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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遗忘、契约

复活、遗忘、契约

“现在伤者的情况如何?”

“魔枪的子弹击穿了肺部造成肺叶受损,血管破裂,血液已经渗透进肺里一部分了,不过因为恢复术关系,破裂的血管正在缓慢恢复……等等,我好像还看见了其他东西……子弹上还有其他东西!”

“是什么?”

“不清楚,子弹身上刻着文字,应该是某种术式。”

“术式?那应该不是魔法,现在没有人能把魔法术式缩小复刻在这么小的物体上。应该是咒术吧。”

“不好了!恢复术不起作用了,破裂的血管停止修复,血液又溢出来了!”

“妈的!要赶紧取出那颗该死的子弹。”

“我们现在没有麻醉!麻醉药下午才能送到。”

“那就直接开始手术!”

“那是禁忌啊!”

“禁忌?能救人的都不是禁忌!”

“……是!”

这一刻的护士才想起来,她面前的那位医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一个为了拯救患者可以触碰各种禁忌的人。

在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国家里,可以看见各种国家的主张。

比如诺林帝国以魔法为主。

但并不代表着诺林帝国禁止魔法以外的其他领域。其他国家也是一样,以什么为主只是体现了国家的特色。

任何国家都不拒绝对自己国家有益的东西,比如接纳了科学领域里医学方面的诺林帝国就是一个例子。

当然这个例子带来的好处是让诺林帝国的医疗水平处于其他国家之上,每年都保持着低水平的非自然死亡率。

当然,并不仅仅因为接纳了就可以让医疗水平处于其他国家之上了,还有赖于诺林帝国对所有医疗机构的明文规定:

一:禁止对未被麻醉的病人进行外科手术。

二:任何医疗机构必须具备主治医生的资格证,并且拿到魔法资格证第四等级。(PS:魔法资格证相当于一个身份证,证明了一个人是否是魔法师,并且实力如何。)

三:任何医疗机构必须具备至少一名主治医生以及一名魔法资格证三级的护士。

四:任何医疗机构的设备以及药品的更换都必须上报当地主管机构,并注明来源以及花费。

五:医疗机构享有国家补贴。

六:任何医疗机构的医疗所需费用不得超过地方政府所规定的上限。

七:任何医疗机构都必须具备国家所颁布的经营许可证。

八:任何医疗机构都必须时刻保持着医疗机构的环境,如果有任何医疗机构在每个月的清洁检查中不过关,将会被记录,如被记录三次将取消医疗机构的经营许可证。

九:任何医疗机构内说发生的医疗事故中的尸体不得随意丢弃以及掩埋,必须通知家属并征得同意后火葬。但如死者身患传染性极强的传染病必须强制火化。

十:任何医疗机构中,因治疗过程中因主治医生的失误导致患者死亡,将直接终身废弃主治医生的从医资格证。

这“十项规定”成就了诺林帝国医疗水平极高的地位,也成就了许多黑暗。

如,护士眼前那一位正在拼劲全力拯救患者性命的医生。

他从前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医生,因得罪了官僚,而被针对。

在每月的清洁检查中故意找茬挑毛病,私吞了医生的国家补助,丢掉医生上报的“设备,医疗用品更换的来源以及花费”文件等等。

让医生在原本的城市中备受骂名与侮辱。“不爱护清洁卫生的医生”,“使用来源不明的医疗用品及设备的黑心医生”,当然了,对医生最致命一击的还是那件事……

“喂!拉尔维尼!你在发什么呆,我让你帮我捆住病人的手脚!”医生冲着那在发呆看着自己的护士大吼。

“啊!对不起卡塔斯医生!”回过神的拉尔维尼立刻帮忙将病人的手脚绑在手术台上。

“拉尔维尼,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再发呆的话我就要你好看!”卡塔斯一边准备着手术用具一边冲着卡塔斯大吼大叫。

“是!对不起医生!”

“用绳子,不能用魔法!”

“为什么?”

“咒术的发动条件很多,其中一种就是可以感应到魔法术式然后发动,我现在还不清楚那颗子弹上的咒术功能是怎么样,如果贸然使用魔法而引起咒术发动的话,对病人很不利。现在只能先把子弹取出来然后再用魔法。”卡塔尔带双白色的手套,将所有的手术用具浸泡在沸腾的水中进行杀菌处理。

“我知道了!”拉尔维尼迅速的跑出房间,将放在办公室里原本用来捆绑货物的绳子拿出来。

“撑住啊!”卡塔斯说完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掺杂了浓郁的血腥味。

卡塔斯将所有手术用具从哪滚烫的沸水中全部取了出来,灼热的银制用具灼烧着卡塔斯的皮肤,灼烧产生的刺痛刺激着手指上的神经,强烈的痛楚让卡塔斯想要放开那灼热的手术刀。

但是这样的疼痛比起眼前这位即将在没有被麻醉,神经依旧运作的少年即将到来的疼痛相比,是多么微不足道。

“医生,绳子来了。”

“马上帮他绑好,然后在给他的嘴巴塞上一块布。再拖下去就不妙了。对了,用魔法随时观察口腔以及食道情况,避免咳血的时候无法咳出来堵住气管。到时候记得把纱布拿出来,等血咳完再塞回去,防止病人受不了疼痛咬舌。”

拉尔维尼没有再说话,而是以快速利索的动作将绳子绑好并固定好,完成后向卡塔斯点头示意可以进行手术了。

卡塔斯满脸凝重的,将手中的手术刀轻轻的放在那拥有圆形缺口的胸膛上。

滚烫的银具触碰伤口,仿佛像是在敏感的神经堆里放了几百颗炸弹一般,那股疼痛如同炸开了一般在身体的神经上肆虐。

唔!!!!

少年那伴随疼痛的嘶吼无法透过纱布全部释放出来,但是沉重的闷哼声以及那瞪大的双眼能让拉尔维尼感受到少年此刻承受的巨大疼痛。

这种行为无疑就像是把皮肤刨开,把里面的血肉翻出来,然后再用的滚烫器具去烙印。

这种手术,在主观上来讲可以有效的在没有麻醉的紧急情况进行救治,但是却没有多少人能够承受那种痛苦,凡是对这种禁令抱有迟疑态度的人,只要看了这类手术的其中一场,就会明白禁止这类手术的意义。

这是一场手术,也是一场虐待。

虐待患者的身心的同时也虐待着从事手术医生的心。

“拉尔维尼!我要开始翻开他的内脏了,注意他喉咙里的情况!”

“是!”

“唔!!!!!”

眼睁睁的看着两只手刨开自己的胸膛,伸入内部翻动内脏,恐惧占据了少年的内心,被堵塞的嘴巴传出来的尽是恐惧与痛苦的沉重闷哼。

这件地下诊所的房间隔音效果显然不好,在医生的各种吼叫的对话中,被堵住嘴巴的索尔痛苦与恐惧的闷哼也听得一清二楚。

纳斯美经历过不少战斗,也被不少同伴舍身相救过,也害了不少人为了她牺牲。

可是,为什么唯独这个名为枝田索尔的小子能让多年前就流干眼泪的她如今又恢复了小时候痛哭流涕的模样呢。

很糗。

很难看。

暴戾嗜血,丑陋无比,庞大得如同怪物的女人会有人能为她舍身相救?

今天与索尔见面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怪物,即使再怎么逃避现实再怎么打扮自己也不会变成一位花季少女。

那名少年的黑色双目中透露着的是纳斯美早已习惯的眼神——恐惧。

试想一下,谁被这种体型庞大面相粗犷,暴戾嗜血,如同怪物般女性约出来都会产生恐惧。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想拯救自己所惧怕的怪物?明明怪物可以顺利死去让其不用再产生恐惧。

自己非常丑陋。自己与他交情根本不深……不,应该说是根本没有。虽然知道彼此,但是到今天为止一点交集都不曾有过。为什么那名少年会为了如此丑陋恶心的怪物献出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一堆堆的疑问如潮水般涌来,在脑海中不断的交织碰撞,一种莫名其妙的疼痛与焦虑在胸膛中扩散。

……………………………………………………

过了多久呢?当纳斯美回过神来的时候,这间几乎采集不到光源的地下诊所变得更加昏暗。抬起头环绕四周,身旁那身着白衬衫的医生浑身是血的站在旁边。

虽然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不过既然他站在这里,就代表,结果出来了。

一场手术台上的战斗结束了。

一个生命的存亡的结果掌握在这名医生的手上。

“……”卡塔斯医生深呼一口气后,平静的说道:“那颗子弹上不仅仅只有咒术,还有毒药,即使因为高速运动与空气摩擦让毒性蒸发不少,但是对那濒临死亡的少年是非常的致命……现在因为那毒素,他的身体器官已经正在快速衰竭,拉尔维尼已经尽力让器官衰竭速度下降……你还可以进去跟他说说话。”

“我知道了。”

“纳斯美……”卡塔斯看到,那个庞大的身躯在昏暗中微微颤抖,那尽力压得很低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音。

自从以前的那件事以来,卡塔斯就再也没有见过纳斯美哭了。明明以前的她很爱哭,非常的爱哭。

那是让纳斯美的人生从此转折的事件。

卡塔斯无数次的在想,如果纳斯美没有碰到那件事的话,也许现在的她应该是一位美丽的少女,享受着男人的赞美与家人宠爱。而不是被赶出家门,流浪各地学习得一身杀人的技术并活在地下中不断的杀戮。明明以前的她非常非常胆小。

纳斯美站起来,抬起头慢慢走向手术室。

昏暗的房间让卡塔斯看不清纳斯美的脸。黑暗如同面纱,遮住了那张被诅咒的脸,裹住了那被诅咒的身体。昏暗遮住了视线,让卡塔斯记忆中的纳斯美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

美丽柔顺褐色秀发,一双丹凤眼,褐色的双瞳清澈透明,高挺的鼻梁,弯弯的细眉,红润的樱桃小嘴,精致的瓜子脸,还有那白嫩光滑的肌肤。

那是可以让任何男人垂涎的容貌,那是会让女人嫉妒的容貌。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纳斯美曾经配得上这两个成语。

但是现在,她就如同怪物般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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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木床披上了纯白的床单就是一个手术台,一场激烈的博弈之后,血色染红了纯白,血腥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四处弥漫。

索尔平静的躺在上面,护士正在为他轻轻盖上新的白色的布,再接触了身体的一部分后,白色的布上腥红的血液立刻蔓延开来。上下起伏的胸膛的频率越来越弱,越来越平稳,少年面色苍白,脸上原本咳出的血迹被护士仔细擦拭。少年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刻,他起码可以用干净的面貌离去。

纳斯美缓慢的靠近手术台。在手术台上方悬浮在空中的光球散发的微弱光芒正在掀开被黑暗裹住的纳斯美。光亮一点点掀开黑暗,那粗壮富有毛发的腿映入眼帘。光亮一点一点想要往上掀开更多的时候,一张巨大的手掌握紧了 那颗光球。

少年的视野再度恢复黑暗。

“这时候,我还是不要进入你的眼睛里吧。”纳斯美淡淡的说。虽然纳斯美有着丑陋的面貌,不过声音却没有变化。在黑暗中,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可以让人浮想联翩。这算是纳斯美的一种报答吧。

在最后准备离去的时候,他脑海中的应该是自己在意的,喜欢的漂亮姑娘亦或者其他更美丽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怪物的面容与身形。

索尔已经没有力气去扭动自己的头,也没有力气张口说出什么话来。毒素正在他的体内扩散侵蚀着他的生命。他只得斜眼看向被黑暗隐藏的纳斯美。

对于纳斯美的善意,他只能开始积蓄他所剩无几的所有力气来说出口那最后的一句话。

与此同时,纳斯美心中的疑问不曾减小,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但是眼前的那位少年已经没有了回答的力量了。这些问题只能堆积在她的心中,让她独自去解开,去了解,去体会。

索尔的心跳声在纳斯美的耳中非常清晰。

咚咚咚……咚咚……咚……

索尔的心跳呈现着这样的趋势缓缓减弱。

“谢……谢你,纳……斯”

黑暗中那微弱的声音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为什么要说谢谢呢?明明是我害死了你啊?

一个新的疑问,一个新的荆棘,在纳斯美的心中狠狠的扎根了。

为什么呢?

泪水再也无法徘徊在眼眶,常年以来积累的泪水现在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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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咧?索尔到底跑哪里去了啊?”

枝田索尔的姐姐——枝田由良,正在城市中不断的寻找自己弟弟的身影。对于不擅长搜寻魔法的由良来讲,在这种大城市去找一个人无疑像是大海捞针。这种想法在寻找了几个小时候更加强烈。

虽然身为武姬的她有着意想不到的体力,但是精神耐力却低得可怜。在这种低效率,又无聊的寻找方式让她很快的败下阵来。

“还是乖乖回去等索尔回来比较好。”由良懒洋洋的依靠在公园的椅子上,看向那即将昏暗的天空。

“这不是由良吗?”

由良将视线从天空收回来,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她朝思暮想的人。

枝田史绪。

“史绪姐!!”由良直接大叫并扑向了史绪的怀里。

那傲然的**柔软的触感让由良又爱又恨。爱那舒适的触感,又恨自己没有那样傲然的**。

“好啦好啦,别闹了,很痒的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枝田史绪摸着由良的头问道。

“原本我是要来找索尔的啦。不过因为这里太大人太多,所以放弃啦。”

“索尔?他来街上做什么?”

“哼哼哼哼!史绪姐你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家的大木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由良从那舒服的**中抽出头来,满脸坏笑的对枝田史绪说。

“诶?发生了什么?”枝田史绪满脸的诧异。

“索尔竟然主动去跟女生约会啊!”

“什么?!!”枝田史绪大吃一惊。

“真的啦!他包里还有着女生给他写的情书呢!”

“切!”

“啊?”

“怎么啦?由良?”

“史绪姐,你刚才是不是‘切’了一下?”

“什么啊?才没有啦,你幻听了吧。”

“也对噢”由良对史绪的话坚信不疑。毕竟温和的史绪姐哪有可能说那种话啦。

当然了,由良所不知道的是,枝田史绪的心中已经是炸开了锅。

到底是哪个妖精在勾引我弟弟!!!!!!!

当然了,从笑容满面的枝田史绪来看,根本看不出她内心与表面的巨大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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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斯经营的地下诊所是他工作地方的同时也是他的家。涤瑕诊所有两间房间,一间是手术用,另一件则是他的卧室了。现在的卡塔斯正在他的卧室打算清理掉满是血迹的衣服。

“医生,纳斯美小姐好像把尸体抱走了,这样没关系吗?”拉尔维尼站在一旁,满脸通红的向正在脱衣服的卡塔斯报告情况。

“随便她,我已经做好我做好我该做的了。”卡塔斯满不在乎的说。他把手术时溅到不少血的衬衫脱掉扔进垃圾桶里。打开自己的放衣服的衣柜,但是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衣服。

“又该买衣服了啊……丢掉太多衣服了。”卡塔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对满脸通红的拉尔维尼说:“纳斯美付钱了吗?”

“啊?噢!差点忘记了,这是纳斯美留下的东西,说好像可以还清所有债务。”拉尔维尼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条项链。

“拿过来给我看看。”

拉尔维尼将项链放在桌子上,她左手的掌心向上一翻,掌心有着无数的光点慢慢向中心聚拢并向上浮空形成一个如鸡蛋般大小的光球。

“竟然是这条项链……拉尔维尼,你的工资有着落了!”当项链完全呈现在光亮之下后,卡塔斯忽然高兴起来。

“这条项链可以把你欠我一共两年零八个月的工资一次性还清吗?”

“别说两年了,十年……不,二十年都可以!”

“哎?这条项链那么值钱吗?”

“当然了!拿去给那个卡迪斯,告诉他少于五十万金币不卖。”卡塔斯傲然的说。

“那个刺骨公会分部的部长吗?”

“对!我敢肯定他会付出这笔钱。”

“五十万真的肯出吗?”

“哈?我没给他卖六十万金币已经算是便宜了。”

卡塔斯的诊所与卡迪斯有着不小的关联。

刺骨公会的人大多都被政府通缉的罪犯,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去正规的医疗机构去治疗然后出门被抓到监狱去。所以那种位置隐秘,简陋但是技术非常好的地下诊所就是非常需要的了。

卡塔斯的诊所从某种方面来讲可以说是刺骨公会的医疗机构了。

“拉尔维尼!你现在就去找他!”

“现在吗?”

“当然!”

“好吧。”

拉尔维尼无奈的答应了。

让拉尔维尼独自一个人去那种危险的公会,卡塔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拥有着魔法资格证七等级的拉尔维尼根本不需要跟保护。而且拉尔维尼在浙江穷困潦倒几乎没有工资的诊所里工作那么多年还没有饿死也有助于她的实力。

完成了多种五星级的狩猎魔物委托的拉尔维尼口袋里的钱完全可以反着过来给卡塔斯发工资。再加上本身拉尔维尼也是千金大小姐,她根本就不会在意卡塔斯发不发工资给她。

不过为什么拉尔维尼会愿意跟着卡塔斯,这是卡塔斯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事情。反正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卡塔斯也习惯了这名助手的存在,根本不会去在意拉尔维尼其他的地方。

当然了,这也苦了拉尔维尼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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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的路只有这座大城市——麦林特的城门了。不过现在因为一些事情导致城门有着众多官兵把守,严格检查每位出入城门的人以及他们的行李。

纳斯美现在的行李除了钱,还有枝田索尔的尸体。

这么出城的话,马上被众多士兵包围以谋杀罪逮捕。

当然,混迹多年地下纳斯美总有特殊的道路避免这些正规检查。首要手段就是贿赂主要城门护卫长了。

“纳斯美小姐,今天出城吗?”

“一百金币的担保费。”纳斯美把一袋金币丢在城门护卫长的手里。

护卫长掂量掂量手中的金币袋,轻轻的摇摇头叹气,指着马车后面的货车上用布盖着的东西说道:“我要检查后面的东西。”

纳斯美紧皱眉头,眉宇间的厌恶没有丝毫的掩饰。不过即便再厌恶也没有办法,对方是护卫长,能不能轻松通过全看他是否点头。

“再加一百?”

“两百。”

“拿去。”纳斯美再一次丢出更重的金币袋。

“好嘞~”接过金币袋后护卫长装模作样的围绕着马车看了一圈,然后手下大喊道:“没问题,放行吧。”

“是!”两位士兵异口同声的回答后,收回各自交叉着的长枪,回到各自己位置重新站好。认真严肃的表情,标准的站姿,这让纳斯美不得不在心中说道:“原来还有真正的士兵啊。”

大概是从兵营刚出炉的新兵吧。在往后的环境以及前辈理念的侵蚀之前,他们都会在这城门下每天这样子向外人表现出士兵的样子吧。

现在的纳斯美正在前往故乡的路上,马拉着的货车上不仅仅有路途中所需要的食物与水,还有一具被麻布捆好的尸体。

是谁的尸体就不必多言了。为什么纳斯美要带着尸体返回故乡?

因为她想起来了一个可能成功挽回索尔性命的方法。

让索尔触碰那把黑色的剑。而这把剑,正是让纳斯美变成现在这模样的罪魁祸首。

纳斯美还清楚的记着那把黑色的剑开出的条件。

黑色的字体悬浮在空中,组成的语言大致是:

惊扰了我休眠的人!你并不是契约者,作为惩罚,我将会把你变成你心中最不想变成的模样!想接触诅咒的话,就帮我寻做几件事情吧。

一:找到我的契约者。

二:黑发黑瞳。

三:死了也没有关系,只要尸体完整就可以。

四:成为契约者的奴仆。

以上就是诅咒解除的条件!

荒唐至极的条件以及苛刻的寻人线索,让纳斯美抓狂了。不相信现实的她在河边看了自己的外貌后彻底崩溃了。

而之后的事情又需要更加详细的回忆了。现在的纳斯美没有这心情去想后面的事情。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回到那里,尝试着这最后的手段。

纳斯美的马非常可怜。在最低程度的休息与饱食下载着几百斤重的东西狂奔。在回家之旅上的第三天,马就动不了了。纳斯美只得丢弃除了水和钱以外所有的东西,背上索尔的尸体继续赶路。

纳斯美变成这副模样的好处并不是一点都没有,她获得超乎寻人体力与耐力。曾经她为了一件事不眠不休的在保持水源的情况下连续跑上好几天。

虽然是诅咒,但同时也给了她超乎寻常的力量。这是纳斯美唯一欣慰的地方。至少她不在是一无是处。

接下来的好几天,纳斯美只要喝水并适当的休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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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睁开眼睛,发现天花板不是熟悉的木料而是满是奇怪花纹的墙画代替了。他用手撑起身子,手肘以及屁股地下传来的也不是熟悉的硬度,而是意外的柔软舒适。

环顾四周,索尔发现这个房间的大小超出自己的……

自己的什么来着?

索尔忽然愣住了。他准备要拿这里和什么来比较?

索尔的头并没有任何不适,思维清晰,意识明了。

但是为什么索尔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原本要拿什么与现在所处的房间比较。

他拿开身上那盖着的被子,那顺滑的触感让索尔感觉到这是上好的布料。下床走动,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适。忽然想起什么来着,索尔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发现上面并没有被击穿过的痕迹,也没有被刀活生生抛开的痕迹。明明那时候的触感到现在还是强烈得让索尔恶寒。

“我应该死了才对……”索尔想着,“难道说……我到了传说中的亡者的圣地……圣所?!”

这时候,门开了。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身披黑色纱衣,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子。

女子一头柔顺的褐色长发披落腰间,罕见的灰色瞳孔正在盯着索尔,一会儿后,那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两抹红晕。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小巧的嘴巴,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她只得先将手中拿着的托盘上的食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用托盘挡住半张脸,但是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索尔说道:“……那个,裸奔是你的爱好吗。”

“啊?”低头看去,索尔那赤条条的身体没有任何的衣服可以遮挡,男性的第二生命就这么袒露的暴露在空气下,暴露在面前那美丽的女子面前。

脸瞬间变得通红,索尔立刻爬回床上,用被子裹好自己,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对……对不起。”

“没关系~”女子放下托盘,微笑着回答。

好美,和……差不多。

……

和谁?

索尔再一次紧皱眉头,他到底想把眼前的美丽的女性与谁比较?

“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没有这回事!那个,我想确认一下,这里是不是……圣所?”

“诶?”

“就是……就是那个死去的人所呆的地方啊。”

女子一愣,不过随即恢复迷人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带着一点点俏皮。她慢慢的走向索尔的床,将自己的纱衣,鞋脱下,爬上了索尔的床。

那双温润白皙,修长的美腿被黑色的丝袜紧紧的包裹,没有丝毫的赘肉,没有丝毫的瑕疵,完美无瑕。女子将腿一夸,以一种极其性感的姿势将索尔压在床下。

“……那,那个……”索尔脸红得说不出话,这种极度诱惑的姿势要是被……

被谁?被谁看见?害怕被谁看见?

索尔再一次愣住了。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不过眼前已经灭有余裕去想这些了,女子那小巧的嘴巴正在缓缓靠近,小巧可爱的嘴里呼出的温暖清香的气息像只手般轻柔的抚摸着索尔的脸颊。

“请不要继续了!”索尔冷不伶仃的推开女子。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后,连忙跟女子道歉:“啊……那个,对不起……”

“没事,我也有错。”女子莞尔一笑,那笑容让索尔看得呆涩了。

过了一会了回过神的索尔对那位不肯从自己腿上下来的女子说道:“这里是哪里?”

“我家~”

“……呃,你是谁。”

“我是谁?”

“恩恩。”

“你的奴仆呀~”

“不不不,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仆人!”

“您的**~”

“这更加离谱了!我才没有那么变态!”

“您的上司~刺骨公会分部的头号杀手——双刃的彼岸花,灭贼之莲。”

“啊?”

“那个约你出来最后害死了你现在又把你复活的~纳斯美。”女子嫣然一笑,说出了极其令人震惊的话。

不过,索尔明显不相信,毕竟有着体型与外貌的巨大差异摆在这两人的中间,也不说索尔,任谁来看都不会将眼前那俏丽多姿的女性错当成那比男人还男人的纳斯美。

“……呃”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索尔呆涩的看着纳斯美。他无法判断眼前的女子说的是真是假。

“那个……如果这么说的话,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纳斯美小姐不是把我送到一个破旧的诊所里面进行手术然后失败了吗……我至今还记得我应该是死掉了才对。手术时的痛楚我还记忆犹新,那不是梦!到底发生了什么纳斯美小姐!”

纳斯美莞尔一笑,将自己修长的食指抵住了索尔嘴唇说道:“别急,有时间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毕竟~我是你的人啊。”

“什么?!”索尔再一次的大吃一惊。

“亲爱的~现在我的全名你想听吗?”

“纳斯美?”

“是枝田娜斯美噢~”

“什么?!!!!”索尔更加吃惊,刚起来不久的索尔,吃惊的分量已经是一桶的程度了。

看着那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索尔,纳斯美再一次露出美丽的笑颜。

“开玩笑啦,总之你现在活过来了。具体详细,在你吃完自己的早餐以及穿好衣服后我再告诉你。”纳斯美收回自己的大长腿,穿好鞋直接走出了房间。索尔看不见的是,纳斯美的脸再她背对索尔的时候已经红了一大片。

“我真是大胆……”心里极度害羞的她,快步的走出了索尔所在的房间。

接下来,索尔吃完了早饭,穿好了衣服,站在豪宅的大厅与纳斯美面对面。

纳斯美吃惊的看着索尔。

索尔满脸通红的看着纳斯美。

“那个……”

“什么?”

“没有男性的衣服吗?”

“我一个女孩,怎么会有男性的衣服?”

“……这么大的房子找不到别的衣服吗?”

“我家没有管家,只有女仆。我父亲去世多年所以已经没有他的衣服了。加上我这里是偏僻的郊区以及私人领域,到最近的镇上也要几个小时,我已经排人去买给你了,还有,你的衣服因为手术的关系已经完全不能穿所以我扔掉了。”

“诶?!洗洗还能穿啊!”

“白痴噢?!已经被血染成那种程度哪里是洗洗还能穿的程度啊?”

“……就当被颜料染红了啊!”

“我说你太节约了吧?”

“毕竟是为了……”索尔再一次顿住了。

为了什么?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蛮适合女孩子的衣服诶?”

“……”索尔无法否定。因为大厅的一面镜子上倒映出的正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女性——带了假发身穿女装的索尔。就连索尔也惊叹自己竟然这么合适。

其实索尔并不是难看,只是因为省钱而不去修剪自己的乱糟糟的发型以及整理自己的容貌,所以才会相貌平平不惹人注意。

“话说回来,纳斯美小姐。”

“恩?”

“原来你有这么大的家噢?”

“……以前的啦。”在没有被诅咒之前,在没有被赶出来之前,她,就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你的家人也在这里吗?”

搅碎喂猪了。

当然,纳斯美并不会说出来,如今的她已经恢复了从前那闭月羞花的容貌,自然不能再说出那种粗俗,令人恶寒的话。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他们都不在了,我是我们家族最后一个人。”

其他人都在喂猪。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不小心问到不该问的……”索尔满脸的歉意。

那楚楚动人的样子让纳斯美心口有一种想把他狠狠的抱住纳入怀里的欲望!不过已经说过了,自己已经是闭月羞花的人了!不能再随随便便了。

“不用道歉啦~都过去了,我不会再伤心了。”

当然不会为那些人渣伤心,毕竟是我亲自动手把他们变成残渣。

“恩……话说,纳斯美小姐。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纳斯美抓起索尔右手,把他的手背放到他的眼前,指着连索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背多出了一个黑色印记说道:“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这个。”

“这是什么?”

“黑色之剑契约者的印记。”

“黑色之剑?”

“毁灭了神纪元的‘制裁者’使用的剑。”

“纳斯美小姐,你在开玩笑吗?”

虽然这么说,索尔从纳斯美那无比认真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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