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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黄粱一梦

第三十七章 黄粱一梦

“儿子,今天是情人节你怎么还在睡懒觉啊!”

原本舒舒服服窝在被窝里的阿飞只觉身体一凉,身上的被子已经不翼而飞了。不情愿的张开眼睛,便看到母亲大人正双手叉腰的站在床边瞪着自己。

“情人节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女朋友!”要说什么节日他的最反感首选就是情人节和七夕了!伸手正要去拉被丢到床尾的被子,头上便被人狠狠的赏了一个爆栗。

“疼!”

“你小子是不是睡迷糊了,你今天不是约了阿芳吗,我告诉你,阿芳这媳妇我可是认了的,你要是不给我上点心,到时候阿芳跟别人跑了看我不收拾你。”

“阿芳?哪个阿芳?”阿飞捂着头一脸茫然,阿芳这名字有些熟悉又有一些陌生。

“你小子真睡傻了,自己女朋友都忘了,我摸摸,没发烧啊。”摸了摸阿飞额头的飞妈送了口气,然后又狠狠的在阿飞屁股上来了一下:“臭小子耍我是吧,赶紧的洗脸刷牙去,你爸今天难得下厨煮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可香了。”

“是吗?”阿飞无奈只好离开被窝,穿衣服的同时努力想着老妈刚才说的阿芳,脑子里渐渐出现了一张俏丽的脸,记起了他和她一起长大两人一直形影不离,然后在高中的时候当他看到有人跟她告白时,他忽然有种什么即将失去的感觉,鬼斧神差的就在操场上对着她大声告白。结果自然是他被老师叫去教育了,不过两人自此变成了恋人。

“诶?我居然干过这么羞耻的事吗?不过有这么漂亮的青梅竹马,会这么做也正常吧。”拿起摆在床头柜上自己和女友的合照,一丝甜蜜蔓延上了阿飞心头后。照片里的女孩甜蜜的依偎在男孩身边,而男孩脸上泛着幸福的微笑,目光却始终在女孩身上,眼神里慢慢的宠爱,怜惜和满足。

然而阿飞看着照片里的人却又莫名的有些怀念、惆怅、和空虚。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飞妈又一巴掌打在了阿飞屁股上,让有些发呆阿飞来不及细想飞快的跑向卫生间。

迅速刷牙洗脸后,坐在饭桌前,老爸便将准备好的早餐推到了阿飞面前,一碗香气扑鼻的皮蛋瘦肉粥,一盘热乎乎的包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碗里的粥,温柔的感觉便在胃中蔓延到全身。

“真好喝,总觉得这味道好让人怀恋!”阿飞回味这口腔里的味道脱口而出。

“哎呀哎呀,孩子他爸,这孩子是在埋怨你很少下厨呢!”一边的飞妈掩口偷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飞爸。

正看报纸的飞爸听了飞妈的话狠狠瞪了阿飞一眼笑骂道:“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的确是很少有机会吃道老爸做的饭嘛,我都不记得上次吃到的时候是哪年哪月了!”阿飞含着勺子嘟囔了一句。

“找打是吧,感觉滚蛋,厨房里还有,自己盛去!”飞爸抓起一个包子丢向阿飞。

把包子接住塞到嘴里,阿飞连忙端起空碗跑向厨房,盛好粥出来时,看着在父母在小声说着什么,似乎正说道什么又意思的地方,两个人一个掩口轻笑,一个着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多么温馨的一幕啊,为什么我有一种陌生而又幸福的心情涌上心头。”望着有说有笑的两人,阿飞不知为何有一种多年的愿望得到实现的感觉,明明微笑着眼泪却不自觉的涌了出来。阿飞伸手抹了抹眼泪,泪水却如同止不住一样流个不停,慢慢的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朦胧。忽然手中盛着热粥的碗‘咔啦’一声碎裂开来,热粥流了一地,地面开始晃动了起来,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因为晃动发出各种‘哐啷哐啷’的声音。

变故来的太快,阿飞一时有点蒙。

“地震吗?”阿飞脑子迅速有了结果,连忙望向父母所在的地方,两人依然在有说有笑,似乎没有察觉到地面的晃动。想要出声提醒他们快逃,结果嘴巴张开喉咙却像堵住一样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不行,再不逃离这里就要危险了。”阿飞迅速的做出决断朝父母的方向跑去,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明明在往前跑,可是阿飞却感觉离父母的距离一直没有缩短,双脚也越来越重。情急之下阿飞手脚并用着往前爬,似乎有了效果,距离开始拉近了,父母就在一步之遥了,连忙伸出手想要抓上笑着交谈的父亲提醒一句‘赶快跑!’。就在阿飞即将触碰到父亲肩头的时候,手指却像是遇到了一层透明的墙壁一样再也不能往前移动一分。

“就差一点点了,怎么能被这莫名其妙的墙壁阻挡”阿飞握紧拳头用尽全力砸向前方透明的墙壁,墙壁纹丝不动,再来一拳,依然纹丝不动……不记得打了多少拳,十拳?还是二十拳?阿飞没空去数,只知道一个劲的猛砸,拳头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但阿飞却麻木的无法感觉疼痛。又是一拳狠狠砸到面前的墙壁时,墙壁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啦’声,接着随着一连串的‘咔啦啦啦’声响起,墙壁开始以拳头为中心出现了裂纹,最终裂纹遍布了整个房间。墙壁对面的父母似乎听到了声音,齐齐望向阿飞这边,嘴巴张张合合的说着什么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然后他们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了裂纹,下一刻,父母以及整个世界都碎成了碎片。

“不要!”身在虚空中的阿飞望着刚才承载这父母两人的空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碎片似乎听到了阿飞的召唤做出了回应朝着阿飞飞来,环绕在他的周身。碎片中有着许多阿飞或熟悉或陌生的片段,小时候和青梅竹马一起跟父母游玩的情景,孤身一人蹲在角落看着别人玩耍的情景,父母和睦的和街坊邻居交谈的情景,父母在自己面前不断扭打咒骂的情景,和青梅竹马结婚而后有了可爱女儿的情景,被父母遗弃而孤身在陌生城市艰难生活的情景。真实而又虚幻,漫长而又短暂,阿飞感觉自己过了好几辈子,却又像仅仅是几瞬,时而幸福,时而苦涩,就这样在碎片环绕下被底下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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