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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忘却

第三章 忘却

人类是通过遗忘不堪回首的往事进行生存的

灾难也好,痛苦的也好,创伤也好,所有让人有了“一旦记住了就会活不下去”或者“一旦记住了就会活得很痛苦”的这种概念的记忆,都会被潜意识的淡忘甚至遗忘,毕竟,人类只是一种“动物”,既然是“动物”,如何快乐地生活才是首当其冲的任务吧。可是,一部分人会通过记住这种痛苦作为警戒,通过强大的创伤来使得自己坚强,这样子的确无可厚非,但是既然是“动物”,老老实实地回归“动物”的本质难道不好吗!回归本性,啊不,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刚才在办公室激烈的讨论让我们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即便是在饭桌上,我闻还是有很多话题啊。

“总觉得你的‘勿忘初心’是不是用错了地方,而且你说的不就是逃避吗?”小雅盯着我说到

喂喂,我啥都没有说诶。

“忘却和逃避本来就是异体同心,额,异曲同工,因为不想正面面对才会选择忘记的吧,不对,倒不如说有些痛苦的事情根本无法正面面对吧,比如小雅失恋了,最终的解决方法还不是慢慢去淡忘吗?”旁边的路我闻说道

“不要拿我打比方,我才不会失恋呢!可是不管是痛苦的快乐的,不都是自己存在的证明吗?一旦忘记了,难道不是对自己过去的一种否定?”

“总比难过要来的好,如果对自己的肯定要建立在痛苦之上,这本身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对自己的肯定不就是为了得到愉悦的心情吗?”我接过话说道

我闻倒是和我意外的合得来呢。

“你们俩联合起来欺负我咯”小雅嘟了嘟嘴,红润的嘴唇有些勾魂,然后转头望着我说“你刚才在办公室到底在发什么呆?”

“因为太恐怖了,所以忘记了”

“看报纸都做梦了吗?”

“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幻觉之类的比较贴切”

可是我也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应该只是我的脑补而已,莫名地感觉自己的脑洞特别大。

“哦~~,吓到出幻觉了吗”

“所以我想说,不要和我说这些恐怖的东西,我会吓得吃不下饭的”

“那要学姐来喂你吗?啊~”小雅将勺子递了过来,微微张了张嘴示意。

当然,我可不上这个当。一旦我把头伸过去,就只有一种情况:她把勺子收回去自己吃。

“切,变聪明了”小雅偏了偏头。

废话啊!被骗了十多次傻子都会学乖的!

“与其说是潜意识地遗忘,但不如说是痛苦的经历最终会化为潜意识才对”旁边的路我闻吃着午餐肉和西红柿,总觉得他的饭菜比较丰盛。

“咦,为什么这么说”我示意了一下小雅,小雅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么说吧,以人类作为一个大范畴来说,在远古时期的史前人类对洪水,黑暗,疾病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会下意识地对这些东西有所恐惧,因为这些恐惧深深扎根在心中即便忘记了,潜意识还有对这些事物的印象于是化为了人类的集体潜意识,而以人类地个体而言,在幼儿时期对事物的恐惧甚至在长大之后都会对那些事物进行下意识的排斥和自我保护....”路我闻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闻,总觉得你懂的好多啊”

“这不过是常识吧,任何会进行逻辑思考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结论的....混蛋!你们两个,我的午餐肉和培根呢?”路我闻愤愤地看着我和小雅。

“被他(她)吃了,喂,别学我说话”

“你们嘴边还有油”

“啊,是吗小雅,今天天气真好啊”

“对对对,下午有什么打算吗?”

“果然还是要逃课吧,总觉得人生不逃几节课就失去了意义了呢”

“今天是星期六吧”

路我闻无奈地推了推眼镜,总觉得他可怜地不行呢.......

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路我闻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接着说道

“阿让,正如我说的,人的恐惧会化为潜意识最终逐渐表现出来,那么潜意识的表现方式有哪些呢?最为直接的不就是梦吗?”

我吓得把餐具掉在了地上.....

饭后,说是要逃课,但是其实并没有课。我们三人又回到了办公室,小雅开始整理一些资料,似乎是要归类进档案室。

“阿让,刚才我还没给你看完那些报纸”

“可是我不想看了”

“为什么”

“一定要说为什么的话,我总觉得一旦看了那种报导会对世界产生不好的印象,就会有‘这个世界太残酷了太血腥了太黑暗了这种想法’,而你倒是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奇怪的事物”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很温柔过,所以我倒是觉得这些报导将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了,大概是为了‘探究世界的真实’”路我闻推了推眼镜。

“总觉得是很像你能说出的话”小雅笑了出来。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办这个社团啊”

“难道不是为了建立自己水晶宫?”小雅嘿嘿嘿地笑着

喂,没想到你也可以这么猥琐啊!

“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骗一点社团费用来玩”

说出心声了啊,我闻。

我转头看了一下小雅,她的笑容瞬间停住了,像是被冻住了。

“开...开玩笑的,我只是想找到‘所谓的真实’”

路我闻惊慌地解释道。

“那么你找到什么真实了吗”

“真实没有发现,但是....”

路我闻从办公桌的后面推出来一个小黑板,大概有普通教室黑板的一半大,上面贴着是浅川的建筑设施还有交通图,像是叠印一样地贴在一起。地图上的一些地方用红色的马克笔划着叉叉,在叉叉的旁边有着显眼的照片。那是他将一些报纸的新闻照片裁剪下来粘上去的,稍微有一些FBI探案的意味。

“你这是什么”

“我把7月份发生的案件做了一些梳理,发现了一些线索”

“你们看这里,这边就是浅川第一医院附属高中”路我闻在红色的叉叉上又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叉叉就是代表着案件吗?”

“准确的说是死亡案件”

有这么多!一共有4个人受害了吗?

“嗯,我觉得应该可以认为是连环杀人事件”

“可是单单就死亡来说没有任何联系的话,不能说是连环杀人事件吧,对吧,阿让”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路我闻敲着刚刚划着的圈说道。

“所有的事件从7月13日开始,在浅川第一医院附属高中附近发生的....这起事件。然后....”阿让将另一个地方又都画了一个圈,“然后是7月15日,浅川公园附近的死亡事件,再接着在雾苑大楼7月21日的时候发生的事件”

我和小雅仔细地听着。

“所有的事件的共同点有两个:第一点被害者都是男性,第二点....”路我闻顿了顿“手法相当残忍”

我想到了那个被扯断脖子的男子,不禁感到有些反胃,小雅倒是挺正常,仔细一看才发现脸部已经异常苍白了。

估计是被吓的吧。

“7月13日,被害人因扭断脖子死亡;7月15日,被害人被剜去肠胃大出血死亡;7月21日,两个男子当时被发现的时候像是拥抱在了一起”

“最后一个倒是挺正常的”

“是的,但是他们的头颅是不存在的”

没有说是被砍下,也没有说失去,

“不存在?”小雅帮我问了出来

“像是一种遗忘,存在的概念也消失了,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觉得这样的两个人抱在一起是非常正常,可是本能却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连这个想法都没有出现,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和谐,不协调,不正常。大脑与本能竟然出现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结论,在看到镜子的一瞬间才终于发现了那种违和感出于何处。名为“头颅”的概念消失了,从意识上就彻底否定了拥有这个事物的可能性。”

被剥夺了事物存在的实感,所以感到了不真实。

像是黑洞一样,如果说意识作为一种脑电波,那么同样也能被黑洞吸入,如果能够给予一个固定限度函数的黑洞,那么就能控制一部分的意识被吸收。.....

我听着有些惊骇。

是什么东西可以做到这种事情,改变或者说是否定概念,而用那个被否定的事物作为媒介,甚至让他人也同样对这个事物进行否定。

像是“连锁”一样,在“看到”的一瞬间就已经被链接在了一起,所以“否定概念”就开始“连锁”,因为“头颅”的“不存在”太过于不可思议,身体尚有本能对意识“再生”与“铭记”进行“再认”。如果是其他的事物呢?如果是对记忆也进行“修改”“否定”的话呢?身体是否能够有违和的概念呢?如果对“违和”这个概念就进行“否认”呢?人类还有感知自身“不正常”的能力吗?

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绝对是个“怪物”,我开始觉得自己的“幻觉”或许是一种“映照”或者“对现实的反应”

可是我闻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当时的我并没有发觉,他用了相当多的主观情感词汇,用在转述者口中极其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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