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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并不美好的初遇

第二章 并不美好的初遇

风雪,酷寒。

小女孩衣衫褴褛,瑟缩在街角,一手死死拽着一层脏兮兮的破烂毛毯,双腿打着颤儿,另一手艰难拍打掉头顶的雪花,生怕自己被这场暴风雪彻底就此掩埋。

她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干瘦娇小,有着绯红的瞳色,灰白干枯的发。

在这场十年难得一遇的弥漫帝国北部的暴风雪里,已经有不少穷人为之丧命了。而像这样的她,本就生活在贫民区最贫瘠处的她,更是很难活下去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

“薇……薇丝特!”

小女孩轻声呼唤着,挪动着身子,推了推附近另一女孩冰凉的身体。

可她的同伴并没有回应她,而是随着这一推,同样瘦弱的身体缓缓倒落,噗地一声,再没了动静。

放眼望去,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片纯净的白,美丽的白,死寂的、冰冷的雪白。

“呜……呜呜……连你……也不在了啊……”

小女孩低声呜咽了一会儿,然后把同伴身上铺盖的另一块毯子抱了过来。

“对不起……”

小女孩拥着最后的温暖,却觉得连这微薄到难以感知的暖意,都在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抽离。

(再过一阵,我就会和薇丝特一样了吧……这就是,死亡吗?)

她这样想着,难过,而又绝望。

虽然年龄幼小,但是作为被父母抛弃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懂事总是相对早得多的。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最初领养自己的哈恩爷爷,和自己一起讨生活的薇丝特……他们都先走一步了,自己很快就要追去了吧?

像她这样低贱的孩子,本就不该奢望能顺利成长的吧?

消极的念头一个一个,小女孩向死神的抗争愈发无力。

寒冷与饥饿的侵蚀下,小女孩的意识逐渐模糊。

(可是……好怕啊……死掉什么的……要是有人能救救我,就好了……)

猛然,长街那头传来人声:

“随我进去看看,有活人就立刻救治!”

是一个冷冽的女声。

“这……奥赛萝尔殿下,这里只不过是些低贱的……”

“我说进去救人!听不清我的命令么?!”

“额……是!”

(真的有人来了哎……是怎样的人呢?)

最后的好奇心中,小女孩勉力睁大了快要阖上的双眼,一片朦胧中,她看不清风雪里行来的那个身影是何种模样,只觉得,那苍银和炽金交错的色彩里隐约投射而来的眼神……

如一束阳光深刻烙印入心底,

分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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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的苍银色,胸甲前勾勒着一致的蔷薇花纹,铁甲包裹的雄壮战马踏在深深积雪上,剑与枪泛着寒光。

这样一列凛然有序的骑兵们簇拥着一名少女。

少女身着同样苍银的,更加繁复的铠甲,美丽无瑕的面容上一片冷肃,一头银发在雪色下格外亮眼。她所驾驭的战马通体鬃毛火红,散发着的温度让积雪也禁不住融化了几分。

“殿下,这块贫民区已经没有活人了,除了……”

一身加厚华服的小镇镇长迅速地瞄了一眼少女怀里的小女孩,胆战心惊的模样甚是滑稽:

“除了您手里那名女童。”

“这样么……”

名为奥赛萝尔的少女沉吟着,火焰般炽烈的金色眼瞳注视着怀中幼女,她一手抱着人,一手却放在小女孩胸口,有璀璨的金色华彩在她掌心流动,维持着最后的生机。

“药。”

只一个字,身后便有骑士自马鞍边取下药箱递来特意研制的救灾抗寒药,并呈上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恰到好处的一皮囊温水。

然而当水流自唇边溢出时奥赛萝尔才明白奄奄一息的幼女已经无法自行将药物咽下。她犹豫了一下,莫名叹了口气。

(感到庆幸吧,小家伙。这可是帝国长公主的初吻啊……)

低头接吻、灌药,一气呵成,是公主中的豪杰。

奥赛萝尔环视一眼四周,没有理会那个目瞪口呆的镇长,驾马转身:

“去一半人,把他们都好好葬了。另一半和我去居民区。”

“是!!!”×N

不畏风雪的骑士们就此领命,各行其事,为这场天灾善后……

帝国很少出现这种程度的天灾,因此一旦出现也格外重视。这是个具备超凡力量的世界,但平凡的普通人依旧不尽其数,以至于皇帝陛下甚至派出他唯一的妹妹长公主殿下,携一批精锐战士赶赴北方体察民情。

这一路走来,每到一个地点总是有官员带着奥赛萝尔前往损失最少的繁华区,邀功似的想表现出自己治理得当。因此当长公主殿下以不容置喙的态度闯进贫民区的时候,某些人约莫是给吓得眼前一黑。

万一真的触怒了这位殿下,被一剑削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该怎么评价这位奥赛萝尔殿下呢?

年仅十七便能被敬仰她的公民们安上“女武神”的尊称,说是天纵奇才一点也不为过吧?

敌国也好,异族也好,魔物也好,有她出战的地方,从来只有敌方败退的份,在人民心中她和她的军队已经无异于和平安稳的代名词。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皇帝陛下是关系亲厚的亲兄妹,拥有这样声望的人物早该被君主忌惮地剥夺兵权了吧?

不,大概还有一个原因。

虽然奥赛萝尔在民间声望很高,在政治上却相当没有优势。

权术?制衡?必要的让步?

这些她都从不在乎。

除了面对皇帝陛下外她对任何人都不曾妥协。那双金色眸子仿佛能直视进人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从来,只有那些个大臣在她面前让步的份。

民间那些仰慕她的人又怎么知道,在帝国贵族公子哥的圈子里,这位尊贵无双的长公主殿下可是被评为最不想结为伴侣的女性之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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