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的介绍,我看我还是先买些新鲜的苹果吧~啊,再给我来些蜜糖椰枣谢谢~”
在询问得到市场情报后,贞德礼貌地将香水还给商人,只买了些苹果敷衍这位过于热情的威尼斯商人。没想到自己推销了半天只卖出了一打苹果,商人明显有些失落但也没有继续纠缠,因为此时上船的看货的客人还有不少,商机依然是有的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威尼斯的商人……”
离开船铺坐上自己雇的小艇继续前进,贞德啃着苹果吃着甜美的椰枣观赏者沿岸的风光,随着船不断靠近广场,两岸的建筑越来越斑斓多样,繁荣的威尼斯水城就这样呈现在贞德面前……
“烧掉!这些统统都烧掉!”
然而,任何美丽和繁荣的城市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任何城市都有自己的阴暗之处,威尼斯也一样。
美丽的运河河畔,一道狰狞地狼烟熊熊燃起,一群歇斯底里的人聚集在火堆旁焚烧着什么东西,再仔细看看,人群分为两部分,一小部分人带着红帽子的正在被责难,剩下大部分人则在为难那一小群人。不少带着红帽子的人被殴打甚至直接扔下水里,巡逻的士兵过来查看情况,发现里面被殴打的人带着红帽子二话没说就走了,仿佛这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边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出景象贞德有些不解,大白天就有流氓团伙闹事吗?按理说威尼斯的公共秩序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才对。
“是那些该死的犹太人,客人。”
在说道犹太人三个字时,即使是船主都充满了不屑,就像是提到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
“虔诚的基督徒们正在捍卫我主的光荣,看来那些吸血鬼可以得到教育了。”
在中世纪乃至更以后的时代,在欧洲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总有两只极其不受待见的民族,一个是吉普赛人,一个是犹太人。如果说,欧洲人排斥吉普赛人是因为他们加入欧洲大家庭的时间太晚了并且显得格格不入还算有些借口,那么他们讨厌从罗马帝国时代开始就已经加入到欧洲大家庭中的犹太人的理由就值得玩味了。
最直接的借口自然是宗教,犹太人信仰的是犹太教,而这个时代的欧洲基本被基督教统治,这算是大义上的排斥借口吧?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理由。另外的理由就是嫉妒了。
相比被宗教思想操控的同时代欧洲人,犹太人精明太多了,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劣但善于经商,于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土生土长的欧洲人都发现犹太人居然比自己过得好而且有钱,这就变得无法容忍了。
毕竟羡慕嫉妒恨,任何一个民族都是会有的。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被统治阶级当做送给平民泄愤转移矛盾的工具,被底层的人民当做发泄自身不得志和不满的目标,被教会当做树立威信的反面典型,几百上千年时间犹太人受尽歧视与欺凌遭了多少苦难。换做其他民族大概早就被融合和同化了可他们却传承千年,单单这点就值得敬佩,至少贞德是十分敬佩这些欧洲一流投机商人的……因为她也算半个商人。
是否给予强大的对手尊敬与敬意,是一个成功者与失败者最大的差别之一。
两千年时间里欧洲人拒绝给于犹太人尊敬,拒绝客观看待他们的长处和自己的不足,所以他们一直在商业上斗不过犹太人,而犹太人却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客观,所以他们成功地存活了下来,熬过了人类历史上对犹太人而言最黑暗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的意大利,犹太人外出时被要求必须佩带红色帽子以示区别,居住区被限制在所有城市最破旧的老街区和平民窟内,犹太人居住区由基督教徒看守,每到晚上街区的大门就会被反锁,因为被法律明确规定禁止拥有私人财产所以犹太人的财产不受法律和政府保护,不得已犹太人只能将资产大量外借给基督徒,却被反过来诬陷为高利贷者和吸血鬼。总之一句话,犹太人遭受的歧视和欺辱太多了。
“打死他!打死这个放高利贷的恶魔!”
“把这个吸血鬼扔下河里!”
“抢光他的钱!那些钱都是我们基督徒的!”
没有任何的叫喊,全部都是无声的忍耐。因为当人们叫喊时希望得到帮助,而当人们明白叫喊不但不会唤来帮助和同情时叫喊就会停止,遭受了千年的歧视和虐待,当发生这种不幸的虐待时,犹太人已经学会沉默了。
被一众基督徒围攻时他们只能蜷住身体保护住怀中的钱袋和身体,祈祷不要有人用刀捅自己不要抢走他的钱袋,因为即使有人用刀捅他警卫也不会管,即使钱袋被抢走也没有人会理会,这就是他们遭受的待遇。
“如果一个正直的人遵守法律,安分守己”
一边,一群狂热的宗教信徒焚烧着希伯来文撰写的书籍和圣典,一位年轻的狂热者手持火把站在熊熊燃烧的书堆旁大声宣布
“如果他们不违背伟大的教义和法律,放高利贷,也不曾违背神圣的法律,不犯下任何的罪行,在人与人之间以上帝赐予我们的道德和品质判断审踱自己的行为,如果这个人可以按照上帝的,那么这个人则就可以被称为一个正直的人,他可以在世间生存而不用下地狱!”
“天呀,这家伙确定不是在打自己脸吗?”
啃完最后一个苹果,贞德的小船靠近了闹事的码头,船夫把船停了下来,没法子,不停不行。
因为石桥上一群犹太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抢光财物扒光衣服扔了下来,为了防止船被砸坏造成船毁人亡的惨剧,船夫只得暂时靠岸了。
“很抱歉客人,看样子我们得等一会才能过去了。”
“没关系,正好我也准备上去看看热闹,您吃过午饭了吗?”
“啊……还没有。”
这是正常的,谁让这位先生从早上接了贞德的单后就在划船呢?
“请稍等一会吧,我给您一起买回来……船费之外~”
看船夫露出肉痛的神色,贞德明白他在想什么,最后补充了一句。
“谢谢您尊贵的小姐~”
没想到这样一位看起来如此高贵有地位的贵族小姐还能想着自己这个船夫还如此体贴,船夫心中满是感激。
‘但是这些家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看这次被围殴的犹太人有二十几个,其中还有妇女孩子,眼看两个年轻的犹太人忍受不住还了手却被棍子打倒了,知道自己再不出帮忙或许这群人就要出人命了。
‘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但还是得帮忙呀。’
因为贞德很清楚,在这里如果自己不帮他们就不会有人帮他们了,想通了一切后,贞德往人堆里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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