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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Ghost

第二章 Ghost

本该死去的简,竟然再度出现在了伍迪的面前。

扑通、扑通、扑通……

看着奇异的景象,伍迪的心脏跳个不停。

这是,梦吗?简,她是否还活着?

伍迪眨了一下眼,再次睁开双目的时候,简消失了。

“简!”伍迪的声音有些哽咽。

“简,你在哪儿!”他呼喊着,四处搜索着简的身影,可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两行清泪从伍迪的眼里流了出来。其实他早就明白了,她死了,大家都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再也不会见面了……

现在,希拉正在和劳伦斯一起,外出执行任务。

即使跟身材高挑的希拉并肩走在一起,劳伦斯的个头还是要比她高。从外表来看,他的年纪与希拉相当,17岁上下。但是,他的眼里却透着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冷漠和孤傲。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你的印象有点差别呢。”劳伦斯用他那无神的眼睛看着希拉,问道。

希拉的身体修长,身上都没有很多肉,唯有挺拔的胸部显得极为突出,皮肤像雪一样白,两只像蓝宝石一样蔚蓝的眼睛,金色的直发倾泻而下,一直披到腰际。

“我的印象?”希拉疑惑地问。

“你看起来应该像是一个更加专注于任务的人呢。”

“不好意思,突然在想其它的事情,有点走神。”

“难道是因为一直以来跟你黏在一起的搭档不在身边,突然觉得寂寞了吗。”

“才不是呢!”希拉突然喊了出来,脸也微微泛红。

“算了,你的状态如何本来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劳伦斯依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表情,继续前进。

两人走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外面下着小雨,落在树叶上发出唰唰的声音,雨中还夹杂着凉风,月光衬托出的高大松树被吹得来回摇摆。风雨声中,混进来某种违和的杂音。复数的、人在草地上疾跑的声音,从其动作之迅捷、节奏之整齐,可以听出敌人非同小可。从声音判断,对方已经包围了两人,希拉不得已停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前面了,我们继续走吧。”劳伦斯见希拉停下,说道。

“我们被人包围了,怎么办?”希拉询问到。

“你在说什么呢,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劳伦斯好像没有察觉到敌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话音刚落,两人的周围,大概有30个人左右,主动从树后走出,围住了他们。与普通的国王军队不同,这些人的装束略有区别,他们穿的并不是铁造的重甲,而是黑色的布衣,他们是别动队或者特种部队吗?看起来相当棘手。

“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些人要上了。”希拉有些着急了。

就像是在回应希拉一样,所有黑衣人的都从身上拿出了很多飞镖,同时向他们丢了过来。

“糟糕了!”希拉惊呼。

上百只飞镖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毫无死角,旁边正好没有大树作为掩体,不管往哪个方向逃跑都是必死无疑。希拉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在看到对方拿出武器的同时就催动魔力在身体周围筑起了三面冰墙,没有露出一丝缝隙,正好把自己挡在里面。

飞镖都无法穿透门板一样厚的冰墙,插在上面,希拉总算是把它们挡了下来。劳伦斯呢?希拉确保自己无事以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劳伦斯的情况。

“所以不是说了吗……”在希拉看到劳伦斯之前,他主动说话了。

从声音中能听出劳伦斯平安无事,好的不得了。希拉再观察他本人,劳伦斯外表上果然是一副毫发无伤的样子,一圈飞在他的周围落了一地,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如此密集的攻击对两人毫无效果,对方虽然又做好了准备,却迟疑于是否发动下一轮攻击。

而此时劳伦斯竟然迎着敌人,主动向前走去。

“把尸体也当成人的话要怎么办啊。”这一刻,劳伦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自信而又略带调侃的微笑。

那一刻,虽然眼睛无法看到,希拉突然感觉有什么看不见东西从劳伦斯的身上发了出来。希拉感到头上有一股强烈的气压,硬是压得她低下头,连身子也被迫弯了下去。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被切断的声音,后面则是接连的巨响,希拉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等到外面平静下来以后,希拉才把头抬起来,围住自己的三面冰之墙,上半部分被整个切断,切口非常平滑,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劈开一样。再看外面,那些人都已经被放倒了,准确的说,是被腰斩了,全员,在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完美地切成了两半。连周围的大树也遭到了波及,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半径50米范围内的森林已经被夷为了平地。散落着尸体和树干的圆圈中心,劳伦斯以一副胜者的姿态屹立于月光之下。虽然不是第一次观察他的战斗,劳伦斯的实力还是让希拉叹为观止……

乔治•史密斯,率领着4000人之众的卫国军(星党为了对抗国王军而募集的军队),蓄势待发地盘据在托科阿的城门口。

乔治年仅27岁,在军中也是最年轻的将领。然而他却智勇双全、战功卓著,俨然成为了卫国军中的核心人物。

“怎么了,史密斯先生?一切准备就绪,请下进攻命令。”旁边同样骑着马的贾克斯以一副略显焦急的表情看着乔治,请候指示。

当然乔治已经摸过了城中的底细,里面的敌人不足1000,负责守城的家伙只是一名比自己还要年轻7岁的爱德华•洛特少校。如此年轻就能担任这么大的职务,虽然令人吃惊,但显然他的作战经验比较欠缺。乔治这边的兵力超过对方四倍,攻城器械齐全,作为攻击方有些压倒性的优势。

平时的话,稍作判断,肯定会毫不迟疑地拿下它吧。不协调,大量的不协调感让乔治犹豫了。明明国王军节节失利、一败再败,国王所统治的国土在不断地缩小着,国王军的这种失态,已经到了世人皆知的地步。不管过去的国王军如何强大,面对卫国军一发不可收拾的发展势头,再不挽回一点局面的话,王国就要大势已去,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不管是从实际的战略地位来看,还是从所谓的民心、士气来看,这里都不能再失去了。一个王国的腐朽,竟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乔治实在无法认同这种自欺欺人的观点。

但是,假如是……由疑惑产生联想,由联想产生担忧,乔治在心中构筑的假想敌,正在逐步壮大。

“乔治先生,请下命令。”贾克斯见乔治发呆,请示道。

“敌情不明,这里先撤退吧。”乔治果断地说出了,有如玩笑一样的话语。

这一瞬间,贾克斯的脸色大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到这了,到底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拜托您了,让我们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吧。”贾克斯极力恳求道。

乔治非常熟悉贾克斯的脾气,他非常勇敢,也非常鲁莽,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总是违背自己的命令,独断独行,为此还经常受罚。随着乔治多次出色的指挥和威望的积累,他这匹野马才逐渐被驯服。这次又要闹别扭了吗。

“这是命令,不容更改。”乔治加重了语气。

贾克斯没有马上用他那惯有的嘹亮嗓门,反而是低着脑袋,保持沉默。两人都僵持在原地。

这时前面出现了动静,为他们解了围。托科阿的城门竟然自己打开,并且从里面出来了一队人马。

领头骑马的人就是爱德华•洛特吗?乔治思忱着。

爱德华的外表看起来相当年轻,他的脸色苍白,好像毫无血色,相较之下,他那火红色的短发显得极为鲜艳,俊朗的脸庞上,泛着淡淡的笑。

爱德华开口,用电流一样的声音发出了简单的指示:“攻击。”

乔治观察到敌人全都拿出了一种武器。那是,拥有十字型的支架,手弩吗?只见他们把弩箭一样的东西搭在十字弓上,他看到其中一支手弩的末端发出了宝石一样的光芒,同时,箭从那里射了出来,飞越战场,刺穿了前排某个士兵的心脏,那个不幸的家伙也应声倒地。

光,无数的光点在卫国军的面前闪烁着,作为夜晚的点缀,仿佛与天上的星星遥相呼应,非常美丽的一瞬。密密麻麻的弩箭几乎同时飞了进来,一大片人倒下了。

“对方离我们可是有500多米啊,那些箭是怎么射过来的?”贾克斯惊讶地说。

“问题不是对方如何做到的,而是对方能做到了。”乔治的顾虑已成为了现实,接下来的事态可能会急转直下,他不由得抿住了嘴唇。

这边的弓箭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击到对方,而对方在远处的攻击竟然总是如此奏效,这样,即使选择鲁莽地冲上去,还没有到,自己的人可能就损失过半了,总之先保存实力。

“前排的人先蹲下!把盾牌举在头上!后面的家伙立即撤退!”乔治一瞬间做出了判断,并且亲自向全军发令。

伏在地上,得以躲避大多数的弩箭,即使是少数落下的飞矢,果然还是无法贯穿青铜的盾牌。看到后面的部队正在顺利地撤退,乔治松了一口气。

对方也非常干脆,不久就停止了射击。

“前军,举着盾牌,慢慢后撤。”见到对方停止射击,乔治立即下令。

然而,这次,敌人派出了一骑,仅仅一个骑兵,向乔治的部队迅速开来。

“这次是什么?”乔治警惕地说道。

那匹马,奔跑的速度非常快,乔治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快过一般马匹一倍的骏马。不,说到底那真的是马吗?形状好像有点奇怪。等到它靠近一些,能看得更加清楚,乔治吃惊地“哈”了一声。

那根本不是马。它的四条腿倒是与战马没有区别,偏偏原本应该是马颈的部位,与一个男人的腹部违和地连接在了一起。这竟然是一个人头马身的半人马怪物。

半人马的上身同样非常彪悍,**的状态,露出了发达的腹肌和胸肌,他的两只手臂也粗大无比,左手提着一把又宽又长、看起来极其笨重的巨斧,而右手则握着一具更大的、由精钢打造的椭圆形盾牌。

在半人马的背上,还骑着另一个人。这人的上半身出奇的短小,由于前面半人马的身躯太过魁梧几乎被挡住。相对的,他却有两条细长的鸵鸟的腿。

对于这两个怪物,乔治闻所未闻,他从没有听说哪里生长着这样的怪物,“未知”,这又给乔治的心中增添了不少忧虑。

如果是在平时,乔治一定会下令射杀他们吧,可现在正在逃跑,停下来反击的话,自己的人仍然暴露在敌军的射程之内,没有意义。不过,这样下去,以半人马的速度,这样下去就要被追上了。

有人架起了弓箭,旁边的人纷纷效仿,几十支箭陆续飞向人马,人马只是把一举,那些箭就像雨点一样被挡了下来。

“啊啊啊!”

已经晚了,人马把盾牌架在身前,毫不减速地向人群撞了上去。盾牌撞上了一个人,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脊骨从后面被撞断,立即死亡,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而这也是他最后所能发出的一声悲鸣。

以此为开端,人马在人群中肆意狂奔,士兵们就像保龄球瓶一样,一个个接连被撞翻在地,毫无招架之力。人马一边横冲直撞,一边顺手用他那大得离谱的斧头砍杀周围的人,任何人只要碰到那斧子,立即就被切成两半,所到之处,鲜血四溅,尸横遍地。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汤姆?这些家伙,就像垃圾一样,被我轻轻撞一下就死掉了,一刀都挨不了,骨头真软!”人马一脸兴奋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猎物”,对背上的同伴说道。

“咯咯咯,据说他们还从没打过败仗呢,费恩。”汤姆说。

“哼,想起这件事我就火大,就是因为那些人太没用了才会让叛军这么嚣张!我早就忍不住想要上战场了,这次我可要把这些垃圾杀光才能解恨!”

“咯咯咯,说得好,那么,我也要上咯。”汤姆纵身一跃,在空中轻灵地翻了好几个筋斗,稳稳地落在人群中。

看到汤姆,旁边的人都纷纷吓得后退了一步,当然这不仅仅是对敌人的警觉,更大成分上的原因恐怕是汤姆的外形。他的上半身非常短小,与侏儒无异,却与一对细长的鸵鸟腿连接在一起,汤姆的下巴很尖,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一边打转一边扫视着周围的人,活脱脱地像一只鼹鼠。

汤姆把背上的两把刀同时抽了出来,周围的人也马上拔剑,准备迎敌。

“咯咯咯,好戏开场了。”汤姆一边笑着,一边把两把刀向外举起来,横在自己左右两边,就像十字架一样。

汤姆摆好这个奇怪的架势以后,开始不停地原地转圈。最初就像原地起舞一样,大家还看不明白,没料汤姆越转越快,渐渐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由于他的高速旋转,地上的灰土被带了起来,周围吸进灰沙的人都呛了起来。

“它过来了!”其中一个人发现“陀螺”在向自己靠近,惊叫了起来。

“啊!别过来!”看到汤姆突然加速靠了过来,他一下慌了神,开始逃跑。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跑出一米,就被飞速接近的“陀螺”,那两片刀片,从腹部被切成了两截。

汤姆就像一台高速行进的割草机,在人群中进行着扫荡。试图用剑抵挡他的人,只会连同剑一起被削成两段。不知道为什么,弓箭也同样没有效果。对于攻击无效的怪物,所有的人只能仓皇逃跑,而没有坐骑的普通士兵完全赶不上那家伙的速度,只是被追上,然后被切开。

“乔治先生,怎么办,那边的鸟人太强了,快想想办法!”看着战士们一片片得被砍倒,贾克斯慌忙对乔治说。

“看起来是呢,反正没有改变。”即使在同贾克斯说话,乔治也在一直盯着费恩。

那只半人马,以惊人的速度冲击着己方的阵型,不止如此,他还会经常转向侧面,以“S”型路线前进,横向上被击倒的人会阻挡住后面的人。这家伙并不只是一身蛮力,他是有计谋地在打乱逃兵的步调,一点点地拖住他们。拜他所赐,本应能够逃跑的人也无路可走,被留下的人只有……被那个后面的鸟人像肉片一样切开吗?

“乔治先生准备见死不救吗?”贾克斯的声音里明显充满了抵触。

“是啊,救不了的家伙就只能让他们死了。”乔治平静地答道。

“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贾克斯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乔治。

“那种怪物谁也没办法吧。”乔治冷冷地看着贾克斯,回答。

“乔治先生,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无情的人。”贾克斯大概是在赌气,一个人骑着他的马先走了。

乔治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费恩的身上。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费恩,两颗眼珠仿佛要射出来钉上去一样。

这个人马,必须有谁去停下他,不然谁也走不掉,所有人都会被他追上的。

乔治感觉再也不能犹豫,调转马头,自己一个人笔直地朝费恩飞奔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渣滓们!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费恩畅通无阻地穿梭在人群中,情绪高涨,一路大声喊着。

“嗯?”这时费恩感到身边有人。

乔治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费恩,举着剑就要砍费恩的头顶。

费恩个头虽大,反应竟然也出奇地迅捷,他的手突然像抽筋一样动了起来,不是用盾牌,而是用自己挥舞着的斧子挡下了这一剑。

乔治刚才已经把全身的力气通过双手灌注到剑里去了,对手仅用单手就稳稳地防了下来,好像鸡蛋碰石头一样。不止如此,费恩现在也在用单手压制着乔治,乔治一脸的吃力,毫无办法。

“你怎么会像个女人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费恩讥讽道。

乔治好像对这句话特别敏感,经费恩这么一说,他立刻又加大了力量。

那不过是杯水车薪,从费恩那里来的压迫感丝毫没有减弱。费恩得意地笑了笑,一鼓作气推开了乔治的剑。

乔治从马上坠了下来,之后,他感到有刀刃割破了甲胄,在自己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划口。

乔治勉强用右手抓住马鞍,才没有摔在地上。

费恩正要趁机了结乔治,却被不知从哪里杀来的贾克斯用剑阻止了。

“乔治先生,你为什么老是这样,下次你有什么计划,能先跟我说一说吗?”贾克斯说道。

“我正准备给你说,你已经一个人先走了。”乔治受了伤,说起话来有些费力。

“骗人。”贾克斯一口否认。

乔治的伤势好像不轻,看起来意识有些模糊。

“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贾克斯重重地拍了一下乔治的马背,乔治的坐骑受了惊吓,飞一样地跑走了。

乔治把头转回来,两眼朦朦胧胧,隐约能看到贾克斯在与敌人交战。他的后背好像要裂开了一样,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整个人轻飘飘的,只能被马带着往前一直跑。

过了一会,就算自己再怎么昏昏欲睡,周围士兵逃跑的声音也把他给吵醒了。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眼前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乔治的马也渐渐放慢了速度,乔治觉得这样反而不至于让自己更难受,只是对于后面的追兵来说,这并不是明智之选。

乔治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他能辨认出那是贾克斯的马,不管怎么说,贾克斯竟然成功归来了。

“真亏你能平安回来呢。”乔治说道。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贾克斯没有答话,毕竟对手非常棘手。

“你已经把那个半人马怪物打倒了吗?”乔治问道。

是乔治自己太乐观了吧,他也清楚打倒那种家伙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呢,能从那种怪物手下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乔治自语道。

乔治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抹了一下,他的两眼已经通红。他缓缓地回过头,贾克斯正安静地坐在马上,只是,他的项上人头已经不在了。

身后的两个怪物,正在肆无忌惮地践踏着自己的其他同伴,乔治只觉两眼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希拉和劳伦斯,在林中凭着感觉前进,两人都清楚,他们应该已经非常接近了。

竖起耳朵的话,可以听到很小很小的声音。那是,有谁在唱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女性的、优雅的歌声。

顺着声音一路走,歌声越来越近了,希拉能渐渐得听出歌词来。这首歌可以说是妇孺皆知,就是被收养在军营里的小孩子,他们在捉迷藏的时候也会唱这首《笼中鸟》。那个女声虽然优美却十分凄凉,再加上歌曲本身有种怪怪的气氛,希拉一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劳伦斯先停下了脚步,希拉因为走神,差点撞到了他的背上,好在她反应快,及时停了下来。两人的前方,被大树遮掩着的密林深处,竟然藏着一座城堡。

“你要干什么,这么急着进去吗?”劳伦斯看到希拉想要直接往里走,叫住了她。

“有什么问题吗?”希拉好像没有领会劳伦斯的意思。

“从外面观察这个建筑物,说不定能找到不引人注目的入口。”劳伦斯在这个时候竟然出人意料地谨慎。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伍迪也说过同样的话,你们在这种地方很像呢。”希拉有些吃惊地说。

“你还真是任何时候都在想着他呢。”

劳伦斯直视着希拉,而她却把脸侧了过去。

“那么就分头行动吧,正门交给你了,我从其它地方找找机会。”

劳伦斯说完,就往旁边的方向去了,希拉也毫不思考地走了正门。

稍微花了点工夫,在城堡的侧面,劳伦斯找到了一个入口,从外面看,那是墙上一个很不显眼的小木门,周围被杂草盖住,但是劳伦斯一眼就看到了。

门并没有上锁,握着门把手,从外面轻轻一拉就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乍一看,是一条向下的,螺旋形的楼梯。劳伦斯稍微观察了一下,就走了进去,刚一进到里面,身后的门诡异地自己合了上去。

门关上了以后,失去了外面的光亮,顿时一片漆黑。

“装神弄鬼。”劳伦斯不屑地讽刺了一句。

劳伦斯记得刚才门边有一个火把,他回头对着火把打了个响指,火把就自己燃了起来,把周围照亮。劳伦斯取下火把,继续顺着楼梯向下走去。楼梯的尽头通往一个长廊,长廊的末端转向右侧,两边的墙上有许多整齐的小洞。

劳伦斯冷笑了一声,好像看出了什么一样,反而毫不顾忌地一股脑儿往前走。

大概是因为劳伦斯这么一走,刹那间,从两边墙上的洞里,“嗖嗖嗖”射出了无数的钢针。密密麻麻,眼睛完全看不清楚的钢针,足以覆盖劳伦斯的全身。

说起来非常奇怪,劳伦斯只是穿着普通的布衣,那些钢针碰到他的身上,就像碰到钢板一样,完全被硬生生地弹开。劳伦斯越往前走,不断地有钢针射出来,就算钉在他的皮肤上,或是眼球上,也完全是一样的结果,劳伦斯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前进。

这个机关只有十几米的样子,像这样,劳伦斯很快就通过了。前面不远的地方有条左拐的岔道,他没有片刻的停留,径直走了上去。他行至路口,转头往左看。左边分叉口,一个形状类似锚的尖锐巨物像钟摆一样摆了下来,正中劳伦斯的脑门。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巨型的刀刃摆了回去,墙壁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切口。

“真是的,这个可真危险啊。”扬起的烟尘中传来了劳伦斯的声音。

他的头和肩膀都陷进了墙壁的凹坑里面,但是并没有受伤。劳伦斯把自己的身体拔了出来。左边的路口相当窄小,刚才的刀刃停在里面,而那里的尽头是一条死路。

看起来那条路只是专门为了这个陷阱而弄的,从一开始只有一条路吗?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劳伦斯一边继续往前想一边这么想着,又往前走了50多米,借着微弱的火光,前方不远处竟然是尽头,在那里有一道闸门,劳伦斯心想总算到了。

相反,劳伦斯并没有放心,而是更加警觉了,这是他个人的经验。越是在最后,人越是容易放松,如果设计这些陷阱的人有心,一定会在最后的地方做什么手脚才对。

劳伦斯只听到身后有石头松动的声音,地面好像都在移动,他再一低头,发现石头的路面布满了裂缝,就要往下垮了,身后十几米长的路早已崩塌,下面黑不见底,自己竟然都没有觉察,要从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而此时,脚下的地面已经彻底粉碎,劳伦斯眼看就要跟这些碎石一起,堕入黑暗的深渊之中。

劳伦斯一口气往前跳了四米多,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

劳伦斯感觉脚下不对。

刚一着地,落脚点也被他踩塌了。劳伦斯以极限的反应又向后蹬了一下。

“嘁。”

劳伦斯虽然跳到了前面的路上,但这次他还没落地,地面就整个坍塌了。在空中下落的劳伦斯,等待他的将是万丈深渊……

希拉从正门进入了城堡,这种听起来相当勇敢的事迹实际上并没有费多大工夫,她只是推开了大门,然后在两个守卫发出足够大的声音之前将他们打晕,之后就像观光客一样到处晃荡就行了,奇怪的是,除了两个看门人以外,希拉并没有发现除自己之外的第三个家伙。

这么大的城堡,却没有几个人吗?希拉检查了好几个房间后,不禁产生了疑惑。

然后,她在一间卧室前面停了下来。希拉慢慢地打开了门,里面居然有一个人坐在床上,而且对方正好把脸转了过来。

“你是……简?”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希拉一口就说出了,曾是伍迪亲友的名字。

“好久不见了,希拉姐。”简看见希拉,向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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