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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两人的接触

第二章.两人的接触

来到了垦荒现场的冰祈,找到了集合地点,她一眼就在正打算开工的村民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悄悄地跑到正蹲在地上修理铁器的黑发平头的高大中年男人身后,打算遮住他的眼睛吓他一跳。

“小祈,大人是不会随便对别人恶作剧的哦!”

“呜呜!为什么每次巴罗克叔叔都能发现我呀,一点意思都没有!”

恶作剧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让冰祈的心里感到不舒服,明明自己没有发出声响,却还是被名为巴罗克的中年男人发现了。

亲密地称呼冰祈为“小祈”的中年男人巴罗克是村里的铁匠,同时他也是一位曾经上过战场的士兵,他是作为参加了垦荒行动的难民的随行护卫,是深受大家信赖的长辈。

“小祈真是调皮的孩子呢,看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小祈是不会长大了呢!哈哈哈!”

“唔嗯嗯!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冰祈已经十岁了!已经是村子里的年龄最大的孩子了!”

“哈哈,你还真是可爱!别生气了啦,都怪巴罗克叔叔我不好!”

“哼……”

巴罗克修完了手里的铁器,便伸出手抚摸这个有些闹脾气的女孩子的头,打算以此安抚这位在大家心中最可爱的小公主。

“别闹了~小祈是懂事的大人,所以一定不会生巴洛克叔叔的气的,对吗?”

一听到自己被尊敬的巴罗克叔叔称为“大人”,冰祈的心情马上就发生了180°的大逆转。

“这……这是当然,我又不是天真的小孩子!才不这么轻易就闹脾气呢!”

看到自己的套路有效后,巴罗克马上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三村垦荒人员的签到表。

“小祈,请在自己的表格那里签上名字吧。”

“好的~”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在巴罗克温柔的目送下,冰祈兴奋地加入了工作者们的队伍中。

“老爷子,我们一定会守护好您的孙女的。”

将叹息连同悲伤一同咽下了喉咙,巴罗克叫来了今天的同行者,向着垦荒最前线迈步前行。

……

今日冰祈被安排在人数共有6人的C组中,冰祈负责的是魔导器的搬运工作。

这些简易魔导器的名字是地脉热能导引器,通过消耗存储了魔力的矿石——魔法石中的魔力,可以引导出地脉之下的热能,起到冰封区域的解冻效果。

“小祈,这可是非常重要的魔导器哦!千万注意要小心谨慎地保管呀!”

“噢哦哦!当然!冰祈是大人,当然会小心谨慎的!”

在担任C组组长的半精灵大叔的强调下,冰祈小心翼翼地推动着装载了大量地脉热能导引器的推车,她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路面上有没有石块之类的障碍物,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这些珍贵的魔导器摔坏了。

她跟着队伍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冰封区域,这里在之前就已经进行了一半的解冻作业了,所以C组今天的工作量非常轻。

只要顺利按照组长的安排行事,下午部分组员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家休息了。

“今天大家的工作很简单,首先用这些充满了魔法石储备的地脉热能导引器替换那些已经消耗完魔法石的地脉热能导引器,然后用手里的铁铲和铁锹把那些该死的冰封地带凿开!最后如果发现了黑土,就通知大家开始铲土作业。”

C组组长简单分配了任务,仅强调了一次注意事项后,今天的工作便正式开始了。

(加油!)

在大人之中显得毫无存在感的女孩子,开始了回收和递交魔导器的繁琐工作。

“当~!当~!”

从三村中传来了悦耳的钟鸣,在预示着时间已经到了十点的同时,也代表上午的工作时间正式开始。

……

不出意外,二次解冻的作业计划完美达成了,被凿开的坚冰之下,显露出肥沃而美丽的黑色土壤。

“啊啊!这简直就是神的恩赐啊!这么多黑土,随便一部分都足够换来让我们吃上一个月的食物了!大家打起精神,尽可能把黑土都挖走!”

“噢哦!!”

听到了组长的激励,C组的成员们立刻拿出巨大的布袋,用铁铲一铲一铲地将肥沃的黑色泥土装入布袋中。

此时C组组长也发射了信号弹,得到了消息的运输队不一会就赶来了。

“真是大收获呢!”

冰祈望着这大片的黑土两眼闪烁着元气满满的光,她在回收了最后一个耗尽了魔法石的地脉热能导引器后,拿起笨重的铁铲也加入铲土的队伍中。

每装好一大袋黑土,便会由运输队驾驶马车带回三村的公用仓库中,它们将成为冰封之地最具价值的货币。

黑土是农业中供给农作物最高营养的土壤,也是其他的垦荒村极度需求的珍贵物品。

三村周围有着大量的黑土资源,那些在农业上完成了自给自足的垦荒村最近都在忙着进行土壤改善作业,所以他们经常会带来大量的食物和日常用品来到三村交换黑土,从此黑土交易变成了三村重要的物资来源。

加入了铲土队伍中的冰祈,很快便被C组组长注意到了。

“小祈,你可以回家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们大人就好!”

“但是,组长,冰祈还想再为大家出点力……”

看着努力劳作的时候擦拭着汗水的可爱身影,C组组长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巴罗克早就和自己打好了招呼,所以他还是决定把这个幼女诱骗回村子里去。

“真是天使一样的孩子啊……这样,你去和玛丽姐说下,提前为我们准备下午饭,今天能挖到的黑土足够装半个仓库了,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吃午饭。”

“真的吗?!冰祈马上就去!”

听到了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冰祈提起了精神,她交付完任务后,便在组员们的目送下离开了。

“小祈都已经走了,我们也别闲着!运输队,快点把这袋黑土也运回仓库!”

今日,三村将迎来这段时间里最大的收获。

……

雪夜,灯火通明,在宽大的食堂中,所有的居民聚集于此,领取着属于自己的那份丰盛晚餐。

“没想到啊!今天不仅解冻了大片土地,还找到了新的黑土产地!今天大家就尽情喝个痛快!”

为了壮大三村中男人们的士气,巴罗克直接把他自己酿造的名为火龙浆的烈酒一整桶全抬了出来,令嗜酒如命的男人们叹为观止。

“好厉害!没想到巴罗克大哥连这个宝物也拿出手了!”

“哇啊!巴罗克大哥!今晚要不要来比试下酒量呀?”

“哈哈哈!好啊!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能耐!”

男人们聚集在特别分给他们的席位上,开始了只属于他们的兄弟情义的烈酒宴会。

不良风气明显已经传入了孩子们的耳中。

“玛丽姐姐,酒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呀?”

“啊,小丽兹不可以学那群男人喝酒哦!”

“玛丽姐姐,我也是强壮的男人了,可以告诉我酒要怎么喝吗?”

“杰斯,你也是一样!现在喝酒还太早了!”

照顾着年幼的孩子们的玛丽,为被不良风气教坏的孩子们感到担忧。

“玛丽姐姐,冰祈能再来一块烤肉吗?”

听到了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待在炼金工房里制作药水的冰祈的声音,玛丽毫不犹豫给她加了一块最松软可口的烤肉片。

“当然可以~今天可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呢,就像新神节的狂欢一样。”

“对了,冰祈已经是大人了!玛丽姐姐能告诉冰祈喝——”

“不可以!”

早已料到冰祈会这么说的玛丽,果断断绝了冰祈的求知欲。

“唔嗯嗯……”

还未说完便遭到了拒绝的冰祈有些闷闷不乐了,但望着大家脸上的笑脸,她还是决定在大家的身边一同欢笑。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呢。”

年幼的女孩子心中,出现了令她感到迷惑的比火焰更加温暖的感觉……

(这是幸福的感觉吗?)

冰祈回想起自己最亲的亲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光,那时心中也有出现了如此奇妙的感觉。

“希望这样美好的日常能永远持续。”

这样热闹的景象在三村中并不常见,虽然三村盛产黑土,但附近的垦荒村对黑土的需求并不是很高,所以三村与外界的往来交易次数并不是很多。如果不是有着特殊意义的节日到来,或是发现像今天这样大面积的黑土地,三村日常中的一日三餐是相当节俭的。

(这些会不会是神大人赐予我们的恩惠呢?)

想起了早上自己在巨石前的祈祷,冰祈不由得产生如此好奇的想法,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冰祈决定独自去确认一番。

“玛丽姐姐,冰祈吃饱了,可以先回家休息了吗?”

“当然可以,但是注意安全别乱走哦,夜晚的话可是会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可怕的魔兽种的。”

玛丽同意了冰祈的离席,但她实际上并不怎么放心让冰祈独自一人回去。

“知道啦!我先回去咯!”

“小祈回家的时候要小心点哦!遇到危险就大喊!我们听到了就会赶过去的!”

巴罗克朝着冰祈提醒了一声后,便又埋头于充满着醉意的宴席之中了。

“嗯!我知道了!”

依旧是踏着欢快的脚步,那个幼女离开了。

“真是担心呢……”

玛丽叹了口气,她决定追上冰祈陪伴她回家。

“啊,各位抱歉,我要失陪一下,家里的壁炉没有熄火呢!”

“哈哈哈!平日里那么细心的玛丽,竟然也会有粗心的一天!快回去吧,要注意安全哦!”

巴罗克感到诧异,但还是同意了玛丽的离场。

“遇到魔兽种的话就大声叫出来,我们马上就会去解救你的!”

“我知道,请你别太醉了,巴罗克先生。”

“祝你有个好的夜晚!玛丽!”

在巴罗克的欢送声中,忧心忡忡的玛丽快步往炼金工房的方向走去。

(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

冰祈并未遵守与玛丽的约定。

她没有回到家里,而是独自来到了这霜林中的小径中,她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了花园中那块熟悉的被大量冻结的花朵和藤蔓覆盖的巨石面前。

“神大人,今天是第二次来打扰您了呢!”

冰祈再一次虔诚地跪在巨石面前,像早上一样双手合并十指相扣,她打算将她今天的见闻感触全部诉说出来。

“神大人,今天大家找到了新的黑土产地,高兴得都开宴会庆祝了呢。”

冰祈并不确认神是否真的存在,但这块巨石是寄托了对亲人思念的回忆之物,是她幼小心灵的唯一寄托。

“还有,大人们把重要的工作托付给——啊?”

在正准备诉说自己的今日见闻时,冰祈突然发现,今早那半块被她当做贡品的面包已经不见,她顿时心生喜悦。

“神大人有好好把贡品吃掉呢!看来神大人还是吃面包的呢!”

她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感,本该留在原地的东西却消失无踪了,所能联想到底答案无非就是人和动物捡走或是真的被神接受——年幼的冰祈毫无疑问会想到后者这更为奇幻的答案。

“那个,神大人,您觉得玛丽姐姐烤的面包好吃吗?我觉得非常好吃哦!”

本打算继续自言自语,把心中的感触全部说出的冰祈,得到了超乎想象的答复——

“面包有些冻硬了,有些难以下口,不过还是能吃的。”

本该无法发出声音的巨石,却不知为何发出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唉哎?!石头说话了?!难,难,难,难道是神大人?!您真的存在吗?”

幼女被吓了一跳,毕竟平日里这块巨石就没有回复过自己。

“抱歉…或许我不该说话呢…我如果保持沉默的话,你能把我回复你的事情忘掉吗?”

陌生的声音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对冰祈造成了困扰,打算再度沉默下去。

“虽然感觉这有些为难您,但冰祈想稍微和您谈谈呢,神大人……”

“果然我就此闭嘴——”

“不可以!冰祈想和你说话!”

完全不想理会冰祈的迷之声,在如此任性的孩子的要求下,只能选择和冰祈稍微谈一谈。

“真是任性的女孩子,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继续睡觉。”

冰祈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与他人的对话如此吃力,但她还是想了解一下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请问你是神大人吗?”

“不是。”

冰祈的第一个问题被对方果断否定了。

“那么今天大家的收获是你帮忙达成的吗?”

“我可是睡了一整天了哦。”

冰祈的第二个问题也同样被果断否定。

“唉?那你岂不是根本没有帮过我们村子一件事吗?”

“对,我连你们村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仅这样,现在的年代和世界的格局我也完全不知道。”

冰祈的第三个问题立刻得到了肯定,冰祈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幼小的心灵正受到一个无礼取闹的大人的扭曲,但受限于她浅薄的认知,她根本说不出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难受感觉……

“冰祈…对你有些失望了呢……”

冰祈本来的目的是诉说自己的本心,但却没有料到,自己本来的意图已经完全被巨石处传来的这个颓废声音给搅和了。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有是有,但冰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呢……”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的话,第二天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吧?

“我其实很高兴,因为你是我睡醒之后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冰祈如此想着,但陌生的声音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你一直在这里睡觉吗?睡了多久了呀?”

“不知道,或许有六千年了吧?”

“从一开始说起吧?虽然我没帮到你什么,但你今早的祈祷我是有好好去听的呢。”

“真的吗?”

“真的,我有些理解你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了呢。”

陌生的声音从一开始的随性逐渐变得温和起来,令冰祈将之前对这个陌生人的坏印象一点点洗刷干净。

“你是叫冰祈吧?你希望你爱着的人们永远健康幸福,希望为了村庄的繁荣做出更多的贡献……你真的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至少我是很敬佩你的觉悟。”

“真,真的吗?谢谢你!”

听到了对方正在赞扬自己,冰祈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要太在意大人们的眼光,做到你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事情就够了,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

“好可怕!为什么你会知道冰祈的想法!明明冰祈都没告诉你这件事!”

“这很奇怪吗?我也会为了重要的同伴,把一切事情做到接近完美。”

“好厉害!”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冰祈的崇拜的目光,陌生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了。

“咳咳!冰祈,我也问你三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嗯,可以哦!”

冰祈爽快答应了陌生的声音的请求。

“冰祈,现在是世界历什么年份了?”

“现在应该是世界历6203年2月了呢。”

“嗯,果然已经过了六千年以上呢,睡得也真是够久了……”

“真的睡了这么久吗?”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明明只是做了个梦,结果醒来就过了六千年了。”

陌生的声音感慨道,接着他问了第二个问题。

“这个世界,还在与魔族发生战争吗?”

“魔族吗?听大人们说,外面正在进行第66次天魔远征呢。”冰祈叹了口气,并接着说:“大人们还说,大国与大国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差,说不定也要开战了呢……”

“原来如此,勇者果然是无法给世界带来和平的呢。”

“才不是这样嗯!大人们说了,只要有第66代勇者大人们的努力,战争马上就会结束的!”

“……这样啊,那我姑且认同一下你说的话吧。”

陌生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说出了第三个问题。

“我现在是在哪个地方啊?”

“连自己睡在哪都不知道吗?太奇怪了呢!”

“确实是不知道呢,我在以前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睡着了……”

“这样做是不行的!会迷路的哦!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冒失了呀!”

“我知道了。”

“态度真是诚恳……啊对了,这里是米洛迦克斯大陆的艾斯兰山地北部冰封之地,属于艾德拉斯王国的领土。”

“也就米洛迦克斯大陆这个地名能让我熟悉起来了……看来经历了这么多年,世界上的国家也改朝换代了呢。”

“你那个时代的国家和地名不一样吗?”

“当然,那是六千年前了呢!我好像还有要和冰祈你说的话呢……总而言之,冰祈你最好一直保持你的自信,但也别好高骛远了。”

“那个,‘耗膏无远’是什么意思呀?”

超乎意料外的答复,让陌生的声音有些难以理解。

“嗯?你不知道?十二三岁的孩子应该会理解这个东方成语的意思吧?”

“冰祈没这么大的年龄啦!冰祈不过是个十岁的女孩子而已……”

“十岁?!”

陌生的声音似乎是被冰祈的年龄刺激到了,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唉?我,我,我还以为你的年龄至少都十三岁了?!而且还是个幼,幼女吗?!”

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在藤蔓之下睡了数千年之久的男青年已经按奈不住心中的悸动,他果断掀开了藤蔓并探出头查看——

“哇啊啊!藤蔓下面居然躲着一个人!”

“等等!我就是刚刚一直和你说话的人啊!我没有恶意的!”

虽然男青年口口声声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和动作在看到了小巧可爱的冰祈后已经表现得相当不淡定了。

“哇呜呜!真的是这么小只的幼女啊!好可爱!好可爱啊!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啊……”

被眼前冲击性的事实所征服的男青年,就像在接受临刑前向神父忏悔一生罪孽的罪人般。

他深深低下了头,又不知为何猛然落泪——

“啊啊!真是太好了……”

“啊…那个,你真的是一直在和我谈话的人吗?”

同样被面前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坏的冰祈,努力整理着自己有些哽咽在喉咙里的话语,试图与情绪有些混乱的行为怪异的男青年对话。

“看起来好软…而且毛绒绒!好想摸一摸啊!”

“那,那个?你怎么了吗?软和毛绒绒又是?”

有些跟不上男青年的思考的冰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个感觉难道就是——啊!难以置信!我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对不起,阿尔伯特!我要把你们的意志忘得一干二净了!”

“思考完全跟不上了啦!”

男青年痛苦地哭泣着,令冰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个,有什么事情让你很痛苦吗?”

纯真善良的冰祈并没有畏惧个怪异的男青年,她反而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一边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一边用手帕擦拭着他的泪水。

“别哭了,大哥哥,冰祈会陪伴在你的身边的。”

话音刚落,男青年的泪水又突如其然止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一脸表示“难以置信”的呆滞表情。

“刚刚冰祈你叫我什么了?请——不对,应该说…能再称呼我一次吗?”

男青年似乎是想确认冰祈刚刚说出的话语是否是错觉,看来他是受到了相当大的精神层面的冲击。

“唉?”

在慌乱之中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冰祈总算是理解了男青年的意思。

“那个…就是说我刚刚对大哥哥你的称呼吧?”

“啊!请再说一次!”

“果然猜对了呢…大哥哥?”

“啊……”

“大哥哥你怎么了?那,那个!大哥哥你没事吧?!”

“好可爱!我决定了——”

男青年的表情突然又变成了教科书般的一本正经的严肃,他的表情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冰祈根本就看不懂这个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虽然冰祈并不懂你的意思,但冰祈还是会好好聆听的!”

“啊…那我说了……请!”

男青年看起来像是自信但其实根本不不自信,总之他已经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全了。

“大哥哥!那,那个!太紧张的话,可以先整理了再说出来!”

“啊,冰祈真是天使啊……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我必须要鼓起勇气了!我要认真说出来了!”

“好,好的!我会认真听大哥哥说的!”

望着信誓旦旦的男青年,冰祈反而一脸苦恼起来,她完全没料到男青年接下来说出的话会如此难以置信——不对,是完全无法理喻!

“我对冰祈你一见钟情了!请你成为我的妻子吧!”

刚开始听到男青年这句话的时候,冰祈内心并没有多少感触,她还停留准备用学到的大人常用的几句话搪塞男青年。

“原,原来如此,这种事情的话要好好考虑——”

突然理解了男青年那句刚刚自爆式发言的冰祈,话没说完便完全呆滞了。

“哎呀?大哥哥你刚刚说的话是吓唬冰祈的吧?冰祈是很勇敢的孩子哦!”

硬撑着猛烈心跳的冰祈,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但从话语中就能听出,她已经失去了去否定男青年的底气。

她很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性质的话,但冰祈她却从未对“结婚”这件事有任何的清晰认识。

冰祈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变得空白,这并非是她正在放弃思考,而是她在一瞬间激发出的高速头脑风暴就快把她幼小的心灵撕碎了——

“啊!你就像千年难遇的星辰,令我沉沦梦沼!嫁给我吧!冰祈,我会带给你幸福的!”

听到男青年再一次认真地说出他的真心话后,冰祈的压根就没存在过的内心防线完全崩溃了。

“大哥哥不可以啦!这种事情!太突然了啦!我,我——”

感觉到头晕的冰祈尽可能张开嘴,她将要释放她在这短短几分钟的对话里所积攒的全部压力——

……

宴会方向,三村的男人们还在畅饮着烈酒。

“啊哈啊!果然是赢,不,了,大哥啊!”

最后一位试图挑战巴罗克酒量的男人醉倒了,而巴罗克仍然一副清醒的样子。

“你们还太年轻了点!哈哈哈!”

“幸好我们没有这么冲动,找巴罗克大哥拼酒呢……”

坚持着“饮酒不醉酒”原则的男人们,庆幸着自己的决定。

“你们也别想跑!今晚我倒要看看谁谁先喝醉了!”

“巴罗克大哥,你就选择无视我们吧?”

“哈哈哈,只是一杯而已,不会为难你们的!”

就在巴罗克打算再给自己倒满一大杯火龙浆的时候,让宴会再也无法进行下去的突发事件出现了。

“呀啊啊啊啊——!!”

从霜林方向传来的女性惨叫,将所有人的意识聚集在那冰冷的黑暗之中。

“这是谁的声音?听起来是女人的声音啊!”

包括巴罗克在内的还清醒着的男人们立刻拿起了武器,所有人都意识到——可能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可恶,偏偏是从垦荒区的霜林方向传过来的!你和你都握紧手里的武器,我们三个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余的人留下来保护醉鬼、女人、老人和孩子!”

冷静分配完任务后,留下来守卫居民的男人们立刻守卫在食堂内外,而巴罗克一行人则向着惨叫发出的方向狂奔而去。

(千万要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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