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易恢复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醒了啊,笨蛋。居然突然就失去意识了,真弄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不死之身,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凌易发觉翠蜜丝正坐在床边,在看到自己醒来后似乎松了口气。
肖恩——
当这个名字再次闪过凌易的脑海时,一种几乎要超越死亡的剧痛向着他袭来,脑海中浮现的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模糊剪影,甚至连完整的场景都无法组合出来,但是就算是这样,凌易依旧感到窒息般的悲伤。
到底,到底这个名字和这个身体的过去有着怎样的联系?仿若窒息般的悲伤瞬间就淹没了凌易的思维,凌易不由发出了低吼声。
“古斯塔!实在想不起来的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骑士,我的大丧尸阁下就可以了!”凌易感觉到翠蜜丝从身后抱住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从翠蜜丝身上传来的味道让凌易感到很安心,本来那几乎将他淹没的悲伤在转眼间全部散去了。
凌易大口大口喘息着,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浸湿了凌易的上衣。
“……对不起,翠蜜丝,让你看到这么失态的样子。”
“古斯塔?”
凌易抓住翠蜜丝抱着自己的手,低声道:“是的,就如同你说的那样,我只是你的骑士,只是由大巫妖翠蜜丝召唤出来的大丧尸古斯塔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多想干什么。”是的,那种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就算回忆起来了,又怎么样?
翠蜜丝的双瞳微缩,随后露出了笑容:“恩!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感受着这难得的温存,凌易问道:“之后怎么样了,你和那位伪圣女阁下得出了怎样的计划?”
“由于事先没有想到这次带队的居然会是艾德蒙和‘那位骑士’……”翠蜜丝刻意没有提及‘肖恩’的名字,在发现凌易的脸色没有变化后似乎是松了口气,“所以原定的计划已经全部作废,由于你我的力量还处于衰弱时期,正面冲突的话就算能够获胜也必然是一场惨胜,所以……”
……勇者祭奠,对于圣魔战争之后出生的人们来说是一个熟悉的庆典,而每年的勇者祭奠中最引人注目的不是漫天绽放的魔法烟火,也不是狂欢的人群或者是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火的勇者戏剧,而是勇者大会!
其实所谓的勇者大会是和北大陆的血腥竞技是处于同一个性质的,但是由于是披上了‘勇者’和‘教会’的名义而显得意义非凡,当然非要说的话,勇者大会和血型竞技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允许致对手于死地,任何杀死对手的行为都会被教会取消参赛资格。
优胜者除了可以获得由教会提供的奖励以外还可以获取一枚‘勇者勋章’,无论在哪片大陆,持有勇者勋章的人都会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可以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方便不少;
当然教会举办这样的活动并非只是为了纪念勇者艾米利亚而已,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从大陆的强者中选出那些愿意为教会效劳的人,教会就是以荣耀和财富挖掘着那些散落在民间的强者们,拥有实力的人谁不想名誉和财富双收呢?所以勇者大会就成为了最好的捷径!
这些东西作为修沃兹兰格家族的后裔,爱夏早就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圣魔战争后300年的和平时期,圣十字教会依旧是悬挂在各国统治者头上的利剑的缘由了,仅仅有着民众的信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仅是信仰,还有着让人恐惧的实力。
此刻的爱夏正抱着‘极光宣言者’倚靠在会场门口的墙壁上,特意压低的头盔在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掩盖的同时也遮掩住了爱夏的表情,无数的冒险者们从少女的身前走过,就算注意到了这位圣骑士也最多看上两眼后作罢,毕竟大会的报名更加来得重要。
为什么我还待在这种地方?爱夏看着流动着的人群这样问着自己,作为守护者家族的人,名誉和财富是最不缺少的东西,既然如此那么完成了圣女殿下交代的任务的自己不该早点回去吗?又为什么还逗留在这里,还露出这样一副好像依恋不舍的表情?
“该死的,该死的,居然一不小心又睡过头了!只剩下10分钟了,再不快点要来不及了!”正在爱夏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野,“恩?你也是来参加这什么大赛的吧,离报名截止只剩下10分钟了,要参加的话尽快了,毕竟证明自己的机会不是时常有的。”
说着青年男子向着会场方向跑去。——青年男子的话触动了爱夏的心弦,少女的耳畔不由回响其数天前在家族中所发生的对话。
“真是难以想象,作为修沃兹兰格家族的子孙,你居然在面对邪恶的时候产生了胆怯?还寻求古斯塔的庇护?”
“整个家族的脸简直都被你给丢光了!”
“别这么生气嘛!爷爷,这孩子不过只是作为‘器’而存在的而已,根本不能算是家族真正的后裔。”
“哼,果然‘鞘’也就只能是‘鞘’,亏我以前还对她有过什么期待,给我滚远点,好好去配合艾德蒙大人完成任务就行了。”
爱夏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片段让黑发少女不由握紧了拳头,随后狠狠地在身边的墙壁上锤了一下。
不是的,自己才不是这样的废物!才不是因为有着‘鞘’的使命才能够勉强获得这个光辉的姓氏!爷爷,父亲母亲,我会向你们证明的,爱夏一定还有其他的价值所在!
这么想着,爱夏挥了挥身后鲜红的骑士披风,紧随着那位年轻男子走向了会场的方向。
目送着爱夏远去的背影,身着祭祀袍的少女露出了笑容。
“一切进行顺利。”
爱夏在来到会场后见到了刚才的那位青年男子,他似乎也刚刚报完名,爱夏看到册子上写着扭扭歪歪的‘莱纳’两个字,真是字如其人,乱七八糟的。
爱夏这么想着,在报名的册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自然少女的字迹比起她的前一位来说要好看得多,毕竟是出身名门,虽是武者世家,但对于书法还是有点研究的。
在爱夏报名完毕后,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莱纳:“等下,还没向你表达谢意呢,如果不是阁下的话,或许我会因为犹豫不决而错过这次大会。”
莱纳在看了看爱夏的着装和胸前的族徽后,挠了挠头道:“小姐应该是修沃兹兰格家族的人吧,那个大陆守护者的家族的人有必要参加这种比赛吗?”的确,作为大陆最为光辉的家族,荣耀和财富在他们的子孙出生的时刻就已经用之不尽了。
“这就是其他人对家族的看法吗?或许……也没有什么错误……”爱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心里的界限很轻易就放开了,或许这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赛场外就是斯米尔河的支流,支流将整个赤羽城分成两个城区,而连接着两个城区的则是这座悠久的古桥,此刻爱夏和莱纳正前后走在古桥上。
“话说回来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呢,爱夏·霍利尔·冯·修沃兹兰格。”爱夏单手放在胸口,郑重介绍道。随后依靠在桥栏杆上,微笑着看着莱纳。
莱纳挠了挠头:“我啊,就是一个平民,所以就叫我莱纳算了。话说回来,爱夏小姐为什么要参加那种比赛呢?”在圣十字,平民是不具备拥有姓氏的资格的。
爱夏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取下了头盔,让黑色的长发迎着傍晚的风拂动着:“莱纳阁下,我问你,你对于修沃兹兰格这个家族是怎么看的呢?”
“修沃兹兰格家族是我们圣十字大陆的守护者家族,他们世代培育着能够和穷凶极恶的魔族们战斗的勇者,和教会一起将光明和正义播洒到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莱纳清了清嗓子,用背教科书一般的流利语调回答道。
“去你的。”就算是爱夏也忍俊不禁,“别拿这种写在教会设立的学校课本上的东西来糊弄我,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爱夏小姐,你该不会是异端审问局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那种机构我可还没兴趣加入。”
莱纳松了口气,随后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位朋友曾经到过那个家族,虽然表面上有着世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和辉煌,但是那个家族的内部却是一个十足的地狱……”
莱纳注意到爱夏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光辉需要与之匹配的力量,而修沃兹兰格家族一直秉承着那样的理念,优胜劣汰的残酷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像修沃兹兰格那样严重,人们只看到了它的光辉,却没有看到其内部是一个怎样的地狱。”
爱夏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莱纳的话勾起了少女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啊啊,抱歉,抱歉,我说多了,爱夏小姐应该不会介意的才对吧?”莱纳发现自己眼前站着的可是修沃兹兰格家族的大小姐诶,在别人面前说她家族的坏话貌似不怎么好的样子。
“地狱啊……”此刻,太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之下,晨昏交替时的光芒映照着少女的侧脸,爱夏捋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低声呢喃着。“或许一切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
在爱夏这句话落下后,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把话题继续下去。
“那个,爱夏小姐,作为平民的我有没有荣幸邀请您喝一杯呢?毕竟现在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吧?”
爱夏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呢喃着:“朋友吗?”
“诶,果然是作为平民的我太奢望了,作为大陆名门之后的爱夏小姐怎么看得起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呢。”莱纳吹头叹气道。
“不!不是这样的莱纳,只是……”爱夏笑着看向莱纳,那一瞬间少女的笑容让莱纳不由看呆了,“朋友什么的,真的好怀念。”
莫名地,莱纳感到心里隐约有点刺痛,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爱夏已经小跳着走远了。
爱夏回眸看了看莱纳,摆了摆手微笑道:“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话艾德蒙骑士长会有意见的,下次有空的话一定陪你去,那么明天再见了,莱纳。”
莱纳看着爱夏的背影,不由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记得没错的话,貌似这是自己第二次约她喝酒了呢,而且两次还全都被拒绝了。
不过,翠蜜丝和芙萝莉雅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女孩子作为突破口呢?
凌易此刻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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