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右手摸了某后脑勺,左手轻轻拍着女孩的背,尬笑道,“你能先说一下吗?”
头疼啊。
不是很懂千鹤雨想表达什么。
小千抬起头来,我心下一惊——虽然她哭得很厉害,但是她面上却没有半点实在的感情,根本像个用水珠装成眼泪的人偶娃娃。
“你……”我无法言语,不知该作何评价。
我不能否认她眼泪的真实,但是也不能肯定她感情的虚无。
“有杀气。”她最终这么说道,平静的模样一如她把剑架在我脖子上时,冷淡得可怕。
“这样。”我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已经了解了,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
我能说什么呢?
我和这个女孩今天才是第一天见面。我们相识不到一个晚上。
“那,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我瞥了一眼仍旧散乱着的大部分货物,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从里面挑几件合身的衣服,然后我们就走。”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毕竟我要抛弃的不仅是玫玖玖的遗物,更有我全部的身家。但是看见她那么慌张的一瞬间,我就明白,如果真的想和这个女孩子旅行,不做出这样的牺牲是不行的。
她说的杀气,虽然很可能指那种无毛怪物,但也不乏人类或类人的可能性。更何况作为被退伍的军人,想杀我的人不在少数,这其中自然也有想我痛不欲生的家伙。
少女静静伫立在散乱的衣物前,面无表情,事不关己般地捡起一条眼熟的裙子,毫不犹豫地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让美好的胴体暴露在月色之下。
这本该是香艳的一幕,但是,我却倒吸一口气,有些惊讶。
千鹤雨的背上,是几道狰狞的白痕,看起来年代相当远,可是,在这样正值芳华的少女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怖的疤?
我没有问她,而是有了个很要命的想法:即使是我这样不堪的人,也应该有资格保护这个少女吧?
“基兰。”女孩的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转向我,脸上露出有点僵硬,有点害羞,又有一点高兴的笑容,“好看吗?”
我可算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条裙子眼熟了。
那是玫玖玖生前当宝贝一样放在行礼里,洗的比自己沾满血污的制服还勤快的一条裙子。
裙子整体是黑底红纹,设计得相当便于活动,但又有着古式的优雅和端庄,不会过于暴露,其上的装饰更是让人感叹先人的慧眼,即便是放在现在,也很好看。
但是,就是这样一条裙子,玫玖玖从来没穿过,只是一直放着,偶尔会拿出来晒晒,因为她的行为很奇怪,我也因此记住了这条裙子。
我忽然意识到玫玖玖为什么不肯穿了。正因为她过于喜爱这条裙子,才会一直收起来,等待真正能体现其美的人。
可,为什么是千鹤雨?
为什么不是玫玖玖?
玫玖玖她,早就知道她死后会有这样奇异的一位美人穿上她精心保养的裙子吗?
怎么可能。
我为自己天真的想法羞愧,就算是能预支未来的守护灵,也不一定会预知一条裙子的未来吧。
“很好看呢。”我微微一笑,朝她走去,“那准备走吧,我想我们尽快为好。”
“嗯!”果然千鹤雨也有普通女孩子的一面,被人夸赞也会露出开心的表情,虽然,还是很僵硬。
这个时候,我尚未想起小黑并未跟着千鹤雨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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