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不周的两人掩饰面上尴尬拼命吃着眼前食物,虽然应该不是特地配合他们,爱丽丝也用比平常还要来得快的速度吃完手里的食物,并接着喝光梅汁。
少女把包着食物的白布仔细叠好收进空篮子里,随即站起身来拿着三个杯子来到河旁,利用河水将杯子洗干净。
“呜哇!”
爱丽丝边发出怪声边洗完杯子,走回来时还向尤吉欧打开擦拭过的双手。
“河水好冰,简直就像寒冬里的井水一样。”
仔细一看,少女的小手果然已经冻红了,尤吉欧不由得伸出手来包了过去,登时有一股舒服的冰凉感传了过来。
“喂……别这样啦!”
少女脸颊稍微染上了些跟手掌相同的颜色,立刻把双手抽了回来。
尤吉欧这才惊觉自己干出平常绝对不可能会做的行为,于是急忙摇着头辩解:“啊……没有啦,那个……”
“好啦,差不多该出发了吧,两位?”
申谦人笑着这么说,或许以为这样就能帮尤吉欧一把。
只是不领情的尤吉欧却对他轻踢了一下,然后以粗暴的动作捡起水壶扛在肩上毫不回头地往洞窟入口走去。
三人一路追踪河流,这时候已经成了直径大约只有一两步左右的细流,这让人不禁怀疑这真是多瑙河的源头。前行不久,崖底洞窟流出来的细流左侧有一处外突岩石的平台,看起来那幽深的隧道似乎可以进到更里面。
(从前的侍卫长贝尔库利可能也踏过这块岩石吧?)
尤吉欧这么想着便下定决心往更深处走去,只是一进到里面周围温度便忽然降了下来,让他忍不住搓着从短袖上衣露出来的双臂,藉由后方传来的脚步声确认其它两人已经跟上后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左右。
这时尤吉欧才注意到自己犯下一个重大的失误,于是丧气地转过头说:“真是糟糕……我没有带火把,谦人你呢?」
才从入口往里走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周围就已经暗到无法看清楚另外两人脸上的表情了。
尤吉欧这时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搭档身上,只是却没想到对方竟给了‘我怎么可能会想到真么快就到目的地’的回答,声音之中充满了惊奇的疑惑。
“我……我说你们两个人真是……”
爱丽丝将头摇了好几下,展现那即便黑暗环绕也依然靓丽的红发。
将手**围裙空袋拿出一根细长的物体,仔细一看发现那是刚开始冒险时摘下来的草穗,接着少女把左手食指对向草穗前端之后樱唇微动,用一连串听不真切的祈祷之言构成某种咒音。
最后左手迅画印,草穗前端鼓起来的部分随即发出白色亮光,光亮愈变愈强逐渐逼退洞中的黑暗。
“呜哦!”
“哇……”
尤吉欧与申谦人不禁同时赞叹了出来。
两人虽然知道爱丽丝正在修习神术,可却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看见她真正施展过。
因为阿萨莉亚修女曾经有过教导爱丽丝,神术虽是诸神赐予所有智慧生命的力量,可未选择信仰神明以前利用魔力聚拢积蓄的圣光非常稀少,所以只有在镇子里出现药草无法治愈的病人或伤员时才能使用神术。
至于此前聚敛水团也仅是魔力聚拢元素的运用,那也是任何想成为法系职业者毕竟经历的一关。
所以看见草穗上出现的光亮,尤吉欧忍不住担心道:“爱丽丝为了这种事使用神术没关系吗?”
“哼,如果使用这种程度的神术就要耗光圣光,我就不会被阿萨莉亚修女称为‘神之眷女’了。”
话一说完,爱丽丝便将右手上发光的野草伸到尤吉欧面前,对方反射性接下后心底吓了一大跳。
“这是让我走在最前面?”
“那还用说,难道你想让弱女子走最前面?尤吉欧你在我前面,谦人你走我后面。别浪费时间了,快点走吧!”
“好吧……”
在爱丽丝强势催促下,尤吉欧只得举起手里的光源往洞窟深处探去,平坦的岩道虽然不断左弯右拐,却依然保有足以让人行走的宽度。
不时灰色岩壁在光源照耀下发出淡淡反光,有时光线未及的黑暗似乎还有某种小东西在窜动,只是不论他们再怎么专注观察周围,可还是找不到任何类似冰块的物体。虽然有几根像冰柱一般的灰色物体往下垂,但一看便知那只是普通的钟乳石柱罢了。
又往前走了好一会后,尤吉欧才对背后的爱丽丝问道:“喂……你不是说一进入洞窟就可以看到冰柱了吗?”
“我有说过那种话吗?”
“有!”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尤吉欧被爱丽丝用右手拦住,然后迅速低声说:“尤吉欧,把光向我靠过来一点。”
“……?”
尤吉欧按照指示将草穗靠近爱丽丝的脸庞,只见少女将嘴唇噘成圆形呼出一口气。
“啊……”
“呜哇,真的假的。难怪从刚才就觉得好冷……”
完全无视正在抱怨的尤吉欧,爱丽丝和申谦人彼此点了点头。
“外面虽然是夏天,但这洞窟里头却近乎到了冬天,所以前面一定有不化冰。”
“嗯!尤吉欧再往前走一点。”
被命令的尤吉欧回过头去,把草穗上的亮光对准似乎愈来愈宽阔的洞窟深处,然后再度踩着慎重的脚步继续前行。
现在能听见的,除了三人脚上皮靴磨擦岩石的声音之外,就只有地下水的潺潺流动声而已,只是即使已经如此靠近源头水的流速依然没有丝毫减弱。
“如果能有一个木板,回去的时候就能轻松多了!”
“说话别那么大声。”
走在最前面的尤吉欧随口这么说,可马上被后面的申谦人小声警告了。
现在已经来到比预定计划还要更深的地方,虽然申谦人认为不可能,但是渐升的不安总是在心头萦绕不散。
“喂,如果真的遇到白龙怎么办?”
爱丽丝像是看透申谦人的心思般低声讲道。
只是胆大的尤吉欧回道:“不用担心,贝尔库利是因为想偷剑才会被白龙攻击。我们只是要拿几根冰柱而已,是不会怪我们的……不过,如果能够捡到一枚对方掉下来的龙鳞就好了……”
“喂,尤吉欧,你别乱打歪主意。”
“爱丽丝,你想想看,如果我们拿着真正看到白龙的证据回去,那不是证明贝尔库利的故事不是虚构。”
“别开玩笑了!话先说在前面,如果白龙追着你跑,我们一定丢下你自己逃走。”
“喂,爱丽丝,你也太大声了!”
“还不都是因为尤吉欧在那里胡说八道……”
脚边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这让三人马上闭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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