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摆渡人的船沉了，失去了大部分魔力的幼女天使也无法打开天国之门。
我在等她们想到办法之前算是死不了了。
“那么，能让我用名字来称呼两位吗？赛琳娜大人和赫尔梅娜拉大真的人。”
在听过了两位之前战斗时的称呼后，我也直接跳过了让她们进行自我介绍。
“可以。”×2
看来是得到两位幼女的允许了。
“死之境界的景色，真美呢……比生之境界好太多了。”
坐在河岸草地的坡上，摆渡人赛琳娜乖巧地坐在我左边，而败北的天使赫尔梅娜拉则在我右边上一脸沮丧的样子。
（如果我下次真正死掉之后，也能左拥右抱两个可爱的下位神就好了呢……）
不谈我的妄想了，就面前的景色而言，死之境界实在是无法以语言去准确形容的奇异世界，其中的美好多而少，繁而简。
“春夏秋冬昼夜难分…东西南北阴阳颠倒。”
混乱的我开始用东方之地的说话方式开始胡言乱语，不过这里也差不多和我说的一样了……
明明按照常理而言，本不该出现在一起的事物，比如阳光明媚的海滩隔壁就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冰霜大地——各种各样的景色以违反常理的形式汇聚在一起了。
（虽然看个别的美景会令人赏心悦目，但太多的美好集中在一起，却会让人有些视觉疲劳。）
“这些都是死者们心中所想的最美好的景色，都是些虚假的幻影而已，当他们通过灵魂之井进行轮回转世后，他们留下的景色便会消失无踪。”
“死者的思念之情会产生异常强大的魔力，这些魔力最终会形成死者心中印象最深的美景，看来这个传闻是真的了。”
赛琳娜似乎是看到了我有些迷惑的反应，便向我解释这个世界的常识。
结合了她对我说的话，我很快明白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河对岸的同伴们，其实也和这些美景一样…他们只不过是从我心中映射出的幻影而已。
“这些…能不能作为死者曾经活过的证明呢？”
我感慨道，我曾目睹过战场上成千上万因战争而死的生灵，他们或许正是为了心中所执着的记忆去赴死的吧？
“我没有为他们带来希望……”
“勇者大人，他们都已经转世了哦，神从未强求你为世界带来和平，毕竟你在勇者的基础上，只是个人类罢了。”
赛琳娜说的没错，我还只是人类而已……真的吗？我已经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了，那家伙对我造成的影响，我还未完全了解……
（啊…真可怕啊，从没想到我居然会害怕自己……）
我沉默了，勇者的使命我必须完成下去，即使不能给生之境界带来和平，我也要阻止生之境界的崩坏……
“不过，那件事的话，勇者大人一定能做到呢。”
“那件事？”
“赛琳娜，你真的认为这个幼女控勇者能做到吗？”
“我只是喜欢接触可爱的女孩子而已！那些越过我道德底线的过分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为什么呢？我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闷闷不乐的金发幼女默认为变态了……
“唔唔…嘛…虽然对你完全没好感，但对你也不讨厌……”
完全不能理解女孩子细腻的想法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欺负得太惨，赫尔梅娜拉的自尊心备受打击，她在被我救下后便只是抱住我的手臂依靠着。
“明明只是个人类…完全理解不了……”
她蹭了蹭我的胳膊，又不为何开心地笑了起来。
（嘛，只要她开心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了……）
不过因为赫尔梅娜莎和我以奇怪的方式亲密起来，赛琳娜反而有些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她以有些怨念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以看到从赛琳娜身上不断向外散发着深紫色的怨灵。
死之境界的神真是可怕……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关系这么差啊？明明你们也或多或少在帮助对方。虽然其中有些事情很蠢就是了。”
“有吗？我可从没把关心过她呢。”
“本大人才不会在意这可恶的冥河神呢……”
“是吗？”
我把手腾了出来，靠在我右臂上的幼女天使被我突然的举动差点就倒了下去，但我是不会让她倒下去的——我把双手分别放在两只可爱幼女的头上抚摸起来。
“勇者大人！你的举动有些失礼了！”
“对！太无礼了！”
“就算你们不情愿，我也不会停手的哦！”
如果我肆无忌惮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会不会遭到神罚？——我不由自主这样想，但不管会不会受到神罚，这两人的关系我是必须得调和的，我可不想再看到幼女之间进行战斗了。
“首先是赛琳娜大人，虽然你说自己毫不在意赫尔梅娜莎大人，但你确实又提醒过我去接住即将坠落到地上的赫尔梅娜莎大人，没错吧？你是因为碍于面子无法自己去救她。”
“才不是！我绝对不会同意勇者大人你的说法！”
“但是那场战斗中，赫尔梅娜莎你并没有使出全力吧？如果你真的打算杀死赫尔梅娜莎，你根本不会留给她获救的机会。”
“唔唔唔……勇者大人，我们才认识多久？难道你拥有读心术的能力吗？！”
看着赛琳娜害羞起来的反应，而且她自己也暗示了我的推测准确无误。
“才不需要你关心…反正我们其中之一会消失的……”
赫尔梅娜莎低沉地说出了她的话语，正好我此时就要说到她了。
“然后是赫尔梅娜莎大人，你和我认知中的天使有非常大的不同点。首先，天使虽然也笨拙的一面，但那些也只是情感上的笨拙罢了，涉及到战斗方面，天使可是绝不含糊的专家呢。”
“所以呢？你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幼女控！”
极力反驳我的赫尔梅娜莎，已经慌乱到直接就叫我“幼女控”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在赛琳娜大人的冥河领域中，赛琳娜大人可以肆无忌惮使用恶灵魔法……可以说除了赛琳娜大人刻意放水外，赫尔梅娜莎大人你战胜赛琳娜大人的几率就是0。”
“这是……”
没错，这场战斗最开始的挑衅者就是赫尔梅娜莎，她击沉了赛琳娜的木船以及之后的挑衅之言，才导致了这场战斗的发生。
“为什么你要选择自寻死路呢？结合赫尔梅娜莎大人本人的说法，因为某个原因，在赛琳娜大人与赫尔梅娜莎大人之间会消失一位下位神。”
“不是！我对这个恶毒的冥河神从未有过——”
我微笑着再次摸了摸两人的头，赛琳娜叹了口气，看到没人会相信她的话的赫尔梅娜莎也把多余的话语咽了回去。
“你想保护赛琳娜大人，所以打算通过让自己牺牲的方式避免赛琳娜的消失，这便是天使与生俱来的笨拙的美德。”
“……”
赫尔梅娜莎低下了头，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我有些担心，便单独摸了摸她的头，试图这样让她轻松下来。
“为了他人而选择自我牺牲的天使，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天使呢。”
“不需要你的赞美，本大人只是…算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赫尔梅娜莎不打算再进行辩解，希望我说的这些话有让两人僵硬的关系软化吧。
“本来不打算和勇者大人说的呢…本来有趣的事情变得无聊起来了呢。”
看来因为我的原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打算全盘托出了。
“看来这一切都是在赛琳娜大人的计划内呢。”
看着面前正以充满着成熟女性魅力的表情面对我的赛琳娜，我也回以她微笑。
“勇者大人的推理，虽然有些不严谨，但确实说对了大部分呢。”
赛琳娜站起来，走到了有些伤心的赫尔梅娜莎身边坐下，她把赫尔梅娜莎抱在自己怀里，坐在赛琳娜大腿上的赫尔梅娜莎害羞起来。
“很久没有抱住可怜的赫尔梅娜莎了呢！”
“丑恶的冥河神…只准你抱一会……”
温柔地抚摸着自己之前用脚踢到的她的腹部。
“看来今后我们也没必要吵架了呢，赫尔梅娜莎。”
“不要…突然就变得这么亲近啊……”
“之前踢到的地方还痛吗？”
“我没事……”
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没了我刚开始察觉到的杀气，和好的两位幼女就像姐妹一样亲密起来。
“所以，赛琳娜大人你能告诉我你最开始是怎么打算的吗？”
“不要称呼我为“大人”，勇者大人，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如果是幼女控勇者的话，也可以不用敬称称呼我……”
明明赛琳娜就是如此称呼我的，但她却不允许我这样称呼她，我有些不解，不过我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意思。
“赛琳娜，还有赫尔梅娜莎，这样直呼其名的话你们不介意吧？”
“我们死之境界的神是得不到生之境界的人民的出崇拜的，所以以敬称来称呼总觉得奇怪呢。”
“原来如此。”
我稍微有些理解死之境界的神的一些辛苦之处了。
“好了，时间到！”
赫尔梅娜莎好像从被赛琳娜抱住的时候就在心里默默进行计时，时间结束后她立刻摆脱了赛琳娜，又抱着我的手臂依靠了起来。
（我是不是被她黏上了……）
在某种程度上，天使和猫兽人一样，是相当惹人喜爱的可爱种族。
“那么我就遵从勇者大人的要求，把一切都说明吧。”
赛琳娜坐起身，又回到了我的左边坐下。
“勇者大人你知道死之境界管理局是个怎样的管理系统吗？”
“不怎么清楚。”
“也是呢，那么就由我来简单讲述下吧。”
赛琳娜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这对她而言似乎是相当不愉快的事情。
“死之境界管理局是专门管理死之境界秩序的世界系统，是维持佩尔罗萨世界平衡的重要系统之一，由死之境界内全体神明管理运行。”
“因为死之境界管理局的意义太重要了，所以系统不允许我们管理死之境界的神在工作上有任何形式上的较大的差错。”
“一旦工作上的错误达到了系统所评估的限制，那么犯错的神就会被评估为不合格的个体，遭到系统的消除。”
（消除？）
赛琳娜说出的这个词，让我联想到可怕的事情，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是连同存在本身一起消除吗？”
“对呢，很残酷的规则吧？这就是我们死之境界的神必须遵守的规则，绝对不能在工作中出现差错，一旦自己的心开始懈怠，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消失呢？”
赫尔梅娜莎之前说的消失，或许和赛琳娜说的消除是同一个意思，也就是说她们两人涉及到了同一个错误，如果其中一人不在工作上让步，另一人就会遭到系统的制裁。
“那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在之前——”
“这个问题，由本大人回答更合适……”
赫尔梅娜莎打断了我和赛琳娜的对话，这对她而言应该是相当沉重的事情。
“一周前，本来会预计有46位死者来到死之境界，他们是已经被天使军团预定的新兵…过了很长时间，不仅死者们没有来，就连前往生之境界引导死者的死神也失去了联系。”
死神，在神明之中是相当强大的中位神，他们能任意穿梭生之境界与死之境界的交界，在两个世界中执行任务。
在和同伴们冒险的时候，我曾在一次委托任务时遭遇了正准备将灵魂引导入死之境界的死神，我对死之境界的部分认知也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死神一旦失去联络的话，就是说……死神被消灭了吧？”
我替赫尔梅娜莎将她准备说的话讲了出来，同时我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为什么艾瑟会知道……”
“这个问题没也意义，重要的是，你们遇到的麻烦是连强大的死神也无法完成的。”
“正是如此…在死之境界中工作了数万年的我，还是第一次遭遇死神被消灭的情况……”
（等等，数万年？）
听到赛琳娜的话，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她的身材上。
“好小只……”
“勇者大人？我不是早就说过，我完全有资格成为一位贤惠的妻子吗？”
“哈哈…是这样呢！”
到底是我反应过剩，还是赛琳娜资历太深呢？无法理解神的思想的我傻笑着蒙混了过去。
“因为死者们没有如期而至，加上军团那边一直在催促我将死者带入天国，于是上司要求我即使是抢走赛琳娜管理的死者，也要把征兵的任务完成……”
后来的事情我可以轻松推断出来了，赫尔梅娜莎抢走了赛琳娜管理的死者，导致两人的关系开始恶化。
因为两人都没有完成各自的任务，所以在系统评估出不合格的个体时，她们两人之中肯定会有一个被系统消除，结果再坏一点就可能是两人同时遭到消除……
“死之境界和生之境界也没什么区别嘛，都是这么残酷的世界呢。”
不仅仅是我身处的生之境界，就连死之境界也是如此扭曲……
“不过，生之境界肯定会比死之境界先灭亡呢。”
赛琳娜轻松地微笑着，将残忍的现实诉说出来……
“勇者大人是无法阻止世界的崩坏的，至少现在的勇者大人做不到呢。”
在原地踏步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疑惑的我，到底要向着何方前行？
“勇者大人，请你做好与世界为敌的觉悟吧。”
她的话，让我理解到了……关于她不仅仅只是一个下级神的事。但真正让我了解到她的一切时，那就是在发生在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我有这样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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