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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学习的日常和非日常(3)

第三章 学习的日常和非日常(3)

下午如往常一样上完三节课以后,夏杨梅邀请华逸心一起去自习室,但是华逸心最近几天他不仅是越来越看不懂她,和她相处也变得愈发显得不自然,所以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邀请,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整理笔记做作业。

夕阳西下,华逸心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上去打招呼。

“啦啦啦啦啦啦~”(小林惠美背着书包哼着调,似乎很开心)

“小林惠美!”

“诶,华逸心哥哥晚上好!是去食堂吃饭吗?”小林惠美转过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你今天是小林叔,还是由依阿姨接你回家啊?”华逸心关心地问。

“没,今天做公交车回家,看,新办的公交卡。”小林惠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八通市公交卡给华逸心看。

华逸心无语,心想你个家里宠上天的大小姐还一脸兴奋去坐公交车,真的没问题吗。“嗯……车上注意三只手和咸猪手。”

“三只手是什么啊?咸猪手是什么啊?”小林惠美虽然自小学中文,但是这种不怎么干净的俗语就还是不太懂了。

“啊,三只手就是窃贼,他们会偷你的钱包和手机。”华逸心已经习惯了这种名词解释,“至于咸猪手嘛……”

华逸心突然把一只手快速伸向小林惠美的胸部,当然也是把握了分寸,实际上是对着她胸前的空气去抓。

当小林惠美意识到华逸心的手不是去摸她的头或者拍她的肩,而是冲着她连宽松款的校服都盖不住的凸起部分时,立马向后退了一步,面色被吓得非常难看。

“嘘!”华逸心收回了手,怕小林惠美发出尖叫吸引周边同学注意力,赶紧让小林惠美安静下来。

“嗯……”小林惠美被华逸心这么戏耍一通,总算是知道了“咸猪手”三个字的意思可不是吃的猪手,那种下流意味的词汇平日可没人教给她。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让她害羞的低下了头,两个人快走到校门口,小林惠美才憋出她前面没说完的话:“……我会当心的,华逸心哥哥再见。”

“嗯,一路平安!”华逸心向小林惠美挥手告别后,突然想起和周学知周日去大和日料店吃饭的约定,就让她顺带去预约包间吧。

“小林惠美,周日晚上帮我预定个料理店的包间!我请同学吃饭!”趁着小林惠美还没走远,华逸心喊住了她。

“没问题!”小林惠美回头回应道。快步走向学校北侧的公交车站。华逸心送完小林惠美,就去食堂吃晚饭去了。

吃完饭回到教室,已经是快6点半了,还是不见今日轮值晚自习的周学知——他是和严琪琪临时对调的。

“你知道周学知去哪里了吗?”华逸心问已经回到教室的夏杨梅。

“不知道,不过他不可能忘掉今天轮值的,应该很快会回来的。”夏杨梅倒是很淡定,“实在不行我上去轮值吧。”

华逸心今天可是想着抄夏杨梅笔记,甚至顺带抄一把她的作业,下午想一个人静静就没去抄,这晚上要是她要上去轮值这美梦就破灭了。

“算了,我给周学知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准真忘了。”华逸心从教室跑到厕所,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学知的电话。至于为什么要跑去厕所,是因为风纪委员和巡视老师在晚自习巡逻的时候,教学楼内唯一不巡视的地方就是厕所了。

“喂,周学知你在干嘛,这6点半了还不回来轮值晚自习?”电话一通华逸心连招呼都省了。

“今儿下午被叫到学生会,到现在还在为学生会的事情四处跑,等搞定了我回来和你们说具体的,轮值的话你或者夏杨梅先顶会。”周学知也不客气让华逸心顶上轮值的活。

“那你快点。”华逸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了,夏杨梅也已经坐在前面轮值了。华逸心回到自己座位上,看了一眼教室里的人,目光看向了坐在边角的崔归依——鉴于她是个不怎么和人打交道的棘手人物,华逸心、夏杨梅还有老师们都没声张新来的19班学生就是学校里大名鼎鼎的崔归依本人。

华逸心从座位上离开的动作引起了夏杨梅的注意,华逸心对着夏杨梅用手指了下崔归依示意找她,随后华逸心走到崔归依旁边,小声说:“打扰一下,有件事要问,能不能出去说?”

令华逸心有点意外的是,崔归依竟然同意了。

走到讲台前,华逸心用手示意夏杨梅也出去谈谈,于是空旷的走廊上一下子出现了三个人。

“崔归依,你原来在19班做过什么班干部职务吗?”华逸心也不废话,直接问崔归依。

“学习委员,还做了半个学期的班长。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吃了校纪处分后就什么都不干了。”崔归依语气平淡。

“那以前你负责过晚自习轮值吗?”华逸心继续问。

“全部是我一个人负责的。”崔归依说到这里看上去是回忆到了什么好事,打开了话匣子,“吃了处分以后,明面上我不是班干部,没这个资格轮值,当然也不会在公开的轮值名单里,但是班上同学还是坚持让我负责轮值,巡视的风纪人员明知道我不应该在讲台前轮值,却也从来不管,有次姜武亲自查到我们班的时候我直接出去问他为啥不管,你知道他说什么?”

“他说要是风纪委员会敢查我,他怕自己随时被人揍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逻辑。”

“姜武和大家一样,都知道19班的班长和晚自习的轮值,都应该是你才对,他查了岂不是天怒人怨。”夏杨梅着重了“应该”两个字——也就是说大家下意识还是会把崔归依当成19班的班长。

“说到天怒人怨,和姜武结怨的人可不少,他隔壁13班的班长徐光明私下里骂他的词汇我听得耳朵出老茧了都。”华逸心也倒是乐呵的配合着话题。

“什么人?在走廊里讲话?”一个穿着校服的人出现了楼梯处朝他们跑步过来,明显是风纪委员会的风纪人员。

晚上即使有灯光,走廊还是略微昏暗的。等风纪人员靠近看清三个人的时候,语气完全变了:“哇,原来是崔归依和夏杨梅。抱歉抱歉。请问你们在谈什么事情吗?”

“有关轮值的事情。”华逸心抢先回答了风纪人员的问题。

“哦哦,好,你们继续,不打扰了。”风纪人员带来的小插曲过去,华逸心顺带把话题带到了真正要问的地方。

“2班的轮值情况我说一下吧,宿舍生活委员严琪琪一直打工,今天单位叫他加班没来,然后早上她和周学知,就是那个当时总分考第二,你被处分后顶上学生会委员的人,他现在因为学生会的事情也没来。”

“所以你能不能也来轮值咱们2班的晚自习?”华逸心终于抛出了自己的请求。

“可以,不过你要怎么安排?”崔归依看了眼夏杨梅然后同意了。

“不知道,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们班我是值周二,她值周一、六,严琪琪周三、五,周学知周四。”

“嗯,而且四个人里只有严琪琪一个人是寄宿的,但是她家经济条件不好,她要一直打工赚钱生活才能好一些。”夏杨梅强调了2班的特殊情况——在八通中学,一般各班都是优先让寄宿的班干部轮值,因为寄宿生是必须上晚自习的,轮值无非就是换个地方坐着加上稍微维护下秩序。很明显2班不是一般情况的范围内。

“所以你的意思是?”华逸心继续询问意见。

“我没问题,听你们安排。”崔归依倒是无所谓,“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

既然事情谈好了,夏杨梅也就催促两人:“那就先回教室吧。等会课间再说。”随后三人回教室继续晚自习去了。

就当第一节晚自习都快要结束的时候,周学知突然冲进了教室,还由于跑的太快撞倒了一张课桌,巨大的响声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

“哈……夏杨梅多谢了。”临近下课,周学知也不顾晚自习保持安静的纪律了,坐在座位上直接对着夏杨梅喊道。

华逸心看周学知那么疲惫的样子,还是忍住了直接过去了解情况的打算,还是等到下课了再说。

也就过了五分钟不到,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敲响了。华逸心起身本来是想去周学知的座位那边,不过周学知先华逸心一步,收拾了东西去了讲台——看样子下一节晚自习他还是想自己轮值。于是华逸心改变路线也赶往讲台。这样加上原本就在讲台前值日的夏杨梅,三个人一下课就聚在了一起。

“靠,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你们两个陪我去小卖部不?”周学知一上来就给华逸心夏杨梅诉苦。

“没问题。”夏杨梅回应。

“要不要叫崔归依一起?”华逸心则是看了眼下了课还坐在那里看书的崔归依,然后也不等另外两人发表意见就自言自语了句“还是算了吧”。之后三个人走出了教室前往实验楼底楼的小卖部——说是小卖部,其实也就是一排无人售货机罢了。

由于2班在第五教学楼的一楼,三个人几步路就走到了学校的干道上。欣赏着迥异于白天的校园景色,先发话的反而是周学知,而不是本来想问情况的华逸心。

“华逸心,你刚刚说要叫崔归依一起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啊,我6点半前和你打电话以后就去问了下崔归依,她愿意轮值我们班的晚自习。我刚刚想让她一起过来,一起说好把你原来周四的轮值让她做的。”华逸心简要说了下晚自习后发生的事情,“不过刚看她还在自习,就不去打扰了。”

“崔归依?她真的可以轮值晚自习?”虽然说周学知自己是不希望去轮值晚自习,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华逸心居然找了个刚来2班的人去做晚自习的值日生,而且看上去夏杨梅也是同意了的样子。

“崔归依原来也是19班班长,学生会委员,那时候她班上的晚自习全部,全部是她一个人轮值的。”夏杨梅的一番解释,打消了周学知的疑虑。

“对了,学生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完了调整晚自习轮值的事,华逸心反过来询问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忙着重建社团,明天先让几个老社团就纳新。学生会几个人,先是在行政楼的办公室里讨论方案,然后写出文件,接着就赶去高一的四教楼贴公告宣讲接受咨询,20个班一个个过去要人老命啊。”周学知吐槽他今天下午所经历的一连串种种大小事。

“真可怕。”华逸心安慰道。

“老社团?是指哪几个?”夏杨梅的注意力则在社团本身上。

“其实也不只是社团啦,学校基本上已经没有社团了,你们都懂的。”周学知解释道,“对了,夏杨梅,你们的周一讲团,现在就按照一般社团的形式来了,归学生会管。等会我还要通知下隔壁1班的赵萱萱,明天你们两个要去实验楼底楼的三角空地纳新,面试的话我们也拿到了实验楼底楼的一个空教室使用。”

“好的。那除了周一讲团,还有谁?”夏杨梅继续问。

“风纪委员会,趁着明天有空一起招人。还有,在图书馆工作人员的支持下,恢复以前图书馆名下但名存实亡的文学社。”周学知回答道。

“文学社?那现在谁当社长?”听到周学知终于说要恢复一个像样的社团,便来了兴趣。(毕竟周一讲团和风纪委员会都不是自由加入的,而且以前也就不属于学生会下属社团范畴)

“没有社长,明天下午就让高一的去报名,反正图书馆那边会组织活动。”周学知回答道,“社长什么的,可能等下学期高一的人熟悉以后自己再推荐吧。反正下午讨论的时候大家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想那么多。”

“对了,金银铜的化学社呢?她可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贾校长特批了一个社团编制的。”夏杨梅突然想起了自己班上还有金银铜这么一号怪人。

“额,她嘛……下午讨论时候我忘掉了。毕竟她去年开了社团也不招人,知道她社团的人除了我们班应该不会很多。但是她的化学社的确是社团编制,明天去问问她?她愿意招人的话也去那边招几个?”周学知挠挠头,看了看前面,“嗯,小卖部到了。”

三个人到了自动售货机前,周学知箭步上前买蛋糕、饼干、牛奶、餐巾纸——应该是饿坏了。华逸心则买了听可乐,夏杨梅则什么都没买。

三人买完东西,选了个旁边的桌子围着坐下来,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刚才说到哪了?嗯,金银铜的化学社,明天她只要乐意就去吧,趁早招人应该优势很大。”周学知撕开包装袋,继续道,“对了,除了老社团,新社团的申请今天也和高一的说了,下周一开始递交申请,下下周三公布结果,也就是下下周学校周四下午的社团活动正式恢复。”说完周学知就拿起一个蛋糕开始大口吃起来。

“申请新社团?高二的可以申请吗?”华逸心问道。

“唔……可以……下周再去通知高二各班……”周学知一边吃东西一边回答,说话只能是勉强听得出来的程度。说完了还喝了一大口牛奶。

“难道你想申请个?”咽下嘴里一大堆东西,周学知问华逸心。

“没,只是随便问问。”华逸心否定了周学知的猜测,“不过嘛,我有种预感,高二19个班,总有些以前被忽视的人出来做很棒的社团。”

“对了,明天的社团纳新,要不要我帮忙?”华逸心看着周学知难看的吃相,关心地问。

“可以,你去帮夏杨梅的周一讲团吧。”周学知继续着含混不清的发言。

等周学知飞快的吃完东西以后,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回教室了。

第二节自习课,周学知坐在讲台前轮值,华逸心也如愿以偿拿到了夏杨梅的笔记本补起上午课上睡觉落下的笔记,到晚自习结束前,华逸心终于算是做完了今天的作业。这时候周学知出乎意料地站起来朝华逸心夏杨梅走来。

周学知靠近华逸心,小声问:“英语作业给我抄份。”

华逸心瞪大了眼,心想这平日都是大家抄他的作业,怎么今儿个反转过来他要找人要作业抄呢?下意识地也没注意控制声音就说道:“怎么回事?”

华逸心的声音和周学知的身影,吸引了班上不少注意力,已经做完作业无所事事的夏杨梅自然也不例外。

周学知低下身子,华逸心夏杨梅两人自觉把头靠近点,这副景象颇有一种三人密谋的既视感——的确他们要聊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今天太累,作业来不及了。英语作业给我一份,明早还。”周学知小声对两人说。

夏杨梅倒是先抬起头,二话不说掏出书包里的英语作业本,直接给了周学知。

周学知点了点头,直接拿走作业本回到了讲台。

也没过几分钟,下课铃就响起,漆黑的夜空下,大家纷纷离开校园迈向回家的道路。

拥挤的地铁列车里,华逸心和夏杨梅两个人被迫挤在一块,她的辫子轻轻碰到他的肩膀,传来一阵好闻的气味,让他不由想起早上一起上学时的景象,并且发现了一些反常的现象:首先是明明早上人不是很多,他自己做的那一排座位还是有空间的,可以她偏偏紧紧坐在自己身边不留空隙,像是故意靠过来的;另外就是她居然会破天荒地晚起床晚上学,照她家严格的家教似乎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夏杨梅她喜欢我?华逸心脑海中出现了个大胆的想法。

错觉,一定是错觉,她那种乖女生好孩子的性格,家里风气又保守,怎么可能呢。肯定是这样的。华逸心很快就凭着自己对夏杨梅和她家一贯的了解,果断否决了这种激进的猜测。

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去掉以后,华逸心也算是找到了个应该和夏杨梅说一下的话题。

“夏杨梅,明天我应该骑自行车上学,晚上也不去晚自习了。”

“……哦。”夏杨梅转过头,看着华逸心的眼神有些失望,然后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两个人一言不发。

“最近事情真多呢。”华逸心打破了沉默。

“最近事情多,你看看下周,还有后面考试,怕不是要忙个不停。”

“作业比以前少了,但是好像感觉比以前更忙了,你看周学知都来不及做作业了。高一从没发生过啊。”华逸心感慨。

说到这里,夏杨梅的神色回到了华逸心熟悉的那种自信和坚定,就像周一演讲时候那样,稍微抬起头,对着华逸心说:

“高一那时候,我们为了抢下学习红旗而努力。但是今天,我们为自己的学习和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是啊。”以前大家为了学习,不得不拼死拼活;而今天,自己、夏杨梅,还有很多人,不只是去努力学习,更为学习以外很多重要的事情而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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