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喜欢我的面具么?”维吉尔指着自己的脸。
“蝙蝠侠么?”普林姆尔抽着雪茄,吐出漂亮的烟圈,“这可与你的品味不符啊,维吉尔。”
“还是被你发现了么?”维吉尔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原本英挺的脸来,“说说原因。”
以他的骄傲被揭穿后也懒得再找谎言解释。
“你身上那股陈年威士忌和古巴雪茄的气味出卖了你。”普林姆尔轻描淡写地说,“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身上有着酒的烈性,烟草的醇香。”
“那可真是该死,我来之前应该洗个澡的。”维吉尔说,可他脸上根本没有苦恼的表情,正好相反,他看上去愉悦极了,嘴里还哼着歌。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慌张。”普林姆尔盯着维吉尔的眼睛,“关于今天这件事,我大可以去巫师法庭弹劾你,你会失去作为王的资格,甚至被丢进监狱。”
“除非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圣杯的存在。”维吉尔微笑。
普林姆尔皱起了眉头:“圣杯?”
“别和我装傻,普林姆尔。”维吉尔微笑,“圣杯,又或者说贤者之石,就在这所学院里,你一定知道它的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的?”沉默了一会儿,普林姆尔说。
“你可别忘了我也曾在这所学院上过学,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个教授。”维吉尔说,“我从学院的图书馆里找到了线索,大家都知道图书馆上下一共五层,但其实图书馆是有第六层存在的,那是一个结界空间,由图书馆的管理员看守,里面存放着禁忌的书籍。”
“我知道第六层的存在是因为有一次老管理员亨利喝醉了酒,他在酒桌上和邻近的女教授侃侃而谈,嘴巴一大说了出来,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在吹牛,只有我觉得这是真的。”维吉尔说,“后来我用两瓶1962年的拉菲收买了他,这个老酒鬼嗜酒如命,他抵抗不了这个诱惑。”
“他给我打开了第六层的门,第六层很小很小,只有两座陈旧的书架靠在白垩墙边,架子上的书都是由古老的羊皮纸书写而成,上面记载着禁忌的东西。”维吉尔低声说,“这些书籍多数用拉丁文书写,我看不懂,但这并不能难倒我,我用了两个星期学会了拉丁语,然后看懂了上面的内容。”
“你觉得我看到了什么?”维吉尔戏谑地看着普林姆尔。
普林姆尔的脸色有些难看,维吉尔无疑是窥探到了这所学院的核心秘密,就连普林姆尔自己都没有进入过图书馆的第六层,那里藏着什么他不得而知。
“大多数都是炼金术的典故,这些古老的秘典对于炼金术师来说是无价的珍宝,但对我来说却分文不值。”维吉尔摇头,“真正让我在意的是一副画,它被挂在整间密室的最中间,按中国风水来说就是‘眼’的位置。画里的世界是红色的,有血也有火,白金色头发的少女站在火海里哭泣,她的手里捧着浸血的金杯。”
普林姆尔再次皱起了眉头。
“我一眼就认出了画上的东西是圣杯。”维吉尔说,“我知道阿瓦隆学院和我的那位祖先亚瑟王息息相关,所以我去查阅了相关的传说和神话,从零零散散的讯息中找出了真相。人们一直认为神话中的圣杯是一件物品,它是人间至宝,喝了杯中的血便可长生不老,但其实一切都错了,圣杯不是物品而是人,一个长生不死的人。”
“原来你早就知道。”普林姆尔盯着维吉尔的眼睛。
“那幅画上的女孩就是圣杯,圣杯是她,贤者之石也是她,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维吉尔微笑,“阿瓦隆学院就是她一手创立的,所以人们始终不知道这所学院的创建者是谁,因为她活过了古老的岁月,将自己的存在从世间一点点抹去。”
“或许我该称她为桂妮维亚比较好。”维吉尔微笑。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普林姆尔皱眉,“你能从典故中找到蛛丝马迹,但你没有理由能知道桂妮维亚的事,这在任何古典或者神话里都没有提及。”
“这是有人告诉我的,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维吉尔微笑。
“你有协助者。”普林姆尔明白了。
“是啊,我的目的只是在这里拖住你。”维吉尔说,“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找到圣杯少女了。”
“他是谁?”
“一个孤魂野鬼。”维吉尔幽幽地说。
“你确定你能拦得住我么?”普林姆尔扔掉了手里雪茄,他身上的肌肉此刻钢铁般暴起,撑破了上衣的领子。
“或许吧。”维吉尔摘掉了眼镜,黑暗中他墨绿色的瞳孔向四周散发出摄人的光。
“这就是潘德拉贡家族的天赋魔法‘全能全知’么?”普林姆尔活动着手腕,“不知道你有没有但丁那么快。”
普林姆尔快得像是一道闪电,他的全身上下闪烁着深红色的光芒,皮肤上的纹路如同野兽苏醒,在空气中留下淡红色的痕迹。他如机械般挥拳,没人知道他这拳里带着多大的力量,光是产生的风压就能碾碎岩石!
黑色的身影阻挡在维吉尔和普林姆尔之间,那是个拿着盾牌的士兵,带着古罗马风格的头盔,身上披着胸甲和红色的披风。他用手上的盾牌挡住了普林姆尔的拳头,但下一秒盾牌破碎,士兵的身影被风暴般的拳风吞噬。
“您的做事风格一如当年那般狂野粗暴。”维吉尔迅速与普林姆尔拉开距离,他知道对方在近战上有绝对的优势。
“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普林姆尔全是汗气蒸腾,“看起来像个斯巴达人。”
“公元前481年,波斯帝国集结几十万大军攻打希腊,希腊只派了三百人坚守温泉关,虽然最后这三百人全军覆没了,但同他们陪葬的还有2万波斯士兵。”
“300勇士么?”
“没错。”维吉尔点头,“他们生前都是以一抵百的战士,这样勇猛的军队就这样被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是不是太可惜了?他们理当重现人间。”
他的周围出现了重重人影,那些人影高大且狰狞,他们每一个人的胸甲上都浸满了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嘶哑的吼声像是某种野兽咆哮。他们手里的盾牌和长毛叠加在一起组成铜墙铁壁,维吉尔在这铜墙铁壁的最中央,便如同他们的王。
“看来你的能力是‘召唤’或者‘通灵’,你可以召唤过去的亡灵为你战斗。”普林姆尔冷冷地看着他,“但你不会认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吧?”
他缓缓地活动着双臂,巨大的力量在他体内酝酿,空气随着他身上的纹路开始扭曲,他周围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开裂,维吉尔甚至听到了钟鸣般的声响。
维吉尔紧绷着脸,这种像“钟鸣”一样的声音唯有在LOM.5爆发全力的时候才会产生,这是高密度的魔力震动空气产生的轰鸣声。他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普林姆尔是一个真正的LOM.5,天生王者,这样的人一个世纪也没有几个,他们被天选中,他们无与伦比。
普林姆尔朝虚空挥拳,说是在挥拳倒不如是在开炮,他每挥出一拳就像有一枚空对地导弹在空中炸开,爆炸产生的气浪急速翻滚,卷起地上的尘埃,在空中往下看爆炸产生的光辉就像一轮小型的太阳升入空中。
300勇士的铜墙铁壁瞬间土崩瓦解,他们引以为傲的盾牌被撕裂成了碎片,长矛折断在空中。维吉尔不断地后退,他每退一步就有几名战士为他挡住冲击,直到他退到安全的区域。
“真是可怕。”维吉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斯巴达勇士们都能以一敌百,但在您的拳下却只能充当炮灰,他们可是我宝贵的宠物。”
“这就是你闯进禁区的代价,入侵者总要流血。”普林姆尔撕开了身上的西装,眼睛里闪着摄人的光,“这是战争维吉尔,是你挑起的战争,所以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您真的很强,强得就像怪物。”维吉尔说,“阿诺特·普林姆尔,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真王之一,世人都知道你是阿瓦隆学院的现任校长,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你的过去。”
“我查过你的底细,你的履历上只记载着19岁之后的人生,19岁你来到阿瓦隆学院进修,主攻魔物学。那个时候的你并不出名,因为你很低调,懂得内敛。两年后你拿到了魔物学的博士学位,又过了两年你当上了学院的教授,但你教的是《魔法外的战斗技巧》这门课,你那么喜欢近身搏斗大概就是出于这里。”维吉尔说,“原本这样平庸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当上阿瓦隆学院的校长的,可是某个事件成就了你。”
“但丁·潘德拉贡么?”
“是的,是但丁。”维吉尔微笑,“那个时候我也在学院里所以我很清楚那个事件,那是1991年的春天,那个时候苏联还未解体,而阿瓦隆学院也还在英国,,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都在那里。”
“那个时候学院里名声最高的人不是当时的校长而是但丁·潘德拉贡,我的弟弟。”维吉尔说,“他从入学开始就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天赋,他根本不需要学习魔法,任何魔法他看一眼就能学会,他无师自通各种古老的语言,更可怕的是他还是一位真王,拥有庞大的魔力和强大的身体素质。在当时人们的眼里他就是只雄狮,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狮子中的王者,傲视一切。”
“但骄傲变成了傲慢,赞美让他变得飘飘然,但丁开始忽略旁人的感受办事,开始独断专行,开始目中无人,他成为了学院里的一霸。没人敢得罪他,那个时候他是潘德拉贡家族的掌上至宝,谁得罪谁就得死,除了你。”
“是你出手教训了他,我还记得那天的场景,你踩着他的脑袋,用他的手灭烟头,那个LOM.5的但丁在你手上犹如一条败狗。”
“我只是教育他怎样做人而已。”普林姆尔淡淡地说,“事实上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在这之后他改变了很多。”
“潘德拉贡家族想要对你进行报复但却不了了之,因为你不仅是LOM.5,你的身后还站着他们不敢得罪的人。”维吉尔说,“我想那个人就是初代校长,桂妮维亚。”
普林姆尔听了沉默了。
“普林姆尔这个姓非常普通,这是一个英国姓,但英国没有任何一个巫师家族姓普林姆尔,人们猜测你来自一个隐世家族,是贵族中的贵族,拥有无与伦比的血统,所以你才会是LOM.5,所以你才能教训但丁而不怕被潘德拉贡家族报复。
“但他们都错了。”维吉尔低声说,“你何止不是贵族,你甚至出生相当低贱。”
“我有独立的情报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你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蛛丝马迹,事实上我有所发现,这一切的源头来自一家福利院,这家福利院收养的都是二战之后无家可归的孩子,我在那里找到你的秘密。”维吉尔说,“你出生在1944年,你的真实年龄应该是74岁,虽然你一直对外称自己是41岁的小鲜肉。你是德国与英国的混血儿,说混血儿算是好听的了,你的母亲是德军的慰安妇,她在战乱中生下了你,她用身上唯一值钱的金项链贿赂了某个德国士兵,让他把你偷偷带出去。那个德国士兵遵守了约定,把你带到了那家福利院,你在福利院长大,这辈子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普林姆尔的额头有青筋暴起,原本淡然的脸上显得有些僵硬。
“你从小被其他孩子欺负长大,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慰安妇的孩子,你是一个杂种,你的父亲是个纳粹,人们痛恨纳粹,同样也痛恨纳粹的孩子,就连福利院的护士也对你冷眼相待,经常不给你吃的。”维吉尔说,“但你远比其他孩子要聪明,你无师自通了法语和中文,靠翻译信件赚取生活费,你还是一名能干的猎人,每次你独自去打猎都能满载而归,你把猎物的皮拿去换钱,这些钱支撑你度过了十八岁之前的生活。”
“你在十八岁的时候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按照你的年龄你早就该被福利院赶出来了,但你懂得和院长交涉,你教孩子们学习语言,报酬是福利院腾出一间屋子来让你居住。这样的日子直到那个人的到来。”维吉尔继续说,“这只是我的推测,桂妮维亚找到了你,看上了你的天赋,然后把你带走了。”
普林姆尔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天,灰白色的天空下一切事物都被雪染成了白色,他靠在破败的木屋前,朝自己的手心哈气,身旁放着一支上了膛的老猎枪。
“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呢。”愉悦好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那声音那么遥远,但却又近在咫尺,就像有人在他的耳边轻呢。
白金色长发的女孩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如此寒冷的天气就算是北极熊也会冻得打喷嚏,可这个女孩却穿着轻薄的白色长裙,仿佛一点也不惧寒冷。她伸出纤长的手臂,雪花围绕在她的指尖跳舞,她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没那么寒冷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轻声发问。
“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纳粹或者杂种。”他说。
“阿诺特,阿诺特·普林姆尔,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女孩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瞳像是某种闪耀的宝石,“愿意跟我去见识一下真实的世界么?”
“当然愿意啊......”普林姆尔回过神来,然后低声说。
几十年前十八岁的他一无所有,是桂妮维亚把他带入了巫师的世界,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上流社会,人们不需要打猎维持生计,他们永远穿着得体的衣服,永远那么彬彬有礼,学院的卧室即便在寒冷的冬天也温暖如春。
“你是一名初代,一名神奇的初代。”维吉尔盯着普林姆尔的眼睛,“众所周知,巫师的资质和血统的沉淀息息相关,第一代巫师通常相当的弱小,他们的魔力等级在LOM.0到LOM.2之间,很少有初代能够达到LOM.4的程度,LOM.5的初代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文献上通常称这种人为‘世纪之子’,这种人带着这个世界的祝福出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就是世纪之子。”维吉尔微笑。
“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普林姆尔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知道多少,很多都是道听途说。”
“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世又能怎么样?”普林姆尔反问他,“你打不过我的,我会把你抓住进行洗脑,然后再把你交给魔法部,让他们把你送进赫尔海姆。”
“赫尔海姆?那座被囚犯们称作‘死亡之国’的监狱么?”维吉尔摇头,“您可真是残忍啊。”
“这就是你的结局,维吉尔。”普林姆尔说,“你触犯了学院的底线。”
“我可不会自负地认为自己能打败你。”维吉尔说,“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相信在我们交谈的这段时间里,你那位可爱的主人已经被人找到了。”
“别太得意,维吉尔。”普林姆尔平静地看着维吉尔,身上的纹路如狂蛇蜷曲,“是时候给你再上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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