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敲门声的间隙,凉风自敞开的窗户溜进来,撩动着发丝的同时也带走了颈间热量,顺便将包门的塑料薄膜拨弄得呲呲作响。
红惜灵趴在门上,试图透过猫眼看清房间内的情况,而一旁的赵檀心则是斜靠在窗边墙上,呆滞地望着远方。
天边,万倾碧蓝苍空盛着赤红丹珠,淬出耀眼的辉光,紧接着,广袤的方格从云雾缭绕的九宇之外奔袭到了脚下,浩浩荡荡,似是一步踏去便可游尽乾坤,遍地洪流满载蝼蚁,四通八达却又纠缠不清,好似一张巨大的蛛网,将一切都囊括于内。
“不在吗?”赵檀心收回心神,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对着褐色大门抓耳捞腮的红惜灵,又朝窗外看去,“你钥匙放在哪,要不我回去帮你把钥匙拿回来。”
“不用了,”红惜灵摇摇头,双手撑在门上看着地面瓷砖上的脚印,发丝在耳边晃荡,让人看不清她的双眼,唯有那洁白的脖颈引人注目,“她不在的话,我就算进去了也找不到她。”
“那我们现在去哪?”赵檀心垂眸斜瞟,星形耳钉迎着太阳放着耀眼的光,“上课还是去哪里。”
“不知道啊,”顺势呼出一口气,红惜灵呼吸略显平静,双手轻轻用力,她背靠着门慢慢蹲了下来。
“卜梁,你说这时候我该怎么办?”
风呼啸着吹动衣袂,鱼线起起伏伏,在粼粼波光下泛起一阵阵波澜。
“闭嘴,鱼快上钩了。”青衫男子背着斗笠,双手袖子高挽,毫无形象地坐在河边青石上,不耐烦的嘟囔着,“你就不能改改你这毛病,我的鱼都被你吓跑好几次了。”倘若要是让凡人见了卜神算这副模样,怕不是会揉揉眼立马回去睡觉。
毕竟白日可不是用来做梦的。
在他呆过的那条街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卜神算是个甚么角色,黑白两道通畅无阻,上到官府老爷,下到绿林好汉,见了他也要低头叫声神算。
寒芒冲天啸,麻衣隐世名。剑破连环阵,杯酒定乾坤。
自那一次南海之行后,他的名声也算是传开了,算天时量地利,结江湖豪杰,破五岛大阵,确实是江湖之侠。
可惜谁人都知卜神算大名,却不知那日潜入阵中将坎子给清了的人正是曾叱咤风云的第一。
但这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云烟罢了。
“好,一条大鱼,今晚有口福了。”伴随着畅快的声音,卜梁猛地站了起来,胳膊一收一放控制着鱼竿。
“直接扯上来就行了吧。”洪涛无聊地抬头看向头顶,此时,一根树枝恰好笔直地从洪涛所在的石头右侧落入河中,洪涛眼神稍凝,伴随着水面噗通一声,甚至都没激起多少水花,湖面便泛起些许红色血液。
直插入河底的树枝已经串上了一条近两尺长的草鱼,洪涛上前踏在水面上,握住树枝用巧力将其举了起来。那草鱼依旧在死命挣扎,虽然纤细的树枝在草鱼的大力摆动下看似下一秒就要折断,但这树枝在洪涛手中又岂能让其如愿。胳膊随着鱼一起晃动,鲜血顺着褐色树皮向下流淌,几次三番下去,这草鱼很快便失去了生命。
与此同时,卜梁那边也扯起来好大一条鲫鱼,青白鳞,焉了吧唧的,毫无动静,似乎是在先前的拉锯战中耗尽了体力,但尽管这样,他也没有放松,而是小心翼翼地收线。
突然,鲫鱼猛地甩尾,以至于鱼竿都被拉成个硕大的圆弧,好似下一秒就要折断,与此同时,卜梁胳膊也随之抖动起来,鱼竿与前方那点水柳条一模一样,起起落落几个呼吸之间,那鲫鱼再次失去了活力。
“我还以为有多大呢?”洪涛看着卜梁,顺手将树枝从鱼身上取下,丢在一旁,连带着也在岩面撒上点点红花。
可还未拿上几息,他眉头一皱,立刻把鱼朝卜梁鱼篓中抛去,自己也弓下身子洗手。
与此同时,卜梁袖子横卷,那被洪涛抛起的鱼眼看下一刻就要进入鱼篓中,登时便换了个方向,落在了他钓鱼处下游进七八丈的湖中。
“你很急吗?”卜梁没好气地将鱼竿放下,颠了颠鱼篓,又探头去看,“五斤二两,还行。”
“别看了?”洪涛甩了甩手,水珠砸向溪面,溅起阵阵波纹,紧接着,他换了块石头也如卜梁一般坐下,“赶紧想想办法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卜梁摇头,发带与鱼线上的浮标一齐随风飘动,几条鱼在溪中打转,“况且你还信不过我么……”
“可是,”洪涛手上按着地面,身体前倾,可这姿势还没保持上一秒,他便瘫坐着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量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得了吧您,你做的事才过了十几年呢,那群老家伙又没死,你这次去,不想办法弄你的话,那你就可以烧一丈的高香了,”卜梁说道这,看了洪涛一眼,突然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忘了你也惹了那群老秃驴,这高香看起来是烧不成了。”
“停停停,说这么多,你还不如给拿两壶酒过来呢。”
似乎是振作了些,洪涛也不嫌脏,双手合十垫在脑后便躺了下去,青枝绿叶满满当当占据了视线,让他看不见天空。
“你说我当初要是不学武,现在会过得怎么样。”
“你又在想你的那位了?”笑容渐渐收敛,卜梁这下总算知道洪涛是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游耍这么多年,也没想着找个家安顿下来,除开过去的原因,也确实是放不下他最美好的那段时间。
“我有点后悔了。”丝毫没有转头的意思,洪涛依旧看着那遮蔽着天空的荫盖,“而且那个人都死了,他竟然还把妻子一齐托付给我,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呃,我想他应该是没认出你来。”小心翼翼地收回鱼竿,卜梁发现自己平时能言善辩的口舌都石化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开个小玩笑。
“嗬——”
一个深呼吸,洪涛全身更放松了,“也是,要是他认出我来了估计就算是拼命也要把我给杀了。”
“你当初名气有这么差吗?”
“不关名气的事,只是针对我而已,他带的人杀了我全家。”
“我以前可没听你说过这件事。”卜梁本来沉下去的脸色总算有了点气色,纵身跳跃几步,跑到了一侧大石头背阴的位置。
“那我说个更令你惊讶的。”略微抬头,洪涛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你在这都藏的有酒!难怪我隐隐约约闻到了点味道。”
“得了吧您,我等下拿过来,你还是把你那件令我惊讶的事说出来吧。”
“算了,不说也罢。”眼睛斜瞟,先前被他刺死的鱼此时被两块石头卡住,没法向下漂去,而是不停地撞击着那两块石头中间的缝,“不说也罢啊!”
“人呐,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明明旁边那么多路,”手里托着个坛子,卜梁几步就到了洪涛跟前。“拿去……”
从卜梁站起身子,一直走到自己面前,洪涛就眼巴巴望着,还没等卜梁话说完,他就一把夺下坛子,也没管坛子上的泥巴,张嘴便往里面倒,晶莹的酒水从他嘴边滑落,看着卜梁心中肉疼得紧。
“慢点,别浪费了,也得给我留点。”
当然,卜梁也只是说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心理可是清楚得很,洪涛这状态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
“咳咳咳咳咳……拿去,给你喝一口。”长灌一口,洪涛咳嗽着将坛子递给卜梁,只是那眼角终归还是暴露了什么。
苦笑着,卜梁接过洪涛递来的坛子,也长灌了一口。
“你呀你呀!”一边摇头,卜梁把坛子再次扔回去,“将进酒,乘大白。愁未断,酒即醒。歌吾忧,明汝志。人虽短,路且长。花黄当是初雪到,莫教秋叶惹春霜……”
“这世间,哪有不后悔的事,我在,你在,美酒在,足矣!”
“可你现在也不在了,酒也没了啊。”红惜灵一声长叹,泪流不止。
“惜灵,惜灵,”突然,赵檀心发现了红惜灵的异常,立马跑到了她面前蹲下,手搭在她肩上,希望可以直视红惜灵的眼睛,“你怎么了?”
“不好意思,”见赵檀心在自己面前,红惜灵敛住心神,用深呼吸止住了泪水,一咬牙,她站了起来。
赵檀心抿了抿嘴,收回手,转而从衣兜里掏出纸来递给红惜灵。
“没关系的,你……妹妹,我们肯定能找到的。”
“嗯,谢谢。”咽了下口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红惜灵接过纸,展开,低头将脸上的东西给擦了个遍,“我的钥匙应该在医生那,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帮我把其他东西也一起带过来,我还是想进房间确认一下。”
从地面收回视线,赵檀心惊讶的看着情绪极端转变的红惜灵,狠狠地点了点头。
“你小心。”
虽然不知道红惜灵为什么会说这个,赵檀心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而去。
“你知道吗?那人托付妻子给我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柄流星镖,镖尖卡进肉里,而镖身上刻着'不绝'二字。”
“这样岂不是说……”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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