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包』三楼,于良介的房间内正传来一阵老鼠般细细啃食的声音。
「咳~」
良介轻咳一声,但身旁的露娜依旧没有停止进食的意思,前方摆放的餐车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唔哇!爽!」
露娜开怀叫道,嘴边滴着牛油。
「差不多了吧,露娜小姐」
良介轻声道,因为如果在吃下去将会超越阿尔法,这样子的话自己不得不审视下这个少女究竟是不是人类。
「怎么,嫌我吃得多啊?」
露娜翘着眉毛说道,棕色双马尾高傲的荡漾着。
良介双手微摊,没有回答露娜的疑问,而是轻声道:
「吃饱的话差不多该谈谈『它』的事情了吧?」
「什么?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够兴奋所以有些事情一下子想不起来」
露娜歪着脑袋俏皮笑道,而后摆出一副纠结的表情。
「……很好,要不要我给你展露下男性的胴体让你兴奋起来?」
良介皱眉道,而露娜却是笑得东倒西歪。
「算了吧,你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推倒在床上,然后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露娜闻言露出了一副『受够了』的表情,起身伸伸懒腰道:
「陪我去玩点有意思的事情,然后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耶鲁』的一切,如何?」
露娜笑道。中午的阳光是火辣的,透过『日』字型的窗户投射在露娜的双马尾上,让人感觉脑袋上挂着的是两颗褪色的黄金。
「你想怎么样?」
良介皱着眉毛问道。
露娜则是走到了窗户前,手肘撑着窗户,对着外面的光景道:
「我记得你说过:狮子,欢迎随时来战!没错吧?」
良介眉毛骤然一跳,不发一言。
「我想去看地下角斗场的决斗,你应该知道『角斗』吧,双方舍弃任何斗气魔法,纯靠肉体进行最原始的搏斗」
露娜说着,有模有样的打出几记勾拳踢腿,而后扭头对着良介笑道:
「但是他们嫌我年纪太小,不给我进,你能帮我的话,我想会一开心,什么都说出来喔」
良介看着露娜,除了隔三差五的渣渣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角斗,原本只是作为贵族间一项娱乐观赏活动。但在佣兵的世界中,尤其是三流佣兵,他们没有强大的斗气或魔法,对外的任何战斗都是依靠肉体与兵器居多。
没有强大斗气魔法的佣兵们,会以肉体对抗的形式在斗气魔法以外的层面决出强弱。在这原始的格斗世界中获得荣誉名声。角斗,因此而生。
库伦城作为一座完全脱离王法的城市,赌场、红灯区等在正规城市内属于违法的场所,在这里却是应有尽有。
其中包括了地下角斗场。
良介带着露娜,在过往行人的注视中,拐过几个堆满空酒馆的街角,走下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事先说明,我只陪你过来看看而已,你最好别给我食言!否则我保证把你剥得比刚出生的羊崽还干净」
「到啦!快点!」
露娜完全无视于良介的恐吓,欢脱得如同一只小白兔,拽着良介的手往下跑去。
昏暗的地下楼梯永远伴随着刺鼻的酸臭味与潮湿味,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破烂的衣服与穿孔的靴子。
无法否认,良介必须承认自己的大脑正被汗味与血味调和到一起的味道侵蚀着,兴奋着。
渐渐的,良介完成了从『被迫拉着奔跑』到『主动奔跑』的转变。
楼梯渐渐通到了尽头。而良介渐渐长大了嘴。
对,没有记忆中古罗马那等斗牛场般的恢弘壮观的规模;
对,没有理想中的人声鼎沸,抛热血洒头颅;
对!因为建在地下,所以没有沙场般黄沙飞扬的场景;因为地方窄小,就连每一口呼吸都感受到炎热,壮汉们艳女们围着一个不过十平米的擂台,每一次攻防都能让他们喊破喉咙。
这是最真实的地下格斗。不管穿梭到任何世界,任何空间,都会存在的最原始的格斗。你的拳头就是刀,手肘就是利剑,胸肌与腹肌是你最得意的盾牌,自信地硬接一记勾拳,而后用更为强力的拳头让对方的意识暂时离开一会。
拳来脚往,让人完全无法挪开目光,完全不想去考虑其他事情,只想知道究竟谁会被打趴下,谁能继续站在擂台上。
「嘿!良介,看呆啦?」
「啊,抱歉有事吗?」
良介已然完全被擂台上的攻防所吸引,就连对方询问中的套话都没有察觉,只能本能的用最初的意识回答着,其专注程度就连他自己已经挤到了一堆壮汉中都已经忘却。
眼中,只有一个十平米的擂台。
擂台上的双方只能辨别身材强壮与否,脸上都带着面具,粗糙简陋的面具只露出嘴巴鼻孔与眼睛。
只要上了擂台,谁都不知道谁是谁,或许昨天刚跟你宣誓彼此互相守护一生的好朋友,下了擂台就被你揍成了生活不能自理也说不准。
这就是角斗,令人无数男女为之痴迷的原因。
「喂!」
良介突然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大声叫了声,不由大声回道:
「干什么!本大爷没空!」
露娜看着良介这幅痴迷的模样,却是偷偷笑出了声,拉着良介的手指在良介耳边叫道。
并非露娜蓄意亲近良介,只是不这样做的话凭她的声音会瞬间被鼎沸的吼声所淹没。
「拿着笔!在这里!签个名!如果你还想知道『耶鲁』!」
良介不耐烦的以光速扫了眼露娜与她手上的劣质纸,从她手中抢过笔直接在露娜手指所指的位置签下名字。
他甚至想都没想,一连窜的草书一挥而过。
——司马良介。
露娜满足的将泛着浓重的墨味的劣质纸贴在胸口,极富小女人姿态的偷偷瞅了眼良介,欢喜的拿着纸跑到了一个位于擂台外围的一个简陋的小棚子里,将签署了名字的劣质纸大咧咧的拍在桌上。
啪的一声惊醒的在小棚内睡觉的矮小子。能够在这等场合下睡着的人,在某方面而言也算是一个天才了。
「什、什么事?」
矮小子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露娜,眼中透露的是常年展现的怯弱。
「还有什么事!露娜大爷我要报名!喔不是我,是他!我只是代交而已!」
露娜遥遥指着人潮中的一缕银金色,美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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