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我可不怕什么风险。”羽灵自信地说，并且催促沐子说道，“好啦，沐子。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沐子点点头，她同样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都要跟在羽灵身边。看着那个一直默默地缩在角落里的小机器人，沐子没来由的感到一丝愧疚。那个机器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边，可从头至尾都待在原地，也许是命令让它克服了恐惧。当沐子的视线和它对上的一瞬间，沐子分明感受到了它心中的恐惧。“怎么可能...它不过是个量产型。”回过神来，沐子连忙摇头驱散杂念。接下来，沐子神情变得格外严肃，她从自己的包中，而不是个人空间中拿出一个白色的U盘，谨慎的用两只手指把它拎了起来。
羽灵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个小东西，问：“这什么啊，看上去好老土。你为什么那么麻烦不把它装在空间里啊？”“这东西叫U盘，之所以不把它装进空间里去，是因为它里面有一个极其危险的病毒。”“病病毒？那这东西也太危险了吧！”说着，羽灵一脸害怕地远离了那个白色的小U盘，之前的无所畏惧消失殆尽。“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种杀人病毒啦，我可不会带那么恐怖的东西。这种病毒只对机器人有效，且传染性极强，可以把所有的人造金属都腐蚀殆尽。”沐子骄傲地举起手中的白色U盘，开心地展示给羽灵看。“这么厉害？能给我看看嘛？”话没说完，羽灵就把那个U盘夺了过来，捧在手里看了起来。看了几眼，她发现不对了，然后一脸尴尬地问：“额...这东西没有光屏哎，要怎么点开桌面啊？”“这只是个古董啦！那有什么桌面。喏，你看，这有个插头，直接往这个型号的机器人身上一插就可以了。”说着，沐子就靠过来给羽灵指出了插头在哪。
“唔，我试试？”说着，羽灵就要向鲁比13号走去。后者即使再怎么坚守岗位，此时也不由害怕地向后退去。它终于说话了：“不要。不要。不要！”羽灵哪会在意一个机器人说什么。她拿起U盘，毫不犹豫地向鲁比13号的头上扎去，而后者则恐惧地用双手护住了头。
“把手拿开啊，你个破铁罐头！”说着，羽灵的手便已经将U盘狠狠地插入了鲁比13号。U盘的插头在接触到鲁比13号的金属外壳后，进如若无物般地直接没到插头低端。
寂静。
“咦？沐子，你这个病毒没用啊？它怎么没反应啊？”羽灵转头，问沐子说。“不会吧。我的病毒明明从来没有失败过呢。”沐子也很惊讶地说道。她不由靠近了鲁比13号一些，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鲁比13号突然动了起来，它呆板地看向前方，缓缓向门外走去。它轻轻推开惊讶地看着它的两人，动作僵硬地重复着前进。
“它这是，怎么了？”羽灵问。
“这种情况我也见过，有些机器人在感染了我的病毒后，会像得了抑郁症一样与之前的性格截然不同。我称之为——失格症。”
“好...好可怕。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的病毒仅仅只是找到机器人的记忆库，然后不断地复制来摧毁机器人的运算系统。这样既简单，又有效，让我可以专注于增强病毒的传染能力。”
“......沐子”沉默一会儿，羽灵突然说道，“你千万不要把这个东西用在人身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那当然！”沐子顿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了，正好，她看见鲁比13号快走到教师门口了，连忙说，“糟了，别跟丢了！”
羽灵一看，连忙和沐子一起冲了出去。
门外，没来的及开跟踪模式的两人被传送到了默认目的地——教学楼的走廊。“糟糕，还是跟丢了！”羽灵气愤地不禁跺脚。“我的U盘还在它身上呢，我知道它的位置了！”“那好，快去追！”说着，两人调头又传送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那里，竟是一所教堂。
响午的晴朗阳光照射下来，教堂的钟声正缓缓敲响。在教堂瑰丽的窗下，骷髅换了一身长裙，跪坐在一片暖阳中。她的怀里抱着沉沉睡去的鲁比13号，在她的腿边，那个白色的U盘正静静趟着。
羽灵由于太过惊讶，此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了好半天才说：“你，月，月寒笛，你...你上课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骷髅看了过来，眼底透出浓郁得化不开的孤独。她在一片灿烂中绽放的笑容明明那么美，却让二人感到了清骨的寒冷：“日安，吾友。吾名唤作骷髅。”
“什什么意思？”羽灵之前在心里早已想过怎样羞辱这个可恶的平民，但此时此刻却只感到了一股寒冷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惧。她不由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的沐子。
沐子已经被无形的压力给吓得动弹不得了，她站在那，可双腿都在颤抖，简直都快要跪下了。
“吾乃月寒笛的姐姐，骷髅。之前与吾妹共用一副身体，现在却获得了自由。”骷髅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说着冰冷的话，“吾的下仆，鲁比13号，正饱受着着折磨。尔等可知为何？”
“我，我不知道...”羽灵连忙摆摆手，拼命掩饰自己的恐惧，撒着不怎么高明的谎言。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恐惧。
“哦？你不知道吗？那么是谁把那流毒注入吾爱仆体内，又是谁让它失魂落魄？”骷髅继续问道，虽然神态没有一丝变化，但施加给二人的恐惧却越发深邃。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羽灵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地抓在手里一般，不停地挑战着她最后的理智。她向后退去，想要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是，是我做的！”羽灵惊讶地看过去，沐子的眼中带着泪花，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透露出坚定的神色。她踉跄地挡在羽灵面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大声说：“这些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和羽灵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骷髅偏了偏头，问。
没等沐子继续说什么，骷髅手中的手枪已经扣下了扳机，子弹穿破了沐子的咽喉，带出了绯红的色彩，却又没有伤到羽灵半点。羽灵愣愣地看着沐子满脸不敢置信地倒在自己怀里，仍然温热的血液全部溅到了她的身上。沐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头一歪化作点点白光去等待复活了。
原地，只剩羽灵呆呆地看着教堂里满地的猩红，和骷髅手中高举的手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羽灵再也坚持不下去，她哭喊着，逃离了这个地方。她身上的红色却在慢慢地也化作白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骷髅杀了沐子后，再次把鲁比抱在怀里，她的头低垂着，眼神里的是悲切。
那些回忆，那些鲁比的记忆，经由病毒也传给了骷髅。
她知道了鲁比一次又一次地向学生们问好，一次又一次地被无视。它笑着，却发现别人从来没有看过它一眼。当它寻求人类朋友时，遇见的是拒绝，嘲笑，和欺凌。
“就你？一个破铁罐子？”
“滚吧！趁我还有心情！”
“你还不走了是吧？啊？走不走？问你，走不走？”
疼，好疼。
那是鲁比留下来的记忆，是它的意识被骷髅吞噬前的痛苦。她彻底明白了鲁比为什么听到骷髅和它说话时，会是那么的惊讶了。
原来我们真的是同类呢.....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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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复活室里，羽灵面对着角落坐着，她抽噎着。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沐子的声音轻柔地响起：“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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