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睡在小房间里的中年大叔一只手撑着地地,一只手揉着眼睛,泪水随着打呵欠而滴下。与水月起床的时候如出一辙。
这位便是不破水月的父亲了,他叫不破五郎,是一家影视公司的一位小管理。
今天不是周日吗?莫非记错了?糟糕了,要迟到了!
几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阳光扫在他脸上。他心中满是慌张,完了,完了,这可是升职的关键的时候啊!
诶,等一下。今天确实是周日啊,不会记错才对。他把左手挪在自己面前,看着腕上的表,呃……没错,是周日没错(日曜日)。
花子是有事找我吗?五郎这才回过神来。
「五郎,五郎!」
水月一家房子并不算很大,庭叶爱花很快就到了不破五郎面前。
「怎么了,花子?」
五郎一脸疑惑,对着爱花问道。
「大事儿!小水月想要转学了!」
遇到自己儿子要离开这种事,她也有些慌了神。以前,不说时时刻刻她们都在一起,至少从来没有几天都不见面的那种情况。要是突然分开,想到要隔很久都见不到面了,心里面总是安静不下来。
「哦?转学?阿月,真的吗?」
他扭过头,问站在庭叶爱花后面的水月。水月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走吧,下楼去,慢慢谈。」
五郎骚了骚糟乱的头发,把两人赶出屋子,决定先整理容装再问个具体。
没有办法,爱花两人只好咚咚咚地下了楼。
水月和庭叶爱花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气氛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多少时间,五郎梳理好了,换上了一身正装,朝着餐桌的方向走来。
「总之,说说阿月你自己的想法吧。」
找到一把椅子,五郎坐下,随后淡淡地说道。
「……我想要转学,想要去新的地方结交新的朋友……仅此而已。」
水月没敢去看他父亲炯炯有神的目光。他没有撒谎,这确实是他的目的。结交新的朋友,看新的风景,能够帮助他忘掉一些他想忘记的东西。但不得不说,虽然这样,他的目标并不单纯。
五郎双眸不移,盯着水月,说:
「是吗?」
父亲的威严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平时在家里,他都是懒懒散散的,唯有在工作的时候,才有现在的认真。与映像大相径庭,确确实实震慑住了水月。
「是……是的……」
水月双手出汗,着实紧张。
「五郎!」
见自己的儿子紧张的模样,庭叶爱花忍不住向不破五郎投去嗔怪的目光。
要是是平时的五郎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怂了,毕竟家里都是爱花做主,她掌握着他每个月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可现在,是『奋斗的五郎』工作的状态,他不会被影响。
「抱,抱歉……但是,有些原因我是不会说的!」
水月吞咽一口唾沫,紧紧抓住衣服,毫不退让!
「看来你也并非临时起意啊……」
五郎思索着,嘴里喃喃。
不过他可就猜错了,水月还真是临时起意,还是昨天晚上才决定的。
水月没有作死地去反驳,要是他说他真的是随便决定的。他恐怕就没可能成功了。
「阿月你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五郎还是决定刨根问底,身为一名父亲,对自己的孩子的去向一定是要清楚的。
「新宿!」
水月脱口而出,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迟疑,要有充足的自信才行。就好像……真的蓄谋已久一样。
东京吗?如果是对发展而言,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新宿地区,是东京乃至整个日本最为繁荣的商业区。在那里,有机会学到相当有用的东西,而且那边学校待遇也不错。
「阿月要朝着经济方面发展吗?」
日本就那么大,庭叶爱花同样知道日本里有名的地域。
水月没急着点头或是否认,他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会不会关系到父母能不能同意他的离开。
「不是为了学习吧。」
五郎在他回答之前,率先说出了答案,他了解水月,明白他不是那种因为学习而愿意背井离乡的人。爱花会往这方面想,完完全全是因为每个父母都会有的通病——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学习就是出路,只要是为了学习,就可以原谅一切。
虽然她不会只看成绩而动摇孩子的决定,这样太迂腐。但她同样注重孩子的未来。
「不是单纯想要去新宿学习。」
咬了咬牙,水月说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这样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五郎这时候反倒松了一口气。他不爱读书,所以他理解自己的孩子不是学霸。在他看来,喜欢上学的,除了个别以外,要么就是心灵从小受到了摧残,要么就是在彻头彻尾地欺骗自己,强行使自己看起来那么爱学习。他有些担心水月的心理健康,听到这个答案后,他才放心许多。
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父母不单单渴望孩子咸鱼翻身,鱼跃成龙。他们更喜欢看见孩子笑,打心底里发出的笑。不破五郎就是这类人中的一种。
「那么……我不反对。」
诶?
竟然,成功了!
水月有点难以置信,但确实是成功了。没有费太多的口舌,没有理想中的困难。他首要的目标竟然就已经达到?
既然父亲这里通过了,那,就只剩下母亲了吧……
「阿月……」
庭叶爱花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她不是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但她从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她的孩子,要离开她了。
平时里开朗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帮上她的忙。一想到水月要走她就忍不住揪心,不明白怎样表达这种情感。
不希望他走?孩子的心已经飞到了天空上,他有更加广阔,更加自由的天地。作为一位母亲,怎么能去阻挡他翱翔呢?
母爱萦绕在水月身边,他真真切切感到了温暖。同时,他再一次发出感叹,啊~能够拥有亲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太好了!
「咳咳,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呢,别高兴地太早了。」
不破五郎干咳一声,有些幽怨地看着庭叶爱花怀中的水月。呵……他才不会承认他吃自己孩子的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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