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尔来到了301室,这里算是学院里关禁闭的一个地方。如果想要进去里面的话,必须拥有通行证,教导主任给夏修尔的正是进入301室的通行证。
“哥哥?”夏梓冉坐在301室,在她面前放着的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她抬起头,看着夏修尔。
“笨蛋。”夏修尔用手敲了一下夏梓冉的脑袋,说道,“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叫醒我?”
“呀,昨天哥哥很累的样子,在大厅里睡着了。”夏梓冉挠了挠脑袋,吐着舌头。
“明明是被你打晕的吧!真是的。于是,周瑾他人呢?”夏修尔问道。
“哥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夏梓冉低着头说道。
夏修尔在夏梓冉的身边坐下了。过了一会后,夏修尔认真的问道:
“你觉得,如果沙耶暴走了,周瑾能不能压制住她?”
夏梓冉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清楚沙耶体内鵺的血液是什么等级的,也不是很清楚周瑾认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换个问题吧,你觉得周瑾有杀掉沙耶的觉悟吗?”
“应该……”
“不会的,他的命是沙耶给的。如果沙耶当时不救他的话,估计他现在已经死了吧。”夏修尔说道,“他的内心始终觉得自己亏欠沙耶,就算被沙耶夺走这条命也无所谓。这就是他的觉悟。”
“我相信他!”夏梓冉反驳道,“我相信……在周瑾他……”
“其实你是知道的,最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只是你没有去做,那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呢?”夏修尔问道。“将沙耶交给科研人员,现在还不晚。”
“万一死了呢?”
“那只能说很不幸。”
“难道沙耶的命就不是命吗?”夏梓冉咆哮道,“凭什么要让他们遭这种罪!”
夏修尔望着夏梓冉的眼睛,那是一种真挚的伤感。
“只能到此为止了。”夏修尔说道,“被鵺的血所救的人并不止她一个,难道他们的命就不重要么?只有从尸体堆中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死掉的人虽然很遗憾,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夏梓冉由于刚刚的咆哮,自己控制不住泪腺,不断地擦着眼泪。
“沙耶曾经找我聊过,她很清楚周瑾是个怎样的人。沙耶是唯一一个一直陪在周瑾身边的人,她也很明白,如果自己暴走的话会有多恐怖。毕竟,”夏修尔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她体内鵺的血是S级的巨尾。”
听见这个名字后,夏梓冉坐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
“他们在海边。带我去,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
夏修尔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
“好吧。”他亮出了手中教导主任给他的卡。
夏修尔带着夏梓冉回到了A1班,林雪悠正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一脸杀气的看着他们。
“各位,跟我来一个地方。”夏修尔说道。
“诶……”露维琪的嘴角上扬,她敏锐的感觉似乎察觉到了事件的气息。
端木流海抬起头,她抬了抬眼镜。
“带上你们的武器,雪悠,你也一起。”教导主任披着大衣,笑着从夏修尔的身后走出来。
“是。”
海浪拍打着沙滩,海鸥在空中飞舞着。靠海的木屋里,沙耶趴在周瑾的身上,吸吮着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沙耶醒来后,翻了个身,下了床。她穿好衣服,看着周瑾熟睡的脸,不禁苦笑。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很难再压制体内鵺的血液暴走了,就连现在看见周瑾的样子,她也想将他生吃。如果现在的自己不离开的话,恐怕会给周瑾带来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伤痛吧。
“呐,对不起。”沙耶弯下腰,轻轻的亲吻他的唇。随后,她离开了木屋。
“唔……沙耶?”周瑾醒来的时候,沙耶已经不见了。
“沙耶。”周瑾猛地暴起左右望了望,并没有发现沙耶。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将衣服穿上。
“沙耶!”他穿着拖鞋,头发松散的垂下,什么都没拿就跑了出去。
他走在海边的沙滩上,着急的大喊着:“沙耶,你在哪?”
路过的人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可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的只有沙耶,一直陪在身边的人。垂落的头发遮过他的眼眉,他烦躁的将头发撩起。
“沙耶,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吧。”曾经的不良少年,现在却哭丧着脸,他没有找到沙耶踪影。
他跪在被太阳照晒的沙子上,痛苦的将头往上扬。他觉得,失去沙耶之后,就是失去了过去所拥有的一切。
“沙耶。”他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那刺眼的光芒使他本能闭上的眼睛。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一脸哭丧的样子,真不像你呢。”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际,他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修尔。”
夏修尔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呐,如果要犯错的话,就一起犯吧。”
在夏修尔身后,站着露维琪、端木流海和夏梓冉。在他们的身后,一辆小轿车上,坐着林雪悠和教导主任。
“大家……”
“一起找吧。”夏修尔向周瑾伸出手。
“嗯。”
沙耶一直沿着海边走,她咬着牙关,控制着不让自己暴走。幸好现在她周围没有什么人,不然的话她会忍不住去杀人。
好饿……但是,一定要忍住。
就在此时,眼前出现了一个走单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发披在身后,随着海风起舞。
沙耶朝着女子扑了过去,她的眼睛变得血红,嘴上的獠牙大张,唾沫滴在女子脸上。
“啊!”女子害怕的闭上眼睛。眼看沙耶就要吃掉女子,可是在关键的时候,沙耶忍住了。
她恢复了理智,尽管身体很难受,但是她从女子的身上爬开了。潜在的意识不断的告诉她,不能吃人,不能吃人,如果吃人的话会被周瑾讨厌的。
“快走。”沙耶嘶哑的喊道。
女子睁开了眼,她拖着颤抖的身体,磕磕绊绊的跑离了沙耶的身边。
沙耶痛苦的躺在了地上,不断反抗着体内鵺的血液。
这时,一个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
“为什么要压抑呢?”
一个相当温柔的女声。
“接受它不好吗?”
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顺从它,解放自己吧。”
“啊!”沙耶的眼睛流出了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像是掉进无尽深渊中,无法自拔。
瑾……抱歉……
宛如破茧重生一般,沙耶的身体不断地冒着热气。她的皮肤如同蛋壳般出现了裂纹,随后,她站了起来。
在她的前方,出现了一群身穿白袍的人。
“看样子诞生了呢,新的巨尾。”一个紫色头发的少女走了过来,她看着沙耶的脸,真可怕呢,就像是怪物一般。
“喂喂,有意识吗?”紫发少女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调皮的问道。
沙耶一手抓着紫发少女的手,将她的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呵。”沙耶将紫发少女的手丢开了。
“呐呐,现在的你是鵺了吧。”紫发少女问道。
“肉……”沙耶左右遥望,并没有发现人类可以捕食。
“南。”紫发少女对着身后的白袍人说道。只见一个长得有些俊俏的小哥捧着一袋沉甸甸的东西,走到了沙耶身前。
“吃吧。”
紫发少女对着沙耶说道,她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块生肉。沙耶闻到肉的味道,抓起肉就往嘴里送。
“呐呐,你叫什么名字?”紫发少女问道。
“名字?”沙耶摇摇头,此时控制身体的,并不是沙耶。而是从痛苦挣扎中诞生的人格,顺从本能的人格。
“胧云。”从她的口中说出了这个名字,“我叫……胧云。”
“新的人格吗?真是不错的交易呢。呐,胧云,跟我来吧。”
紫发少女拉着胧云的手,准备离开这里。
“站住!”
当他们准备离去时,A1班的成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刚刚逃掉的女子。
夏修尔握着枪,指着眼前这群白袍人,当他看见沙耶的时候,朝着周瑾望去。
“沙耶……”周瑾用颤抖的手举起了枪,指着沙耶。
“哎呀呀,这不是对鵺战斗学院的学生吗?怎么没见过你们啊。”紫发少女站到白袍人的前面,笑着问道,“小哥哥小姐姐,能放我们离开吗?”
“想离开的话,就把沙耶交出来吧。”露维琪抛着手中的匕首,冷漠的眼神与紫发少女的眼神对视。
“哦,哎呀呀,沙耶是谁啊?”紫发少女装傻问道。
“别和他们废话了,直接上吧。”端木流海扛着狙击枪,她的准星已经瞄准在了紫发少女的额头上。
一旁的夏梓冉看了眼周瑾,问道:“呐,你可以吗?”
“当然。”
林雪悠和教导主任在离他们不远的轿车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这样真的是太乱来。”林雪悠说道。
“不是很有趣吗?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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