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慢条斯理地吃完丰盛的晚餐,教皇冕下用丝绸的餐布擦擦嘴评价道
“今天晚上的肉汤还可以,就是老吃这口味有些单调了。”
“那么冕下,明天晚上用些鱼羮如何?”负责教皇寝食的管家殷勤地推荐道
“也是有些腻了,想出一道新菜就那么难吗?这么多年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虽然教会在英诺森的统领下蒸蒸日上财富达到历史上的顶峰,但怎奈欧洲中世纪的饮食水平就是这么惨,有钱想吃也得有的吃才行呀。
“罢了,给我弄些蜜糖椰枣来。”然而抱怨一下也就算了,没有的吃的也不可能变出来,闲来也是这么一说,教皇把谈话拉入正题。
“贞德和小腓特烈他们两个接触上了吗?”吃着甜美的椰枣,教皇屏退四下,单独问刚才在门外站岗监视的亲信。
“接触上了,不但接触上了而且还彼此很有好感,现在已经一起去吃饭了。”
从对话上看,教皇以沐浴和用膳为借口拖延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偶然,他很早就在算计着这一次偶然的机缘。
“是吗?关系很好?千真万确?”教皇眼中闪烁着难以描述的光芒
“是的,贞德甚至还摸了腓特烈的头把他搂在怀里,我看他们两个彼此都是有好感的……”可是越说亲信越不明白教皇的意思了,他干嘛要制造这样的机会?难道……
“冕下,难道您想撮合贞德和腓特烈让他们……”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虽然几乎没接触过,但从教皇派去西西里监视小腓特烈的密探那里得来的情报分析,小腓特烈并不是个愚蠢的人,西西里王国在他手里是会走向强大还是没落现在也很不好说,但一旦加上贞德就不用想这个问题了。
以贞德的水平和打仗的本事,一旦嫁入西西里那过不了几年诺曼骑士的战马就会踏入教皇厅的大门,引狼入室纵虎归山,只有傻子才会干这种事,他堂堂教皇怎么会这么干?
“贞德必须呆在法兰西继续遏制强大的安茹英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崛起,她绝对不能长期呆在意大利。”
卧榻之下其人他人酣睡?教皇绝对不希望在意大利境内有哪怕任何一个强国,他需要羸弱的意大利,这是教皇国存在的根本。
“那……”这样亲信就不懂了,教皇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
“你要是懂了教皇就是你当了,下去吧。”
教皇之所以制造机会拉近贞德和小腓特烈的关系,是在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之后的事情。
现在的意大利局势错综复杂,腓特烈入侵意大利失败,对法兰西作战失败损兵折将改变了全欧洲的势力均衡。韦尔夫家族趁势崛起大有吞并德意志独揽大权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教会急需调转之前的风向和几十年来的死对头腓特烈皇帝以及他代表的霍恩斯陶芬家族改善关系共同抗击强大的狮子亨利公爵身后的韦尔夫家族。改善关系总需要契机和中间人,这个人必须八面玲珑和两边说得上话,地位举足轻重并拥有声誉,最后就是要两边尤其是教皇能信得过,思来想去教皇认为贞德最适合当这个中间人,首先她为法王服务,明面上对教廷和神圣罗马帝的冲突问题毫无相关处于中立地位。然后是她战绩辉煌,德意志人现在怕她,她的脸现在德意志方面应该不会不给,最后的最后就是私人关系了,她是教皇的教女,虽然接触不多但明面上的关系在哪里摆着,也算是自己人。
有着中间人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妥协了,而所谓的妥协嘛,就是相互各退五十步再给出点好处,这个好处现在就是西西里王国的王位,腓特烈皇帝的孙子小腓特烈国王的加冕典礼,那场因为政治角逐脱了不知多少年害的西西里内战不断的国王加冕典礼,教皇终于决定给小腓特烈加冕了。他需要一个人将这个消息带给腓特烈,让一切尽快步入正轨。
现在的意大利半岛上的局势十分复杂北部诸邦已经有许多投靠了狮子亨利的韦尔夫家族,他们必须抓紧,按教皇的打算是等腓特烈进城就将一切准备好,然后迅速完成加冕昭告天下。
‘但愿还赶得上吧。’教皇心里如此想,他已经收到了来自德意志地区教会的密信,现在韦尔夫家族控制下的巴伐利亚、上下萨克森、易北河地区都在加紧备战准备等待时机发起战争彻底摧毁霍恩斯陶芬家族,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北意大利被韦尔夫家族全部拉了过去那教皇国就成了孤家寡人,那是任何一个教皇都不会愿意看到的情况。
英诺森已经老了,还能活多久不好说,他不希望教皇国砸在自己手里,一个国家的强盛和消亡有时候仅仅是一念之间而已,他可不想成为教廷的历史罪人,他还等着名垂千古呢。
“去他们吃饭的地方多盯着些,等差不多了就把他们叫过来。”
教皇终于准备见他们了。
至于贞德和小腓特烈是否会因为彼此的好感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教皇冕下认为不可能。
首先贞德是以圣女标榜自己的圣人,不可能和腓特烈结婚这就去掉了教皇最大的担忧,其次贞德虽然十分聪明,但现任法国国王腓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贞德不可能和腓特烈关系过于密切,她也会担心法王对她的忠诚产生怀疑。
“来人,更衣,把教皇厅的大灯点上。”
他需要贞德和小国王有一定关系,需要贞德去制衡诸国,也需要她去给自己与腓特烈搭线,现在的贞德在教皇心中真的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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