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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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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iuskarl
  • 2019-07-29 01:56:55
离别

据一名老仆人所说,里斯特主教和查理一大清早驾着马车急匆匆地从百合花教堂离开了,而且带走了一直由主教保管的整个百合花教堂的各种财务契约。

老神父摩根来到教堂里的时候,整个教堂里都乱成一团,年轻的神父马克西姆利安控制不住这个局面,只能请德高望重的摩根来处理这个混乱的情况。再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势以后,摩根神父召集来了百合花教堂内所有的高级修士,说明了里斯特主教是“黑暗教团”的人的事情。

只要是年长一些的修士,都知道在200年前,一伙号称是“黑暗教团”的人来到了这片大陆。这个教团分为两派,一派以宣扬教义为主,虽然他们的教义与圣徒教略有不同,但是也对王国的统治没有造成威胁。但是另外一派,复国派,可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在首领,所谓的“先知普利乌斯”的带领下,在卡拉迪亚大陆四处宣扬煽动性的言论,并且用一些极端的思想和精神上的诱惑,吸引了大批地主,领主和骑士的加入。拥有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黑暗教团拥有了自己的军队,而这只用信仰武装的军队,战斗力超乎帝国的相像。在帝国耗费了大批军力和时间的清缴之后,以“凡与黑暗教有关联者杀无赦”的命令,和圣徒教会的支持,终于摧毁了复国派在维基亚境内的巴尔特神山上的神殿,复国派的计划彻底宣告破产。

可是现在,艾伯伦又在里斯特主教的身上看到了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标记,甚至连摩根的侄子查理居然也是其中一员。复国派的余党在蛰伏了200年以后,居然开始渗入圣徒教的内部,这让所有在座的各位修士都有些毛骨悚然。

“要是德赫瑞姆的总会怪罪下来怎么办?我们的主教竟然是黑暗教团的人,这要是。。。”所有人都咽了口口水。

“那在我们之间,会不会也有,黑暗教团的人,”一个修士显然被吓得不轻。

“不要相互猜疑,现在是我们百合花教会存亡的关头。。。虽然里斯特本来是维鲁加的总会派来的,但是他们肯定会撇清关系,所以我们必须先做好面对德赫瑞姆审判团准备,”老摩根不亏是见过世面的人,“现在让里斯特把教会的财产全部带走反而是件好事,若是那些旧账还在这里的话,在座的各位,恐怕到时候都脱不开干系吧?”

众人的脸色都很尴尬,这些修士把自己的钱和教会的钱放在一起,用于高利贷和投资的事情,恐怕是亚伦的人都知道的吧。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了。

“摩根老神父,现在里斯特已经跑了,还得靠你出面重新领导我们了,”其他几个修士商量了一下,对摩根说道。

“我。。。我不行,我太老了,况且我已经习惯了睡到中午才起床的懒散生活,受不了这种苦修的生活了,”摩根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几天以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安德森一家被请到了百合花教堂内,整个巨大的礼拜堂都被用作举行安德森女儿的洗礼,这让安德森和安娜夫人都很意外。

“这么大排场?!这个雷昂的弟弟到底是什么人啊?”安德森仰头望着礼拜堂高大的圆形穹顶,他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所以不得不带着一顶滑稽的大帽子把伤口遮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坐在礼拜堂的第一排,好奇地四处张望。

“别四处乱看,多不礼貌啊,”安娜夫人虽然对于安德森没见过世面一样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她的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

到来的客人,有卡尔和卡莲,安娜的父母,摩根神父,雷昂夫妇,这些人都坐在安德森夫妇后面一排的位置。安德森还邀请来了胖老板唐纳德,以及自己曾经的“商业伙伴”,这些人都是些大老粗,此刻坐在神圣的礼拜堂内,都拘谨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安娜的父亲请来的罗多克军人,都变成了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卡尔和卡莲作为男方亲友,坐在了距离胖子唐纳德不远的地方。当唐纳德看到卡尔身旁的卡莲时,先是一愣,继而对卡尔竖了个大拇指。

“那个胖胖的家伙,对你比划什么呢?”卡莲注意到了滑稽的唐纳德,她问卡尔,“你认识这个奴隶贩子?”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卡尔满脸堆笑,若是让卡莲知道自己被安德森带着去奴隶市场“猎艳”的事情,估计自己和安德森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伴随着空灵的钟声,一位身穿红色长袍,手持主教权杖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个主教十分年轻,金色的短发头发被梳地一丝不苟,压在庄严的主教冠下,他缓步走上了大理石做的讲经台,抬起了头,面带微笑地向众人行礼。

“不是应该我们站起来向他行礼吗?”卡尔暗想,这个年轻的主教,自然就是马克西姆利安了,看来他还没有从讲经的神父身份中转变过来,可是在座的众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卡尔听到了摩根老神父“啧”了一下嘴。

台上的马克西似乎也发现了,他的脸一下变得绯红,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乱,开始为安德森的女儿进行仪式。

“格兰梅尔的商人安德森,亚伦的安娜夫人,请上前来,”在马克西主教的指使下,安德森和安娜抱着小婴儿,跪在了圣台前方的软垫上。安德森十分满意对自己的介绍,终于不是“奴隶贩子安德森”了。

“汝可愿意将自己的女儿献给圣徒,让圣徒成为她的救主?”

“我愿意!”二人异口同声。

“请起,”马克西扶起二人,将他们带到了盛满圣水的器皿前。安娜夫人掀开了小小的包袱,露出了婴儿的额头,马克西用手指在圣水里蘸了一下,在婴儿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圣徒教三角形的标记。

接下来就是赐名仪式了,马克西走到摆放着厚重的《圣言册》的讲台前,伸手扶在了书的封面上。

“现在,我将以圣徒的名义,赐予这位新来者姓名,”马克西随手翻开了书本,他的手指停在其中一页上,他对着书本大声诵读道书中的内容,“玛利亚将自己的面包分给了穷人,独自走入了黑暗中。。。圣徒的旨意,这个新来者与圣徒‘玛利亚’同名!”

“玛利亚,我们的孩子叫玛利亚,安德森!”安娜夫人的瞬间就泪崩了,“太好了,我们的孩子终于被圣徒接受了。。。”

“嗯嗯。。。”安德森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至少和一个什么圣徒同名。圣徒的名字,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台下一片混乱,安娜父母这边的军官都起立鼓掌,而安德森的狐朋狗友甚至吹起了口哨。卡尔看着脸色铁青的摩根神父,再看看有些手足无措的马克西,他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些人了。

“卡尔,你也鼓掌啊卡尔!”卡莲用胳膊肘顶了顶卡尔的腰,“傻站着干什么呢?”

“啊,嗯。。。”卡尔也跟着鼓起了掌,整个仪式持续了一上午,在热闹的气氛中结束了。

“马克西,你把一个庄严的仪式主持成了一个节日啊,”摩根神父对疲惫不堪地马克西说道,“年轻人,你的路还长着呢。”

“老神父,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去当主教的?!”马克西脱下了高大的主教冠。“不是有那些年长的修士吗,怎么也轮不到我啊。”

“那些老家伙都是瞻前顾后的人,而且他们都和里斯特主教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谁敢接手主教这个位置,只有你,马克西姆利安,”摩根拿起了那顶主教冠,“你也知道了黑暗教团的事情,但是在防备那些家伙之前,最重要的是重新树立百合花教堂的威信。”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马克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还太年轻了,这些东西我都。。。”

“牢记圣徒的教诲,马克西姆利安主教,”摩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马克西的肩膀,“我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教给你了,现在,这就是你要思考的问题了。千万不能让百合花教堂的名声毁了!”

第二天,卡尔离开了亚伦,他准备路过德瑞格森,再去罗多克中部的维鲁加。

来为卡尔送行的人可真不少,除了快马赶回德赫瑞姆的大胡子艾伯伦和要在百合花大教堂镇守的马克西,其他人都来了。

“一路顺风,卡尔雷尔,”安德森一家向卡尔告别,“本来你们可以坐我的船先去杰尔喀拉的,但是我这脑袋一直晕晕乎乎的。。。”

“没事的,安德森先生。这一路我们乘马车虽然慢一些,但是更安全一点。。。”卡尔告诉安德森不必在意。

“你在路上的时候,不如顺便把这个小姑娘给。。。”安德森偷偷摸摸地想对卡尔耳语一些什么,却被安娜夫人扭住了耳朵。

“一路顺风,卡莲妹妹。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路上你再打开看吧”安娜夫人送给了卡莲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卡莲连连称谢。

“卡尔雷尔,一路顺风。感谢你对我的帮助,”雷昂向卡尔鞠躬。

卡尔曾经问过雷昂,虽然雷昂获得了一大笔赏钱,但是他还是对自己失踪的孩子耿耿于怀,卡尔只能祝他好运,因为似乎有他们无法触及到的势力在操纵着一切,而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商人,似乎除了祈祷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卡尔和卡莲向雷昂回礼,卡尔甚至想劝劝雷昂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但是这种话他自认为说不出口。

最后是老神父摩根,好像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摩根老了许多,白发从鬓角爬上了他的头顶,身上的皮肤也出现了老年人特有的透明感。

“混账小子,你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摩根神父一改往日的强硬风格,卡尔注意到老神父的眼眶出现了泪痕。

“一路上注意安全,钱花了就算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跟人赌气,也不要出风头,也不要逞能,”老神父抹了一把眼角,“怎么今天风这么大,沙子迷了眼了。”

“还有,一定要把露易丝小姐平安送到加米奇,还有,管好你自己,你要是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看我不。。。”老神父又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话,卡尔都一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们都长大了啊,”摩根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像我这种老家伙,就要退到一旁看你们登场表演了。”

“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老爷子,”卡尔紧紧地拥抱了一下摩根神父,这个老爷子可以说是自己的第二个父亲,现在要和自己的父亲分别了,卡尔的心中也很不好受。

走出亚伦最东边的城门,卡尔又回头向这些亲人招了招手。虽说自己已经在外漂泊了三年,可是第一次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了。

“我走了!!!”卡尔对身后的诸人大喊,众人都向卡尔挥手告别,眼看着卡尔的马车就消失在了罗多克的山路上。

“真好啊,卡尔雷尔,你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亲人。。。”卡莲似乎也有些伤感,卡尔本想说“你肯定也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亲人吧。”,可是他又想到了卡莲的爷爷,德赫瑞姆的教皇陛下,居然把卡莲当作换取利益的物品,这时卡莲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你把我就当作你的亲人吧,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跟我说,”卡尔的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是说完他的脸就“蹭”的一下红了。

“啊?”卡莲一愣,继而露出了坏笑,“卡尔雷尔先生,你的话似乎有些。。不合礼数了啊。”

“啊。。。那个,我的意思就是,还是有我关心你的,”卡尔红着脸说道,“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情的话,都能跟我说啊,就像朋友一样,反正。。。嗯,反正。。。”

“反正什么呢?你这个木头脑袋。。”卡莲忽然站了起来,她往卡尔这边跨了一步,往卡尔身上一蹦,搂住了卡尔的肩膀,像骑马一样双腿夹住了卡尔的腰。

“你干什么呢,卡莲?”卡尔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山路上,要是不小心摔下了可是要受重伤。

“嘿嘿,那你就先从我的坐骑当起吧。。。走咯!!!”卡莲使劲夹了一下卡尔的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罗多克的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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