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带您四处转转吧,您要是有什么能入眼的,就跟我说,”彼得逊老板用奇怪的口音对卡尔三人说道。三个人便跟着这个中年人在偌大的大厅里参观起来。
这个大厅可能位于某个巨大建筑物的地下,因为卡尔注意到整个大厅是没有窗户的,而且还有许多向上的楼梯。果然,当卡尔询问起这件事情时,彼得逊告诉他们说,“其实这个地方原本是几个仓库,我把它们买了下来,然后从中间挖通了,就成了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彼得逊指了指头顶,果然有几处像是仓库通风口的地方。
“看来,彼得逊先生的生意做的也不小啊,”卡尔又仔细打量了一圈这个地方,他特意记了一下来时的路。原来他们来的地方在外面看起来只是一闪不起眼的小门,而且上面还写了“闲人免进”的标语,恐怕“南风酒吧”只是通往这个地方的暗道中的一个吧。
“您请看看这边,”彼得逊带着卡尔三人从每一个木质高台前经过,如数家珍一般介绍着每一处高台上现在出售的“货物”的具体情况。卡尔注意到与老街和码头的奴隶市场不同,这里出售的“货物”中有大量的女人,甚至还有肚子挺得老高的孕妇。安德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但是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您对这种货色感兴趣?”彼得逊见卡尔盯着高台上的一个大肚子孕妇看了好久,便以为卡尔会对这种女人感兴趣。
“不是,我倒是很好奇,真的会有人对孕妇感兴趣吗?”卡尔反问。
“嘿嘿,不瞒您说,在亚伦还真的有不少贵族对孕妇感兴趣,”彼得逊嘿嘿一笑,“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比如说有些女贵族认为,用新鲜的母乳敷脸,可以防止皮肤松弛,青春永驻。不过您身边的这位小姐,肯定是用不到。。。”
“那这些孕妇生下来的小孩子吃什么呢?”卡莲问。
“这个吗。。。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反正就当是买一送一的添头。。。”
“够了!”卡尔打断了彼得逊的话,彼得逊连忙闭上了嘴,带着卡尔等人继续走向下一个高台。
彼得逊还在滔滔不绝地向卡尔等人介绍着高台上的商品,一旁的安德森却一直绷紧了神经,无数次与死亡打交道的他,总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过于顺利了,“希望是自己神经过于紧张了吧,”他向四周望去,几个大块头分别站在大厅的四周,从他们的腰间可以看到隐约的武器轮廓,看来都是这个场子里的打手。恐怕这个大厅里还混有许多彼得逊的人,安德森又环视了几圈,果然还有一些年轻人,正假装聊天一般分散在了大厅的周围。
卡尔听着彼得逊老板千篇一律的台词,装作十分厌烦地样子打了一个哈欠,他假装四处看了看,故意大声地对卡莲说道,“我看,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这个。。。”彼得逊还在介绍着台上的几个奴隶少女,突然被卡尔打断的他一时有些语塞,但他马上就准备了另一套说辞,“也不知道,您到底喜欢些什么。我们这里可是应有尽有的,只要您给我一个具体一点的。。。”
“啧啧啧,你们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有吗?”卡尔嘲笑似的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吧?”
“这。。。有什么您不满意的地方吗?”彼得逊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贵族实在有些奇怪。
“你们这里的货色,都太‘老旧’了,”卡尔说道,“我记得在萨哥森,那里可是年年都有 ‘新鲜’货上市的。”
“新鲜货,先生您说的是。。。。小孩子?”见卡尔没有否认,彼得逊却摇了摇头,说道,“先生您是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是不做小孩子的买卖的,至于为什么,你去问安德森先生吧。”
“我们亚伦的奴隶市场,有三条规定。不卖小孩,不卖孕妇,不卖修士,”安德森向卡尔说明了情况,“但是这些规矩都是只针对罗多克人的,若是买卖诺德的孕妇和小孩,那我们不管。”卡尔听出来安德森是故意拿诺德人举的例子。
“所以说啊,我们这里并没有这种买卖,”彼得逊抱歉地搓了搓手,“确实,在别人的地盘上混口饭吃不容易,这种规矩虽然很愚蠢,但是也必须得遵守。”
“切,”安德森不屑地撇了撇嘴。
“是吗?”面具后的卡尔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我倒是在北方听说,亚伦这里有一个很有能耐的诺德人,最近往北方送去了一批好货。。。。”
“这个。。。”
“我也就是一时兴起,想到你这里来看一看,看来你并不是那个有能耐的诺德人啊。”卡尔又对安德森说,“安德森先生,可惜你介绍错了人,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等一下,先生。。。”彼得逊有些犹豫,他故意看了安德森一眼,问道,“安德森先生,您不是最反对买卖小孩子的吗,怎么会介绍这位先生来我这里呢?你这不是,故意砸我的场子吗?”
“你觉得我会和钱过不去吗?”安德森双手抱胸,“况且,我已经准备退出这一行了,管你卖的是什么。”
“哪。。。。”彼得逊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他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其实,送往北方的那批货,就是经过我手送出去的!”
“你。。。该不会是想稳住我,故意这么说的吧?”卡尔反问。
“怎么会呢?”彼得逊连连摇手,“您要是感兴趣,正巧我这里还有一点存货。不如,我先带几位去看看?”
卡尔心中暗喜,他和卡莲交换了一下眼色,又问向安德森,“你觉得呢,安德森先生?”
安德森点了点头,三个人跟着彼得逊往大厅的深处走去了。
就在三人进去后不就,在“南风酒吧”外,停下了一架普通的马车。年轻的马车夫先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里,便敲了敲车门。从车子里钻出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钻进了酒吧。马车夫迅速地把马车赶到了小巷子里,也跟着钻进了酒吧。这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家伙见两人都钻进了这栋冷冷清清的酒吧,不禁“咦”了一声,也跟着钻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欢迎罗多克人!”那个大块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娘的,又是诺德人?!”这个家伙暗骂了一句,他越过大块头的肩膀向后面望去,先前钻进去的两个家伙居然不见了。
“你看那个人是谁?”这个家伙突然拍了一下大块头的肩膀,趁着这个大块头回头愣神的时候,他猛地一记上勾拳打在了大块头的下巴上。
大块头两眼一翻,轰然倒地。酒馆里顿时一片哗然,有人见门口的大块头被放倒了,都从腰间拔出了家伙向着门口的这个家伙招呼了过来。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这个“南风酒吧”里躺满了在地上打滚呻吟的诺德人。这个家伙取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长满大胡子的脸。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了一支木杯,从吧台的酒桶里接了满了一杯酒,满脸享受地喝了一杯。
“呸。。。”大胡子吐掉了嘴里的酒水,“这他娘的是马尿吧?!”
他拎起了地上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问道,“之前进来的穿黑色袍子的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人像小鸡一样被提溜在半空中,手脚乱挥地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听不懂的话。见大胡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赶紧一个劲地指着酒吧的后方。
“真他娘的费劲!”大胡子将这个家伙扔到一边,向着酒吧后面走去了。
而在“南方酒吧”对面的餐馆里,那个先前说好与卡尔接头的小子却跑了出来,他先小心翼翼地往酒吧里探了探脑袋,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后,这个小子赶紧撒丫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卡尔一行人被带到了另一扇门前,彼得逊为他们打开了眼前的这扇挂着“私人物品,闲人免进”标牌的木门,走进了一间小房间。
“三位里面请,因为这些小孩子都是很精贵的东西,所以我们都做了一些。。。嗯,更加精细的保护工作,”这间小房间其实只是另一条地下通道的起点,在走下了这个通道后,三人走进了一条更加宽敞的,用石头砌成的通道里,这条通道散发着浓烈的霉味,而且地上还有积水,“这是什么地方?”卡尔捂着鼻子问道。
“这里原本是几百年前古罗多克人建成的下水道,但是现在已经废弃了,”漆黑的下水道里只有彼得逊手中的一盏油灯在发光,几个人跟着彼得逊的灯光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眼见着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原来是一扇厚重木门,而那个光芒是门缝里透出了微微的烛光。
“请进,”彼得逊打开了木门,躬身请卡尔三人先进去。
木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他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光芒,看到的只是屋子里是几张小小的床铺,脏兮兮的被褥被随意的丢在了床上,还有一张矮小的木桌,看起来就是给小孩子用的。可是,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卡尔见里面没人,便回头问彼得逊,可是彼得逊却站在了门外,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你要给我看的货呢?”卡尔有些气恼,跟着这个家伙在这里走了转了这么久,难道这个家伙。。。
此时,安德森忽然注意到,漆黑的下水道里出现了许多闪烁的光点,还有踏过水面的凌乱的脚步声,有许多人往这边过来了。。。他心中暗叫不妙,黑暗中忽然有人说话了。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把,卡尔雷尔先生!”
卡尔愣了愣神,这种令人恶心的语调究竟是谁?这时,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是一群手持武器的诺德打手。
眼前的这个黑袍男人取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只鹰钩鼻,除了里斯特主教还能是谁?
“快跑,卡尔!往我们来的方向跑!”安德森突然一把夺过了彼得逊手中的油灯,猛地扔在了地上。“快走啊!”安德森从后腰拔出短剑,对卡尔大声吼道,“赶紧出去,去找雷昂先生!”
卡尔被安德森地大吼吓了一跳,他终于缓过神来,拉着卡莲向外跑去。趁着里斯特一群人还未适应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火光,卡尔等人已经跑远了。就在卡尔和卡莲没有跑多久,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和一声惨叫。
“安德森!”卡尔暗叫不好,可是眼瞅着身后就有无数的脚步声和幽灵般的火光向着自己这里飘了过来。
“快跑!”卡尔心中充满了怀疑,为什么里斯特主教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被认出来,为什么。。。无数疑问塞满了卡尔的大脑,可是卡尔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跑出这个地方,找到雷昂先生,然后。。。。
“呼哧,呼哧。。。”卡尔只觉得自己抓住卡莲的手越来越沉,卡莲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看起来已经跑不动了。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卡尔只能勉强通过头顶一些石墙缝隙渗透下来的光源认路,他扶着卡莲,想找一个地方喘一口气。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在一个转角处,卡尔发现头顶上有一处透着光芒的较大的缝隙,他对卡莲说道,“卡莲,看到那个口子了吗?”
“看到了,”卡莲还在大口喘气,时而发出一阵轻轻的咳嗽。
“来,你踩到我的背上,我把你先送上去!”卡尔蹲下身把卡莲背了起来,卡莲跨在了卡尔的脖子上,双手一用力,抓住了石墙缝隙的边缘。卡尔急忙用肩膀支撑住了卡莲悬在空中的双脚,猛地一推,把卡莲推了上去。
正当卡莲准备回头拉卡尔上来时,卡尔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一个打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趁着卡尔分神之际对着卡尔当胸斜劈了一刀,卡尔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凉,他急忙后退,闪身躲过了朝着自己脖子砍来的第二刀,冷不丁地掏出匕首,狠狠地扎在了这个打手的肩膀上。
“卡尔!”卡莲在上方发出一阵惊呼,眼见着有人大叫着向后倒了下去。
“我没事!”卡尔挣扎着爬了起来,“你快走,快去找雷昂。。。”眼看着已经有更多的人往自己这里跑来,卡尔只能捂住胸口的伤口,向着下水道深处跑去。
卡莲急忙躲进了缝隙的阴影中,等那些人跑远后,她才站起了身子,却发现自己好像是到了另一个狭窄的通道中。
就在这时,卡莲听到了这个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她慌忙掏出安德森给她防身的那把小弯刀,把身体紧紧地贴在了通道的墙壁上。
一双大手突然从卡莲身后伸了出来,捂住了她的小嘴。卡莲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拖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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