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比尼……巴尔比尼？上帝呀！那个可怕少女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
简单的安葬了鞠躬尽瘁的信使，埃塞克斯伯爵和他手下的指挥官们难得一次意见统一地站在了一起，看着地图上那座距离维希只有六十公里的东南方小村焦急道
“这还是信使离开时得敌人的位置，如果他们已经启程现在只会距离我们更近了！”
说着昏庸伯爵擦了把头上若有若无地汗水趴在地图上沿着维希向北的道路看去，越看越心惊肉跳。
此时在法兰南方战线，随着爱尔兰远征军团的覆灭，本土西方军团成为了该地区唯一有能力威胁法国南部地区的有生力量，同时也是整个法兰西南部唯一一只成建制的部队——换言之也就是一只孤军，他们周围已经没有友邻部队可以过来帮他们了。
“先生们，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有两条。”
简单地思索了一下，伯爵大人第一次如此快速地做出了判断。
“一条选择是按照我们来时的道路向西，向阿基坦公国撤退，那里城堡林有大量可以调动的民兵以及林立的城堡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后方。”
此时西南部的法国是英国的领地，领主大多数也都臣服于英国，如果撤回到公国领地内相信军队能得以保存，这是伯爵的想法。
“当然，我们也可以北上，去奥尔良和强大的阿基坦军团会师，只是这样我们需要越过法兰西人的领地，一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理智告诉伯爵面对那个在不列颠声名大噪的少女是绝对不行的，但荣誉感和军人的责任让伯爵无法接受一个军团这么长时间什么像样的仗没打就这样连滚带爬地跑回国内的事情。不光是他，他手下的军官和士兵也无法接受，国王陛下也不会接受，如果他们真的这样一仗未打灰溜溜地逃了那伴随他们一生的都将是耻辱和懦夫的名字。
这是这群中世纪军事贵族没法接受的事情。
“在奥尔良，阿基坦军团正在塔波将军的带领下兵分两路扫荡卢瓦尔河沿线地区并围攻奥尔良，如果我们北上和他们会合，在中南部战线仍有可为，想必那个贞德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同时与我们两个军团作战。”
西方军团因为战损完全没有，现在足有一万五千人，而阿基坦军团则有足足两万人。如果两军会师即使是那个贞德也不可能有能力将他们一口气吃掉……应该是这样吧？
虽然想到少女在不列颠的‘壮举’后伯爵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而这才是他的本色。
“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回到阿基坦去吧？”
想到那一层，那最可怕的结局，伯爵试探性地问了下身边的指挥官，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言辞令色以及鄙视的眼神。
“伯爵大人，我们如果这样一箭不发的撤回去我们的家族，我们的儿子，我们儿子的儿子都会为我们的行为备受骂名和耻辱。”
“敌人距离我们还有两天的路程，我们今天就开拔星夜兼程向奥尔良进军，只要和阿基坦军团会师南线的胜利还是我们的！”
“这样屈辱地回国我们无法接受，我们麾下得将士也无法接受，请伯爵发出命令吧，我们现在就北上！”
“请伯爵发出命令！我们立即北上！”
“请伯爵阁下发出命令！”
见伯爵想要不战而退，一群指挥官平时积压下来的怨气又冒出来了。一个个板着脸围在胖伯爵身旁郑重地请求他这个司令做出决定。
有趣得是，西方军团的指挥官都管司令叫伯爵，从来不喊伯爵叫将军。
大概是因为这个埃塞克斯伯爵太没有当将军的感觉了吧？
就像眼前这样被一群下属一逼，就开始犹豫了。
“那……我们北上？不向西走？”
不确定地，伯爵试探性地问道
“不能向西走伯爵阁下！向西是懦夫的行为！只有向北！去奥尔良雪耻，才是我辈唯一正确的选择！”
对于将军没主见的事情一群下属们早就习惯了，下克上什么的在西方军团已经是一件十分喜闻乐见的传统了了。
“那就……北上吧，我们去奥尔良去和阿基坦军团会师。今天就开拔。”
说完后伯爵又瞥了眼地图，从维希到奥尔良足有二百多公里，而敌人的追兵，那个半月平定了威尔士的少女的军队，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六十公里的距离。
自己的军队真的能甩开敌人的追兵顺利赶去奥尔良和友军会师吗？
伯爵有些担心。
“可是敌人……”
正想说敌人如果加速行军追上来怎么办，抬头一看却发现一群手下都已经走了。
在他这里耗了那么久一群指挥官早够了。
“要是敌人追上来怎么办？”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帐，伯爵看着桌上的地图，无奈地说道
“她的军队可是在两周内扫平威尔士全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闻名不列颠的呀……”
在道路崎岖交通不便的威尔士尚且如此，到了地形平坦交通便利的法国，她的军队的行军速度岂不是会更快？
两百多公里的路程，自己的军队想在这泥泞的雨季里走到奥尔良需要差不多十天时间。
可这个少女真的会给自己十天时间吗？
不会的，她会把属于敌人的时间抢回来。
曾经和少女在威尔士有过一面之缘的伯爵觉得，这个少女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追杀自己的军团，伯爵有这个感觉。
“来人呀，把指挥官们都叫回来。”
想到这里，伯爵觉得自己依然需要和底下人把话讲清楚，他认为现在这个时候撤回到阿基坦去才是保存手下一万五千将士生命的唯一正确选择，他想再试着规劝一下自己的属下听从他的命令向西撤退。
“可是伯爵阁下，指挥官们已经将北上的命令传达下去了。”
‘没有经过您的同意。’
副手在心里补充道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不管怎么说还都是军团的司令吧？”
埃塞克斯伯爵是个老好人，也是个不喜欢战斗的人，性格好平时不喜欢和属下争论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脾气。
听说手下的指挥官没等自己发出命令就开始命令部队北上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也释然了。
“告诉他们下不为例，不然我会处罚他们。”
说完就挥挥手让副官下去了。
对于自己在手下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埃塞克斯伯爵还是很清楚的，他从小不喜欢战斗战斗前总是担心部队损失所以进攻上从来拖拖拉拉不积极，害的军团在他接手之后一直没什么像样的战果，让一群热血的渴望战功的手下有些瞧不起自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真的爱自己的士兵才不想让他们去战斗的。
“战场上的荣誉，相比生命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的孩子们？”
走出军帐，看着忙碌的军营，年过五十的伯爵悠悠地问道
“如果这次我们没能到达奥尔良，你们当中有多少人会永远留在法兰西呢？多少人会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死在海峡得这边。”
说着，伯爵轻轻地拿起脖子上的十字架，轻轻地吻了一下，朝着军营地方向划了个十字。
“仁慈的主呀，请原谅这些孩子的无知与傲慢，宽恕他们让他们平安回家吧，您的仆人比尔·德·曼维尔在这里祈求您，让这场无意义的战争快点结束，让英格兰的孩子们早日回家吧。”
就在伯爵和他的部队离开维希的时候……
贞德率领的先头部队还有四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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