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晚上,圆月高悬的晚上——如果抛开那从天上倒挂下来的银色粗壮链条,这的确是一个喝喝小酒,嗑几盘花生米的好时间。
那一条条雷蛇比那白玉盘更加晃眼,倒是显得那月亮似乎被层层锁在了雷霆之后。银色的柱子落在地面,形成一个个漆黑的深坑,即使在此刻如白昼般的夜晚,也显得格外深邃。从周围地面上不时冒出来的弯曲枝条,可以看出来这里原本是一片森林——从另一片山头上的一大抹绿色来讲,的确不难分析——只是现在一个似乎在蠕动的大土包和五道小到可以忽略的人影却在这银白色和黑色所构建的土地上分外不和谐。
“喂,三师姐,这是什么啊?你当初可没说过我们杀了那只咬你的青蛇后还要打这坨东西啊,”五道人影中站位靠后,一个瘦得像木杆组成的火柴人影咂舌到,“咂,话说我能不能先走了,我今天晚饭还没——。”
火柴人(暂时这么叫)还没说完便矮了一截,换成另一个视角可以看见他被靠前的一道窈窕身影打到似乎是人类肚子的位置,然后弓起了身子。
“就你这个身材还好意思说吃晚饭?理由给我编好一点不会吗,还有少给我对妖兽重视一点,你是不是刚刚用坨来形容这妖孽?恶不恶心?”
眼见那女人身影从腰间掏出来一道细长的影子,放在了火柴人顶端凸起的那一部分下面——“话说四师弟你要是再敢给我逃我就彻底把你彻底变成木棍!”
“别闹了吧,三师妹(三师姐),我们还是叫师父他过来吧,这妖兽明显是要跨入渡劫期了我们几个元婴初期怎么可能打得过?还有,大师兄你怎么看?”另外一道男人身影拉下了窈窕身影拿剑的手,看向五道身影中,那站在最前方的身影。
“大师兄?算了吧,就他那死了师父也不见得会说话的性格,问他能有什么用?”窈窕身影似乎在怄气,瞪了一眼那最前方的黑色身影。
“可是玲姐姐你午时吃饭还缠着大师兄问他吃不吃蛇肉的说。”
窈窕身影听完便冲向那最矮的身影,给了一个爆栗,另外两个个男人自知不能惹火上身,都别过了头,但是阵阵噗嗤噗嗤的忍笑声倒是在一片杂音中格外分明。
忽然,制止三师妹的男人挺直了腰,看向天空。那最矮小的身影用软糯的身影问道“二师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天劫,好像减弱了……”
此时,那蠕动的土包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当雷霆完全消失时,那土包已完全碎裂,留下的是一对猩红的灯笼和紧随其后的、黑色光泽的鳞片。看到这一迹象,四个身影再不能镇定自若,纷纷退后了几步。
那站在第二位的男人镇定问道:“四师弟,前面你不是发了通讯符吗?怎么师父他还没来?”
“我,我怎么知道?”
窈窕身影大吼到:“你天天吊儿郎当就算了,怎么现在出差子?”
“这不能怪我啊,我袁飞影对天发誓,我真的按照师父叫我们的方法发送了求救符篆!”
“别想了,几个元婴期的小娃娃,你们的师父根本救不了你们!刚刚的天劫已经隔绝了天地,你们的求救符篆根本就没有发出去,死心吧,成为我的食物吧!”这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但是所有人都刹那间认识到了是谁——“土包”,或者说现在的渡劫期蛇妖,原先的土包只是它为了防御天劫所产生的特殊的蛇皮。
伴随着那蛇皮的褪去,那黑蛇妖也着实达到了渡劫期的实力,从此便可横行九州。“几个小娃娃擅闯我的森林领地就算了,居然还敢杀我子民。桀桀桀桀桀桀,话说你不害怕吗,没错,就是你,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家伙?你的同伴都在朝着我后退呢。要不是老子的视力跟你们人类不一样,倒还差点忽视了你,想逃吗?小家伙你有点特别呢.”说话的同时,那蛇妖舒展着它盘缩的身子,围绕着那五道身影游走着。
说起来倒也是奇怪,似乎从天劫开始,那站在五道人影最前面的那道便一直没有过动静,宛如跟现在的黑夜融为一体,只是在前面黑白分明的世界里才能确切看到那穿着黑色衣服的背影。
“有趣了,小家伙你的其他四个同伴都是元婴期,但是老子根本看不到你有任何修为。不想了,吃下去就知道了。”说完那对红色的灯笼便向那夜幕中的一袭黑衣飘 去,显露出藏于下面的交错獠牙。
“大师兄,快逃!”另外四个身影齐吼到,在渡劫期的威压下脚步蹒跚移动艰难的他们不由得生出阵阵后悔:若是当初不那么自信,达到了元婴便自己偷偷下山出来玩,又岂会流落至今?大师兄虽然平时一字不语,但是师父明显很看重他,现在别说大师兄了,我们都要埋骨此处了。想到这里,几人不约而同地眉角耷拉了下来,三师妹更是不争气地留下了眼泪。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尽管阵阵威风带着恶臭扑向几人,那一袭黑衣已经站立不动、面无表情——或者说看不到他的表情,能看到的只有一具黑铁面具,做工粗糙,只是在上面挖了两个洞当做眼睛的孔,两个小洞透露出比那夜更黑的深邃——那铁齿已经碰到了他的衣袖,哦,或者说碰到了他抬起来的右手臂,一抹黑色中的那一小截玉白,手指,点上了牙刃。
“烬……”
似乎是这个字,又似乎是一个词,但这都无关紧要,因为在另外四人眼中,那大蛇仿佛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倏然骤停,随后从那一小截玉白下开始寸寸崩碎——连一点血都没有——如同空中的烟花一样,没有声音的烟花,在那血盆巨口中发出应有的嘶鸣之前,黑色的鳞片携带蛇肉、蛇骨在发出其应有的油亮光泽后,于夜幕中消失化为灰烬,随风而去。
那压抑的巨大身影完全消散后,四人一下子在失去了威压下瘫倒在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依旧挺立的黑衣,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粗重的喘气还是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只尝到了滴落的汗珠的咸味——提醒他们都还活着,不是梦境。
良久,他放下了右手,用另外用一只手将面具前那垂下来了的黑纱——若是仔细看的话其实是头发,只不过那纯粹的黑跟夜幕以及他的衣服已经无法分辨——撩到了脑后。他侧了侧身,似乎是在看那四个人,随后再次挺直了身姿,想着山外没有绿色的那一片走去。
坐在地上的四个人相互对视后没有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面色发苦。
二师兄叹气道:“还好这次大师兄跟着,否则师父连我们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三师妹,是你强拉着大师兄过来的吧,做的很好。”
“哼,当初我要拉着大师兄过来的时候,是谁像吃了虫子一样,疯狂在旁边对我摇头啊?你说是谁啊,章天泽师兄?”
二师兄面色一僵,“莫舞玲,这个多一个我们就少一份战斗机会嘛,大家都不想让大师兄护着我们是不是?”
那最矮小的身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天泽哥你只是怕大师兄抢了你在玲姐姐面前出风头的机会不是吗?”“珠珠师妹,不是这样子的,我,我只是……”
“算了吧,现在能活着还多亏了大师兄,真不知道那个变态为什么跟我们同辈,走了走了回宗门睡觉了。明天估计师父又要关我们禁闭了,美其名曰说静修了。”
“四师弟,话说你刚刚是不是要逃啊,门规处罚了解一下?”
“额,求救的事情能叫逃吗?这是战略性转移!”
“这次就算了,记住,我们潜龙教没有懦夫!走,上剑,我们飞回去”
“哇师兄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有专属灵剑啊,门派的制式灵剑天天坏,什么时候你帮我求个情让老爷子帮我炼制一把好的呗。”
“就你这修为还想要专属灵剑,话说你这木条般的身材倒是可以当做灵剑使使看。”
“三师姐你过分了啊,我也是元婴好吗?话说我只是瘦而已,话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几个人在飞剑上你看我,我看你,“大师兄呢!”
“他刚才好像自己走路离开了吧……这里离门派几千里远,他会不会迷路了啊?”
“不会的吧,我们要相信那个变态,啊呸,大师兄,而且刚才他那么强应该到宗门比我们还早吧!”
几人的声音随飞剑远去,留下了一片焦黑的土地,仿佛用那深邃沟通了贯穿了天地。
远处不为人知的小径上,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衣中年人似乎早就等在了那一抹浓墨面前,“就知道你会出手救我的乖徒儿们,嗯……这次玩这么大要不是你在他们估计尸体现在都凉了吧。走吧,我们的大师兄,我们回宗门。”
那一袭黑衣似乎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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