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面前两个跪在地上的女孩,他未发片语,漆黑的黑袍将他全身覆盖连眼瞳都无法看到,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场景里的三个人皆一动不动。
“大人,求您处罚我们吧!”
一个女孩不忍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口道。
“处罚?为什么。”他的声音很温柔,如同三月里的春风般。
“我们没能照看好雪隐大人,我们知道您很在乎她,所以我们知道您现在心里不舒服,只求您处罚我们来减缓一点内心的愤怒,也让我们减轻一点自责。”另一个女孩开口道,只是她们二人却并未抬起头,也许是因为恐惧而不敢,也许是因为她们真的自责而无法抬头。
“她为修术法而出去起因在于她,我让你们照看一下她你们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你们回来也是受伤而归,自然是未曾懈怠我拜托你们的事情,所以我又为何要处罚你们。”
“大人,您若是不处罚我们,我们自当无颜面对大人与诸多同门,只能自尽以谢大人。”
“哼!给我记住,你们的生命不属于你们自己,所以你们无权把它交托出去。自尽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出格的事情了!”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生硬,显然是有些生气了,“给我好好活着,这件事忘了便是,雪隐我自然会想办法去找。若是实在想要处罚,就把整个门派打扫一遍!”
“是!”
两个女孩起身缓步离去,只是依旧未抬起头,只是这一次她们只是在掩盖面纱之上,那小块被浸湿的痕迹。
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声传出,两个女孩刚离开脸上便被各打了一巴掌。
“大人他对我们一直很温柔也很宽厚,但是你们两个应该明白大人内心的焦急。大人不让你们死,我自然也不会动你们。但若是大人用了那个术法你们的命根本不够偿还!”幽蓝的真气笼罩着打两个女孩的人,因此其面容也不可见,“禁食一天,好好反省吧!”
“是!”二人如果说之前的情绪是自责,现在则是货真价实的恐惧了,甚至连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
真气散去,眼前的人也已不见,但是一名女孩竟然瘫坐在了地上,另一名女孩也好不了多少,她此时感到自己的贴身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大人!”
听到喊声,他没有转身,只是轻声说道:
“你找到了她的行踪了吧。”
“是,只是我没有找到她人,一个马匪说她被人从马匪手下救走了。”
“那个马匪呢?”
“死完了,最后一个被我问话的也有点疯疯癫癫的,我就把他安葬了。”
“呵,你做事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他听完身后人的回答不禁轻笑一声,然后挥了挥手。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的。”说完他身后的人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大人千万别用那个术法,大人的身体比一切都重要。”
“你们都阻止着我,我又怎么会用,尽力去找吧,行踪注意着点,尽量别太张扬,不过也别怕麻烦,如果有什么大事,一切有我。”他摇了摇头,黑袍之下不知是何表情,只是再次挥了挥手,而身后,也已经没有了人影。
一个白玉笛子被他取出,他轻轻地抚着,动作之中流露着满满的温柔……
…………
几日的赶路,沐云玥终于算是走到了兖州,只是他们并未去连月山庄,而是在山脚下的一户村民家中暂住,连月山庄坐落于山腰之上,不过上去的路却也并不好走,他们选择休息一下一来是为了修养一下精力,二来是为了探听一下消息。至于为何不去山下的客栈之中,那是因为山下客栈就那么几家,一来很少找到空房毕竟他们是三人需要的也不止一间,二来策划这一次论剑大会的人一定会早早地派人盯着每一间客栈来寻找沐云玥,一旦找到陌生的无名剑客便会紧密监视。
不过这里的村民倒也是还算友善,沐云玥本来想支付一些钱作为借宿费,但是被人家拒绝了,他们所借宿的这户人家恰好有两间多出来的空房,因为家中的男丁早已外出工作,只余下两个老人看守农地,按他们的说法只要帮忙劳动两天就行,他们这里也不需要多少钱,食物什么的自给自足,家里的孩子远出也是想出去打拼一下。
“杨爷爷,柴劈好了。”
沐云玥向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大爷轻声说道。
“小沐啊,辛苦了。你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就开饭了。”说话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婆婆,她也正是哪位杨爷爷的夫人。因为他们这里处于山下,所以也并没有多讲究什么繁文缛节。
“嗯,我明白了。”沐云玥点点头,便转身走向了屋中。
“雪隐的身体怎么样了?”
一进去,便对着箐未开口问道,因为这两天的赶路,导致雪隐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弄得沐云玥有些愧疚。
“还好吧,身上还有些白药,给她涂上了。怕她觉得痛直接将她打晕了。”箐未开口道。
此时的箐未并未像之前那般头发散乱,而是将头发盘成发髻,因为他们此行还得隐藏自己所以只能暂时装作夫妻。虽然沐云玥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箐未倒是莫名地积极,直接将自己打扮成一名贤妻的样子。不过一想到刚来这里时,杨爷爷对他说要是自家孩子也像他这样一妻一妾回家安心种地多好时的那种眼神,他就内心一阵发寒。
“呐,相公,雪隐这个样子我肯定没法和她睡在一起,今天晚上我们就一起睡吧!”
箐未上前不知羞耻地抱住沐云玥,“相公”这个称呼因为必要性所以他暂时允许箐未这么称呼,只是箐未直接恢复了最初见面时的本性让他有些受不了。
一拳锤到箐未头上,使后者抱头松手,然后他冷声说道:“想和我一起睡可以啊,你睡地上。”
“呜~”箐未轻轻地揉着头回道,“哪你要我在哪里睡,总不能真睡地上吧。而且咱们还自称夫妻,万一我睡地上被人家看到了多不好。”
“哼!你自己想去哪里睡是你自己的事情,别烦我。”沐云玥转身离去,他心中也是有些无奈,的确,这是一个问题。
…………
晚饭过后,沐云玥静静地躺在房顶之上,虽然有些冷,不过消耗些内力来为身体保暖还是勉强能稳住自己的,毕竟他只是修习了许久的的剑术,内力修为是真的强不到哪里去。所以他自然不能像雪隐那般功法主修内力的相比,此时完全就是依靠身体和自身的些许内力硬扛着。
不过,他明显低估了夜晚骤降的气温,这里是山下,虽然没有冀州那边的积雪降温,但是温度也不是一般的低,只是半夜自己就有些扛不住了。毕竟不可能有人在睡着后还继续运行内力御寒。
睁开双眼,夜空中格外的漆黑,并无星辰的闪耀。也许是被云层覆盖了天空吧。正当他打算运行内力御寒的时候,一丝冰凉却从脖颈传来。
“这是…”沐云玥睁大眼睛,虽然一片漆黑,不过还是能依稀看到点点的白色。
下雪了,这三个字立刻浮现在沐云玥的心头,此时他心态竟有些崩溃。
“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偏偏在我露宿屋顶的时候下雪。”
抱怨了两句,沐云玥轻轻跃下屋顶,在发觉没有惊动别人之后便倚在了自己房间的门沿。全身缩成一团,打算强行过夜。
门被推开,缩成一团的沐云玥心中一惊慌忙起身。
“你还没睡?”沐云玥开口问道,开门的人正是占用他房间的箐未。
“相公未睡,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能睡呢?”箐未笑道同时转身点亮了屋子中的油灯。
“现在没别人,别用这个称呼喊我!还有,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沐云玥说完便打算离开这里另寻他处。
“公子难道还打算去雪隐妹妹的门沿前缩起来吗?”箐未捂嘴笑道。
“哼!”沐云玥依旧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言。
箐未伸手拉住沐云玥道:“公子进来便是,无非是同床而眠,公子又不会对我做些什么,我们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又怎么能不看穿这些呢?公子长久漂泊,但是还保留着这份君子之心便已经令箐未敬佩了,箐未也是孤身一人,家中之人也早已死完了。所以箐未自然也不会去因为这所谓的名分之事而去委屈公子。”
说完,箐未便已经拉着沐云玥进入了屋子。刚才箐未的一番话已经让沐云玥惊住了,他没想到箐未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休息吧,我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怕区区风寒呢?”沐云玥这一次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毕竟此时他也难以用强硬的态度去回绝。
箐未却突然抱住转过身正准备出去的沐云玥引得后者无法走出一步。
“公子与箐未早就有过这种接触了不是吗?又并非肌肤之亲何必要如此耿耿于怀呢。”箐未继续说道,“公子虽平时经常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是箐未知道公子是一个跟温柔的人,不然就不会默许我救下对自己下杀手的雪隐,也不会去与未知势力为敌而去救她,更不会为了给我让出房间而委屈自己去露宿于屋外。”
此时的箐未虽然请求着沐云玥与她一起相眠,但是却并没有以前的轻浮的样子。而沐云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许是因为灯油不多的原因油灯突然熄灭,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沐云玥便被箐未趁机推到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漆黑一片,箐未却仿佛在白天一般,动作丝毫没有任何限制,只是瞬间便脱掉了沐云玥的鞋子。
“公子,穿着外衣睡觉虽然并不舒服,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去脱下来吧。”
漆黑之中,箐未的声音传到耳边,随后沐云玥便感到身边挤过来一具柔软的身体。因为床并不算太大,正好只够两个人的原因,加上箐未直接挤在了沐云玥旁边,导致沐云玥不得不去伸手抱住箐未的身体。
“唔,公子真是的,明明之前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现在却这么快就动手了!”
箐未的声音传到耳边,沐云玥只是轻轻地一笑,他知道箐未这是为了缓解他心中的尴尬。
柔软又温暖,这是沐云玥此时的感觉,明明隔了不少衣物却依然能感觉的清清楚楚。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箐未竟然已经睡着了,想必白天的长时间赶路加上等待了半夜未睡的她已经很困了吧。箐未身上散发的淡淡的体香传入沐云玥鼻间,引得后者一阵心跳加速,不过逐渐传来的温暖却使他明显感觉到了困意。下意识地将抱着箐未的手臂收得更紧,沐云玥只感觉自己身体更加的温暖,而随着温暖而加深的困意也将他的意识拉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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