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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尤利西斯

第十章 尤利西斯

一行三人,在良介的领头下,在内城的小巷飞窜着,始终与尤利西斯的队伍保持一条巷子的距离。

途中,阿尔法好奇问道:

“主人,为什么城里的人们好像很怕尤利西斯的队伍?”

良介微微一笑,答道。

“阿尔法,所谓士兵,对平民而言便是王法的执行者,倘若这些执行者有一天突然化身土匪,你觉得你是平民的话,你会害怕吗?”

阿尔法低头不语,或许这种心理角色转换代入,对她而言较为困难。

良介露出一个不符合当前年纪的笑容,补充道。

“土匪并不可怕,因为人们知道他们是背离了王法,终有一天会遭到王法制裁,但士兵不同,若连王法的执行者也沦为土匪,那么王法的威信定然无存,人们无法适从,无力抵抗,这种无力感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无力……”

阿尔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倒是爱丽丝不乐意了。

因为——

“说够了没有啊,到底还要骑到什么时候呀!太讨厌了!”

——良介正骑在爱丽丝的肩膀上。

对于爱丽丝的抱怨,良介只得讪笑一声,自己的身体貌似不想跟阿尔法亲密接触,所以只能靠爱丽丝了。

隔着巷子的铺面,良介凝神感受着隔壁尤利西斯的动态,终于——

对方一行人终于要拐过来了。

之所以始终保持一条巷的距离,为的就是等待尤利西斯拐过来,让良介以直角的角度截上他们。

拦截当然是不可能的,就凭一个三岁小孩加两个少女,常理而言是不可能拦截将军的行军。

但良介本来也没想过拦截。

“放我下来。”

良介揉揉爱丽丝的金发,立即得来爱丽丝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许乱揉人家的头发!”

“是是是。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

说完,良介被孤身跑出了巷口旁,那是一个十字路口。

良介一边感受着从另一端不断接近的生命气息,轻轻摘下兜帽,如同橄榄球运动员般将兜帽夹在手肘与腰肌之处。

他的目光越过了在眼前横穿而过的街道,注视着被贯穿的街道的另一端巷口的一堆箩筐。

随后,时间如同凝固了般,良介缓缓以百米赛跑的姿势落在巷口往内靠一点的地方,一头皎洁的银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瞬间便聚集了巷口附近所有人的眼球。

太耀眼了,恍若星辰般,让人无法不去注视他。

之后,双腿开拔,如同撒开丫子的小兔子般,极其可爱的朝着巷口外冲去。

对面巷口的人已经开始惊叫。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的安排——

若这个银发小男童冲出去,那将正好与将军的队伍撞个正着。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小男童冲出巷口的一瞬间,将军队伍的先头部队突然停了下来。

不,准确而言并非突然停下。

而是他们的大脑仿佛在一瞬间失去的意识。因为有的人的脚还保持在正准备踏出的姿势。

先头部队突然停下,紧跟其后的士兵们噼里啪啦撞成一块,不稍半会便倒成一堆。

尤利西斯的实力比起这些士兵自然是强大有余,虽说不至于东倒西歪,却也是险些出了洋相,不由怒视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发现竟然只是一个外表年龄不超三岁的小男童,不由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随即,在看到那头熟悉的银发后,尤利西斯又愕然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他看到了,那头银发之下的那双眼睛。

——那个熟悉的眼神。

——仿佛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尘土,漠然,明明没有感情波动的眼神,在那最深处却又让人察觉到一缕温柔、勇敢的情怀。

“统帅?”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尤利西斯突然一脚踹开了倒在他前面无病呻吟的士兵们,紧随着那银发男童拐入了另一端的巷口。

“不可能的,统帅明明被贯穿了心脏,不可能还活着,我是亲眼所见啊!但是……”

怀着百般纠结内心的尤利西斯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巷口。

他并不急,因为他知道那个巷口是一个死胡同。

事实上,尤利西斯也考虑过兴许只是哪家的孩童恶作剧的结果,但是位于他自己才能明白。

在自己前方士兵突然停滞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波动,而那种波动恰好传达到他身前就停止了。

那种感动,当初在随统帅出征西西里,拯救外围一个村落时,亦曾经感受过。

要说经过正经训练的士兵被一个突然跑出的三岁孩童吓到,且不论在外人看来结果如何,但尤利西斯自己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这些士兵都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怎么可能被一个三岁孩童吓得东倒西歪。

每一个脚印,都是沉重无比;

每迈出一个步伐,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是啊,自己的统帅明明已经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自己却在短暂悲痛后立即沉迷于权利与奢华,还买了手镯去进贡给城主的新纳十三姨太。

想到这里,尤利西斯只觉羞愤无比,看着腰间挂着的包装精美的饰品盒,便想一举扔出去,踩个稀巴烂。

然而,一个奶声奶气、故作肃然却充斥可爱的声音,让他浑身骤然一震,周身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尤利西斯,你这将军生活过得可还滋润——”

尤利西斯定身看去,只见巷口尽头的箩筐堆上,一个银发孩童如纨绔子弟般坐在其上。

他的单膝立直于箩筐之上,另一只腿荡在半空,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明亮如刀刃之芒般的眼神平视着自己。

——几乎是发自内心,抑或是出自本能,完全不受自己大脑控制般

在内心与外部的双重压力下,前方的三岁银发孩童与那与战场中屠杀魔兽、如魔神般的银发少年在尤利西斯的眼中渐渐融为一体。

——尤利西斯单膝跪地,以觐见君王礼仪,恭声朗道。

“尤利西斯,参见统帅!”

(你们谁都不要喂我吃金灿灿,我要一直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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