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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希望的绝望之诗[贰](菲路斯·陈篇)

充满希望的绝望之诗[贰](菲路斯·陈篇)

8年后的一个飘雪的清晨,在雪地旁奔跑着一个兽人女孩,她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一路上不安地跑着。与其说是在跑步,看上去更像是快速地走。

她不安的摸着地面,然后抬起头又继续小跑但很快被地上的石头给绊倒。

“她在这里! ”一个孩子的声音喊道,很快从这个孩子的方向跑来了许多兽人小孩。他们开始一个围着女孩,女孩瑟瑟发抖紧闭着双眼,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

“快拿出来!这是我们的东西!”

“我不..!”女孩倔强地回应道。

“你竟敢不听话! ”为首的男孩愤怒了起来,他一把抓起了女孩的头发。女孩疼地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但是依旧咬着牙紧紧抱着胸中的包裹。“抢!”

为首的孩子发出了号令,周围的孩子开始抱着女孩的胳膊试图松开她的手臂好拿出包裹。大家七手八脚地抓着女孩,而女孩则咬着牙死命不松手。

“啊!天哪,这丫头居然咬人! ”为首的孩子大喊,他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衣领一拳砸了过去。

女孩被打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气喘吁吁似乎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她咬了咬嘴唇,依旧紧紧地抱着胸中的东西瑟瑟发抖。

为首的孩子走上前去开始用脚踹着女孩,一边踹一边骂;周围的孩子看着这样的景象开始嬉笑了起来。

......

“住手! ”一个声音从孩子们的身后发了出来,一个红色眸子白色长发的小孩和另一个一只耳朵的兽人小孩对着他们大喊道。“放开那个女孩! ”

白发的孩子正是菲路斯,而只有一只耳朵的则是多伦。

“呵呵!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杂种和残疾。~”为首的孩子收回了想要踹下去的脚;而听到对方嘲讽自己是杂种后,菲路斯明显流露出了不爽的神情,但多伦的表情却平静地多。

“怎么了杂种? 这么称呼你你有问题吗? ”为首的孩子开始嬉笑道,而当他刚开始想要继续下去嘲讽时,菲路斯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这个为首的孩子。

“杂种你想干什么?!”

“好好! 打啊打! ”“老大!揍他! ”周围的孩子开始嬉笑起哄了起来,而明显这个菲路斯根本就不是为首孩子的对手,他很快就把菲路斯压在了身下开始一拳一拳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很快菲路斯的脸上挂彩了,但是他还是伸出双手试图想要伤害为首的孩子。

此时多伦也冲了上去,其他孩子一看多伦也进来了,就开始一起上去和这两个人扭打了起来。这场打闹持续了没有多久,为首的孩子拖着疲软的身体带着一群孩子离开了。

“你们两个蠢货给我记住! ”那个孩子大喊。

“要是再让我遇到你们欺负艾莲!我就揍死你们! ”而多伦则是对着这群小痞子这么喊道,但他回过头时,早就已经鼻青眼肿了。

而菲路斯早就已经软趴在了地上,他看着多伦傻笑道。“多亏了这场热身,我浑身发热,喉咙都像火在烧一样。”

“你们没事吧。”之前被追打的女孩名字叫作艾莲,她不安地看着他们两个。虽然她脸上没有伤痕,但是身上由于刚才那群孩子的踩踏也出现了不少淤青。

菲路斯淡淡地看着艾莲,她的脸上还保留这泪痕,淡粉色的短发絮乱地被风吹乱着,嘴角还留着血,无神的双眼不安地注视着多伦和菲路斯的方向。和多伦一样,她也是个孤儿,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而她的双眼天生就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但就是因为这双无神的眼睛,让菲路斯和多伦很多时候都会忍不住同情起来,而就是这种同情的心或许正是他们的母亲所教会他们的。

她一脸担心的样子让多伦不由得想要开始逞能了起来。“没事!他们的拳头就像棉花一样,打在身上对我来说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噗,呼呼”艾莲听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一个人偷偷摸摸到深山?你的眼睛看不清楚,难道不怕遇到危险吗?”菲路斯看着艾莲问道。

“没事,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听的清楚啊,有拐杖的话,我想我应该也可以... ”

“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多伦口气严肃起来,而艾莲则面露愧疚。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妈妈的病情。”

“我们不是说了吗?你来负责照顾妈妈,我和菲路斯会轮流到外面找食物和药材的。”多伦开始责怪了起来。

“对不起... ”艾莲失落地低下了头,她的耳朵也落了下来。

“也许你错怪艾莲了,多伦。”菲路斯对着多伦说道。

“什么? ”

菲路斯打开了艾莲之前紧抱着的包裹,里面是几副圣山参。这种药材是极度罕见稀少的药材,据说只有少数的兽人可以依靠自己敏锐的嗅觉才可以找到这种药材,并且极其稀少,而且价值极高,据说可以治好各种疑难杂症,当多伦看到了圣山参之后眼睛都直了。

“艾莲这是你找到的吗?”

艾莲点了点头,她脸上表露不安。“我只是想试试,也许正是因为眼睛看不清楚所以嗅觉会比正常的兽人敏锐许多吧?”

“太棒了啊!艾莲!这下妈妈的病肯定可以好了!”多伦抓着艾莲的胳膊。

“啊? 真的吗? ”艾莲眼泪激动地掉下来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我眼睛看不见,所以就连照顾妈妈也做不好,所以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做好的。”

“你做地太棒了! ”多伦抱着艾莲来回转了起来。

“我们走吧!有了这药! 妈妈的病应该没问题了。 ”

“嗯! ”

多伦提着药包,抓着艾莲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着,而菲路斯则走在了前面。这里是深山,虽然现在这个时间点是不会出现什么野兽的,但是三个人在外面还是要小心一些。

很快他们穿过了深山来到了山脚下的村庄了,村庄空荡荡的。三个人奇怪地看了看四周,他们朝着村子的中央广场走去,很快就看到人群都聚集在了这里。

三个孩子想办法挤进了人群里,看到了广场中央的告示牌上出现了一个男兽人,他来回摆动他的耳朵,看着四周一脸轻蔑的态度。而周围的妇人都不安地看着他。

“老酋长西归的事,我刚才已经说了,那么接下来新酋长已经发布了新的告示;你们应该也明白了吧?”男人不屑地说着这些,他开始抚摸自己的胡子。

“看来这个人就是酋长的传令官了。”多伦轻声说道。

“传令官?”艾莲疑惑。

“传令官就是酋长的指示发布命令者,每年都会发布政令到周围的村庄附近。”多伦回应道。“可是我们这里应该不可能会有传令官的啊。”

“因为酋长放弃这里了吗?”

“我们这里没有供奉或缴纳,一切都是自给自足,所以在老酋长的默认下,这里是不会出现什么政令或者发布什么告示。只能说老酋长死了之后,新酋长又有什么要求了。”

人群开始讨论了起来,有不少妇人甚至开始哭了起来。

“如果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这里不仅有老人,还有孩子啊!”一个妇人哭着回应道。

“什么? ”菲路斯吃惊地听着妇人刚说的那些。

离开这里?菲路斯和多伦似乎明白了这些,而艾莲则躲在了菲路斯的身后紧紧抓着菲路斯的衣服。

“呵呵,你们本来就是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垃圾了。部落从诞生开始起就不会允许你们生存下去,只不过老酋长仁慈,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让你们在这里苟延残喘。”

“如果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还能去哪里呢? ”

“你们难道还不懂吗!?没必要存在的垃圾就应该赶紧滚出部落!能活下去就应该感到荣幸了! ”

传令官怒喝,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卷轴,开始看了起来。死死盯着人群,然后说出了他接下来想要表达的内容。

“这里所有的老人都必须离开西极氏族。”

“别开玩笑了! ”多伦冒了出来大喊道。 “我妈妈还在生病呢! 你要是把她赶走不就等于要她死吗?”

“呵呵小鬼,你是谁啊? 你的妈妈不是早就已经抛弃你了吗? ”传令官嘲讽道,而跟在他后面的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 ”多伦刚想要冲上去就被菲路斯拉住了胳膊,他摇了摇头示意多伦应该冷静下来。

而传令官明显也注意到了菲路斯,他看了看菲路斯。“呵呵,看来你们这里真是各种杂种的聚集地啊。”

菲路斯皱了皱眉,人群中各种讨论的声音,甚至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随后传令官咳嗽了几声。 “酋长的命令还不止于此,除了这里的老人必须要滚出西极氏族之外,这里的孩子必须要参加光荣的圣狩。”

“什么!? ” 人群开始躁动了起来。

“参加圣狩? 所有的孩子吗? ”

“是的。”传令官冷冷地回应。 “别开玩笑的! 圣狩要求的合理年龄是14岁!我的孩子才刚刚6岁啊? 难道你要这些人去参加圣狩? ”

“闭嘴!!! ”传令官怒喝了起来,他身边的士兵也拔出了手中的兵器。

人群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这是仁慈的酋长给你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只要完成了圣狩,那么你们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兽人,并生活在这片大地之上。”传令官冰冷的语气透过人群,比圣山下的寒气都要让人心寒。

“一周的时间。”传令官冷冷地说道,“我给你们一周的时间离开这个村子,而且马上这里就会安排圣狩。”

传令官离去后,人群也开始逐渐散去。遗留下来的就是哭声和哀号声,仿佛整座村子被疾病肆虐一般。

艾莲不安地抓住了菲路斯的衣服,仿佛想要说着什么。

“走吧。 ”多伦看着菲路斯,而菲路斯点了点头。

他们回到了村庄偏僻的角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门打开后,艾莲冲了进去抱住了妈妈。

“妈妈~!”艾莲抱着妈妈瑟瑟发抖了起来。

“哎呀哎呀怎么了? ”普玛咳嗽了几声,然后抚摸着艾莲的脑袋,她抬头看向了门外,多伦和菲路斯面无表情,他们刻意回避自己母亲的眼神被普玛发现了。

“找到艾莲真是辛苦你们了。 ”普玛对着这两个孩子微笑。

多伦靠近了普玛,拿出了包裹。

“妈妈,这是我们找到的圣山参,只要吃下这个,您的病就会好了~。”多伦拿出了包裹内的圣山参递到了普玛的面前,普玛看了看药材后笑着摇了摇头。

“你到深山中为我找的就是这个吗? ”普玛看着艾莲笑道。

“嗯。”艾莲眼泪挂在了眼角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 ”普玛叹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

“妈妈您快吃下吧。 ”菲路斯在门口说道,他看着普玛,满脸担忧。

“谢谢你们,”普玛微笑地看着菲路斯。 “也许我的生命是时候该回到先祖身边了。”

“!! ”多伦和艾莲紧张地看着普玛。 “妈妈您在说什么!?”

“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圣山参是救不了我的。 ”

“妈妈!! ”艾莲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浸湿了床单。而普玛则一脸淡然,抚摸着艾莲的脑袋。

就是这样的行为让菲路斯产生了一丝很奇怪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对着自己的母亲想要说着什么的时候,突然就被自己的母亲给打断了。

“艾莲,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对你的两个哥哥说。”

“妈妈...!”艾莲明显还想要粘着自己的母亲。

“艾莲,乖。”普玛摸了摸艾莲的头,艾莲不安的回过头看向了菲路斯和多伦。然后擦了擦眼泪走到了门外,把门关上了。

当门关上后没多久,普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并且开始困难的抽搐起来。

“妈妈!! ”多伦扶着自己的母亲。普玛摇了摇头,示意多伦没事,但是当她把自己的手从嘴边拿开时,整个手掌都沾满了血迹。

“妈妈.... ”多伦看到了母亲手上的鲜血开始害怕地恐惧了起来,而普玛则相反镇定了许多,她看了看多伦和菲路斯,然后微微笑道。她的脸色惨白,嘴角的鲜血和淡然的神情似乎把一切都放开了一般,没过多久她的眼泪就从自己的眼角边流了下来。

“妈妈,您不会有事的! ”菲路斯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 呵呵。”普玛笑了笑,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我当然不会有事,只是我要去见到我的先祖而已,只是我现在内心深处放不下的是艾莲、还有你们两个。”

“妈妈.... ”多伦咬着嘴唇,逼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多伦,你是长子,是你弟弟和妹妹的大哥哥,所以你一定要在接下来的时间照顾好他们两个。”普玛低着头说道。

“艾莲还小,我不想让她听到我痛苦的声音,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把我最后能和你们说的告诉你们了。”

“多伦,菲路斯,你们兄弟两个一定要团结下来,照顾好艾莲。”普玛喘着气,看了看菲路斯和多伦,勉强地露出了微笑。

“嗯!”多伦和菲路斯回应,两个孩子强行将自己的眼泪咽了下去。

“无论在何时何地,不要忘记。”普玛低着头,落寞地看着床铺。 “不要忘记,你们是亲人,从出生到来到这里开始,你们就产生了无法割舍的羁绊。”

“妈妈... ”多伦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谢谢您。。 ”

多伦抱紧了普玛。

“诶呀呀,你可是大哥哥,可不能轻易在弟弟面前流眼泪啊。 ”普玛笑了笑,摸着多伦的脑袋,然后她抬起了头看着菲路斯。她的眼神是如此平静,以至于让菲路斯的情绪都差点要失控,因为菲路斯知道她此时正强忍着多大的痛苦在和兄弟两个说话。

“多伦,你也出去吧,我最后有一点事情想和菲路斯说。”

“诶? ”多伦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普玛对着多伦微笑,多伦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门外,正当他要打开门时,他又再次被普玛叫住了。

普玛的眼神透露出了无限的慈爱,但即便她再怎么镇定,都无法掩盖她内心深处的伤感,只是在最后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普玛轻声说道。

“嗯! ”多伦用力地点了头。

然后他走出了门外,只留下了菲路斯。

“对不起啊,我的孩子。”普玛淡淡地说道。

“诶?”菲路斯不安地走到了床边,他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也许最后弥留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把一些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确定。”普玛看着菲路斯。“你了解你自己吗? ”

“了解? ”菲路斯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低下了头。 “我了解我是多伦的弟弟,艾莲的哥哥。他们是我无法替代无法分割的亲人。”

“.... ”普玛流下了眼泪,“是啊,这么长时间我能让你了解到这些,我觉得这一切也足够了。”

“妈妈... ”

普玛摸着菲路斯的脑袋。 “对不起啊,菲路斯,这么长时间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妈妈.. ”菲路流下了眼泪。

“但是你确实是特殊的啊,菲路斯。”普玛看着菲路斯,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平静,而菲路斯能感觉出来,这份平静确实是真的平静,毫无掩饰的平静。

“我是.. 特殊? ”

“也许在你的体内有你所不知道的能力,我不确定;也许是你的血统,也许是你的天赋;但是你确实和我们部落的其他孩子不同,当我在雪地中发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

“.... ”菲路斯失落地看着角落,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把自己当成异类一般。

“但是菲路斯你是个好孩子,不管你是什么,你永远是我普玛的孩子。”

“呜呜... ”菲路斯哭泣着抱住了普玛。

“对不起啊,菲路斯。”普玛也紧紧抱住了他。“如果可能的话,妈妈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走下去。”

普玛紧紧抱住了菲路斯,她的力气变得虚弱无力起来,慢慢的手也滑落在了一边。

“妈妈!! 妈妈!! ”菲路斯大喊起来,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母亲,而门外的多伦和艾莲也冲进了房门,当他们看到了普玛疲软的身体后才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夜对于这兄妹三人而言,是无比痛苦的一晚,他们的母亲离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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