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渐渐平静了下来,天空中的乌云也慢慢散去,沉入海底的舰娘们却再也无法再次出现,男子长叹一口气,他以真神的力量复活了此战中沉没的所有舰娘,可她们都失去了任何与新生重樱联合相关的记忆。
“大和大人下命令了,让我们无论如何都有守住马里亚纳,一旦马里亚纳失守,我们便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如同没有看见男子一般,翔鹤带着舰队从男子身旁经过,前往不远方的马里亚纳海域。
“这么快就到了马里亚纳了吗?再过不久,重樱也就战败了。”男子轻语着,默默地看着舰队远去,只不过,这一支舰队,唯独少了三笠。
她的心智模型完全被男子摧毁,彻底的死去,除非时间逆转,否则不可能以舰娘的形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说起来,我也该回去了。出来了三四个小时,总算是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干净了!”男子伸了伸懒腰,那一份王的威严随着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显得无比慵懒,一身华服化作了飞灰,他重新穿上了粗布衣裳。
手中的太刀渐渐变得透明,最终也消失不见,男子踏上了归程,以神的力量建立了一座连接着重樱本土御神木海域的光门。
“除非审判者降临,你们拦不下我。”男子轻描淡写地挥挥手,瞬间构筑起一座高到百米的水墙,水墙之外,是刚刚离开的塞壬量产舰队,以及潜伏在男子的探测范围外的塞壬精英。
她们将男子包围,明知不可为,却依旧向起发射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
炮弹终究无法跨越这一百米之高的水墙,甚至未曾接触到水墙就发生了爆炸,他狂妄地宣告着自己那不可能被超越的力量,慢慢地,踏入了光门之中,消失在茫茫大海上,回到了重樱的本土。
重樱的夜很安静,御神木海域更是如此,男子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前,轻轻推开了房门,却看见长门趴在木桌上,安静地睡着,她睡得很熟,甚至没有感觉到男子回来,男子无奈地笑了笑,道:“是等我等到睡着吗?明明就告诉你了,让你早点回房休息。”
看着长门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男子轻轻抱起长门,将其放在床上,为其盖上被子。
“真的是……不过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男子轻语着,他坐在床边,守护在长门的身边。
“来!”男子轻轻吐出一个字,书桌内的笔记本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在空白的页面上,写下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的一切行动,敢问,你是否有绝对的把握,战胜我的“最终决战方案”?
“真的是,她又无法回答我,我写这些有什么用呢?”男子合上笔记本,并将其放在床头,自言自语道:“亲手毁灭了新生重樱联合,真的是感慨良多,明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却还是下了杀手……”
他看了看长门,处在睡梦中的长门的胸口有规律的起浮着,微弱的鼾声传入耳朵,说明她睡得很深。
“不行,不能再这么一意孤行了!即使我此生真的可以保护长门,可又有什么用呢?结局,终究不会改变!”
“可是……我不希望再看见长门沉没了!”男子握紧拳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紧闭双眼,回想起了那些十分不美好的回忆。
“人的情感,真的是可怕的东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男子苦笑。
“为了重樱的未来……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却蒙蔽了整个重樱,而我——却亲手扼杀了所有的明眼之人!长门大人……”男子再一次将目光移到长门身上,他的眼神渐渐坚定,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希望这一时的意气用事不要让我后悔啊!长门大人,请您自己选择您的未来!”
……
“长门大人,该起来了,早餐已经为您买回来了。”清晨,男子在床边轻轻拍着长门的肩膀,长门揉揉眼睛,刺眼的太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她睡眼惺忪,道:“好刺眼啊,你的木屋选址真不好,这么大的御神木都遮不住太阳!”
“大人,这里并不是御神木海域,在下连夜带着您逃了出来。这里是市井,普通人生活的地方。”男子笑道,长门一脸惊奇,从床上跳了下来,趴在窗户上,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普通人,林立在街边的小贩们,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你是怎么做到的!”长门完全不顾形象了,将男子扑倒在地,曾经她身为重樱的旗舰,重樱高层不允许她离开军港,也只有在大正11年,也就是西历1923年的那一场大地震中,正在附近参与演习的她与演习部队向地震区运输灾民。
而卸任旗舰之职后,她就一直被软禁在御神木海域。
因此,她对世俗的世界非常的向往。
“真的是,长门大人您忘了吗?我可是神明啊!”男子反扑长门,坐了起来,道:“长门大人,在下先出去一下。”
“不行!”没等男子起身,长门厉声拒绝。
“吾……我不是那个意思。”长门低下头来,小脸通红,男子不得已只能陪在长门身边,问:“怎么了?不愿离开我?”
“吾的另一面,现在也已经被汝看完了……所以,现在汝即使说要离开吾,吾……我也不允许,嗯,绝不允许!”长门拉着男子的衣角,男子心神一震,随之微微一笑,摸了摸长门的头,道:“您真的吗,刚刚的您所说的这那些话,真的很像热恋中的少女所说的话呢!”
说完,男子起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长门,道:“我只是出去买些衣服,您要知道,作为舰娘的您,与凡人时不同的,比如说……”
说着,男子带着坏笑捏了捏长门的狐狸耳朵,长门浑身颤抖,她的模样,不得让男子笑出了声。
“耳朵倒是可以用头巾遮住,可是……”男子将视线移到长门的尾巴上,平时长门的尾巴并不明显,可穿着睡衣却有些明显了。
长门顺着男子的视线看着自己的尾巴,毛茸茸的尾巴立刻竖起,长门双手护着自己的尾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男子摸到。
“……我用没想摸你的尾巴,大人,请稍等片刻,桌子上是今天的早餐,就先将就将就吧。”
……
“好热啊,你就不可以准备轻薄一点的衣服吗?”大街上,长门抱怨着,她带着白色的头巾,穿着繁琐的和服,虽然有些格格不入,可也没有多少人见怪。
“没办法,您的尾巴和耳朵实在有些大。”男子无奈地耸耸肩,随后问道:“说起来,大人好不容易离开港区,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情呢?”
长门摇摇头,回答:“并没有,我对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虽然很向往,可真正出来了,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哦,这样啊。”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于是乎,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长门被小摊位吸引了目光,所以两人的行进速度非常慢,男子也没有制止长门,他才不关心现在的港区怎么样了,长门莫名失踪,必定会掀起波澜壮阔。
“对了,长门大人,要不我们去海边逛逛吧。”男子提出了意见,长门嘟起嘴:“海边有什么好看的?在港区那边还没有看腻吗?”
“港区的大海没什么好看的,纯净的大海才是波澜壮阔的美丽!水天一色,水天交融,那也是天下美景啊!”男子对大海的评价很高,让原本没有兴趣的长门有了兴趣。
“为了吾等的未来,联合舰队,碾碎敌人!”
突然间,稚嫩的童音吸引了男子与长门,这台词很耳熟啊!
“长门大人,是您吗?”男子问道,长门摇摇头,立刻否认:“虽然当初舰队演习的时候我经常吼这一句,可这次不是我!”
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几个小孩。
“看我的主炮齐射!”为首的小孩抓起一把泥巴,向其他的小孩丢去。
“快看啊,这就是长门大人的力量!”
“吾乃长门,重樱的长门!”那个以长门自称的小孩向另一个小孩疯狂丢泥巴,这小孩子过家家的打闹,看得让男子与长门有些头皮发麻。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被丢泥巴的小孩举手投降。
“耶!灰色幽灵投降啦!灰色幽灵被长门大人击沉了!”就在那个小孩投降的一瞬间,其他的小孩围绕着“长门”转圈,欢呼。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男子汗颜,这战争游戏还没有结束,这几个小孩,几乎把重樱正在服役的所有的战列舰都当了个遍,而他们的敌人,就是灰色幽灵和蓝色幽灵。
“长门,陆奥,日向,伊势,金刚,榛名,比叡,雾岛,山城,扶桑。。。就连第一次大海战之前的敷岛级的老前辈都出现了!”男子擦了擦汗,而长门的眼神有些复杂,她感觉,少了些什么。
“大和,大和和武藏呢?作为旗舰,为什么没有人当她们?”长门问道,男子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回答道:“因为民众并不知道大和级,他们都认为,现在的旗舰还是您。在民众心目中,您已就是旗舰,您——最受欢迎!”
“什么?”长门皱眉,为什么要隐瞒?男子读懂了长门的疑惑。
“因为,您是重樱海军之魂!大正11年的那场大地震,贵为重樱神子的您,亲自运输赈灾物资,令无数民众感激涕零,在那时,您所得到的信仰之力,超过了之前获得的总和!如果您依旧坐镇重樱联合舰队旗舰,气运犹在,民心不倒!因此,高层并没有透露大和级的一切。”男子回答道,长门的心情很复杂,她没想到,自己依然在民众心中占有这么巨大的地位。
“我们继续走吧。我想散散心。”长门说道,再一次踏上了短暂的旅程。
一两人的脚力,想来到海边非常困难,可男子运用自己的力量,令空间扭曲,极大缩短了路程,很快,他们看见了大海。
海风寒冷,可碧蓝色的大海却留有余温,海浪拍打在沙滩上,这是港区见不到的景象。
“为了碧蓝色的自由意志……”长门站在海边,轻轻说着这句话——碧蓝航线的宣言,她并没有经历第一次大海战,可却感知到了当初那场大海战中,舍生取义的前辈们说着这句话的心情。
想着自己担任旗舰时发生的事情——重樱叛变碧蓝航线,加入赤色中轴,她的心剧痛无比,如果当时,如果当时再果断一点,拒绝赤城她们的请求,如果向自称神明的塞壬拔出叛逆大剑,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做不到,不可能做得到,因为在神明的控制下,自己就是一个傀儡,即使有男子的帮助,也做不到!
“大人,您很痛苦。”
长门点点头,这不是她第一次如此自责,在她迷茫的心中,第一次看见了前进的曙光,在男子的保护下,或许无忧无虑,可终究还是止步不前,她向前伸出手,不肯放过这一点点的曙光。
“指挥官……好久不见!”长门泪流满面,可她却笑了出来,模因觉醒,她想起了身为战列舰时的故事,也想起来了上一个周目,与指挥官的一切。
“模因觉醒了呢!”男子走到长门身前,将手放在长门的头上,继续道:“第二生的忠与义,你,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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