚至无法靠近它们十米以内的距离!”
…………
……
远远地望着这一幕,火神总感觉神核当中的某部分在颤动。它已经不再是巨熊形态,而化作流光,从高空中俯瞰南巴虎与赤雪,也算是为白露出一份额外的力量。
颤动十分微不足道。如果是过去,火神大概根本不会理会;不过现在,也许是因为认识了白露这种人,并且被她的性格所影响,火神也开始对“生命”的意义,进行了深刻地探知。
类似鹤长老这种舍己为人之人,无论他曾经如何对待自己的主人,都有受人尊重的权利。何况,那老头子足智多谋,甚至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伪装——他的智慧,或许可以和轩辕钧小朋友比较一二。
因此,火神很想用生命之火,为他塑造全新的血肉身躯;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暂时放弃掉这个念头。
“白露一定会因为这种想法而取笑我吧。”
心中的颤动逐渐消失,火神再度归于沉静。仍然无法联系水神与白露的它,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现在不是守护这些人的时候……水神也许真的会有灾难!”
总算想清楚自己的使命,火神赶忙行动起来,飞速地冲向深处。
PS:这两天更新都晚了。今天回家就开始睡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差点赶不上更新的末班车,好歹昨天凌晨灵机一动地写了1.5k,于是就马马虎虎地补出来另外一半,总算是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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