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便是她和他的结合,但是遗憾的是,那也是我的妄想而已。”
――――――
“……嗯,大家都很好,到现在为止都是有惊无险。”
“是嘛……我知道了,那么,回头再聊。拜拜。”
“拜拜~”
李蕊挂断了意念通话。看了看时间,该叫大家起来吃早餐了。
邪神格鲁多――埃尔芙莉德是这样称呼不久之前那个成功发动突袭的怪物的,是混沌种下位邪神,但却并不属于黑窟。
当时,邪神格鲁多的出现直接让数人失去意识倒下,没有中招的仅有李蕊、埃尔芙莉德以及那个领头的少年。
埃尔芙莉德是因为有所对策,而另外一对少年少女则是因为“你们的精神力远超格鲁多精神体的力量”――埃尔芙莉德是这样说的。
当时,少女以为情况不容乐观,然而……不到十个回合,在无人牺牲的情况下,三人就联手解决了格鲁多的肉体,少年爆发出的力量异常的强大。
只是已经进入其余几人脑中的精神体不会因为本体的死亡而消失,所以需要去解救。
潘侯与刘武在埃尔芙莉德的帮助下瞬间就回来了,聂珊则是在她来帮助之前就醒过来了,事后埃尔芙莉德对此的解释是聂珊在梦境中受到了外力的影响――而这大概是李蕊的呼喊,聂珊失去意识后被邪神格鲁多攻击而受伤,李蕊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而慕瑶婷是在埃尔芙莉德刚准备解救就醒了过来,而且还与埃尔芙莉德一同帮助曹文浩醒了过来。
于是,邪神格鲁多的突袭就这样以失败告终,小队几乎平安无事。
……
“你们两个的精神力真的强大到了异常的地步!如果你们有以精神力决定强度的力量的话,绝对是超强的存在诶!”――埃尔芙莉德是这样评价的。
但是,或许,并不一样。
在详细请教了埃尔芙莉德与精神力相关的知识之后,李蕊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少年比自己想的更加可怕。
并不是好的意味,而是……糟糕的意味。少女察觉到的少年的可怕,是那隐藏不住的负面情绪。
一般来说,人类的负面情绪越多,精神越不稳定,但是少年不一样,他是以负面情绪来稳定自己――但是,这并不是正确的……或者说,这并不是可靠的办法。
但是,不可靠的原因也并非是“负面感情积累太多而可能爆发出来”这种玩笑一般的话,而是因为少年的另一个本质。
要用一句话概括少年的话,有一句话是任何三观正常的人都无法反驳的,无比正确的总结:少年是一个人渣。
少年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原因是,他逐渐感受到了美好――这件事本身是非常好的事,但是发生在现在的少年身上就是无比残酷的事。
因为,少年感受到的,是他一直认为的虚假的美好,而这虚假的美好却让少年切实地感受到了幸福的微光,所以,少年变得不稳定了,原本封死的、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开始表露出来。
这样解释或许会让绝大部分人晕头转向,所以,用少女的话来相对简洁一点地说吧。
少年这一个负面情绪的容器,在虚假幸福的包围下,快要崩溃了。
是的,并非溶解那么美好的事,而是要被这虚伪的东西压得崩溃。
如果不是少年的精神韧性异常地强大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被社会认定的疯子了。
而恰恰因为如此,少年的精神力十分强大,虽然现在已经有些不安定,但仍然有着绝对的自我。
……
少女以自己为参考,在与少年模糊的谈话时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少年变成这样的原因――他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
简单的说就是:少年接受了双亲的善意,然后变得憎恨他们了。
这里的憎恨,并不是小孩子闹脾气那么简单的事,而是渴求抹消这一结果的憎恨,即:杀死。
儿时的他,犯了错误,他会改正,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错误会让人痛苦。
但是,在他改正之前,在他接受正确的教育之前,他受到的是惩罚。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任何人,包括儿时的少年也没有底气说父母做错了――因为,犯错了就要惩罚,然后改正,这是所有人类的常识。
但是,对于后来的少年,对于发现了自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人渣的少年来说,他可以底气十足地说:有更好的办法,虽然现在他依旧不能说父母错了,但是,他可以说父母绝对不是正确的――理所当然的常识,绝对是不正确的。
“大家都这样,你不这样,你特殊些?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概,某个人以教育的口吻站在教育者的立场上对少年说过这种话。
但是,那个人渣并非真正在询问,而是在责备少年,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在询问少年,亦或是那个人没有教育者的立场,那么,这句话对少年的影响一定是不一样的,一定是正确的,好的影响――然而非常遗憾,这是一个教育者以责备的语气说出来的话。
这些,是开端,最开始是父母,然后是父母认为的教育家,最后是少年自身的原因。三个要素齐了,少年就算变成持刀砍人的疯子,少女也不会有丝毫奇怪。
……
少年和少女一样,知道这个社会的样子。两人都不会自私的将不公归咎于社会的错,也不会自私的将幸福说成与社会没什么关系。
只是,大量的不正确与不错误聚集在一起,造就了错误的少年。
看着他,她会害怕――如果没有那无限度溺爱自己的两人出现,她恐怕会比少年更加糟糕。
是出于同情吗?还是说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
少女向少年伸出手去,但也仅仅是一只手而已――但是,这是超出不错误的领域,进入正确的范围的举动。
少女已经很久没有对他人伸出手了,因为那些人总是会自作多情,这让少女非常嫌恶。
一只手的程度,可以将少年从黑暗之中拉过来吗?
怎样才能把他救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不管他不也是没有做错的么?
是的,没有做错。如果少女真正这样做的话,他应该会释然,但她却不能……
对于少年少女这样的人来说,原谅他人永远比原谅自己要简单。
所以,结论有了,剩下的就是思考应该怎么做了。
本应十分困难的事,却好似命运一般出现了希望。
少女知道,因为她和他本质上是同一类人,所以知道:知道他的思念有多沉重。那是,可能一生都找不到能承受其重之人,所以,少年可能一生都独自背负着那些,到最后,变成残暴的恶鬼。
……
“你不担心父母他们吗?”
“担心啊。但我现在不会去找他们。该怎么说呢……没有那个觉悟和准备呢。”
“以后,说不定会后悔呢……”
“不会哦。六年前开始,我就再没后悔过,因为有誓言在,有决心在,就不存在真正能让我后悔的事。”
“你,不懂爱呢。”
“是呢,我尊敬爱,但是……不懂爱。”
少女与少年有过这样的对话,当然,这也只是意义不大的闲聊而已。
……
“你的朋友们都在提防我呢,担心我把你拐走了什么的。”
“别在意,他们就是这样。你也理解的吧。”
“没什么,只是吐槽一下而已。”
……
“问个有点坏心眼的问题哦。”
“嗯。”
“你喜欢我吗?”
“喜欢,任何意义上――各种意义上。朋友的话,就是朋友的喜欢;姐弟的话,就是亲情的喜欢;陌生人的话,就是普通亲切的喜欢;就算是敌人,也喜欢,即使是那样,你也是最棒的敌人。”
“嗯,我很高兴。”
“他不会知道吧。”
“嗯,有些事,他不能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但是我觉得,任何男人都会想知道的,只是,理性抑制着自己。”
“嗯,就算如此……不,正因如此。他不能知道我的全部。”
“果然,谈恋爱好辛苦啊。酸甜相随?啊……所以‘糖醋排骨’……”
“嗯……谁知道呢。说起来,你觉得我了解你多少?”
“一般来说不是反过来的吗?算了……大概,七成左右吧。”
“剩下的三成是生活模式的不同导致的断面?”
“嗯。但是,除此之外,我们都彼此了解。”
“果然没错。你的话,很容易就能理解我。”
“怎么了?对他有什么不满吗?”
“任何人对任何人都会有不满啊――总会出于各种原因哦。只是,无可避免的吧。如果除了我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我是罪恶,最好的客观事实也不过是不邪恶……你会相信我吗?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
“会哦。我认识你哦。”
“嗯,但是他和你不一样呢,因为想要相信我,所以他才会强迫自己相信我……而你,根本不需要‘想要’,你从一开始就会无条件地相信我呢。”
“这是无可避免的吧?只要是理智的,普通的人,就算是父母对孩子也会产生一点点无法磨灭的怀疑。我们俩有多特殊,你也知道吧。”
“嗯,所以我才会说啊。‘他不能知道我的全部’,这不仅仅是我的愿望,也是任何意义上的事实。”
“感觉,好辛苦啊。”
……
“有什么办法,消除你的恨吗?”
“没有。这份恨意,以及绝不原谅他人的意志,正是我诞生与存在的原因,你要杀了我吗?”
“人是可以改变的,就像爱不是人生的一切一样,恨也不应该占据一个人的一生。”
“没有啊。杀了我的话,或许可以――那个会笑着原谅别人的小子已经被他的父母逼死了,剩下来的是我,继承了他的遗愿的我。想要将积累的恨消除,就杀了我。只是,有谁能做到呢?”
……
怎样都好,必要又没有意义的谈话断断续续的持续着,只是,少女连试探他的勇气都没有。少年那填满海洋的愤怒已经快要浮出水面,若贸然触碰,会引发什么后果是少女难以想象的。
无法消除,少年绝不会原谅任何人,哪怕只是一次吵架,哪怕对方说了对不起,他也绝不会原谅别人。但是,人总要生存的,所以他的生活方式中的一环,就是将任何柔情都无法融化的仇恨埋藏在内心的海洋中……只是,这是有极限的,仇恨堆积的速度远远超出少年成长的器量……
就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再过两三年,少年就会达到极限吧……然后,他这个人格就会崩溃,届时,是新意志的接替还是说整个人为之疯狂,难以定论。只是,现在在做的事,比日常中任何新奇或温暖的经历都要有意义得多。
……
来到禁忌庭院已经接近一个月了,根据埃尔芙莉德的说法,照这个速度,再有一周,就能抵达传送点,然后直达王座领域。
“也就是说,魔女很擅长魔法,但是肉体强化魔法的效果很弱,因为魔女体内的魔力系统非常发达……”
埃尔芙莉德一本正经地科普着一些知识――未来有用的一些东西。
肉体的强化魔法效益与受益者体内的魔力系统发达程度成反比,不过筋肉锻炼的收益与魔力系统没有关系。魔女的魔力系统都非常发达,因此比起身体锻炼,她们更倾向于魔法研究。换言之,与魔女的对战中,最有效率的战斗方式是想尽一切办法近身,只是这还要考虑魔女针对自己的弱点做了什么防备……
诸如此类的云云,埃尔芙莉德像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高手讲述着这些,如果她是一个威严十足的长辈,或许会立刻让人肃然起敬,然而……事实上她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少女……虽然不至于因此看不起她,但这个外貌要让人敬畏……难。
“禁忌庭院的上任主人就是禁忌魔女,虽然被取代了,但是她还在庭院的王座领域的可能性很高。届时,你们会面对三个强大的敌人:禁忌魔女、现任庭院之主以及被控制的那位骑士。”
说完这些话,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了,今天的讲解就到此为止了。
经过格鲁多一战后,同伴们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刘武变得沉稳了一些,也经常在思考着什么。
潘侯比以前更安静了,但是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大概是在默默地做着什么吧?
聂珊依旧是那副大姐姐的样子,只是比以前更加沉稳了,原本眼中那仅剩的一丝迷茫也消失了――少年与李蕊有些惊讶,因为作为人难以避免的朦胧,在聂珊的眼中荡然无存。
慕瑶婷是变化最大的人,一改之前怯懦的样子,变得胆大心细,大方飒爽的性格快赶上聂珊了。
不仅是李蕊,连少年也感到难以置信。本来以为她只是有些小心机的比较普通的女生,但是现在看来不太一样。
最后是埃尔芙莉德和曹文浩,不知道为什么,曹文浩醒过来之后一见到埃尔芙莉德就脸红……埃尔芙莉德则没有那么扭捏,依旧是元气满满的样子,非常精神,不会羞涩,只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那股俏皮的恶作剧的态度似乎再也没有出现。
然后,埃尔芙莉德和曹文浩的距离就自然而然的越来越近。
虽然之前挺危险的,但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故事中的冒险家为什么喜欢去危险地带冒险?这个问题,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而说到这次李蕊的冒险的话。
这样可以拯救无数的生命,甚至影响世界的格局,而且如果成功,那名尚不知名的少女与少年都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救赎――将这些无所谓的借口撇开不谈,得出的答案是少年也知道的,只要是人就无法否定的事……
这,只是名为李蕊的人格,作为人,作为她自己的,一次自我满足而已。
入夜。
今天下雨了,雨声啪啪作响,在埃尔芙莉德设置的结界中,雨滴被隔绝在外,嘈杂的声音也被削减了大半,不影响睡觉。但是,森林中的雨夜还是那般阴冷潮湿。
盖着被子,李蕊被聂珊紧紧地抱着。
万幸的是,大概是因为魔力这种特殊的力量,身体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完全没有生病的前兆,甚至连进食都没那么需要了――一天一餐已经相当于原本的一日三餐,仍保持这个规律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聂珊的身体一向很暖和,冬天的时候,在她的怀抱中是一种享受。
困意来袭,这个时间,守夜的是那个少年……
“叮――”
而就在此时,李蕊收到了来自那个少年的来话。
“醒着吗?”
“怎么了?”
接通之后,李蕊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不远处阴影中的少年。
“你困了的话就算了。”
“那我现在不困。”
“哈哈……”少年干笑了两声,“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而且……心里有种说不清的……”
“如果只是以前的事,应该不需要我吧?”
“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担心,我的两个朋友。”
“我记得,都是小学认识的,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我说过吗?”
“说过哦,好几次。怎么了?不是让玛丽安娜去找了吗?而且,那个玛丽安娜是可以做到死而复生的。”
“嗯……但是……如果有个万一……”
“万一?”
“玛丽安娜说过呢,有些是她无能为力的。比如,与庭院有着直接关系的人,死了,她无能为力。”
“但是……庭院除了天空庭院以外就只有两座,禁忌庭院以外的那一座在岛国被击退了。”
“嗯……所以才会说,万一……的话呢。”
“嗯――在这里担心也没有作用啊。不如想想,该怎样拯救那个女孩。”
“这件事的话,我心里有数了。大概……会顺利的吧,就算失败了……也至少要攻略禁忌庭院。”
[禁忌庭院攻略进度:98%。]
这一个月内,政府的动作很快,行动效率很高,公开相关情报,只要有一个人做出了正确的推论,并且相信就行了,攻略进度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有人相信。
“那……这件事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少年顿了一下,“结束之后,就去找我那两个朋友吧,如果不需要我也会过得很好的话,我就和他们道别,反之,就带上他们,远离国家,去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大概吧……”
说到这些,少年似乎开心了不少,只是,对于他而言,幸福的同时,理所当然的会产生一丝悲伤的情绪。而李蕊可以很清晰的察觉到这些。
“你呢?”少年问道。
“大概,脱离国家,和国家合作,为人类做点什么吧……啊,感觉好自大啊。”
“不管怎样,今后的生活方式与以往相比都会是天差地别。”
“不一定呢……”李蕊叹了一声,“无论什么情况,只要稳定下来都是一个结果……”
“说的也是……只有情况不断地变化,才能有新的生活,才不会回到以前……”
“不过,无论怎么说,就算一切都结束了,我觉得也不会回到从前了。”
李蕊笑了笑。
“啊……不对。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好强啊。”少年反应过来。
“哈哈哈。也不算转移话题啦,我说的是事实啊。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立flag,不如对眼前的事更上心点。”
“呼……”少年呼出一口气,“谢谢了。我继续去守夜吧。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然后连接断开。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雨夜的黑幕中。只是,他一定还在这里。
他会抬头看夜空吗?这样的雨夜是没有光的。
他还是会去想朋友的事吧,那是他一直以来最看重的人啊。
他,会去想那个他喜欢却难以追求到的女孩子吧,想过去的事,去怀念,以免忘记。
以及,那个尚不知名的少女。
少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李蕊能猜个大概,但摸不清他具体的想法,因为,可能连他自己也是,和绝大部分人一样,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想要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直白的说,这就是李蕊猜到的,少年的想法。
更加主观自我一点,少年想要一个无可替代的某个什么……不是那种自以为拥有,而是真正的,属于他个人的……
让那个少女把他当作生命的唯一,然后他也会把少女当作生命的唯一。既是赌注,也是确实可能做到的事,而不像以前那样毫无希望――有多少人能做到呢?像李蕊这样,无论对错,只要是对方真正的想法就陪伴、帮助到底,这才是死心塌地。
而少年,比这更加沉重。那是让同类人的李蕊都感到有些窒息的深沉感情……李蕊所担心的是,这世上真的有能承受少年的好的人吗?这个责任,可能比肩负十亿人的生命都要沉重――这绝不是夸张,不如说,可能李蕊低看了他……
李蕊动了动身子,身后的聂珊本能地有把她抱得紧了些。
在温暖的包围中,李蕊想着雨夜中的少年,今天,她仍在思考着彻底救赎的可能性。
诚然,若要将少年真正与自己身边的人比较,那他的重要性非常靠后,他对于李蕊是没有太大必要的存在。只是,一股好似不甘心的心情在李蕊心底挥之不去。
有一个不可能的未来,她和少年一同生活的未来。只是,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事。如果,格鲁多的力量对自己有效的话,那产生的梦境是什么,李蕊心里有数。
“呐……我真的,想救你啊。”
不可能落下的眼泪随着李蕊双眼的合上而消失。
――――――
“晚上好~”
埃尔芙莉德的声音穿过雨声,从身后传来。
我调整了自己的声线,尽量平静地回复道:“怎么了?曹文浩的睡相太差受不了吗?”
“他的睡相并不差啊,挺规矩的。”
埃尔芙莉德笑道。
“有什么事吗?”
估摸着眼眶中温热的液体差不多已经消失,我回头向她看不清的身影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主动来问我呢。”
“打算全部坦白了吗?”
我挑挑眉――当然,她看不看的见就两说了。
“在那之前,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急着知道答案吗?”她的声音有点认真。
“因为我也有很多不想说的事。但是该说的时候还是会说的哦。”我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你猜猜为什么我现在才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吧?你原本就打算最后说出来吧?”
“真是相信我啊……不,是相信你自己吧。不过,无论如何你是正确的……虽然强硬一点问我也没错就是了……”
“把想说的说了吧。轻松点。”
“是呢。我这种程度的事,对你而言很轻松呢……不会因为听到了而产生负担。”
“嘛嗯……我已经习惯了,心的重量。”
“呜哇,好恶心的说法啊。又不是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哈哈哈哈。那么,你肩负的,是什么呢?”
“嗯……责任哦。消灭禁忌魔女,那其实是我的责任……只是,我一直以来都在逃避而已……”
“果然……”
“猜到哪一步了?”
“猜到你和禁忌魔女不会只是普通的NPC和BOSS的关系了。”
“严密来说,禁忌魔女是我的对立面,我和她都是那位公主的……意志。禁忌魔女憎恨着世界,大概是因爱生恨吧?我并不太理解那种感情……她不能杀我,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杀了自己,所以我会被封印。如果杀了我的是禁忌庭院之外的存在,我也会回到封印之中……”
“善与恶吗?”
“可以这么说。如果让我直面禁忌魔女的话,我可以直接了结这件事……带着她,一起从这个世上消失……永远。”
“因为你的私心,所以才失败了那么多次吗?”
“可以这么说……我,睁开双眼就在这座阴森的庭院里,从没看过外面的世界……所以,一直想去看看……所以……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责任。”
“那么,为什么这次……”
“因为,我已经……满足了。我,已经见过外面的世界了,虽然只是微小的一部分,但是我确实看过了,世界的美好……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总之,就是劝诫世人不要贪心,所以……就算只是那样微小的一部分,对我而言……本应不能去到外面的我,已经满足了啊。”
“你在……说什么呢?”
“就当作是我自言自语吧。总之,我觉得,自己再贪心下去的话,以后后悔都来不及……我已经活了很久了,而且……再放任禁忌魔女下去,会酿成大祸的……所以,希望这次我完成自己的使命,能或多或少弥补一下自己的贪婪犯下的罪孽吧。”
“嗯……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你好像下定决心了。”
“嗯!我下定决心了。然后,你要救那个少女对吧?让她脱离禁忌庭院。”
“嗯,但是具体的方法……”
“很简单啊。打败她就行了,不听话的孩子就要痛扁一顿!”
“啊,这个……”
“放心吧,我有办法。只要能制服那个少女,我就可以让她脱离禁忌庭院……和制裁禁忌魔女的方法类似,只是,那个少女和禁忌魔女不一样,除了憎恨,她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吧,所以……放心吧,我会帮你的。解救一名被拐骗的柔弱少女,简直不要太简单!”
“真的吗?!”
“喂……你的形象崩坏了哦……”
“不重要!你真的有办法救她吗?”
“当然有……我可是这座庭院的克星啊。交给我吧!”
埃尔芙莉德微笑着。
“那,我回去继续休息了,到时间了来叫我。”
“嗯。”
我微笑着。
不经意地说了谎,埃尔芙莉德察觉到了么?
她的牺牲,我感觉自己没有评论什么的资格。只是,希望她能把这件事和曹文浩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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