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人、人呢?”在推开洁西卡所在的卧室的门之后,贝伦娜惊讶地发现原本应当是杰西卡睡着的床上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那个墙角的影子,是——”贝伦娜在察觉到墙角的异样之后不禁低声地细语。
“是之前清除的那个组织的余党吗?居然被找上门来了,真是糟糕啊”一边这样想着,将系在腰间的武士刀悄无声息地拔出,贝伦娜双手紧握着刀柄,缓步朝那个影子接近。
“奇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在往前走了好几步之后,贝伦娜诧异的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哎,是杰西卡啊!”在看清缩在墙角的人原来是一个灰色头发的小女孩之后,贝伦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嗯。怎么了,要死了吗?”,洁西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以一种与说话内容完全不符的淡然语气回应。
喂,喂明明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干吗要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啊,难道我家就这么像是恐怖分子的秘密基地、邪教团的地下监狱什么的吗,还有为什么是用那样一种自然的口气说啊。贝伦娜一边满脸黑线,一边抓狂地吐槽。
“是贝伦娜小姐回来了啊,对不起,刚才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又被那些人抓住了,所以醒来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
“哦~”贝伦娜闻言不禁怔了一下。“对了,贝伦娜小姐,您今天说要去问的我家人的消息呢?”“呃~那个,”贝伦娜迟疑着回答“他们的话——”
“他们已经遇难了吗?”像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一样,洁西卡突然问。
“啊,是的。”
“其实,之前就觉得他们应该已经死掉了,只是抱着侥幸的想法,才拜托贝伦娜小姐去查询的。”就在贝伦娜还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洁西卡突然平静地说
贝伦娜错愕地看着强作镇定的杰西卡,在女孩那毫无表情的脸上,沿着脸颊掉下的泪珠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有一种刺痛感。
“先好好睡一下吧,你还没有恢复身体呢。晚饭的时候我会来叫醒你的,无论如何,现在先要保护好自己。”贝伦娜看着女孩白皙的脸上泪水擦过的痕迹,轻轻地说。
在确认杰西卡睡熟了之后,贝伦娜不放心地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悄悄地关上了门。“是之前被人关在监牢里,不蜷缩在墙角里就无法安稳地睡着吗?”边这样想着刚刚看见的情形,边翻开之前阿森特递给她的那本册子,贝伦娜坐在软沙发上一页一页开始仔细地阅读。“生日是4月20日,追梦逐星的人,喂,连星相学都扯上了吗?至于喜欢的花是——星辰花,这是什么花,又名勿忘我,原来是那种花啊。最喜欢的地方,这都查得到吗?是乐园之岛啊!”一边翻阅这本已经不知该怎么评价的册子,贝伦娜一边忍不住在想:“小女孩吗?喜欢的花是勿忘我吗?”
小时候的话,本来是那样的美好,可以天天在父母的疼爱,朋友们的游戏和欢笑里一起度过的。直到、直到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城外的郊区散步,回到城镇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座在漫天的火焰中正在燃烧的,不时传来人们临死的哀嚎与哭泣声的——炼狱。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我除了只能站在旁边就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个衣着很奇怪的蓝色斗篷的人,“可恶,没有赶上吗?”我突然听见他说这句话,但是没有理他。救火队员们在城外疯狂地用水在扑火,但是火势却怎么也不能有所缓解。‘那样根本就不能灭火啊。’那个衣着奇怪的男人突然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不,不会的,大家这么努力很快、很快就会扑灭的,你不要胡说了。”我生气地不知是在朝他还是在对我自己大吼。“不是是否尽力扑火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啊,关键是这压根就不是普通的火灾,而是一种名为‘天壤之火’的大型火系魔法,本来这种高危的魔法被创造出来就是用来对叛乱者进行屠城的惩罚的魔法,根本就不可能用水浇灭的啊。”我呆呆地听着他说了下去“事到如今,也只能够指望专门负责接除魔法的魔战部队过来强行解除这个大型魔法了,之前居然没有察觉,真是失职啊。”男人焦躁地说完了。“这样吗?”我愣愣地回答,“怎么了,小妹妹”那个男人听见我的话,也愣愣地问我。我并没有理会这个一句一句把我的希望给掰烂的家伙,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被火光映成红色的家乡。魔法部队,隔了许久之后才跑了过来,等到他们手忙脚乱地用如那个男人所说的方法好不容易的扑灭了火焰。我像是发了疯一样,沿着在火灾中勉强保存得还算依稀可辨的石质街道,一路向我家的位置跑去。我对着那堆坐落在原本是我家的位置上的焦炭,无力的双腿顿时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就倒在废墟前,“我、我就只能这样吗?”
“想要力量吗?有了力量的话,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在一边哭着看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在我的耳畔响起。我转过满是泪水的脸,失神地看着这个不断靠近我的男人,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然后蹲下,略微调整了一下膝盖,朝我伸出手来,发出了幽幽的声音“跟我来的话,就可以得到阻止一切的方法了”我当时甚至没有怀疑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只是看着他那双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眼睛,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我甚至可以看清他眼眸中刻着恶魔浮雕的十字架纹案。“可以阻止一切吗?”我轻轻地问。“嗯,是的。”他盯着我回答。
那之后的时间就只剩下日复一日疯狂地学习魔法与追查当年在我家乡施用名为“天壤之火”的人,在不断的彻查之后,我终于知道当年毁灭我家乡的人就是“S”级的通缉犯双胞胎兄弟梅克斯和迈克,他们也因为可以使用“天壤之火”那样的魔法而被成为“天火的二人组”
眼前的景象突然又变成了在一个老旧,却十分干净的房间里面。当年答应教授我魔法的男人,兑现了他所说的话,一直在教授我他所有的魔法。而现在,他正躺在床上,身体在时光的不断流逝之中已经不断地老化,再加上疾病的恶化,就像是机械用久了会不得不报废一样,老师最后还是在卧室里逝世了。当时正好床旁摆着勿忘我,我正打算轻轻地换上新的鲜花,那个人露出之前从未见过的微笑:“要用那力量去抓住一切啊,”我听了之后不禁手一颤,花一不小心的落在地上,等我匆匆捡起之后,就看到那个人已经靠着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就像一片枫叶,在秋天,轻轻地落下。
贝伦娜醒来之后,打着哈欠,边伸懒腰边看着窗外已经被夕阳那昏黄和着红晕的色调渲染的天空。已经这个时候了,要赶紧去花店,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买勿忘我了。贝伦娜想着,穿上了长长的风衣。
晴天一样的时间
不是冲淡了伤痛,
而是尘封了记忆。
泪水就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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