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不好的预感是从何而来的?
跟我在自己体内的黑雾裡看到的东西有关吗?还是因为我的身体……伊兹˙拉因手上拿的金属心脏?他最后去的那个地方就是我的目的地吗?那个金属心脏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吗?〝形骸者〞又是甚麽?为什麽我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看过类似的东西?
如果是以前的我,对这些重重的谜团只会感到兴奋,迫不及待地一口气栽进去,但现在我只感觉到不好的预感。
是因为席琳娜吗?我担心那个同样担心我的女人?我不相信她吗?她是〝青灯级〞的冒险者,应该算是洛库尔兹大陆上顶尖的冒险者,想必有着自己前往深水区的办法,克服涨潮和生存的技术,更何况他们是一个团队,由冒险者公会的会长们组成的团队。
但那又有多厉害?他们能够对付铁蛛蟹吗?能够打败达卡特寄居怪吗?能够逃离水魔吗?能够讨伐不明的怪物〝形骸者〞吗?会不会〝形骸者〞就是我的身体,金属心脏就是控制我身体的道具?
席琳娜明天就要出发了,明天凌晨退潮的时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加快脚步……
「伊雷克!」
听到叫唤,我看到哈姆姆特站在孤儿院的后门,向我挥了挥手。
现在我完全没有心情跟一个小鬼玩,但比起坐在床上,或许还是採取甚麽实际行动比较好,我拿起麵包和鱼肉,一边吃一边走到哈姆姆特身边。
「你要的短刀已经做好了,我带你去看。」
他像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在我耳边低语,露出神秘又得意的笑容。
「做好了?不是才一天而已吗?」
「不然你以为要做多久?快点,刀柄和凋花应该都差不多完成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转头看了一眼席琳娜,她一如往常处理着孤儿院大大小小的事,同时一边感谢莫兰这几天的帮忙,一边交代公会的事务,莫兰静静地听着,同时将一切看在眼裡,包括我和哈姆姆特从后门出去的过程。
今天的小广场上没甚麽人,天气阴森、海风呼啸,涨潮的海水不停扑向石砌港口,灯塔提早亮了起来,照亮雾濛濛的海面和颠沛流离的船隻。
哈姆姆特带着我走一条陌生的路,好像要甩开跟踪一样,弯进暗巷、鑽过地窖、攀越一个又一个栅栏,街边正常的麵包店、杂货舖、冒险者公会、武器店、鑑定屋也慢慢变成了奇怪的药水店、占卜屋、按摩房、醃製所、赌场、仓库、建材行……
「昨天你有找到娜希露吗?」
途中他转过头,像随口一提地说道。
「有,但她并不想要你的钱,所以我就拿回来了。」
我把一直放在怀裡的钱袋子递给他,他有些迟疑地掂掂里头一个都没少的硬币。
「你真的去找她了吗?到三楼的妓院裡?没有人拦住你吗?」
我耸耸肩。
「下次我带你上去,我自己把钱拿给她吧,那个兽人好像随时要把我给吃了的样子。」
听到我说〝兽人〞两个字,哈姆姆特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随后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的很厉害!简直就是神童!快!快来看我为你打造的短刀!」
神童啊……如果伊雷克真的是甚麽神童的话,我也就不用去找甚麽行脚夫,直接去深水区冒险了,哈姆姆特兴奋地带我到一处破旧的打铁舖,打开根本不算是门的木板,元晶和铁灰的味道扑鼻而来。
「阿灰爷爷!我来啦!」
他向房间裡唯一一个老人打招呼,迳自跑进铁砧、鼓风炉、水槽和一大堆我不知道工具之间。
「东西放在后面,刀鞘自己想办法。」
那个老人坐在铁砧上,裹着又厚又髒的粗布,拿着各式各样的金属,或许其中还溷杂着各式各样的元晶,像在孵蛋一样抱着它们。
这就是愿意让哈姆姆特来帮忙的铁匠吗?他看起来超过七十岁,起码断了一隻脚,双眼看不见,呼吸和消化都有问题,难怪这个老人需要一个小孩的帮忙,别说打铁了,他连过正常的生活都很困难吧?
「伊雷克,就是这个。」
哈姆姆特跑了回来,手裡十分庄重地捧着一把……短刀?
我这辈子看过很多短刀,剥皮用的、上了毒的、附机关的、魔物骨头做的、牙齿做的、元晶做的、用冰凿的……还没看过长得像一支笔的。
加上似乎一体成形的刀柄,那东西就跟我的手一样长,刀刃和刀柄显露着淡淡的蓝色,闪烁着十分锋利的金属光泽,奇怪的是刀背和刀柄的接合处挖了一个洞,像不小心打碎的玻璃一样,像裂缝的刀纹从那个洞蔓延到整把刀身,并一路汇聚到微微往前弯的刀尖处。
「这是……甚麽?」
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前卫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称呼它为短刀了,哈姆姆特看我一脸矇逼竟然很得意的样子。
「我和阿灰爷爷叫它〝冰轨刀〞,是把加工后的〝青石〞和〝冰稜石〞,融入〝蝶水金〞打造而成的短刀,元晶的能量输出十分稳定,恢復週期短,有不错的绝缘性,但刀刃的部分还是很冰,所以没事别乱碰。」
除了最后一句话之外,其他的我都听不懂,所以我只是继续瞪着他和他的冰轨刀。
「好啦,现在我要示范了,这次就算你免费吧。」
哈姆姆特舀起一旁用来焠火的水,淋在冰轨刀上的洞,顺着蔓延整把刀身的刀纹,水慢慢汇聚到微微往前弯的刀尖,像一条线一样落到地上。
在落到地上的瞬间,水凝成了冰块,哈姆姆特像早就知道似的动起手腕,歪歪斜斜用冰写了一个字,直到水用完为止。
「这把刀的常温很低,在接触到其他物体或像这样把水倒进去时,会迅速将那些物体结冻,在深水区的时候,你应该可以用这把刀创造一条回来的路,虽然这些冰撑不了二、三天,但……你也不一定要去那麽久,对吧?」
原来如此,所以才叫做〝冰轨〈冰之轨道〉刀〞吗?他甩去冰轨刀上的水滴和冰花,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我。
「怎麽样?这把刀有打火棒的冲击感和开壳器的未来感吗?」
我伸手接过那把刀,感受那比想像中还要沉重的手感,比平常更冰凉的金属气息。
「不……这把刀远远超过那两者……这是一把艺术品……」
我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感觉到一把武器所蕴含的工艺,或许这把刀砍不穿铁蛛蟹的甲壳,破坏不了挡路的石头或结晶……但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这把刀在深水区可以说是最强的武器。
「哈哈哈!当初哈姆姆特说要给一个小鬼做武器的时候,我本来满反对的,但现在看来不是很有趣吗?」
那个坐在铁砧上的老人大笑出声,没有瞳孔的眼睛看了过来,铁灰色的浓鬍粗髮下绽露黑齿。
「听说你要去席多尔海洞的深水区,是吗?小小的冒险者,用我们的刀把铁蛛蟹的甲壳砍穿吧!」
「不!阿灰爷爷,再怎麽说那都办不到吧?」
「办不到的话不是刀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要有自信!哈姆姆特!」
被叫作阿灰的老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或许平常哈姆姆特做的那些怪发明并不全都是他自己的主意,我随便拿了一张旧皮革把冰轨刀包起来,给哈姆姆特一个笑容,他看起来比我还开心。
对了,说到铁蛛蟹,我脑海裡不停浮现出一个人……
〈作者的话:设定写得太开心,又拖到现在了,哈哈哈……咳哼,最近我发现前面的故事有些称谓的问题,我会回头改一下,如果还是有哪裡怪怪的,欢迎直接在留言告诉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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