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畏惧下真伪之误
“喂，”我瞪大了眼睛，本想忍住，但是疑惑和恐惧还是控制了我的心神，我不禁脱口而出：“你这家伙，在笑什么啊？！”
“哎？”叶旭疑惑地转过头看着我，“因为……因为很好笑啊。这种玩笑。”
“你疯了么……”
我瞪着他，怎么回事，这家伙是吓疯了吗？还是说疯的人是我？
有那么一瞬间，对我所在的世界都产生了质疑，当这种质疑散去之后，我更加恐惧，瞪着他后退了一步。
他也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了，赶忙解释道：“你不会看错了吧？”
“你在说什么？”
“假的啊，都是假的啊！你再仔细看看。”
我带着疑惑重新看向那具坠楼而下的尸体，依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叶旭看见我不明所以的样子，都有些着急起来，开口说道：“哪有人跳楼连眼睛都不闭的！而且我可没听说一公寓的寝室还住着蓝色瞳仁的留学生啊。”
我听了他的话，强忍着恶心之感，向所谓的尸体走了几步，才发现叶旭说的果然没错——这竟然真的又是一具塑料模特而已！为了附加重量在腿和手上绑上了石块，看上去疯狂流淌的血液，也只是有人刻意又在石头下面装了小袋子，血液正是打碎后流出的。
不用想，我估计这血液一定又是兔子血了。
这次是因为天色已黑，再加上刚才这六芒星奇观，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眼力这么好？”刚才确实是我有些失态了，而叶旭在如此黑暗之下察觉出不同，给我的印象和最开始吃饭时候的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
“啊，因为我平常会接触这些东西，所以……这东西在窗口的时候，借着旁边那几个亮着的寝室的灯光，我就察觉出来不对了。”
“你……接触这东西干什么？”
“我……我在服装商场打过工……”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叶旭的脸有些红，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是因为熟悉，所以才会立马发现么？这样的话倒也解释的通。
“说起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既然熄灯了，那么寝室楼也马上就锁门了，再晚赶不上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再次和叶旭挥手告别。
叶旭走远后，我却丝毫没有离开之意。
低头看看表，寝室锁门还有几分钟，我即使再稍微逗留一小会儿应该也不会影响自己的投影。
想到这，不禁苦笑着看了一眼路旁街灯上的监视器。
几乎是全面的监控。
“这是没办法的事啊。”
“楚尘？连你也认同了吗？这种东西。”
不知道何时，楚尘站在路灯下，看着那具虚假的尸体，他并没有接过我的话茬，而是问道：
“应该是动了电路，还做出这么复杂的道具。不过为什么拼命到这种程度？”
“看起来，和上件事是一个人做的吗？”
“表面上看来的确是这样的，模特、恐怖艺术、六芒星，必备的要素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在你看来，这几个东西是必要的要素吗？”
“六芒星毫无疑问是主题，模特应该象征着‘人’，恐怖艺术自不用说，这个人想要表现的真实，并不是真正的真实，而正是大家所误以为的直观真实……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血也是必要要素了呢。”
“那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他是想要给什么人看的话，唯一重合的地方，就是你了。”楚尘微笑着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怎么可能！我对这种事完全没有印象。”
“那么，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楚尘又看向远方，“那个叫叶旭的人。”
“那……和他有关吗？”
想到叶旭，我才意识到，就算这一切是假的，他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反常了。
楚尘摇摇头，说道：“掌握的东西太少了，现在还不是妄下定论的时候。”
我咬着牙，连楚尘都无能为力，我又能想出什么呢？
还说要调查真相……
“喂，什么人！”
正当我和楚尘商量着这里的情况，远处却是传来了警惕但很高的询问声。
我回过头去，原来是安保队的队长，那个认识我但我却忘记在哪里见过的人。他带着安保队的几个人，这次见到我又是愣了一下，不过倒是没特意叫出我的名字了。
毕竟接连两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我都是在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巧合。
“你在这吗？不过这里已经被安保队接管了，请快点离开吧。”
“从监视器里看到的情况吗？”
“不，我们才没有时间看所有监视器的情况，这次也是有人向律狐报告了。因为是晚上，所以处理得比较快。”
“举报吗？是谁呢？”叶旭吗？还是说楼里也有不少人因为这巨大的响声而注意到了吗？
“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快回去吧。”
再次低头看了看表，想回头叫上楚尘一起，却发现这货已经先我一步走到寝室门口了，这个人还真是的，虽然只是和我妹妹分手了，不过没必要也这么疏远我吧？
“喂，想要调查的话，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吗？”
楚尘这么对我说完，便先进了寝室楼。
还有一个地方？
对了，那六芒星中心的寝室！
我要……到那里去！那个寝室本来就是有人住着的，是谁敢在寝室里明目张胆地把那个东西推下去？！只要到那个寝室去，就能知道真相了吧！
我仿佛感受到一切的答案似乎就在那个寝室里，不禁改变路径，朝那个寝室奔去。
那个寝室连楼层和我的都不是一个。
而也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发出了巨大的警报器的蜂鸣声，紧接着，尖刻的女声传来：
“乔言竹同学，你已经严重偏离你的投影，请立即返回！请立即返回！”
就连走廊里的广播都叫嚷起来：
“乔言竹同学，你走错了你的楼层！请立即返回你的寝室！如果播报两次后你依旧前行，我们将对你采取特殊处理！”
因为这剧烈的响声，同学们纷纷推开寝室的门，惊恐地看着我，没有人敢上前阻止我，他们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我现在看上去，一定向一个恐怖分子一样可怕。
可是，我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或者说，什么都不在乎了。
“乔言竹，侦探游戏还没玩够吗？！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那句话就在耳畔质问着我。
我要调查真相……在发生严重的事之前，就由我来阻止！
真相、真相不是就在我眼前么？
这样的执念引领着我，不管不顾地奔跑着。
“乔言竹同学，你走错了你的楼层！请立即返回你的寝室！如果播报两次后你依旧前行，我们将对你采取特殊处理！”
真相……真相……
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了！
这次，我能做到的！
广播的第二遍声音刚刚结束，我前方的天花板忽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机械臂，拿着一只手枪。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手枪的红外瞄准已经照在我的胸口。
就这样，朝我射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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