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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虎】

【伥虎】

“你做了什么?!放开我!”

徐君礼能清楚的觉察到身体的异状,整个人仿佛被定住,关节坚硬犹如磐石,像是被埋入土壤中,除了头部能小幅度转动,根本无法动弹,他即使想要反抗都无计可施。

他对此震惊不已,对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一举一动都他都保持着距离,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过直接的身体接触,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

难道是——酒?!

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但又很快地否决掉了,他就是毒医,在使毒的人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下毒,于‘情’,他没这本事,于‘理’,他没这么好的城府。

“放开你?那我不瞎忙活了吗?你这老鬼的脾性我清楚得很,指不定会把我连同这房子都拆了,平时的话那倒也无所谓,今晚,我希望你老实地呆在这。”

季泰安抚过下巴的山羊胡,出言劝说,抬起的手中捏着一节竹片,上边染着血红色的符篆在昏暗的灯火下依然鲜艳,观察地再细致些,能隐约看到符篆正逸散着肉眼难以觉察的血色荧光。

符箓?!

徐君礼心中惊疑不定。

他哪能不晓得眼前这东西的来历,曾拜访过百家学说之一的道家,也是见过这种作沟通鬼神的符篆,但无论门外门内,道门的人所绘画的符箓都没有真切地实施过效用。

江湖骗术!

寻仙的期盼在攀登到一个台阶后,又坠落而下,他耐不住落差的打击,当即指着那领头的牛鼻子老道破口大骂。

可——

谁能预料得到,这平时酗酒耍疯的江湖骗子竟然真的有着非比寻常的本领,他心里越发惊骇,不是为眼前被束缚住的事情,而是对方隐忍了近二十年!!!

期间数次的濒死危机下,这家伙都不曾显露分毫,顺着这种猜想,不禁令他脊背一寒,咬紧牙关,“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这段时间的事情不会与你有关吧。”

可是有一点没法解释,有这般本事怎么还会被越国的士兵送到这来?他开始怀疑,这家伙呆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季泰安将老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其眼中忌惮与怀疑的神情更是令他一叹,随后摇头否认道:“不,我可不喜欢往自己身上担莫须有的担子,与我毫无瓜葛,只是......”季泰安踌躇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去形容,甚至有些想中断这个话题,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倒模糊不清的知晓些,那是......那是一个开端,亦或者是一个......提醒。”

“提醒,什么意思?”老人糊涂了,这藏头藏尾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来了。’”季泰安面色严肃的中止了这个话题,抬起沾着酒水的手拭去眼角滑落的血泪,展开的五指上殷虹瞩目,无言地示意。

徐君礼沉默,他或多或少猜的出缘故,如果并非作伪,那么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了,他也只得放弃追问,脸色变幻。

“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别这么盯着我,我可不会对你怎么样,原因你会知道的。”季泰安重归懒散的态度,倚在墙边,灌了口酒,“在你们眼里,我是怎样一个人?我知道那些家伙(居民)私下将我贬低成一文不值的废物,可我还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无趣,无赖,无能。”

徐君礼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依然直言不讳。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他耸耸肩,一脸不在乎,“说到无趣,你不也一样吗,将自己封进了‘罐子’里......”他突然凑近到了老人面前,不修边幅的脸上一对眼珠显得炯炯,“可是啊,我现在很羡慕你,真的。”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可却透着苦涩的韵味。

他在笑......

看着这笑容,徐君礼心中起了波澜,他目视着对方的眼睛,顿生感慨。

——不,只是没能哭出来而已。

“好歹我们也相识了十来年,你却从来没正视过我,不问过往,不问心事,只把我当一个混 酒蹭饭的乞丐。”季泰安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食指指着他,“你说过,‘我什么都没有’,我不否认,现在我确实孤身一人,我也没法反驳。可是啊,你真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特别吗?复仇、复仇、复仇!你的眼中只有这两个字,你有不能死去的理由,你需要出去,而‘他们’,你的仇敌就在外边,所以你需要出去!心存死念则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去留念。而我呢?我被扔进了这里之前就已经是一个死囚,只是在执行斩首的那一刻被选定成祭品去凑数,当时我高呼着,‘杀我啊’、‘让我死’,可没一个人理会我,竟然还有求死不能的一天,呵呵呵呵。”

造化弄人,随着自己的死,将杀人的秘密带入坟墓才能让那官老爷放过他一家,原本只是一息尚存的念想,这下也彻底断绝了。

她怎么样了?她离开了吗?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原谅爹爹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除了名字,再也没有东西能给你了。

他哭了,哭嚎着,泪水沾染衣襟,直到被人打晕了过去,在他昏厥之际,依然能感受到心口那刀割般的痛苦。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女儿尚存于世时,是多么欣喜,但她们的现状却让自己揪心。

——没想到,在家族古籍内记载的东西,真的存在……

该怎么办?

他失魂落魄了许久,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压抑不足地笑出声,癫狂地笑着。

‘这家伙疯了。’

老人心中默然,又自嘲着:

‘我不也一样吗?’

手中的酒壶随手一甩,他抓起了一边整齐叠好的深色衣物披在身上——是一件被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上边缝缝补补,看上去有着不少的年份,但可以看得出物主对这衣服的珍惜,因为这是他,‘季泰安’手中唯一能算得上整洁的行头。

“嗯?宽了些,明明以前还蛮合身的。”自言自语地,这老鬼不再管顾不得动弹的老人,径直地走到了门口。

老人瞪大了眼睛,“喂,你想去哪?!”

“有点事,出去一趟。”

季泰安掏了掏耳朵,懒懒散散的态度让人异常恼火。

“你就这么把我撂在这?”老人气极反笑。

“留在这,那是为你好,继续呆在那医馆你会死的。”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

“死?为我好?你这家伙下一刻掏刀子我都信,少给我扯这些,你知道些什么?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说你在图谋着什么?”偏偏是今夜,偏偏选在这个时辰,联系这老鬼今天的反常举动......

他之前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

“会发生什么你也不用去管。”季泰安摇头,胡乱地挠了挠头,“说到图谋,还真有,不过我先问你。徐老鬼,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什么?”

老人被这转折问得一愣,只回忆起当时遭遇季泰安时,

这家伙醉醺醺的,神志不清醒,好半天才爬起来,打着酒嗝:“嘿嘿嘿,喝高了,有点迷糊,啊,名字、名字,季,嗯,泰……安。啊,对对对,你就用季泰安称呼我得了,哈哈哈~”声音断断续续,说话间带着不着调的笑声。

这么一回想,这呼喊了二十年的名字只是这家伙当时随口胡编的假名。

他当时也根本没有去在意,第一次注意这个人的时候还是此外的十年之后,那家伙的名气已经满城皆知,就是这么一个破落名声的家伙,却以‘街坊口中的流言’的方式闯入了他封闭的世界。

以他最羡慕的心性无忧无虑地生活,不被事物所拘束、不被事物所困扰,飘然于世外,却又置身于尘世。

被复仇推动着的躯壳仿佛在颤抖,被复仇遮盖住的双眼也露出羡慕的神情。

就是那一刻,他感到了疲倦,他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也对未来感到迷茫,然而他还是不断提醒自己,那刻在心头的血仇不能忘怀。

思绪一止。

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老人抬头望向季泰安,“你也?”这家伙也有难以启齿过往,而如今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吗??

“也?或许吧。我告诉你:我的真名其实是叫‘染倾尧’,出生自齐国,却因为家庭原因而在各国周转流沛。我在被带到这来之前已经有了家室,膝下一女,日子本还算平淡充实,但奈何 天不待我,祸事上门,稀里糊涂地就沦为了死囚。作为染家一脉单传的后裔,身上背负着的是一个最庸俗、最平常不过的香火传承,也背负着一个丈夫应尽的职责,可我都没能做到。这么多年来我都断了念头,沉浸于酒中,就这样以为染家一脉就此断绝,可近来,却忽然让我得知了她们活着的消息。我的目的无他,只是……只是想要弥补一份过错......”染倾尧抓着胸口的皮肉,手掌紧紧贴着心口处感受心脏的跃动,一缕心弦在跳动中发出微颤,他相信这是源于血脉的联系......在血脉重新复苏的那一刻起,这缕‘牵连的心绪’成为他坚信走下去的动力。

“你真看到了?”老人狐疑,他始终觉得这只不过是这老家伙失心疯的臆想。

“我确定。”他的情绪低落,语调却坚定异常,“如果你想要耻笑我也无所谓了。”

“……没什么可笑的,你做的没错,即使是一丝丝的可能,我也会去救她们的。”老人放下 偏见,深有感触地缓缓摇头,换做是自己,他会比这个还要不择手段,但他却轻眼见到了自己妻女的惨死的一幕……

心中一痛,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忍耐不住那心中对那加害自己的王权贵族的怒火。

人的执念确实会令人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但他需要一个解释:“你若是要出去寻她们,那跟现在你把我定在这有什么关联?”

之前话语透露的信息零碎,老人还是无法整理出一条能与现状接续上的猜想。

“关联?等破晓之时,你就能得到答案。”染倾尧的眼中闪过一丝凄苦,“……我很可怜你,因为我的亲人还活着,可我又很羡慕你,因为你不至于临死之前都没人陪伴在身边,至少那孩子在,我可没你那么好福气,也就不去奢求什么。只是希冀着你出去之后,能帮我一个忙,完成我不能达成的夙愿。”

“出去?!”老人的瞳孔一缩,对方笃定的话仿佛洞悉了尚且不明的未来,他瞪大了眼睛,求证似的询问道:“我真的能出去?”等待回应的期间,他呼吸的频率边被压地极低。

染倾尧没有回答,他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块白帛放在桌面,“日出之时你就能动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就看吧,不过,届时你可没法推脱了,提醒你一句,出去的事情可以去等月影 回来,她帮你寻得了一个妥当的方法,你就别这么大岁数还去淌那冰湖了。”

老人惊愕得说不出话,他看着桌面的白帛,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但他竟然都念叨出月影的名字,或许……这家伙没有说谎。

可……自己当初捡来的便宜孙女怎么就成了自己逃脱这兽笼的关键呢?

“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帮你也只是帮我自己罢了。”

短暂的宁静。

“时间到了,恕不奉陪,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请我喝酒吧。”

染倾尧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喂!!!”

呼喊出咽喉的声音被关合的门掐断,徐君礼懊恼地挣扎,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明显。

果然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吗?

只见远处火光升腾。

着火了!?

望着黑夜中赤焰的烟团,他有预感那家伙的离开跟此时的异状有斩不断的联系。

“那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透过窗户望向窗外,他咬紧牙关,心里忐忑不安。

门外,一人同时遥望那片染红的夜色,自问自答,“哼,我要做什么?去赴那给我一人的鸿门宴。”

......

“轰隆。”

房屋轰然倒塌,牵连着数座比邻的房屋,在顷刻间变作木石堆砌的废墟。

火焰将周围照的通亮,几道人影站在街道上,折返的火光让人意识到刀兵已然出鞘,玄色衣服的猎团手中兵刃指着倒塌的瓦砾堆,脸色尽皆凝重异常,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外露的愤怒情绪,“怎么回事,到底谁这么放肆?!”

巡夜的一行守卫赶到现场时,已经是这般状况。

“救人啊。”

一人想要冲上前去,可随即便被一位年长一些的人拦了下来,“情况不太对劲。”

那人紧咬着嘴唇,渗出了血液,他握紧兵刃的手在颤抖,“该死!”

“小心!”

娇喝声从街道拐角处传来,绫罗手扶着墙壁,肩上一道爪痕瞩目,还在渗着鲜血,她喘着气,望着废墟堆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抹黑色的庞然虚影。

吼!

一声虎啸惊得满城震动。

一瘦弱的身形从瓦砾堆中站起。

绫罗的脸色越发沉郁,“...轻...言。”她在复杂情绪交织下,念叨出了对方的名字。

虞轻言......

虞尚恩的女儿,一直躺在医馆中无法动弹的病弱女孩,此时却以这种方式站在了众人的视线焦点。

轻言手中捏着名守卫的脖子,另一只手从破开的胸膛从抽回,带出些许碎末般的血肉,捣腾 了一阵,她的眉宇间出现乏味的神情,手中微微用力,听得一声骨裂的脆响。

那人的脖子被生生拧成了诡异的角度,奄奄一息的可怜家伙顿时咽了气。

轻言的嘴角勾起一丝非人的邪魅笑容。

被鲜血染红的纤细手掌不断地刺激着众人的视觉。

“混账!”

一人实在忍受不住,抽刀上前,刀尖在触及轻言的面门咫尺,就连人带刀倒飞出去,撞上了墙壁,将厚实的墙壁撞开了一个豁口。

谁也没能看清。

“这家伙.....是人吗?”年长的守卫咽下一口唾沫,在一瞬间,他感受到故往面临山主时的强烈危机感,无法匹敌的压迫。

轻言眼中蔑视的神色愈发清晰,手掌变爪,主动出手。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错......”绫罗瘫坐在地上,目睹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即使危险一步步临近,她涣散的瞳孔都没能寻回焦点。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一个声音传来。

“?!”

绫罗脑中搜索着声音所对应的熟识。

一个消瘦的面孔浮现在脑海。

披着一身陈旧道袍的染倾尧也已经来到了她的近前,无奈地说:“抱歉,让你替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眼前的这局面就交给我吧。”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但却见得染倾尧片刻不停,越过了她身侧,径直朝前走,低语声传入耳内,“即使是我这般一无是处的男人,也是有能做的事......”

单薄的背影在目光中一步步走远。

此时,轻言正扼住一名守卫的颈部,她面前已经没有能站起的人了,横七数八地躺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碾压。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不对等的战斗。

“啪。”

双掌一合,发出的声响吸引了轻言的注意力,手中的动作一缓。

刀削一般的身影站在了离她十步开外的位置,染倾尧掸了掸袖子,显得轻松随意,这样的动作无疑令轻言感到不悦。

“玩够了吗?”

染倾尧将眼睛闭上,复又睁开,一双白皙的手掌已经倒映在瞳孔之上,尖锐得犹如野兽利爪的指甲几乎快触及血肉。

分毫之距。

削肉剔骨的剧痛感先一步侵蚀面部神经。

“定。”

从染倾尧口中迸出的一个字眼将轻言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染倾尧眼中厌恶地盯着轻言那散发不似人类的竖瞳。

大喝一声:

“滚出来,还想占据这副躯壳多久,你这畜生!”

一掌拍在了轻言的额头,力道不大,却令周围凝滞的气息出现了颤动。

“比想象的还要顽固,给我出来!”染倾尧额前青筋暴起,目珠**,消瘦的脸颊显得格外狰狞。

随着喝令出声。

血色的红珠从轻言的口中飞出,在黑雾缠绕下,那抹鲜艳的色彩光辉渐明,印得小半边天殷虹异彩。

不远处的火光开始熄灭了,光线暗淡下来。

冷色调的月光映照下。

一团肉眼可见的黑雾逸散而出,飘向一边的街道上。

吼!

一声虎啸。

是为威赫,亦是为蝼蚁不自量力的行径而愤怒!

黑色的雾霭渐渐凝形,高若山丘,优美的曲线极具动态美感,矫健的四肢让人不敢对其蕴含的力量有所小觑,黑夜下,那比起淡幽月色映明的夜色更加黑暗。漆黑,只有这般单一的色调,看似几乎虚幻地要融入黑暗,却又在感知中清晰异常,绝非活物的阴冷寒气,缠绕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鬼!?

举止间充斥的高傲,俯视着视野之内的一切活物。

一只前足踏出,尖锐的利爪踩在地面,一颗硕大的虎首赫然从阴翳中探出,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果然。”

染倾尧面色凝重,退后了半步,手指一翻,一节竹节出现在指尖,眼中戒备之色愈浓,口中喃喃:

“形同影,影随行......”

虎影缓步迫近,高傲、威严,犹胜生时,它在十数米开外站定,头颅高抬,裂齿咧开深渊般邃暗的大口,朝附近的生人肆意展现常人无法抵御的威压。

“啊!”

绫罗惊呼,她颤抖地抬起手。

不是畏于那咄咄逼人的虎影,她所指方向,几簇扭曲奇形的身影缓缓从瓦砾堆中站了起来,一个、一个,三人成列,七人成众,不断汇聚。

“为虎作伥。”

深蓝的月色笼罩在人群身上,来者的身份让旁人如堕冰窖——正是那些惨死不久的居民与守卫,他们的躯壳被萦绕在体表的黑气所驱动,身体忽然离地,漂浮于半空,死尸像是受命于那声虎啸的旨意,在伥虎身后聚集。。

于一些列国民间,有‘虎食人,伥伴虎’一说,本只是一句传说故事,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染倾尧挥袖冷哼,手中竹节对准手腕,高呼:“是非分断千秋事,阴阳荡尽不正神。今夕,不肖族裔‘染倾尧’奉回列祖灵位......”

竹节犹如凌厉的刀锋割开皮肉,血液挥洒,在夜色下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

“阳行走阴,阴行嫁衣......”

夜色下,刀削般的身影笔直屹立,他的眼中决绝之色掩盖了步步迫近的死亡恐惧,“......阴阳如一,百鬼入瓮,无常赦令,驱鬼行军,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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