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那一夜开始,他虚无的人生多了一个目标。
——接过那个猫妖给他递过来的心。
虽然他没有那一份勇气让所有人都幸福,但是他只想告诉他,那一只猫妖,人类也是有可靠的,他会让他得到幸福,不计一切代价。
那一夜,他失眠了,坐在纳孽曾经做过的床上,和纳孽一样手撑着脸遥望天空的月,思考着自己的计划,那个能掀翻孽的计划,显然他并不想像那只猫妖想让孽爱上自己,他选择了别样的道路。
只是时间并没有给他太多考虑的机会,夜尽天明,苍穹掀起那一抹鱼肚白,他的客栈房间里的那一扇窗,红色道袍的少女持着剑,屹立在了他面前。
之后,就是无尽的追杀了,他在逃,她在追。
只是他每一次在最危急的时候,那位红袍少女都会无端端地晕倒,虽然他看不到少女背后的黑猫虚影,但是他知道是他,一直是纳孽压制着孽。
他至今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先不说叶绘体内被种下的妖魂怎样拿出来,他也没有得到那个回息之术的法阵,纳孽跟他说过自己没办法触及孽心底封印着的地方,否则他自己的存在会被发现。
现在他能做的不过是将一切关于祥和村被妖所杀的证据都收集起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孽到时候想指正叶绘是妖,却没有证据证明叶绘是杀害祥和村的凶手。
更重要的是,孽在叶绘体内种下的妖魂,是纳的妖魂!纳可是妖族的大皇子!到时候自己出面指出,量韩首辅那个权臣也不敢随便杀害一族的大王子,与妖国为敌......
在叶绘被监禁的那一段时间,以他的实力,只要孽不干扰,天朝国的监牢,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以自己的实力谁拦得了他!
到时候救下叶绘,给她和张斌一些钱财,去到纳以前居住的地方,他们就能好好活一辈子。
至于御林军的问题,也不难,只要取下韩首辅的头颅,等候陛下在叶天士的治疗中醒来,一切都好办。
最大的问题是......怎样说服孽,上述的条件都得孽不干扰他才行,而纳孽已经不能从孽的体内出来了,他为了自己多次压制孽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灵体化了,而且他也不愿意伤害孽,一厢情愿地想让所有人幸福,不包括自己。
该如何说服孽呢?他现在不过是以这条封印后山的钥匙,假借说交出吓唬吓唬孽,实际上,他根本不会这样做,他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他,苗志愿,现在立于万丈悬崖前。
——而且,他的算计忽略一样东西,至关重要的东西。
——纳,那个最单纯,善良的笨蛋现在就在现场......
(二)
如今,他苗志愿,已经四肢无力地躺倒在祥和村旧址的天坑边,像一只软脚蟹一样无助地赖在了巨石的后面,而孽,红袍女子,正拿着那把杀不了他的长剑,在巨石的前面,死死拖着他的体力。
而且,已经没有时间了,远处的城门被冲开了,看来是交涉失败了,御林军冲入汴梁了,哪怕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汴梁城门很远,但是却能听到那传来的尖叫与杀戮。
他身为八震除妖师,相当之明白这群皇家御用的军队,都是一群爱护主子的货色,他们和以前的自己一样,除了陛下,别的人都不算作是人,而也正是这个时间,现在陛下一定在在叶天士的房间里接受着治疗,而这个治疗是叶天士大叔独创的,被治疗的人会被逼出堵塞在血管里的淤血,整个人都会泛黑,就像被妖孽操纵一样。
妈的,真的被算计了,连这个时间点都算计了,他没想到孽连这一点都算进去了,现在自己真的处于最不利的境地了。
只是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强硬态度的孽,在这一刻却在他的面前做出了最意想不到的事情。
“啥啦!啥啦啦......”
是那对绣花鞋在沙地上挪动的声音,苗志远习惯性地本能反应,睁开了眼睛,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护住左臂,防止被切下来,虽然她杀不了他,但是并不代表她不能伤害他,他现在满脸的新伤旧患就是证据。
只是,少年睁开的眼睛这一次不再是带着是恐惧,只惊讶,是怜悯。
——只有别人向她跪拜的神,在月下,在无人的土地,在自己这个平凡的人的面前,弯下了在所有人都敬仰的身子。
——神,在他的面前,跪倒了。
“廖志远,请你放过纳吧,只要是不伤害到纳的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还是按一句话,我只要那一个阵法。或者.......”
“或者什么!告诉我!我为了纳什么都愿意做!”
夜,格外的宁静,空旷荒凉土地上,回荡着少年的那一句话。
“或者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放心,我不会伤害纳的,你答应了,我就把钥匙还你.......”
.......
(三)
如今,带着血迹的钥匙已经给交了出去,不过他却换来了三个承诺,一个女神以自己神格破裂的毒誓作为担保的承诺。
他先用掉了一个承诺得到了那一本关于回息之术的秘籍,不过是不完整,根本无法和现在维系整个汴梁的回息之术相比。
不过,却能救人,以极其高昂的代价。
之前的回息之术,是祭品的血肉为媒介,同等地化作别人的生命,而他得到的这个术,却不是对等的,是要靠被施救者的意思的。更重要的是施术者只能用自己的肉身和寿命来做代价。
也就是说,用了这个劣化版的回息之术,就算自己牺牲了,用一百年的阳寿去唤醒已死之人,只要那位死去的人心底有抵触,已死之人复活了他的寿命也不会是一百年,抵触越大,寿命就越少......
这意味着,苗志愿只能用这一个术去救他的皇帝陛下,而不是用孽的那个维系汴梁的回息之阵。
少年以为自己解决了最后的问题了得到了解决陛下的问题了,之后他就能用剩下的承诺在等等的混乱里约束孽的行动。
只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是的,他解决了孽了,那,纳呢?那个被遗忘的猫妖呢?他见到的不过是在孽体内的纳孽,他们两者虽相似,却截然不同。
纳比纳孽更要善良,比纳孽更要勇敢。
——也就意味着......
他没有想过,少年完全没有想过会这样的结果,假如一切可以重来,他宁可遭罪的是他。
他后悔了五百年.......
......
(四)
摇曳火焰,在这一夜燃烧着一直平和的汴梁,带着血迹的铁骑,挥舞着的刀,砍坏了一切能藏人的地方,假如有人阻拦,刀将落下,带着一条无辜的生命.......
他们带着收索皇帝陛下的名义,在这座城横行无忌着。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一位曾经穿着粉浴衣少女,正被绑在了高台的火柱上,曾经美艳无比的脸,如今满布着血痕,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只剩下了被撕碎着的布条,在所有人的面前展露着她美艳的胴体。
只是高台下的人类,没一个人是带着污秽之心看着这一具美艳的身体,眼里都是仇恨,满满的仇恨,人对妖,千百年来的仇恨。
鸡蛋,番茄,曾经扔犯人的东西,对着高台上,几乎为他们所有人看过病的少女扔了过去。
她已经晕过去了,只是行刑的人却没有放过她,从烧红铁炉里拿出的烙铁,用力地捅了过去......
“啊哈哈!啊!不要啊!我不是妖!我不是!”
声嘶竭力地哭喊,台下的回应只有......
“杀妖!杀妖!杀妖!杀妖!......”
明明在一个时辰前,他们还为他和她的婚礼鼓过掌的,明明在以前他们还笑着对她说过绘你真的是最善良的大夫......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被束于高台之上,衣服被撕裂了,尊严被践踏了,被自己爱过的邻居门羞辱着,他们看着她的痛苦而笑着,他们看着她的泪而笑着。
还有.....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在张斌求婚过去的一个时辰,在苗志远与孽达成协议过去的一个时辰内,一切都变了,超过了所有人的算计。
他,张斌,无力的身子,正躺着无人的小巷,地面上一趟血迹......他的左眼是无肉的空洞,右眼已经合上,蔚蓝的浴衣上市扎眼的鲜红,插满着羽箭,来至御林军的羽箭......之前断掉的右腿,现在却安然无样地出现了,而且.....有着人类不可能拥有的东西——鳞皮.......
冰冷的身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张斌,已经死了
曾经带着戒指的左手,却已经找不到,在高台上的她看不到了.....
而她,敬爱着的孽主持,她一直期待着能救下自己和张斌的孽主持,知道他们不是妖的人,却在那一刻,没了踪影......
一切都变了,在这一个时辰内。
所人有的计划都失败了,张斌的,苗志远的,孽的。
赢得,只有命运.......
远处,一阵咆哮,猫的咆哮,为这一场戏剧,命运安排的戏剧落下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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