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一事已定,这也是每年的惯例。
在玉凭言与萧常的带领下,猎团集聚了近半的人数,多达两百余人,这里没有能驯养的畜力,所以物资依靠人力拖行板车拉取,这样也大大拖慢了行进的速度。
他们所要前往的是四十里外的‘葫芦口’,山路崎岖难行,虽早已开拓了一条还算平稳的路径,但算上夜晚修整的时间,仍然需要到明日中午才能抵达。
往返就耗去了两天,再算上在那里呆着的时间,或许需要一个星期,需要在阴兵入境之前返程,那么不能耽搁。
等清点完毕,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徐君礼早早随同月影来到城门边,他再三叮嘱着一些琐碎事项,直到临行前,方才停歇。
他很不安。
月影能看得出来。
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还是安慰下吧。她只能想到这种方式,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显得有些笨拙了些,但这样就足够了。
然而,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却在一边打岔,“喂喂喂,有必要絮叨那么多遍吗,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来了。”
季泰安的出声让徐君礼翻起了白眼。
“一边去。”老人的脾气上来,鞋跟都想拍在那个搅事者的脸上。
“诶,有话好说,别动手!!!”
不过这仅仅只是个小插曲。
期间,猎团的两位领队再次商议了下,又留下了十数人交于蒋子先,作为城内防御的负责人,这段时期,城中安全的重担就全权担在了蒋子先的身上——比起平时,出征空缺过大,更需要谨慎。
“四十人,足够了,再不济也够撑到你们回程营救。”蒋子先淡然回应,他有着自信,其他人也相信他的能力,尽皆点头。
“城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萧常叮嘱了几声,又在大家的瞩目下将公羊云懿哄了回去。
一众人等赶在正午之前离去。
“怎么?还不走?”
徐君礼挑眉看着季泰安,这老小子站在那里发呆,全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啊,人都已经走光了。”
双眼紧盯着关闭的城门,他恍然道:“哎,没啥热闹看,也是无趣。”话题跳脱地一转,问道:“你说萧家那小子啥时候和那虎妞......”
倚着这家伙的性子,怕是更对人家喜宴上的酒食感兴趣。
“关我什么事,我可没心思八卦那些,我那边的事情还没忙完,先走了。”
徐君礼挥挥衣袖,飘然离去。
“你不关心就算了,我可还惦记那喜酒的滋味呢,哎,早知道我替那俩小娃说媒得了,磨磨唧唧的,真糟人兴致。”
走在回去的路上,季泰安嘴里依然在碎碎念,他从衣兜里取出一节竹条,烦恼地思索:“恩,差点把这玩意忘了。”
两日之后。
医馆内,烟雾消散,折腾了数日的蛊毒被驱除,虽然还是死了两人,但至少保住了其他人的性命,也算是了绝了一桩事。
但一些问题仍然滞留着。
绫罗在阿言安稳睡下后,她站起身,将一边守着的虞尚恩招到门边,小声道:“小姐的身体回复得很好,还请不要过多担心。”
“让你见笑了,一个武人却跟个妇人似的,整天担忧这担忧那的。提着心胆,一刻也不敢放下,总是害怕,这孩子也会跟她娘一样,在我离开之后就彻底消失。”苦笑出声,他的脸上很是憔悴,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这些时日都未曾好好歇息——仅仅是在临界点时,才好歹小憩了一会,但依然很不安稳,时常稍有动静,他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有我在这照看呢,不会有事的。”绫罗安慰道。
“我睡不着。”虞尚恩摇头,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多少,出去透些气吧,总是闷在这房间内。”绫罗无奈,转而提议道,又补充了一句:“等她苏醒了,我还要帮她换下衣物,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好吧。”
虞尚恩妥协了,抬头透过房门望向外边的夜空,“我出去走走,不过.......”
他为难地指了指在院内的守卫。
“没事的,我有请示过。”
绫罗轻笑了声,朝守卫招了招手,转而对他点点头,示意已经可以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拜托了。”
人已远去。
站在门边的绫罗面色立即冷了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身上的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依稀可见,身形几乎与黑暗协同一体,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她知道对方的存在是在半个小时前,对方主动现身——不知身份,不知目的,就这样凭空出现在面前。不仅如此,当时两者之间靠的如此之近,她却只能看见一团人形的灰雾,对方的真容是什么,她根本无从知晓,光是这一照面,就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也让她警觉万分。
现在,那人影站的离她有几步距离,即使有不利的举动,以她习武之人的反应不至于落得被动,可是,她却不敢动弹分毫。
空气中飘迷着暧昧不明的诡谲感令她感到悚然,那是一种从未接触过的,却又令人本能上感到心悸的事物。
“......”
那人影从头至尾都未说过一言一语,但绫罗脸上的表情却发生了变化,她咬牙切齿地反驳:“妄想,我也是医家之后,怎可能做这种事!”
“......”
绫罗的瞳孔突然一缩,眼中慌乱起来,时不时望向在院内正在交谈的父子俩,“不,千万不要......”在一阵心里挣扎后,她一步一顿地走近了那人影,人影递来了一枚鲜血般红艳的珠子,那美玉似的璀璨珠宝在微暗的室内散发着温热的红光。
这是什么东西?!
她想知道,因为接下来她要被迫去做一件违背自己意愿与医德的事情,由此而发生了什么,自己万难辞咎。
她捏着珠子,缓缓靠近阿言,望着女孩恬静而消瘦的面容,心中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她决然地转过头,“如果她有什么事,不管你是谁,我不会放过你的!!!”
“......”
她手指一颤,闭上眼睛,将那枚血珠塞入了阿言的嘴中。
心脏在跳动,罪恶感在心中蔓延,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了那‘人影’帮凶。
还未等她缓过劲来。
突然外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呼喊:“走水了,快,去救火!!”
染红的夜空将所有苏醒着的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火灾。
“这也是你做的?”
她回过头,那身影已经悄然消失。
无声无息,亦如鬼魅。
‘还是把那东西取出来吧’,她忽然有了这个念头,赶忙回身,可是就在下一刻,她被一股力道甩出了屋内。
“什么?!”
......
一人造访了城内某一简陋的居室。
推开围栏,进入院内,不远处茅草屋的房门没有关合,似乎是在向来者表示欢迎,老人一步踏入了门槛。
进入屋内,
“这是你要的酒,想喝就直说,何必玩这种把戏。”徐君礼没有停顿,直接进入正题,提起手中的酒,又将一节写有字迹的竹条扔在了面前的桌上。
——‘带一壶好酒,子时之前来我这,我有关于出路的消息。’
就是这一行字,他来了,即使是刚治疗好那群蛊毒的患者,还未歇息片刻,就急促地赶来了。
坐在桌边的季泰安直接躲过老人手中的酒壶,迫不及待地拔开封口,嗅着飘出的酒香,陶醉地说:
“喔,这可比你自己酿的那缸酒还不错啊,进来坐吧。”
“不必了。”徐君礼面色不太好看,他眼中一阵失望——即使是再不可能的事情,他也会去尝试。
病急乱投医。
或许就是这种心态的最直观体现。
“我说‘进来坐’。”
徐君礼径直走到椅子边坐下,他一脸震惊。
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地......
盈满的酒杯被推到了他的面前,季泰安将酒壶凑到嘴边,狠狠灌了一大口,“我还不至于用虚假的东西骗你来,我说的是真的,比以往一切的话加起来都要真。”
徐君礼沉默,他显然不太相信,端起面前的就被,一饮而尽,“你今天玩的那一出?”
“玩?玩什么?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玩的?”季泰安又灌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语气突然一转,凑到老人面前,“你觉得我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二癞子吗?哈哈哈哈~”
他突然笑出声来,形态有些疯疯癫癫,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疯了?
徐君礼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缓缓将手探入袖口。
“别乱动哦,我知道你带了什么东西,你的预感有时候也蛮准的,不过今天还是偏差了点,对我也犯不着动那些啊。”
季泰安摊开手,他的影子在桌上油灯的映照下,在墙面上形成了一道诡异的影子,扭曲,奇形。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引到这来吗?不,你不知道,而我也不知道,但我需要这么做。”(对于之后的某种可能性,我能做的,就是剪除那些碍事的边角!只要能赎罪,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长呼出一口气,望向外边,突然说道:“子时已至。”
子时?什么意思?
徐君礼有些某种不好的预感。
“唔......”
不,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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