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满天的白雪覆盖了枯老的枝头,压断了一枝枝残枝败叶。山头的凋碧崖上,一名蓄着长须的中年男子正眺望着这天际的落阳。冷风吹过,女婢走上来,告禀:“老爷,小姐的客人们都来了。”“知道了,月儿她人在何处?”“二小姐她正和客人们一道前往流亭,夫人在那设有小宴一席。但是...大小姐刚刚竟千里传音给了奴婢。奴婢觉知此时蹊跷,望老爷定夺。”“骷髅她!”中年男子震惊地转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女婢。他连忙又问:“她说什么?”“大小姐她,她说...她说二小姐现在非常危险。”女婢严肃地说。“什么!那你还在啰嗦什么?再不快点的话月儿她怕是又要失心疯。”男子行色匆匆地向山下走去,神情仿佛站在一颗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旁。
流亭内,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正在张罗着这场小宴,曲水流觞已然就绪,乐伎门都远远地在屏风后调音舒琴。几只黄莺停在枝头,好奇地看这庭中的热闹非凡。一个丫鬟赶了过来,在少妇的耳边耳语几句,她的神色立刻变得不自然。她看向正和茱嘻嘻哈哈的月寒笛,悄悄走了过去。她低声对月寒笛说:“寒儿,义母待你可好?”“当然啦。义母对我可好了呢!”月寒笛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你今日一定要尽兴喔,若有任何不快之事,找义母便是。”“知道了,罗阿姨。”月寒笛笑容灿烂地说道。
少妇表情一僵,这个称谓让她真是哭笑不得,但她不敢说什么,摸了摸月寒笛的头挤出笑容说:“嗯,你们开心即可。”
“母亲。骷髅回来了。”就在这时,庭外走进一名少女,身边跟着这里的老爷。少女穿的犹如花间的精灵,一头银发配上一身汉服,显得优雅端庄。轻轻一笑,她自然就是换了衣服的骷髅。“骷髅让诸位久等了。”
“姐姐?你终于来了耶!”月寒笛惊喜地看向缓缓走来的骷髅,说道。她的话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他们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骷髅一眼,然后立刻就呆住了。等到回过神来,骷髅已经走到了月寒笛面前。她想像一个真正的姐姐一样,温柔地对月寒笛说:“妹妹,喜欢姐姐的家吗?”“喜欢~”月寒笛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和露出的小银牙交相辉映。
“嗯,那好,既然我的大女儿回来了,那么宴会就快开始吧。”老爷说完,拍了拍手,所有的下人都动了起来。在曲水流觞的上游,一个个用盘子装着的佳肴都有规律地被放在了水面上,略有些摇晃地向下游去了。少妇走过来,笑逐颜开地说:“女儿,你终于来了。”“嗯,母亲大人。女儿刚才有些事。”“呼。只要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少妇放心地说道,她心中的担忧一消而散,仿佛骷髅就是所有人的保护神一般。
骷髅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笑了笑。不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音乐声响起,几个小女孩边吃边玩,而少妇则在一旁和她们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初来这里的拘谨荡然无存,所有人心中都只剩下放松和忘无所以的投入。羽灵坐在地上,正潇洒地将箭矢投进了壶中,然后骄傲地说:“哼哼,这游戏真是太简单了。就不能再难一点吗?”看向壶中,已然插了十几根箭矢了。
“羽灵你好厉害呀!”月寒笛和茱都一脸崇拜地看向她,而羽灵自然得意洋洋,把之前的害怕全然忘之脑后。见羽灵和其他人玩得不亦乐乎,沐子眼神温柔地坐在一边,注视着羽灵。突然,她发现特莉也坐在自己身边,正一勺一勺地吃着甜点之类的食物。她坐在几个下人搬来的胡床上,对于沐子的视线好不理睬。沐子不由产生一股冲动,她走到特莉面前,由于不好意思说话,就只是看着特莉。特莉还是不理她。沐子大胆起来,伸出手在特莉面前晃了晃说:“你好...特莉,我们一起玩吧。”
特莉看了看她,果断地摇摇头。
“啊?”沐子深受打击,沮丧地在角落里画圈圈。
第五巧儿和少妇在一起谈着风花雪月,日月乾坤。突然,骷髅从地上坐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她。骷髅笑着发言:“大家玩的开心吗?”
“开心!”就算是羽灵,也不情愿地被沐子叫着点了点头。
“那么吾想拜托大家一件事呢。就是希望在以后的三年里,吾等一定要一直做朋友,好吗?”
“当然了!”茱兴奋地大喊,合着巧儿也只好尴尬地随着茱了。特莉同样点头。
“那么,汝等呢?”骷髅将危险的目光投向羽灵和沐子二人,让她们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沐子看向羽灵,羽灵却害怕地不敢说话。少妇有些紧张,她试着小声劝骷髅说:“女儿,不要这样,也要念及同窗之谊!”
“同窗,不更该让她们明白一些道理吗?”骷髅不容置问地说,同时冷冷地看了少妇一眼。少妇不由向后退一步,然后心虚地不再说话。
“尔等,不愿意吗....?”骷髅笑了,语气中却带着杀意。特莉感觉到了杀意,立刻防备地盯着骷髅。
羽灵吓得腿又开始发抖,她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我要和你做朋友,我为之前的事道歉!真的!”音乐声消失了,连同其他几乎的所有声音,骷髅看了羽灵好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走了。所有人看着她离开,都感到了一丝害怕。
骷髅带着暗笑,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行为收到了理想的效果。
“羽灵你没事吧?”沐子连忙上前问道,羽灵摇摇头,沐子扶着她坐在特莉的胡床上,开始小声安慰她。可安慰着安慰着,羽灵就哭了起来,而且哭声还越来越大。其他人担忧地上来一起劝羽灵。过了好一会儿,羽灵的哭声渐渐止息了,她在沐子的怀里沉沉地睡去。月寒笛看着羽灵脸上未干的泪痕,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向骷髅离开的方向去了。茱连忙抓住她的手说:“小寒你要干什么?不要去找你的姐姐好吗?”“不行,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月寒笛决然地说。然后轻轻挣开手向花丛中去了。
茱看着远去,说不出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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