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晌午,在那些天杀的知了停止打鸣之前,我的思绪是紊乱的。对于一个喜静不喜动的人,这样聒噪的环境令人头疼。书未脱手多久的,便觉得急躁了,又不知与天气有无关系。
不久袭来的凉风,挤过发丝,将我的戾气吹弱几分。
风止了,不是很热,但湿气颇重,我急忙招呼他过来。
早晨携带的行李只是一部分,另外的书典与卷宗在前几日我便已装上飞机,终于在刚才送到了。
扛着包裹的是一个精瘦的小伙,背对着我缓缓的上行,一手夹着纸箱,另一手拉着我那黑色的提箱。从上而下打量一番,他的鞋子我不是很喜欢,我是说我不大倾心于高鞋跟的跑鞋。然而再往上观望,却愈觉得晃眼的是
金发。
「喂!」我下意识的招手叫停了他,唐突的转身,并于我一个人的惊诧,带来的却是二人的面面相觑。
的确是同一个人没错。
「怎么了吗?」腾出手抹掉头上的汗珠,顾不上急促的呼吸,他蹲坐在梯间回应到。
短暂的沉默后,回答道:「没想到还要在麻烦您。」
且不论与想象中的不同,却送出了更加尴尬的回礼。
原不曾想到的,此处的人手尽能稀缺到如此程度,以至于连搬运和司机两职都要差遣同一个人。
「阿,没事,有硬性的安全规定,我们这里邮件只能送到门房的。」他弯下腰,再一次将其拎起,用腿撑住往上拽,翻过肩头,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身,「见到了,就帮忙给小姐搬上来了。」
「那多有劳了。」
答谢之后转身回屋,赶忙收拾起凌乱的桌面,尽管这看起来像一场灾难,但对于凡事都要麻烦别人的我来说,慌忙中能够保持镇定已然是一种不可思议了。
转眼看过来,
散乱的文页,根本没时间细度的报告,空油的水笔,才拆封的书腰。毫无规律的平摊、重叠、纷乱着。
风吹过,
下拉关紧窗户。
虽然与我在皇都的书桌并无甚么不同,
但迎接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捡起来扔到一旁而已。
糖盒,
却装进了口袋。
尽管只是将所有杂物统统堆到一起。
屈膝蹲下,稍稍提起裙子,将之前随手放置的衣物和用具推到角落,顾不上处理掉下的纸屑和笔记,努力地在房间的另一面腾出一个大约几平米的空间。
准备万全?
大概吧。
「好了,可以搬进来了。」打开门,与他撞了个照面,伸出双臂,与之一同将包裹抱了进来。
嗅到的是十分浓烈的汗臭味,不忍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会被人讨厌的吧?
……
「啊哈……嗯……」贪婪的呼吸着,夹杂着鼻息声,只不过一会儿,仍是缺乏运动的结果。
「堆在那边空出来的地方就可以了。」伸手指向那一边。
恰巧于刚刚成立的,一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奇异空地。
才歇下来,从内衬的口袋里掏出手巾,擦干汗渍,又打算递给他:「以后我会在南边方向装一个书架的。」
却对上了他的眼睛,印象深刻的颜色。
一时停顿。
「诶,小心点!」猝然的将我推开。
大家有听说过墨菲定律吗?
即所谓如有风险,必会发生之论断。
不过是弄巧成拙罢了,递送时伸出的手肘撞到了他正扶着的下封。不时,连人带物从侧面翻倒下来,自然的,所含的书本也散落一地。
「哗啦」撑破包装的撕响声,忽然发觉有些许心疼。
人却还没反应过来,约两三分钟后依旧趴在地上。从新镇静下来,缓慢松开捂住的双手,静静地从指缝中向外窥视——看到的是正半跪着蒐集的人影。
……
「对不起!」我不清楚我脸红的程度,然则可以感觉到脸部血液的热度。
他没有回答,或者是根本没想到过要回答,拾起书籍的伟大工程仍在进行着。
这让我的症状愈益加重了,大概是一种源自于骨髓的自作多情。
想要抽出的一只脚,却压住了裙带。
不知所云的大脑四处颤动,‘他把我当成那种说话要带两个感叹号的小孩子吗。’心里反复念叨着的却是闲言碎语。
「我在向你道歉啊!!!」是吼出来的,朝着那个人的方向。
我怔住了,诧异于无缘无故产生的自怨自艾所带来的反应过激。
「小姐……你能稍微……安静一会儿吗。」没有臆想中的责骂,传来的是如同长辈似的命令,「您在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脾性,我在车上早已见识过了。」
一瞬温柔的使人无法适应。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时候只是晕车带来的头痛所连携的短时间情绪不稳,哈哈。」实在是语无伦次的辩解,乖谬以至能令自己发笑。有的时候,人会蠢的自我都无法容忍。
……
「这些是小姐现在研究的课题吗?」他突然发问了。一面整理,一面翻看,摊开在地上的一套四本,由牛皮筋狠狠扎在一起的《哈里发史》。
在旧货市场淘到的德文版,大体是能够了解的,然而在时间跨度上却有不知之处,其使用的特殊历法和计量,让我解读有许多困难。如果他有所涉猎,不如一并在此问个明白。
「您能够看懂上面所记载的时期吗?」慢慢的靠近,将刘海扎起,散开发尾的辫子,如果若要提问的话,总得有一个求知若渴的表情。
尽力的咧开嘴,想要撑出微笑,试探性得看看他的反应。
「回历,是阴历的一种。」合上一本,摞在一边,他娓娓道:「唯与人类有关的,使用月来编纂的历法。」
月?仅在厄尔斯之史书中所出现的名词。
原来不是人类用来寄托梦想与倾向的意识代词吗?
「那么您所谓的‘月’是?」一知半解的发问了。
他又道:「曾属于地球的,现又不存的星球。」
玄里玄乎的。虽吾辈不才,但据我推测,应是卫星的一种。
那么就是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那…………」扒住了他的肩膀,正准备追问,
再一次的,对上了他的眼,能读出来的话,一定仅存伤怀。
「早在贵军莅临之时,就在轰炸中化为齑粉了。」他卷下袖子,将地上的书丛堆砌整齐。无比简单的动作重复,却能从中领悟别样的沉重。
务必具现的星体顷然间销声匿迹,对于存在于此星的各民族来说,带来的是空幻般的缺失感。
若是我能理解这般情感的话,再好不过了。
……
「这个,是你经常要用到的吧。」
「是我之前遗落的色卡,谢谢」
「小姐的话,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呢?」
「哎……?」
「从现在起,可能会是橙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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