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两个呢，不打了？”
双手抱胸，眼神低迷，带着似有似无的蔑笑。此时的魔皇似乎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一副轻浮的样子，根本不在乎手下魔王的死活。
李悠然也不作他想，反正自己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对方不插手，自然是好事。瞥了一眼魔皇后，便看着眼前的两名魔王。
魔王们也是忌惮地看着眼前的人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败的如此凄惨。身为魔王，在恶魔中地位超然，多少年都未尝一场败仗了。却在一个人类手下连连吃瘪，三打一不说，还一死两重伤。
人间界灵韵稀少，再加上人类的体质确实不适合修炼，按理说能出一名魔将级别的修士便算得上天纵奇才。可眼前的人类战斗力却强的离谱，与其说是人类，更像是一名披着人类外衣的恶魔。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谁也不愿提前出手。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中，突然，两名魔王身形一动，左右夹攻，锋利的恶魔之爪夹杂着浑浊的魔气，直指李悠然那细嫩的脖颈。
与此同时，后者却是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两只恶魔之爪靠近。就在双方要触碰的一瞬间，李悠然的双瞳光芒大作，散发出渗人的红色光芒，犹如一柄饮血的利剑，射向两名魔王。
速度之快，两名魔王根本反应不及，转瞬间他们便被轰地倒射而出。一个渗人的血洞出现在双方的手上。
两名魔王还未反应过来，李悠然却再一次消失了，空荡荡的天空，什么都没留下，仿佛不曾存在过。
魔王们鼻息凝神，感应着人类的气息。却是发现，后者的气息竟然彻底消失了。
“怎么可能？”
两名魔王面面相觑，瞳孔中不禁露出恐惧的神情。
一个人类，就这么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他们同时望向魔皇，希望从他身上得出答案。
然而，此时的魔皇也是微微皱眉，面露异色。在他看来，李悠然再强，也不过是比魔王强上一两个档次罢了。在身为魔皇的他来看，不过是从一只随时可踩的蝼蚁，变成了螳螂罢了，终究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但是，眼前的人类，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消失了，从何时消失的，怎么消失的？他竟一无所知。
是真的离开了这片空间，还是仅仅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魔皇在思索着，若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打破空间，那实力必是通天，若是这样，又怎么会在三名魔王的对战中，打得如此狼狈。
突然，一道黑影猛地出现在一名魔王的身后，简直就像是无中生有一般。任何人都反应不及，只见那道黑影仗剑在魔王背后数次连斩，每一次斩击都快若闪电，法力在剑身上快速地流动着。
瞬间，那名魔王就变成了数块。连斩的速度之快，甚至让鲜血都没有飞溅。一块块满是鲜血的肉块从空中落下，看上去甚是吓人。
那道黑影，自然就是李悠然。他漠然地看着四下散落的肉块，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抬头，看向另一名魔王。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用血红色的妖凌血瞳看着他。
而那名魔王，本应该是让任何人看着便惊恐不已的魔王。此时却颤栗不已。像是角色互换一般，此时的他才是人类，而眼前的人类，却成了人见人怕的魔王。
再一次，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李悠然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最后一名魔王，双眸红芒轮动。渐渐地，那名魔王瞳孔中的恐惧之色越来越大。
突然，那名魔王像是突然忍不住什么一般，用双手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胸膛，残忍至极。双手参杂着自己的血肉，胸膛渐渐凹陷。像是找到了什么一样，魔王右手猛地用力一插，竟是将自己的心脏淘了出来。
而脸上，却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温馨地让人不寒而栗，像极了一名等待夸奖的孩童。
“找到了，很好，乖孩子。”
李悠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恶魔才有的诡异笑容。
仿佛是受到了至极的赞美一般，魔王闭上了双眼，脸上尽是释然之意。猛地坠地，失去了生命气息。
“······妖凌血瞳，欺瞒世间真理。”
一道呢喃从魔皇口中传出，隐隐间，似乎带着一丝恐惧。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李悠然看向魔皇，有些诧异道。
魔皇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那名人类的双眸。但他的心却沉了。妖凌血瞳，此等逆天的妖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名人类身上。
原以为是螳臂当车，现在看来，对方已成为一名毒蛇。在战斗力上，自己或许能够战胜他，但一旦被他咬中，那可怕的剧毒会让自己瞬间毙命。
“哼！区区一名人类，就算你有此等妖瞳，也不过是一只比较大的蝼蚁罢了，不足为惧。”
魔皇喝道，双手迅速开始凝聚魔气，只求一击毙命。
“哦，怎么？不想知道我刚才是这么消失的吗？”
说话间，李悠然的双眸红芒再次轮动，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要吸进去一般。
“十二祖巫帝江听令，封空。”
就这样，李悠然的身形再一次消失在空中，毫无痕迹。
十二祖巫，其一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为帝江。执掌空间与速度。
欺瞒世间真理，用至顶峰，可号令诸神，执掌神器，篡改人心，甚至，欺瞒天下。
魔皇见此，也不做多想。双手高举。一股股比魔王恐怖数十倍的魔气在空中汇聚。幻化作一个个魔之心脏在空中跳动。
“爆！”
魔皇一声暴喝。只见那一颗颗心脏宛若核弹，爆裂开来。
砰砰砰——
一连数十次巨大的轰击，威力之大，竟将周围的空间都轰击的出现真空地带。一丝丝隐秘的黑线在空中勾勒而出，连空间裂痕都出现了。
魔皇也是果敢之人，一出手便是祭出他最强的杀招。哪怕妖凌血瞳能够号令神明，往返空间，也是徒然。
他知道，妖凌血瞳虽然能够欺瞒一切，甚至能号令神明，用他们的法术。但和真正的神明，却仍旧是天与地的差别。毕竟，说到底，妖凌血瞳的使用者不过是人类之躯罢了，并非神明之躯。
所以，这所谓的破虚，不过是空间隐匿之术罢了。
“你想的很对，我并非真正的神明。号令诸神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李悠然突然出现在魔皇的背后，缓缓道。
“但是，哪怕是神明的奴仆，也不是区区魔界帝皇可以对抗的。”
冷笑间，李悠然右手出现一团红色的火焰。
“十二祖巫祝融听令，借火。”
魔皇头破猛炸，头也不回地向前飞去。只可惜，那夺命的红色火舌速度更快。顷刻间，魔皇周身便布满了红色火焰，宛如一头红磷火龙围绕在他周身。
魔皇看着身上的火焰，没有反抗，反而像是放弃什么一般。
“哈哈哈哈哈！”
被火烧的全身都已经开始发黑的魔皇，此刻却哄然大笑。
“怎么，还想死的更惨点？”
李悠然皱眉道。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帝皇不应该冒犯神明。”
魔皇摇头道，眼神尽是无奈之色。帝皇再强，终究是脱离不了世俗之列。唯有至高无上的魔神，才能与真正的神明一较高下。可惜，自己穷其一生，还是无法触碰其一角。
见此，他又看向李悠然。瞳孔中，除了怨恨，竟还有一丝同情的意味。
“但是，没人告诉你，神明的奴仆也是一样的吗？你无所顾忌地使用神明术法，甚至多次冒犯神明。早就失去了本心，将世间真理抛之脑后。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
魔界的历史远比人界悠长。时间之长，就连拥有近千年寿命的魔皇也难以了解魔界的全部历史。
所以，拥有妖凌血瞳的人类，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拥有妖凌血瞳的人类，无一例外，在获得欺瞒世间真理的能力后，便肆意妄为，完全不将世间法则放在眼里。简直犹如发条者一般，迟早会受天罚的。
眼前的这个人类，怕是早已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拥有随意改变世界的力量，没有一个人不会失去本心的。
“下场？在我来到魔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李悠然无意间看了看天，喃喃道。
在上一次那场意外，自己被妖凌血瞳控制，失去本心，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的时候。李悠然便知道，肆意使用欺瞒世间的力量，是会遭天罚的。
至于天罚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雷劫，天火，还是心魔？无所谓了，反正该来的还是得来。
冥冥中，他感觉到，这天罚，貌似不远了。若是在人间界，怕对人类是一场不小的劫难，但如果在魔界，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人魔两立。
“是吗？桀桀——那我等着你，在真正的地狱等着你的到来，人类。”
魔皇诧异地看着李悠然，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火焰缓缓熄灭，留下的，只有一缕漆黑的骨灰。
李悠然双手负立，看着漆黑的夜空，静静地等待。最后一次闪耀，以人类之躯，只身杀死了一名魔皇。也算是极其辉煌的一生吧。
“只可惜，没人记载我的丰功伟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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