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惠顾~”
自动门打开，聂珊提着口袋满意地离开了大楼。
除了说好的大虾，还有接下来几天的菜品都一次性买够了。
聂珊提着沉甸甸的袋子，不禁有一瞬的恍惚――感觉……自己很少做这样的事。
但是，实际上，买菜购物她一直在做，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某些原因交给李蕊，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聂珊自己来的。
果然，今后要节制一点了，感觉头脑已经不太清醒了。
上公交车时，总是会被一些人多看几眼……嘛，聂珊已经习惯了。毕竟自己的脸也算得上一品美人，身材不说像诱惑人类的魔鬼那样，也是保持得很好的了，再加上超过170cm的净身高，在这个国家南部的女性中是十分少见的。
不过好在只是一些不识趣和不懂事的人才会多看几眼，因为当一个十分醒目的人出现时，相当一部分人会选择刻意不去看，所以聂珊也没有感到什么实际的压力――除了个别人的奇怪眼光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衣着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说脸上？
站在过道上的聂珊借着一些行动上的借口开始查看，实际上在检查身上有没有出糗的地方，大部分人都会这样吧？大概两三个来回就是极限了，实在是找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就只能认为是那几个人比较作了。
此时，她才注意到坐在面前的少年……
他玩着手机……这个光线下，屏幕亮度勉强可以看清……
那是……
在看清少年屏幕上的画面的一瞬间，聂珊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因为，那是一张纸片人的色图……
聂珊瞬间移动了自己的眼神，左看看，右看看……
少年是坐在单列座椅上的，现在公交车上站立的乘客不多但也有几个，而且，自己就站在面前！这个少年居然还公然看！！
就在聂珊准备换到后面的位置时，少年突然站了起来。
“请坐。”
他轻声说道，但是眼神并没有看聂珊。
“啊……谢谢……”
聂珊皮笑肉不笑，两个字说得有些僵硬，因为……这个少年刚才自然地转动目光时，毫无疑问的，刻意在她的胸口停留了一瞬！这一点，聂珊可以如此肯定。
嘛……这是正常的事，聂珊迄今为止遇到的男性都是这样，他们看到女性时，会看似不经意地从某个方向将女性的身体扫描一遍……而且，会刻意注视几个部位，有些是脚，有些事腿，有些是腰……但是绝大部分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跳过胸口……
尽管聂珊平时可以毫不在意，但不知为何现在有些不舒服……是因为看到这个少年在看色图的原因嘛？
聂珊撇了一眼……额啊……
迅速又将视线投向窗外……
为什么你要站在我旁边啊？！
少年起身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转了一个身握住拉环站在了聂珊原来的位置……
少年继续看着手机没有说话，但是她却陷入了思考。
刚才那一撇让聂珊脑中冒出了一个挥之不去又十分碍事的问题……
既然你看色图不会兴奋，为什么还要看啊？！！！
作为一个自由画师，聂珊尚未成名前也画过一些15X18X的擦边球……但是从未画过少年手机上的24X……那也太……
这个制服……是十四中学……
聂珊记得那是本市普通高中中最差的一所――在正规公立之中。
啊……算了！不想了……
聂珊努力驱赶着杂念……
有点奇怪啊……自己是不是对那个少年过于在意了……公交车上外放黄片的都有……这种，应该不算……不对！！无论怎么说都太恶……恶……恶……
此时，聂珊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死宅真恶心……
又一站到了，少年转身离去，走下了公交车。
聂珊看着他缓步离开的背影，习惯性地想象着他又有怎样的人生……
然后，公交车再次发动，那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窗户的边缘……
即便是那样的一个少年，也会有人喜欢的吧……也会追求着某些东西吧。
……
回到家后，有些杂乱的客厅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阳台上晾着衣服和被褥。
“啊~辛苦了~”
聂珊打开卧室的门，问候道。
“这点小事不用每次都这样，稍微习惯一点吧。”
李蕊还是穿着睡衣，平躺在换新的床上，只有脸转向了这边，微笑着。
“别这样哦~看到你这个样子，忍住体内的冲动都有点难受。”
聂珊半开玩笑地说。
李蕊笑了笑，不置可否，起身穿鞋：“我来帮忙吧。”
“不用勉强，再睡一会儿怎么样？”
李蕊刚想反驳，又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好吧，那我就等着咯。”
“嗯。”
聂珊转身走向厨房，围上了唯一的一条围裙，开始制作中午的大餐。
然后……是平淡无奇而又无比幸福的一天。
……
明明是常有的事，但是……却像珍宝一样爱惜。
到底是为什么呢？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尽管李蕊有着在女生中比较高挑的身材，但是依偎在聂珊怀里时却像一只小动物一样。
聂珊看着李蕊的睡颜，无数次向自己提问：这样真的好吗？
尽管对此有所怀疑，但聂珊依旧忍不住地、像吞噬一般地抱住她……她的气味，从头发到脚趾，每一寸肌肤，聂珊都认识，但是……
想要进入她的体内，或是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永恒的唯一……
而最后得到的，是一个噩梦――聂珊化为烈火吞噬李蕊，最后的灰烬飘散，火焰熄灭……什么都没有留下……
半夜惊醒，汗水浸湿了衣衫……伟岸的胸口剧烈起伏，触动着李蕊的俏脸……没有大叫，也没有惊醒李蕊……只是，自身的这股热火想必让李蕊在梦中也不太舒服吧……
聂珊不由得放开了手，轻轻地离得远点……
“嗯……”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李蕊的手指拉住了她，但只有一瞬，怕弄醒李蕊而立刻停下的她，和依旧在睡梦中的李蕊……没有分开。
“我……到底……”
聂珊垂下头，抵在李蕊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开始，李蕊像以前一样出门了，聂珊自然是和她一起去的。
目的地是公园――等富裕起来了再考虑某些场所。
在这里不用怕被李蕊的家人看到，毕竟已经离得很远了，李蕊也多少有变装――戴上了墨镜，穿上了白色衣裙。要知道，以前的李蕊跟短裙是无缘的，甚至在盛夏也很少穿短袖。
年轻的靓女在哪儿都吸引眼球，特别是结伴的两位靓女。不过不少大胆的人都在聂珊手上吃过苦头，心中的阴影让他们能很快识别出这两位，所以也就不会去自讨苦吃。
也因为聂珊以前的果断和英勇，现在外出已经没有任何危害了――除了极少数时候会遇到极个别不知死活的不上道的流氓，
而今天的太阳也相当给面子，知道两位美女出门便控制了光芒，天气不算热，也不会对皮肤有多大危害――话说时不时晒太阳才是健康的。
“两个，一个全香草，一个全草莓。”
聂珊在公园中找到了卖冰激凌的小推车，确信了这几天没关系便要了两个。
返程只有十几步，却要躲避复数调皮的熊孩子，所以意外的有点烦躁，不过在看到李蕊的微笑时，一切都过去了。
木头长椅上只有李蕊，聂珊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一起享受着冰冰凉凉的甜味。
本来还打算在李蕊舒适的大腿上休息会儿，却因为一对老年夫妇的到来而被迫取消了。
给老年人让座后，聂珊也没有多可惜。开心地推着李蕊继续前进。
啊……感觉好丢脸啊……明明每天都在一起的，为什么我却……
搞不懂，为什么感觉，现在必须好好珍惜这段时光一样……就好像，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了一样……
聂珊将心中的疑虑藏起来，和李蕊一起笑着，走着，甜着……
……
“啊。不好意思，两位女士，可以帮我们照张相吗？”
出现了一个拿着相机的小年轻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拉着李蕊的聂珊向小年轻的身后看去，那边有一伙年轻人，其中有两个人在摆弄着明显已经坏掉的相机支撑架。
小年轻外表看上去是一个家境很好的帅哥，只是这个服装不太适合他，如果他去演古装剧，大概会一战成名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相对的，给我们也照两张如何？”
在聂珊婉拒之前，李蕊先给出了同意的回答。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了小年轻预料的几种情况，因此不由得愣住了，不过非常短暂的呆萌后，他立刻反应过来，露出了更加和善的微笑。
“当然可以，两位美丽的女士。”那真的是，犹如柔和春风的微笑。
在李蕊微笑的眼神暗示下，聂珊也有了一点心情，因此也没有再表露出困扰的神情。
“qi~zi。”
“咔嚓。”
聂珊用标准的姿势为那一伙年轻人照相，而在此时，她才发现，有个熟悉的面孔混在里面。
“你还没毕业？”
聂珊对走向自己的男人说。
“没……一边工作，一边考学。”
男人接过相机。
“在考什么？”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现在叫你……”
“潘侯。出门玩，都不叫真名。”
“那叫我聂珊。”
然后是聂珊和李蕊的合影，两张，一张两人用手臂合在一起比了个大爱心，另一张两人用手掌比了个小爱心。
相片由聂珊拿着，拍完后，在气氛的推动下，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得知了那个看似领头的小年轻的名字：唐道合。
李蕊很快融入了那群陌生人，这是她的天赋，也是她的优点……大概也是缺点吧。
“就是她吗？你的……？”
潘侯拿着汽水，做到了独自一人的聂珊旁边，抬起手，示意她。
聂珊看了一眼他，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过汽水。
“我的女朋友，说得清楚一点。”
“什么时候出国？”
“不知道……一直在存钱，有可能不会出国了……有可能而已。”
“出国的话，到时候可要给我说一声。”
“到时候再看吧……”
不知为何，聂珊只能够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视线中的是与他人欢笑交谈的李蕊……尽管在那个房间中，她的幸福不是谎言，但是，这样的笑容，在那个冷清的家里没办法展露吧……
领养孩子……不……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吧……
聂珊摇了摇头，把这个不情愿的事从脑中抹除。
后来，在唐道合的引领下，又去了很多地方――聂珊感觉就像不知不觉上了车之后，发现这辆车是高速直达，没有中间站的……
不过，李蕊看起来十分开心，聂珊也就没什么怨言了，只是晚上回去的路上多花了些时间。
“开心吗？”
“开心啊~”
得到回答后，聂珊也只有温柔地微笑而已了，只是，看见李蕊因为别人而开心，心中总是有股闷闷的燥热。
因此，在到家之后，聂珊不由分说地强行将李蕊抱进了浴室，锁上了门。
反抗？那种行为怎么可能有效，在制服她这件事上，聂珊可是十分熟练的。
“喂……等等，前天不是才――啊？！”
聂珊的动作快到李蕊连一句话都没说完。
……
“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你在自欺欺人。”
“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再说一遍试试，撕烂一个人的嘴并不费事……”
――带着愤怒的情绪，聂珊又一次半夜惊醒……
然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刚才梦到了什么，也就不知道填满胸口的怒火何去何从……
只是，这一切都被怀中的人儿诱人的睡颜所驱散。
她温暖的气息打在聂珊湿润的皮肤上……凌乱的头发粘在皮肤上……
不知为何，聂珊产生了一瞬的混乱……有些莫名其妙的惊慌……
闭上眼睛，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聂珊最后担心了一下晾着的被褥有没有干，便又在不太好的情绪余波中睡去。
……
第二天，李蕊又在房间里度过了一天，这次她责备了聂珊一下――尽管并不是真的生气了，但是聂珊还是在房间中安静地陪她度过了一天作为赔罪，嘛，这不过也是一种情趣游戏吧。
那之后的日子，两人好好享受了没有工作的生活，每天外出，就像情侣约会一样――不，就是约会。这样在外挥霍浪迹了一周后，又回到了家中。
聂珊又开始了工作，而李蕊则是陪着她当贤内助――李蕊的绘画能力，无论是手绘还是板绘都是一流的，天赋异禀的她掌握了所有风格，只是一流并非顶尖，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体力和精力不是很好，所以只是聂珊的助手而已。
而圈内知名的顶尖画师禾老师――聂珊重新接稿的消息也是一瞬间就被传出去了，每天想要下单的人数不胜数，只不过第一天就排到了两个月后，所以后来的人都被婉拒了。
这期间，李蕊偶尔会一个人外出购物，回来时总会带着当时聂珊想吃的东西――尽管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五种，但是每次都能带对，也是让聂珊有种说不出呢自豪和幸福感。
然而……
“嗯？！”
李蕊没有想到，今天一回来就被聂珊抵在门上咬了嘴唇……
“嗯――”她皱着眉头伸出舌头舔舐了一转，“果然，有点奇怪的味道呢……”
她又将脸埋进李蕊长衫的领口处，深吸了一口气。
“男人？”聂珊的目光变得锐利。
“啊？嗯……还记得唐道合吗？今天偶然遇到了他，在商场结伴同行，可能那个时候人有点多，挨得有点近吧。”
李蕊的语气平静无比，神情毫无异样，微笑一如既往。
聂珊勾起唇角，坏笑着抢过李蕊手中的口袋，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可恶！竟敢靠近我的女人！不行，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才行。”
“诶？！等等……别这样――噫？！”
聂珊就这样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在夜幕降临的时间再次不由分说地轻车熟路地制服了李蕊。
……
“你不觉得你只是被欲望支配了的肉团吗？”
“……”
“你的爱在哪里？与欲求形影不离的真的是爱吗？”
“……”
“如果你的身体连对女性的欲望都失去了的话……你对她还会剩下什么吗？”
“……”
为什么……无法反驳呢……
想要反驳，想要证明自己的感情绝不是这具肉体产生的欲望……
但是……所有到嘴边的话，感觉都成了狡辩，连自己都不想说出去……
这一晚，聂珊醒来时，心中充满了来历不明的悲伤与恐惧。
……
“我出门了~”
“哦……嗯。”
李蕊的声音打断了埋头绘画的聂珊。
“怎么了？早上起来脸色就不太好，还以为是累了……”
“你都这么精神，我怎么可能会累。”
聂珊露出微笑。
但李蕊还是担忧着：“没事吗？今天就算了，明天再画吧，反正时间也不吃紧。”
“没事没事~”聂珊挥舞着手机，“再画一点我就躺会儿吧，记得买肉回来，库存见底了。”
“好吧，一定要注意身体哦。”李蕊还是再三叮嘱。
“嗯嗯……”
最后，从李蕊来到门前拉动把手到她出去关上门，用了十几分钟……
安静下来的家只剩下电脑主机运作的声音和音乐软件的微微轻声曲调。
聂珊给旧友发了短信。
几分钟后，收到了回应：“啊……今天他独自出门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聂珊立刻回复道：“知道了，谢谢。”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们俩那之后有来往吗？”
“并不是，只是昨天我女朋友说偶然遇到了他，今天她也出门了。来打个赌吧？看他们俩今天会不会偶遇。”
“怎么说这几率也太小了吧……不过可以，怎么赌？”
“直接点，赌两万，不多也不少。你猜哪边？”
“可以。我猜遇不到。”
“那我就猜另一边了，今晚见分晓。”
“嗯，两万，投进游戏里感觉勉强能有点水花。”
“还没有结果就急着规划了？”
“反正是我赢了，这个偶遇的几率太低了。”
“谢谢你，给自己立了个flag。”
然后又闲聊了一会儿，聂珊就没有再动画稿，直接躺在沙发上了，只是怎么都睡不着，心中感觉有些难受――这是叫担忧的感情吗？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可是，意外的……聂珊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希望的，到底是哪边……
……
天下雨了……
那一晚，李蕊没有回家……
聂珊收到的是一条短信：
“遇到了过去高中的朋友们，今晚就不回来了。”――李蕊。
然后，她给潘侯打了电话，但是两次都无人接听……
又给李蕊打了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夜幕中，城市灯光下也看不清雨点，只是声音越来越响，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下雨的事实。
窗户外，倒映着聂珊的脸，十分美丽的脸，与她过分高挑的身材非常契合，那是与普通女性可爱美不同的脸。
但是……她却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脸……那个，她所不太看得起的少年……
真实？幻觉？
似乎不重要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昏暗扭曲……
……
第二天。
早上九点，聂珊正打算再打个电话的时候，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啊！居然才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聂珊笑着，但是……并不真实……而就连这并不发自内心的笑容，都在看到进门的两人后凝固了。
李蕊和那个男人，唐道合携手而来……
“我觉得这种事情欺骗谁都不好，所以想尽快……”
唐道合看了看与李蕊紧握的双手，开口道。
“对不起……但是，我察觉到了，一直以来的我们，是错误的……”
李蕊的声音带着哭腔，或许是愧疚所致吧。
“你们终究不是正道，委婉地说，那，不是正确的。”
唐道合说着差不多的话。
“是啊，所以……别怪我们，这是……”
持续着的到底是谁的声音呢……聂珊已经分不清了，脑中犹如一个混沌的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
恶毒言语的轰炸不知是何时结束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其实她说不定是做好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准备的……
“那么！什么才是正确的？！”
她抬起头怒吼道。
说不出太有意义的话语，但至少，她还是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你们，才是真正的错误！”
聂珊流泪了……哪怕是失去家庭的时候，她也没有因为失去而哭泣，但是，现在……
这个世上，爱情不应该是全部，也的确不是全部……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它和金钱之类的东西一样，总会有大量的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她放弃了狡辩，这是爱情不忠的表现吗？
不……
应该是，她已经受够了，或者说，她已经察觉到了……
“你，还不明白吗？”
那个少年就在那里，就在旁边……他面无表情地开着嘴唇。
“你明明知道的的，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像那样顺从你。同时，无论如何，这种事都不可能发生的。”
话音刚落，随之一声巨响。
“嘭！”
周围的一切被意志碾成粉末，下一刻消失不见。
“咔――”
她立于苍穹，头顶的暗沉压抑的天空像玻璃一样碎裂……从缺口撒下蓝色的光华。
“自虐已经够了吧，对你而言，这是你梦寐以求的发展，真是的，你为什么会是这种……不，没什么不对的吧……毕竟，你现在是人类啊……”
真实的记忆如气泡一样从深海浮上来，聂珊站了起来，对那个喋喋不休的“少年”不耐烦地说：“你bb够了没？”
“少年”闭嘴了。如她所愿。
“我就是这么自私啊，连最后让我痛苦的事我都在极力逃避着。就像，鸵鸟一样……”
她突然露出了微笑。
真是愚蠢，已经痛苦过一次了，已经思考过一次了，却因为记忆被遮住而又要再来一次才能到达同样的路――这未免太愚蠢了。
小说中的主人公们陷入这种类似于心魔梦境时都会自我突破，但是聂珊……
“这个梦境，毫无意义。我已经得出结论了，那是我的最终答案，这种白日梦，既不美好也没有意义，连垃圾食品都算不上。”
“不，意义的话，说不定是有的。”
“少年”说话了，违抗了她的意志。
“你是谁？”
“我是你啊。来吧，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少年”微笑着，消失了……
意义？
聂珊歪了歪头，是指自己多了一部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吗？
嗯，确实变得更强了……但是这和这个梦境的内容毫无关系，只是因为那个恶心的东西闯入自己的内心引起的一种必然反应罢了。
“轰！”
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毫无征兆地出现，占据半壁天空与大地，用那遍布全身各处的恐怖的数十只巨大眼睛盯着她……
“呵！”
她不屑地笑了笑，从体内迸发出一股滔天的气势！烈火飞舞，盘旋在她头顶，侍奉在她身旁。下一刻，火焰膨胀到与那怪物……不，比那怪物还要大！
“下位邪神？呵，堪堪摸到第三位阶门槛的东西，若是我那人类肉身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这里，你――还不够资格和我叫板！”
聂珊怒笑着，火焰如大山，如猛虎，如狂风，扑上那连动作都没来得及有的邪神！
“哗啦啦啦――”
火焰之中，出现了煅烧得通红的锁链，将邪神束缚，令其动弹不得，其力量不容反抗！
“杂碎，你知道吗？世间有七位魔女中的魔女，恶魔之座候选者的七位大魔女！”
邪神巨大的身躯不过短短几秒钟便不堪重负，被锁链直接绞杀！断裂成几块黑色的硬物，被烈火焚烧殆尽。
“切。忘了下位邪神没有完整的知性了……”
在直接秒杀了一位邪神的精神体后，身缠火焰的她只留下了这句因为它听不懂自己的话而产生的遗憾。
“算了，无论如何，那位魔女暂时不是魔女了……”
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虚假世界，她也只是笑了笑。
……
“姐姐！姐姐！姐姐……听得见吗？坚持住！”
毫无留恋地醒过来，聂珊第一时间听到的是李蕊担心的叫声。
啊……不用担心……啊！！疼疼疼……
然后是体内体外的剧烈伤痛，令她表情都扭曲了……
“啊，姐姐，忍住……就快好了……”
李蕊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李蕊的脸……这个角度……这个感觉……是李蕊的膝枕。
只是，身体实在是太痛了，让她没办法享受当下。
身体的修复正顺利地进行着，聂珊也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快速恢复……
该死的，那个邪神根本不是以精神取胜吗？
毫无疑问，自己是在被拖入梦境后，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偷袭了吧……
她在心里咒骂着那个下等的东西，同时也在李蕊的呵护下露出了微笑。
“没事的。哈哈。”
――――――
“来说说禁忌魔女――那位公主的事吧。”
“简单的说就像物极必反一样，拯救的意志变成了毁灭的意志而已。”
“准确点说呢？”
“公主所在的王国已经是内忧外患，若不是高层明事理知道一味地讨好外国也是自取灭亡的话，王国早已毁灭了。
公主十二岁那年选定了守护骑士，就是那位骑士，名字是：霍泱。公主很有能力，从小就开始暗中布局，在她十六岁那年，某个偶然的事件让他国抓住一举吞并王国的机会。
然后，公主不得不出面，一直以贤智被人尊敬的公主发动了自己埋下的小小力量的种子，凭借自己的才智很快在统治阶级扎根，与他国的侵蚀斗争。
但是，除去与他国的战斗，公主更多的还是与同级的诸多奸臣斗智斗勇，如何利用他们，如何和他们谈生意，以共御外敌，同时还要提防他们的暗箭……
公主不愧是公主，在权利与金钱的斗争中活用一切，将摇摇欲坠的王国吊在最后一口气上数年，但是……公主本身也是王国的弱点。
年龄到了，婚期不能再拖延。借此机会，他国的压力空前强大。国王陛下并不是白痴，但是，他并不支持女儿……
自己如果离开了王国，那才是真的无力回天。理解了这一点的公主，以最快的速度，集结自己暗藏在全国的所有力量，立刻发动了政变。
尽管会很艰难，尽管几乎不可能，尽管自己看不到那一天，但至少，这是切实可行的，唯一让王国延续并有朝一日复兴的可能。
然而，这场政变却意外地以失败告终――因为公主的父王反对她，加上腐败的贵族，整个国家都在她的对立面……”
“然后，公主就魔女化了？”
“准确的说，是公主被抓住，当作工具送给他国的路上变成了魔女……”
“……”
“不必去理解她，那已经是魔女了，同情和怜悯都不要施舍，那既是没有意义的，也是在侮辱禁忌魔女。”
“无论如何挣扎都失败了……所以，对人类绝望了吗？感觉可以理解一点，仅仅是一点……”
“只是擅自失望了而已……擅自期望着可以……”
“有拯救的方法吗？”
“没有，禁忌魔女是在理解人类所有可能性之后产生的，向她展示人类好的一面没有任何意义，那是她早已明白的事，即便如此她依旧坚持着毁灭的意志，就可以说明，她……已经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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