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监督者
洛州第一医院。
“您好，我是304号病房病人的家属。”林音将一张名片递给服务台前的护士，“听闻他突然住院，特地赶来探望，可不可以麻烦您安排一下？”
护士查询到304病房的资料，转头歉意地说道:“304病房有十五位重症病人，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一位病人的家属，但很遗憾，304病房的病人们牵扯到一个重要案件，目前已被警方封锁，任何人不能探望，真是抱歉。”
“这样啊。”林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现在的情况？”
“抱歉，这个只有几位专门为他们诊断的医生知道，我们无权知晓。”
接下来无论问什么，护士都只是回答“不知道”。
就算是秘密案件，封锁到这个程度也太不正常了。甚至可以说……警方无法如此严密地封锁情报。
那么只可能是一种情况——封锁这间病房的，根本就不是警方。
“是魔术教会吗……”林音皱了皱眉。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他们的鼻子比狗都敏锐，只要发生可能将魔术公之于众的事件，他们就会迅速出动，调动一切力量掩盖真相。
这件事竟然惊动了教会，看来必定和圣杯战争有关……
向护士道过谢后，林音离开服务台，乘坐电梯前往304病房。
果不其然，304病房被一座魔术结界所笼罩。结界并不隐秘，作为结界世家林家之人，林音一眼就能察觉到。但是其复杂的结构就超出了他的认知……看来施展出这个结界的魔术师实力比他强得多。
“这里是加密病房，任何人不得接近！”就在林音靠近病房时，两名身穿警服的男人拦住了他。
灵体化的Berserker给出了警告。这两个人不是普通的警察吗？
“我想见见你们的长官，可以吗？”林音和善地问。
“不行。我们长官不见客。”**脆利落地拒绝了。
“哦？那我只能用点别的手段，比如……”林音叹了口气。说完，他身后灵体化的Berserker显现了。
“S……Servent？！”那两人顿时大惊，面色瞬间惨白。虽然那名金发少女没有表露任何杀意，但那若有若无的威压仍然让他们汗如雨下，这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对手！
“认识从者？你们是魔术教会派来伪装成警察的魔术师吧？”林音尽量表现自己的善意，“这样的话就好办了——按照我说得做吧，不然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
几分钟后，魔术师带着林音来到医院中的一个房间。
“神父大人就在里面。”魔术师忌惮地看了一眼林音身后的Berserker，“你可以进去，但是从者……”
林音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转头对Berserker道:“Berserker，稍微在外面等我一下，可以吗？”
Berserker默默停住脚步，乖乖地站在了外面。林音对她笑了笑，转身走进房间。
身穿教会长袍的老人正坐在桌前，招呼林音坐下。
他就是……洛州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望着这位年逾耄耋的老人，林音不禁有点紧张。
能坐上这个职务，他作为魔术师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至少不是林音这种半吊子可以相比的。
“作为圣杯战争的参加者，竟敢带着自己的英灵来威胁监督人，你这孩子胆子真不小。”老人咯咯地笑着，声音仿佛漏气的破风箱，“该说是后生可畏吗？”
“这……抱歉，我不是来……”林音急忙辩解，他只是来求个方便，可没想与教会为敌。
“哈哈，老夫开个玩笑。”望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老人大笑，“首先你不是参与者（御主），其次她（Berserker）不是你的从者，最后……老夫知道你没有威胁的意思，不用紧张。”
林音冷汗直冒，和这位老人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嫩了。必须尽快结束对话，否则事情一定会越来越复杂。
“那么说吧，找老夫所谓何事？”
“我想要见见在304病房的那十五个病人。”林音正色道。
“哦？能告诉老夫这么做的理由吗？”
“那你们封锁病房的理由是什么？”林音反问，“他们被Servent袭击了，你知道吗？”
“当然。”老人点点头，“用任何魔术都无法解释，如果不是‘魔法’，就只能是Servent所为。”
“那么……袭击他们的是哪骑英灵？”
这次老人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也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是Rider。”林音凝重地说:“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从圣杯战争开始到现在，可有Rider现身的记录？”
“少年，你想说什么？”
“恕我直言，你们魔术教会已经失去了监督的能力。不……恐怕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监督这次圣杯战争的实力。Rider恐怕是超越圣杯准则的存在，而你们还依照着寻常圣杯战争的条款循规蹈矩地举行仪式……”林音沉声道:“想要控制局面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认为你能控制住局面？”
“……”林音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没有那么自大。但是……我想和爸爸，和Berserker一起试一试。”
老人微微眯起双眼。在思索了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明天早晨八点，结界会解除一个小时。趁着这个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哦哦，多谢神父。”林音喜上眉梢，他都没想到谈判会这么顺利，要知道这位教会的神父可是出了名的顽固。
老人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
林音走后，老人并不着急离开。他坐回沙发上，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像是在等一位老朋友。
果然，几分钟后一名年轻人走进房间。是Archer的御主——克拉福.尤雷斯特。
“尤雷斯特先生，你还真是守约。现在Berserker在外面，你不怕被发现吗？”老人叹了口气。
“没关系，她的感知力应该不像Saber那么敏锐。”克拉福坐到老人对面，又回头向门口望了望，“刚才那是谁？Berserker的御主？”
“不是御主，是Berserker的关系者。应该是暂时行使御主职务。”神父老人回答。
“他来找你有什么事？”
“就和你一样，想要调查那十五个伤者。”
克拉福愣了愣，然后露出了苦笑，“被捷足先登了吗？看来他的目标是那个至今没有现身的从者——Rider。”
“嗯。老夫已经给予了他调查的权限。有无收获，就看他自己了。”
“……那调查Rider的事就交给他吧。”克拉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Rider是个很麻烦的从者，既然他愿意趟这汪浑水，我也乐得清闲。”
“尤雷斯特先生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吗？”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吧。”克拉福笑笑，“Rider真身未明，让他先来试试水……你是这么想的吧？”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老人沙哑地笑了。
……
和监督者谈过后，林音回到医院的休息区。走了一圈，他终于一张靠窗的长椅上找到了Berserker。
Berserker没有灵体化。她斜靠在长椅上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模样像是静卧在绢丝床上的公主，又像是蜷缩成一团熟睡的小猫。
Servent也是需要睡眠的，这对保存魔力至关重要。林音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休息区也只剩他们两人，安静得让人发慌。
林音默默地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地盖在Berserker身上。
看来今晚要在医院过夜了……林音叹了口气，坐到熟睡的Berserker身旁。
回头望向窗外，无尽的夜空下，霓虹五彩的灯光闪耀在洛州的大街小巷。林音默默地望着这座城市绚烂的夜景，突然觉得和身旁Berserker的睡颜有点相像。
都是宁静中带着令人窒息的美丽，但在那宁静的表面下又都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而且……他们都是林音必须要守护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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